他牢牢的占據本體,然後從靈魂深處拒絕再次試圖報仇,他在內心喊道:“我太痛苦了,我不恨琴南的所有人,我甚至感謝銀發男人讓我死去,別打擾了,我想死,我罪孽深重,我不想再繼續作孽下去,好不容易死了,你能別**叨叨了嗎!!!fuck!!!!”


    這就尷尬了。


    死灰計劃的靈魂在拒絕的載體前飄蕩,眼睜睜的看著容器在拒絕。


    為什麽不按照套路來?


    成為一個無敵的反派不是很酷嗎?


    靈魂也是第一次做反派,但也清楚時間不多,如果琴南鶴屍體的異像消失,也就徹底涼了。


    很快,他那短暫暴起的血管又在緩慢的冷靜下來,從腿部開始重迴正常的屍體。


    留給死灰計劃靈魂的時間不多了。


    “你知道這是多麽千載難逢的機會嗎?你知道為了這一刻我和社區裏的人等了多久嗎?我們吃那個藥丸,得到上億的日元,難道不是為了成為人上人嗎?現在機會就擺在麵前,你卻說要感謝讓你這一生結束的人,懦夫!卑鄙!你沒愛過任何人!如果這是小說,這就是你成為主角的機會!”靈魂的聲音氣到發抖,他近來的苟存狀態也愈發飄忽,就像是常識中無法充電的手機一樣快沒力氣。


    “你沒法代表所有人,我對於一切都隻有歉意,我已經做錯了,沒比要繼續錯下去,我衷心的希望這個世界按照自己的軌道進行下去,也不希望有一個因為惡而誕生的反派作亂,這一點魅力都沒有。”


    話音剛落,琴南鶴,這位徹底結束琴南鶴人生的而立年逝去人,正正當當的結束由藥性而險些複活的人生。


    他的血管區域平常,沒有爆裂,就是死時特別敞亮。


    反觀他活著,愛的亂七八糟,恨也完全不到位,作為屍體還挺帥的。


    那個靈魂來不及在發出憎恨之意,他的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失誤。


    最後的載體消失,他的靈魂沒有任何意義,自我否定的開始加速流失。


    旅途中病了,夢在枯野上遊蕩。


    八月十五的滿月隱藏,晨曦從林立的大廈間攀上。


    昨天聽過鎮魂曲的人們,伸了一個懶腰,睡前可以記起柔軟的自己,也一定做了一個好夢。


    圍繞酒店附近幸免於難的人,親吻身邊的愛人起身,亦或是把慵懶的女兒抱在懷裏,享受活著時和家人的每一口唿吸,把沒讓任何人逝去的巨大災難安放在心裏。


    新聞依然報道著引動氣象曆史最大奇觀的昨夜,但不管任何專家,都找不出一個由頭。


    很快他會成為一個懸案,而現在隻是路上人們的談資。


    名為四月一君尋的女人為了尋求一個優雅死去的方式,卻意外的沒讓身體徹底死去,據說隻要在偏移一毫厘,就會徹底死去,有生以來第一次想殺沒殺掉的是自己。


    她那一炮一命的偉大諾言沒有實施,並意外的在清晨時就睜開雙眼。


    她睜開眼,明亮的光讓眼皮有些生疼,問道:“這就是地獄嗎?”


    一扇折窗打開,進來一位臉上有麻子的護士,微笑道:“你醒啦?”


    “你是牛頭,還是馬麵?”比之日本的地獄,她更了解中國的十八層地獄。


    “您在說什麽呢?這是把你送來的人留下的信,說你醒來交給你,你的身體可真好啊,平日裏沒少鍛煉吧?”護士把一封信放在床頭櫃。


    “啊,我沒死嗎?”四月一君尋淡然的接受了這個現狀,攤開這封信。


    “君尋,對不起,看到了你的身份證,當年為了所謂的夢想,離開你和你的母親,因為沒有完成,所以也沒提及的必要,迴到日本以有數年,渾渾噩噩一直不知存活的方向,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做了無法原諒的事情,我想你母親對你做的事情也一樣,我會依照承諾去見你的母親,這也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但我希望你可以知道,你也是接受祝福而出生的孩子,往後,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


    君尋合上這份信,揉揉自己被繃帶封好的傷痕,照常理應該再趟一會,卻不顧體態的從床榻起來。


    她穿上白拖鞋,從正門直接離開,走過充滿消毒水味道的走廊,看到病房裏一位熟人。


    “束河,你怎麽也在這?”四月一君尋看著裏麵正喝茶的男人道。


    “當然是受傷了,男人嘛,總會有些傷痕。”束河翹了一個二郎腿,上揚嘴角,卻不慎牽動道無數傷痕裏其中一個,咬牙喊疼。


    “嗬,你可別動,沒被打死真是哦彌陀佛。”四月一君尋忘記了直接離開醫院的事,直接走了進去。


    “我倒是沒事,你怎麽傷到胸了?昨晚遇到高手了?”束河知道她那一炮一命的願望。


    “沒什麽。”兩人都習慣性的把私事掩藏。


    說完之後,兩人相視一笑,忽然想起,問對方這些問題,不就很可笑嗎?


    “哈哈,你可別再關心我了,你是不是想笑死我然後繼承我的螞蟻花唄。”君尋捂著肚子,心髒隱隱作痛。


    照顧她的護士正好路過,看著她在這麽劇烈笑,急忙擔心的過來攙扶她的手腕。


    “您不能這麽動!”


    “好啦好啦我知道。”君尋如貪玩的孩子一般搪塞道。


    “哇,你這麽一說,我京東白條還欠十幾塊,得趕緊還!”束河拿出手機,為了自己每個月幾十塊的香蕉麵包還賬。


    “還去南鎮嗎?”君尋被拉著出門,沒轉頭問道。


    “當然要去了。”束河低頭看著手機,看似很繁忙,其實拿反了。


    殺手和偵探都明白。


    他們依然八字不合,互相討厭。


    可如果是在南鎮的街頭遇見熟人,是對方最好。


    再次去不是為了殺人。


    而是為了沒結束的鹹魚人生。


    找一個地方壽終,埋藏自己罷了。


    東京真的末了。


    在別的故事裏,或許死灰會複燃,會燃起戰亂和狼煙,會讓老太婆的臭襪子又臭又長。


    但現實的每個“起點”,其實比玄幻更為魔幻,人們稍微清醒一下,還是講究


    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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