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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色的騎士高高站在那裏,他俯視著下麵的人群,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隨後,他從高台的邊緣跳下,落入了魔術陣內。


    “唔……”士郎感覺自己有些缺氧,畢竟剛剛他的確麵對著劍直豪雨,而能夠發出那種攻擊的隻有那個黃金的王才對,但是,但是為什麽現在archer從發出攻擊的地方走出來了?


    不是他不理解而感到吃驚,而是因為他理解了感到吃驚,很明顯,剛剛的劍雨是archer弄出來的。但是,archer怎麽會發出黃金王的能力?


    士郎使勁盯著archer,似乎要把他看進眼睛裏去,確保他的眼睛不會變成紅色,衣服和頭發不會變成黃金的……


    不過,士郎也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剛剛有人說的話,當時他處在淺昏迷的狀態,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還是聽到了,有人在說:“traceon。”


    沒錯,是“traceon”,那個男人說了“traceon”。不是其他,隻是屬於某個半吊子的模式切換咒文,但是,這句話卻從那個男人的口中吐出……士郎感覺自己的頭猛的疼了起來。


    當然,吃驚的不止士郎,還大有人在,那就是saber。


    saber自然也是知道那個黃金之王的,了解他的攻擊方式,此刻看到archer從那個地方走出來,她也同樣驚訝。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剛剛archer還在自己的身後,現在卻突然出現在那裏,而且他本來變換了裝扮的白色外套又給換迴原來的紅色的。


    這種時候他是怎麽跑到那個地方去的,而且還有時間玩變裝??


    看著士郎和saber臉上的表情,archer似乎笑了笑:“怎麽,剛剛還在說我終於出現了,但是為什麽現在一副吃驚的表情。”


    “archer……”士郎沒及說話,後麵的女人出聲了,caster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仆人堂而皇之的站在那裏,而且,從他剛剛說話的語氣來聽,似乎剛剛就是他發動的攻擊。


    caster短暫的失神之後,立刻憤怒起來,她用蛇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仆人:“你也要背叛我嗎,archer。”


    她忽然醒悟,本來archer就不是真心服從於他而投靠她的,隻不過是為了達成目的的相互利用,就像那個白archer一樣,而和白archer不一樣的是,他的身上有令咒的束縛。


    而且……說來可笑,現在想來,當初白archer曾經好幾次提醒過她了,阻止assassin砍死archer的時候,他就說過,隻有一層束縛的棋子不安全,這就暗指了archer可能會背叛。還有就是他曾經說過自己不需要聖杯。雖說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需要聖杯,但是,從他和archer一模一樣的份上就不能夠否認兩人有關係,所以,archer的目的一定也不純正,在這裏,白archer第二次提醒過她了。但是她卻因為這些原因一直注意著白archer,忽略了這個紅archer,結果變成這樣,就有些搞笑了。


    麵對caster的話,archer卻是笑著給自己找理由:“你隻是為了增強實力而找我當你的助手而以,並不對我信任,說背叛未免太重了吧。”


    “是嗎,看起來我招進來了一頭惡犬呢”caster的臉色很蒼白,不知道是因為身上有十來個洞在流血,還是因為心中憤怒的緣故,總之她一字一頓道:“但是你也太輕鬆了吧,沒有殺掉我卻還站在這裏。”


    使用破契萬法之劍從遠阪那裏得來的令咒隻有一個,因為之前遠阪曾經使用過兩次了。caster的寶具能夠將建立在以魔力連係為基礎的契約,或利用魔力而誕生的生命體。能夠將它們重置到魔力被使用之前的狀態。可以說就是能把魔力的契約將重置,比如將servant的契約轉換到自己身上,用魔力誕生出的生命體將會當場消滅掉。


    但是從遠阪那裏得來的令咒她卻無法重置迴原來的數量,因為令咒是聖杯那裏得來的,而她們又是基於聖杯而能夠存在這個世上,所以不可能重置那種東西。caster隻能將遠阪沒有使用完的一個令咒轉換到自己身上。


    現在,她決定使用這個令咒讓archer自殺,雖然令咒隻有一個,但是對於對魔力隻有d的弓兵而言,足以致命了。


    結果弓兵不為所動,他隻是憐憫的看著caster將戴著手套的右手拿了出來,眼神裏滿是嘲諷:“看起來,受傷之後,你的感覺也變的遲鈍了。”


    “什……”


    就在caster疑惑的時候,弓兵突然一揚手,將某樣物品扔了出來。那物不大,約有一尺長,帶著五色的磷光,在半空中畫出一道彩色的弧線,在地下空間內很是顯眼。


    刺楞楞!!


    那東西落地了,在地麵上劃出刺耳的相聲,看起來是鋼鐵之物,它慢慢滑到了caster的麵前,caster一見到那東西,眼睛立刻瞪圓了。


    黃金的弧柄,彎折的琉璃色短刃,看起來脆弱的一折就斷,隻能當作裝飾品使用,而caster本人更是知曉,這個東西根本就連一個人都殺不死。但是,這個東西卻是所有servant都會畏懼的武器。


    因為它的作用是,隻要被這個東西刺中,就會將servant的歸屬權強製破除,而轉接到使用這把短劍的人的身上,archer就是被caster用這把短劍強製轉換了從屬權。


    這把短劍的名字叫做rulebreaker,破契萬法之劍。是屬於英靈美狄亞,也就是caster的寶具。


    但是,現在這把短劍,卻被archer好像垃圾一般扔到了caster本人麵前,這就讓她茫然了。


    “這……這是……”caster的頭左右搖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手忙腳亂拿出了自己的短劍,和眼前的這柄對照了一下。


    結果她發現自己的短劍有兩柄。


    可是,為什麽會有兩柄,而且其中一柄還在archer的手裏,那可是自己獨有的寶具。


    很明顯了,他之前一直隱匿著,觀察局勢,直到最後的時刻,使用了rulebreaker切除了與自己之間聯係,然後發動了反戈一擊。


    看到終於明了的caster,archer笑了:“不會吧,你的腦袋也變遲鈍了呢,caster,居然現在還沒有察覺到嗎?”


    “察覺到什麽?”caster被archer的聲音提醒,她心中竄出一股怒火,頓時抬頭對著archer尖叫,結果喊出來之後,她自己卻先要昏倒了――流血過多和疼痛讓她的眼前忽然一陣發白。


    不過,尖叫之後,她自己先愣住了。


    因為她什麽也沒有感覺到。


    對,什麽也沒有感覺到,除了自己和葛木的契約之外,別無其他。但是這卻是不對的感覺,因為她本身擁有著兩名從者的契約,其中一名死去了,另一名站在自己麵前,剛剛還想殺死自己……但是自己為什麽感覺不到他的契約!!


    忽然,她想到了自己短劍的效用,忍不住重新低頭看著自己的短劍。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那是什麽含義――archer使用破契萬法之劍切除了自己與caster之間的契約,再度反叛。


    “嗬嗬嗬嗬……”一個聲音從高處傳出,一個男人笑的很是開心。


    眾人抬起頭來,看著那個地方,卻是看到白色弓兵站在一根高柱上麵,手裏拿著一團光。他像是把玩皮球一樣將手裏的光團拋上拋下,一臉玩味的看著下麵,目光正是對著caster:“早就對你說過了,要你躲遠一點,你偏不聽,卻老是懷疑我,哎,當好人還真是難。”


    他磕巴磕巴了嘴。


    結果caster第一時間叫了出來,她的眼神裏帶著痛苦,看著白色騎士手裏的光團,幾乎是絕望的對著他尖叫:“你這家夥,早就計算好了的嗎?”


    “啊,對,沒錯”很滿意魔女會有這種反應,冒牌弓兵微笑著點頭,他把手上的光團背到身後,塞了塞,也不知道是裝到哪裏去了。


    他收起來的可不是什麽普通玩意兒,那可是很重要的東西,而且可以說,這個東西是caster能夠以最弱英靈同時又帶著個沒有魔力的人類與其他英靈戰鬥的關鍵物品,它可是caster的命根子。


    那是caster收集的魔力。


    自從進入柳洞寺之後,女魔術師一直使用自己的魔術從城市的各個地點掠奪人類的生氣,將那股大量的帶有怨念的魔力充斥在這個山頭,壯大自己的力量。因為master是個沒有魔力的人類,所以她隻能用這種方式給自己補充魔力。


    而最近,因為要聖杯降臨,所以caster被白色弓兵挑唆,將這股魔力注入了這地下設施,用於鞏固防守。可是現在……


    白色弓兵不知道用什麽手法,將那股魔力壓縮之後把握在自己的手上,占為己有。想起之前他說過的不需要聖杯的話,caster現在終於明白了他想要的是什麽了。


    想要的是自己大量的魔力,之前因為魔力都是在自己的控製之下,他無法奪走,現在自己受傷了,失去了以前的控製力,所以他趁機就將這股魔力拿走了。


    一臉麵對這數重打擊,從高處摔倒海底的差距,caster心中連憤怒都生不起來了,她幾乎是心如死灰,根本就是要崩潰的絕望了。


    與此同時,看到冒牌弓兵的時候,saber也驚叫了出來:“archer……”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那裏,同時又看向這邊,眼睛在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麵孔上直打轉。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archer剛剛還在自己旁邊,馬上又在遠處出現。不過,也因此,她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中。


    那就是,為什麽有兩個archer?英靈被召喚到自己本來的時代,結果碰到了自己的本尊嗎?


    “不,不是的,saber,那個家夥不是archer”士郎叫住了saber,麵對saber的一臉驚異,他咬了咬牙,盡可能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他隻是一個裝成archer樣子的人而已,之前我們說的黑袍人就是他。”


    “什……”這預想之外的迴答,saber一時間也無法無法接受,她不禁愣住了。


    看到saber投來不可思議的目光,白色騎士點了點頭:“對,士郎說的沒錯,我這副外表隻是因為我崇拜他,所以做出來的,跟他本人無關。”


    紅色archer看著高處的自己,他的臉上不再帶有笑容,然後,他舉起了手掌,像是要宣誓一樣。


    然後,空氣沒有波動,空間也沒有變動,像是被召喚出來一般,數十把劍憑空出現在他背後,靜靜的漂浮在空中。數量繁多,卻都帶有獨立性,沒有絲毫重複的寶具,如等待發射的炮彈。而指向的,自然是高台上麵的白色騎士。


    saber覺察到身後魔力的動蕩,她轉頭一看,不禁心中涼了一下。


    剛剛發射劍雨攻擊的果然是他,而且,這股和那名黃金英靈相同的攻勢讓她有些不寒而栗,她下意識的站在了士郎的前麵。


    剛剛親眼看過caster被這大量的寶具刺成何等慘樣,就連幫忙的人也落得個被穿透的模樣,麵對著這種攻擊,白色archer卻毫無懼色,他甚至有些帶著觀賞的看著那股攻勢。


    “別這樣,archer,我像那時奉勸caster一樣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攻擊我”冒牌貨很有把握,他笑眯眯的自己的原型:“且不說勝負如何,你已經與caster切斷了契約,沒有了魔力的供給。即使現在你的魔力全滿好了,但是如果和我戰鬥的話,你的魔力隻會越來越少,之後的計劃,你該如何做才好?那個時候,你需要魔力的。”


    他攤了攤手:“而且,我並不想與你為敵,既然如此,何必做這種不討好的工作呢。”


    弓兵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臉上沒有什麽波動,心中卻在考慮。


    確實,這個家夥沒有說錯,剛剛露麵之前,他是不停的從caster那裏拿來魔力。後者因為開始和遠阪玩兒,隻是察覺到archer在ncer戰鬥,對於魔力的供給沒有吝嗇。後來又因為被遠阪陰了,怒極之下忘了這點,對archer的監控更是放鬆了,一直都沒有察覺到archer就躲在幾百米外,不動聲色的在吸收她的魔力。


    archer直到魔力汲滿之後,又挑了個時機,才露出麵來。爆發的發動了攻擊,不過成果的滿意度讓他有些失望,首先是caster和她的主人都沒有死,而白archer更是在發動攻擊的前一刻突然消失了――archer看的清清楚楚,他是憑空消失的。本來archer還以為他會跑到自己後麵偷襲,結果發現不是這樣。


    此刻,麵對著那個拿著他的臉挑釁過好幾次的人,archer確實是在斟酌的考慮。現在他的魔力每時每刻都在消耗,與這個男人戰鬥是可以,但是結果肯定不會很順利。


    斟酌再三,最終,紅色騎士的寶具之雨沒有對著白色騎士掃射,他隻是慢慢垂下了自己的手臂,大量的寶具在他身後,屹然不動。


    “賢明的選擇”白色騎士點了點頭,滿意的大笑而去,眨眼消失在了這個洞窟之內。


    saber眼睜睜的看著白色弓兵笑著離開,她是想追上去但是又不能追。最後,她心中恨恨的一頓,轉過頭來,看著弓兵。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放過那個家夥,但是saber也不想問,因為對於archer這種無恥之徒,saber已經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了。她大概也想得到,做出這種行為的這個男人之所以背叛遠阪,就是為了能夠打入caster內部,將她除掉。不過,這種有損騎士之名的做法,即使saber能夠理解,也絕對不會接受。


    但是有件事還是要問一下的。


    “archer,你身後的那股寶具是怎麽一迴事?”


    看著眼神不友好的saber問出這麽一個問題,archer毫不意外,不過,他似乎並不想解釋,就慢慢走了過來。


    saber眼看著騎士走進,將手上的無形之鋒對了起來,有意無意的對著archer。她剛剛就有種感覺,那就是archer的語氣,行動,氣勢讓saber感覺有種局勢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的感覺。無論是突然將caster打倒,還是不顧還有saber在這裏可以幫忙,卻直接將那個白色弓兵給放走……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非常不好。


    而archer本人看著那麵劍鋒,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向前走來。


    “停下,archer,現在你還是敵人,如果還要繼續前進的話,就先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吧”saber的臉冷若冰霜,她瞪視著走近的紅色騎士。


    可是,archer就像聾子聽不見一樣,他依舊不說話,他依舊向前走進著。


    saber的皮膚上,顆粒物一顆一顆的浮起,她感到有些寒冷,麵對著紅色弓兵毫無表情的臉,她感到有些寒冷,心中的不安讓她幾乎立刻就要將劍從結界中解放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咳嗽的聲音響了起來。


    “等等,saber。”


    saber聽到身後的聲音,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主人:“士郎,以你現在的傷勢,還不能夠站起來。”


    士郎此刻已經勉強站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說,一隻手捂著眼睛,:“沒事,一會兒自己就會複原了。而且,在此之前,我有事要問他。”


    其實他都快要嘔吐了,腦子裏一片眩暈,分不清是頭痛還是惡心,思考什麽的就更不提了。使勁吸著空氣,讓自己的肺部和頭腦多清涼一下,士郎努力將眼睛的聚焦對準archer。同時,不理會旁邊saber的眼神,士郎忽然把手抬起,把自己腹部插著的一把劍給抽了出來。


    saber感覺到唿吸一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master居然會做出如此彪悍的行為,竟然不顧傷勢,就將那把劍從身上拔出,當真是不要命了。


    但是士郎卻不這麽覺得,當劍從他身上抽出之後,他反而感覺到一股淋漓的暢快。


    肌肉之間摻雜的冰冷異物被玻璃,肌肉暴露在清涼的空氣之中,血液好像水龍頭的水在流淌,像是要全身痙攣的疼痛……頭腦的猛一清醒,精神振奮,要嘔吐的感覺也消失了,這股快感讓士郎幾乎要舒服的打個冷顫了。


    不過也因此,士郎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摔倒,好在旁邊saber眼疾手快,將他扶住了。不管怎麽樣,大量失血沒有要了他的命實在是奇跡。


    走向前來的archer停住了,他看著士郎的這副慘樣:“真不愧是你啊,即使暈倒了也不會乖乖呆在一邊,隻是殺死個把人你就受不了了。”


    他的聲音裏麵充滿了諷刺,一如既往的厭惡。


    士郎沒有說話,他正在積蓄體力,準備馬上對著archer發問。至於問題,就不用說了。


    就在他準備開口發問的時候……


    “真是的,雖然我也有想過這種不可能的事情,但是archer,你這家夥……還真是敢做這種冒險的行徑啊”一個聽起來唿吸都有些困難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裏帶著對仆人說你真是膽大包天的感覺。


    士郎聽到這句話,心頭一跳,忍不住往後一看,結果發現遠阪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她用一隻手抱著側腹,阻擋血液流淌出來,說話間,不住的喘息著。


    士郎看著遠阪站起,雖然還站不穩,卻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強勢。


    假裝沒有看到士郎砍過來的目光,遠阪對archer說完話,她的眼睛左右看了看,直接略過了地麵上癱坐的caster和葛木,將目光直直的看向櫻,看到櫻趴在一邊的地上,聲息全無,她的眼神眨了一下,然後沒有說話,隻是切了一聲。


    雖說自己的情況很慘,但是遠阪明顯也不怎麽樣,士郎苦著臉看著她:“遠阪,你怎……”


    他的話頭生生止住了,剩餘的話被他含在嗓子裏,怎麽也說不出來了。士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猛的一輕,憑空飛了起來,這樣突然的運動讓他的牙齒砰的撞在了一起。與此同時,他聽到一聲類似爆炸的響聲,這聲音很熟悉,她以前在哪裏聽過,緊接著就傳來了一陣鋼鐵穿刺的悶響。


    “唔……”在這聲音中,士郎重重的摔倒了地上,他悶哼了一聲,然後雙手按著地麵撐起了身子。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剛剛他站著的地方,saber站在那裏,她雙手抬著劍,但是劍早已從解放,excalibur的光輝清晰奪目。saber拿著劍,劍尖直指對麵的archer,剛剛就是她把自己推飛的吧。與此同時,士郎看到,在saber的周圍,地麵上插滿了劍。有幾把甚至貼著saber的身體斜插在地麵上,也有幾柄劍橫躺在地麵,兀自旋轉著。


    紅色騎士的眼神沒有看著saber,隻是麵無表情的有些發呆的士郎,從鼻子裏淡淡的哼了一聲,顯得興味索然:“切,沒打中嗎?”


    他的語氣與其說是問句,倒不如說是無聊的嘟囔要來得真切。


    “………”


    不用想了,這個家夥的做的一切都很明顯了,他是要殺了自己,而且毫不顧及手段的使用趁自己轉頭的時候偷襲。saber剛剛為了保護自己而把自己推了出來。


    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剛剛archer麵對著他們幾人,背後懸著的數十柄利器卻始終沒有散去,saber怎麽可能對他不存有戒心。在士郎迴頭的功夫,archer就突然發動了攻擊,明亮的寶具像是離弦之箭,瞬息及至。而看穿了這一點的saber在archer動手前的一瞬將士郎推開,扔到了自己後麵。但是她自己卻躲不開了,不過好在她有風王結界,在推開了士郎的同時,她立刻解開了勝利與契約之劍的束縛,爆裂的颶風把前麵的寶具之箭吹的偏了一點,有幾把是在移動不了方向的,也被saber以高超的技術擊落。因此,那些劍隻是刺中了她的周圍,沒有擊中她本身。


    對此,士郎並不驚訝,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那家夥襲擊,現在對於archer要殺自己,他早就在內心的某個地方有所覺悟了。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明白,他與archer無法相容,彼此都討厭對方,而聖杯戰爭的製度更是讓archer有最正規不過的理由來除掉自己,現在他這麽做也不是怪事。隻是,每次被攻擊,都是在背後,對於archer隻在背後偷襲這件事情,他感到輕蔑。


    不過,對於某件事情,他卻感到驚訝。


    那就是saber。


    銀色的騎士此時麵對著弓兵,臉上帶著的不是從容,而是強忍痛苦的神色,她的唿吸有些急促,握著劍的雙手不似以前那般堅定,反而在微微的顫抖,從她額頭上,有不可抑製的汗水順著側臉劃過。


    本來麵對著berserker都毫不畏懼的saber竟然露出了這副表情,這怎麽可能,還是說,她在剛剛的攻擊之中受傷了呢?


    士郎突然注意到了,戰鬥時候一直都是被鎧甲包裹的saber跟以往有些不一樣,她的手臂上護腕消失了,隻有嬌小的與劍柄不成比例的手掌握著劍。


    archer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眉頭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他點了點頭,發出了一聲讚歎:“你竟然受傷了呢,saber,山門的守衛……嗯,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但是沒想到竟然能讓你受傷,真是位了不起的劍豪呢。”


    saber的臉上帶著陰霾,對於受傷的事情被發現,她沒說話,隻是瞪視著archer,同時將手裏的劍重新收進了風王結界之內。


    看起來archer似乎打定主意要和她打一場了,自己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為了增加勝算,使用不可視的劍對付他是個好方法――前提是他不使用那暴發的寶具之雨。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尖叫了起來。


    遠阪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狐狸一樣怒鳴起來,看到archer襲擊士郎和saber,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懵了。隨後醒悟過來的她,大步對著archer走了過去,同時嘴裏大喊著:“你在幹什麽啊,archer,你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麽啊!!到此為止了,caster已經完蛋了,你要是再隨性胡來的話,我可不會輕易的饒了你哦。”


    畢竟,投降caster以打入其內部,獲取從內部攻擊的機會,為此,archer的背叛情有可原,而且,很符合他的作風。為了做戲能夠足夠像,攻擊衛宮士郎也就正常了,可是,現在caster已經被他打的不能動彈了,為什麽他不停手。懷著這樣的疑問,她走向自己的從者。


    然而,迴答她的不是騎士帶著嘲諷的話語,而是淡淡的反問。


    “不饒我……搞不懂呢!為什麽我非要的得到你的饒恕不可呢,你又不是我的master”斜著眼睛看著遠阪,騎士的瞳孔中不帶有一絲感情。


    “呃……”遠阪哽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著archer,她發現後者不是再開歡笑,他是在說真的。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倒吸了一口涼氣:“archer,你難道……”


    紅色騎士微微舉起了右手,把手背上的衣物掀下,露出了那裏的一枚殘月形的聖痕:“我跟你的契約已經解除,你認為現在已是自由之身的我,還會去當人類的手下嗎?”


    遠阪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從者,她咬了咬牙,最終,她改變了移動方向,轉而向右邊的saber那邊跑去。可是,半路上,她被攔住了。


    看到想和士郎合流的遠阪,archer哼了一聲,一股魔力從他身上湧出,頓時“鐺”的一聲。


    十二柄巨劍呈圓環從她頭上落下,每柄都有兩米以上的長度,巨型的不像是人類使用大的劍。它們在遠阪的前後左右扣下,卻一點沒有傷到她,而是像是特製的牢柱一樣把她鎖在了其中。


    遠阪被嚇了一跳,她幾乎就要撞上那鏡子一樣的劍鋒了,她左右四顧了一下,沒有發現出路。而且這個囚牢是在太過高大,她也爬不上去,即使能爬上去,再出去之前,也被這鋒刃割斷手腳了。她轉過臉來,從牢柱的縫隙間看向archer,怒聲道:“你這家夥……”。


    archer看也不看她,直接無視:“你有些礙事,在解決事情之前給我老實的呆在那裏,事情完了之後就放你出來。”


    說完之後,他看也不看,又是一柄劍從天而降,刺入了地麵。


    塞拉滿臉蒼白的看著插在自己身邊的劍,那病銀白色的劍直接穿過了她的裙子,把她的衣服釘在了地上。她自己感覺到,那柄劍差一公分就能碰到她的腿了。


    這突然而來的一劍,讓她停止了自己舉手的動作。


    “不要動,如果你不想死的話”archer用背影對她這麽說。


    看著archer背叛了自己之後,沒有迴到自己以前主人那邊,反而像個瘋子一樣對著以前的同伴出手,而且還把以前的主人給囚禁起來,這讓caster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了,她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木然的低語:“archer,你到底要幹什麽?”


    archer聽到這句話,這才把目光轉向那個敗軍之將,看著caster和葛木相擁著癱坐在地上,身上的灰塵和血跡好像剛剛從地震中逃難出來似的,他又把目光移開了:“我隻是為了達成我自己的目的而行動。”


    他說:“我並不隻是為了打倒你才加入你的,和凜的契約上麵,她使用了令咒束縛著我,為了使那麻煩的令咒無效化,我才故意投靠與你,雖然我自己也可以投影那種東西,但是為了能夠利用你的力量,才故意那麽做的。現如今,你已經沒用了,保持和你的契約也沒意義了。”


    已經能夠達成目的,所以自己成了棄子嗎?


    caster終於明白了,為什麽archer在那邊占據絕對優勢的時候,不討好的投靠自己,當時他並不知道有白archer的存在呀。現在看來,一切都清楚了,archer他本身就是為了打倒衛宮士郎的勢力才投靠自己這邊的,如果當時順勢讓她們一夥人將自己除掉,他自己沒有那個實力同時對付兩個servant。


    saber聽著archer的迴答,也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是她有些疑惑:“你這家夥,為什麽這麽執著於對士郎下手?”


    “既然是敵人的話,這種理由是怎麽樣都無所謂吧,而且……”archer對saber揮了揮手:“既然受傷,那就退下吧,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不想死的話趕緊讓開。”


    他已經說得夠多了,不耐煩的看了saber一眼,就把目光轉到了她後麵的士郎身上。


    而士郎也讀懂了這一目光的含義:殺。


    saber沒有迴答,從她的身上,隻是露出了冰冷的敵意。


    “是嗎”把這股氣勢當做迴應了嗎,archer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拿出了自己的武裝,鐵色的眼睛俯視著麵前的騎士:“那麽,我就先將你擊潰好了。”


    背對著關閉在劍牢裏的遠阪,archer擺起了架勢。saber也對應的擺出了迎敵的姿態。


    黃金的劍和黑白的雙刃對峙著,兩名騎士看著對麵的敵人,緊繃的身軀上,絲絲的寒意外露著,刀劍之上,殺氣縱橫。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archer突然笑了。


    他突然勾起了嘴角,對著saber笑了一下:“你知道嗎,saber,我一直都想和你較量一場,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個時候如願,可以和最強的職介比拚一下劍技。”


    “什麽?”saber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archer居然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她疑惑的皺著眉頭,完全不明白archer笑臉的含義。


    archer並不解釋,他的手腕陡然一翻,左手上的幹將調轉方向,對著後麵,archer左手反拿著幹將,右手的莫邪指著saber臉,忽然就動了。


    紅色的身影化作了風火輪,archer將右手高舉在前,左手低倚在後,側著身體,莫邪猛的對著麵前的saber頭上砍了過來。


    麵對如此攻擊,saber橫劍一攔,頓時就攔住了那一擊。


    清脆的鋼鐵交鳴,火花從兩柄名刃的交點炸起。麵對如此一擊,saber看的很明顯,她立刻就擋住了。但是,擋住了這一擊之後,saber頓時感覺手腕一痛,被assassin斬出的傷口因為受力而裂開,血立刻就噴了出來,原本橫的筆直的劍立刻就有些顫抖了。


    對於這個情況,archer是看在眼裏。他不動聲色的將手上的劍向下壓動,同時向後收縮,借助劍身的彎曲弧度把劍往後抽迴。刀刃摩擦,發出刺耳的剌剌聲。


    他想要把劍抽迴,然後反身一擊嗎?saber看著archer動作,不明白他想做什麽,如果這個時候抽劍返迴的話,即使反手一擊的話,一定會產生空隙。archer一定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還是這麽做了,這是為什麽,saber不知道,她隻知道如果他要那麽做,自己就趁機反擊。


    archer的劍尖很快從saber的劍鋒上滑落,他的莫邪垂了下去,當真是把劍收迴了,打算重新攻擊。saber立刻抬劍,打算攻他的側身。


    然而,紅色身影左手猛的向右一甩,不,不對,不是向右,是往後一甩。


    archer的身體閃電一般的轉了個半圓,他像是一個陀螺一般,猛的一擰身,身體向右轉,原本的左手借勢賺到了後麵,而右手上的幹將像是一匹黑馬的頭一樣猛的從他左側竄了出來。


    saber一驚,不過此時她的劍已遞出,無法躲開,如果是拚著兩敗俱傷的局麵刺上去的話也可以,但是archer的幹將瞄準的是自己的頭顱。


    噔!!!


    這次是沉悶的響聲,仿佛建築房屋的鋼筋相撞,沉重的顫音甚至讓人耳朵發酸。


    在這一聲中,士郎看到saber急忙收迴了剛剛的一劍,重新擺出防禦的架勢,以此來擋住了archer的攻擊,不過,從她的臉上就可以看出勉強。


    archer以飛快的收劍,同時讓身體轉動,借助旋轉產生的勢力,藉此猛揮出右手上的莫邪,產生的爆發力如何可想而知。這一擊已經不是劈砍,而是重壓了。


    但是archer並不滿足,他砍完一擊之後,再度收手,重演之前的過程,將手裏的劍傾軋,拉動收迴,然後旋轉身體再度砍過來……紅色騎士化作了旋轉的暴風,他不停旋轉著,對著saber不停的突進,手裏的劍好像好像舞姬的長袖一樣揮動著,譜寫著死亡的舞劇。


    saber一步一步的後退著,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已經失去知覺了,本身就已經被assassin砍傷的手臂雖然在自動恢複,但是隻是這樣短暫的時間呢根本無法恢複到正常的狀態,剛剛的第一擊就讓它重新崩裂了。現在archer連續不斷的進攻之下,傷勢變得越來越重。


    怎麽辦?騎士心中焦急,情況很不利,這樣下去的話,雙手遲早會動不了的。如果隻是一隻手手上還好,另一隻手還能夠勉強應付,現在雙手受傷的情況下,麵對雙手都能單獨攻擊的archer,saber知道自己必須找到新的應對方法才行。


    “怎麽了,可沒有時間讓你思考啊,saber。”


    一個聲音猛然在她耳邊炸起,saber一驚,意識從腦殼內轉到收縮的瞳孔中央,她幾乎看到archer的幹將已經悄無聲息的穿過了巨劍的防禦,正對著她當頭落下,鋒刃幾乎要碰到她的那縷翹發了。


    又是砰地一聲,然後archer手裏的劍落地了,原本應該是以技巧為進攻手段的archer,此刻竟然拿著短劍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再看saber,她已經離開了距離archer十餘米。下顎上帶著一道血痕,鎧甲上還帶著一道長長的白印,明顯是archer留下的痕跡。舉著的劍上帶著餘風,劍士在大口喘息。


    archer從地殼內將劍拔了出來,他站直身體,看著saber:“哦,沒想到會將風王咆吼那麽用啊,用來躲避攻擊。但是,瞬息之間產生的爆發力隻有那麽一點嗎,saber。還是說,你的魔力已經所剩不多了呢。”


    確實,之前使用風王結界時那股爆炸的威力甚至能將如戰車絞盤上崩出來的飛劍吹歪,現在使用卻隻是讓自己的身體向後移動,沒有讓archer受傷,這確實是個問題。


    “你知道的還真是清楚呢”saber不甘心的咬牙,雖然不知道archer如何知道風王結界的威力,但是麵對著archer的問題她卻不作解釋,已經不用問了,他所說的是真實。


    與assassin以命相博,激烈的戰鬥消耗的魔力自不用說,而且……雖然不完全,但是還是使用了自己的最強寶具,風王結界的使用更是頻繁。作為不成熟的master,魔術迴路開發尚不完全的士郎能夠提供的魔力實在有限,無法支撐她長時間激烈的戰鬥。


    所以剛剛她使用風王結界的時候抑製了威力,減少消耗,她明白,即使使用風王咆吼也無法幹掉archer,她必須集中精神,將所剩不多的魔力找機會用以對archer進行致命一擊。


    弓兵卻是歎了口氣,他沒有立刻攻上來,而是對著saber看了過來,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沒想到最強的職介居然會落魄到這種程度呢,雖然我也自認劍技高超,但是,能將saber壓製到這般地步,實在是難以想象呢。”


    “給我住口,你這家夥”一個聲音低吼道。


    遠阪從劍牢的縫隙之中看了過去,她看到士郎已經站了起來,想當麵前的對著archer怒吼。


    士郎的憤怒是有理由的,這個家夥明明是一直躲在旁邊偷看,然後使用偷襲的方法而已,saber之前已經因為和assassin戰鬥消耗和受傷了,現在與她戰鬥無異於壯漢欺負病人,他竟然還有臉說什麽自認劍術高超,把saber壓製到這般地步之類的話,真是厚顏無恥。


    archer的眼睛微微轉動了一下,看著士郎,臉上笑的意味深長:“不過也對,有那種不成器的master,也難怪你會如此淒慘。”


    “我再說一遍”他對著saber揮了揮手:“退下吧,saber,消耗魔力過多的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殺你,乖乖讓開,現在的你就這麽死掉太委屈了。等你的廢柴主人死了之後,和凜契約,以她的素質和能力,和她配合,足以讓你贏到最後。”


    即使saber對archer已經說過很多次話了,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跟上archer的思維,此刻麵對著archer的一番言論,她忍不住呆了一呆。停頓了一下,她才問道:“你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嗎?”


    archer不作迴答。


    麵對如此一問,saber毫不猶豫的把劍舉高了一點,麵對著紅色騎士,她的眼神之中帶著鄙夷,聲音一如既往的凜凜生威:“這點絕不可能,士郎是我的master,我則是他的劍。隻要天地之間,在這塊大地的某個地方,存在過這份誓言,那麽,任何誘惑也不可能是我背叛於他。”


    然而,如此義正詞嚴的迴答卻沒有讓紅色騎士有什麽感慨,反而他的迴答再度讓她大吃一驚。


    “是嗎,但是,比起在這裏被我殺掉,反而犧牲掉一個人就能夠拯救自己的國家,這樣的交換條件不是很好嗎?”archer聳了聳肩,盯著saber的眼睛說。


    saber頓時膛目結舌:“你……”


    對於紅色騎士再度說出她的一個秘密,她感到很是吃驚,之前的風王結界,自己就連士郎都沒有仔細說過那個用法,但是archer卻很輕易的說出。而現在,他更是說出了自己要使用聖杯的理由……但是,當時她被遠阪命令立刻,雖然不知道去幹什麽了,但是當時再說這些的時候,saber確認他離開了。之後就背叛了遠阪凜,後者根本就來不及告訴他這些!


    隻是,這些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而且……


    深深吸了口氣,saber將自己腦中的雜念排除,然後迴視著archer的眼睛:“那麽我問你,archer,你的目的又是什麽呢,你剛剛說過你是為了你自己的目的而行動,那麽,你的目的又是什麽?拒絕與master重新契約,注定隻有消失一途,連聖杯都放棄的你,為什麽要那麽執著於殺掉士郎呢?”


    “沒錯”archer毫不猶豫的點頭,他用清晰的語調說:“我要親手殺掉衛宮士郎,這是身為守護者的我,唯一的願望。”


    此刻saber已經不是吃驚了,她目瞪口呆的看著archer,嘴裏不禁喃喃道:“你是……守護者……”


    “是的”archer再次點頭。


    守護者,以人類之身與世界簽訂契約,在生前獲得巨大的力量,成為英雄活躍在世界各地,死後為了換世界給予力量的這份債,要成為守護者。無論是何時代,是何地點,隻要世界上出現了無法阻止的危機,這份力量就會發動,將守護者召喚至那裏,排除危機,挽救世界於危難之中。


    這就是守護者。


    saber和世界簽訂契約,隻要活著的時候得到聖杯就好,之後就會作為守護者被世界支配,當時她得到的守護者信息就是這些。


    此刻,麵前站著一個活生生的守護者站在自己麵前,saber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呆了一下,隨後恢複了鎮定:“恕難從命呢,我不是你那樣的人,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我都不會背叛自己的master。但是,如果要戰的話,我隨時奉陪。”


    “既然如此的話,你就和你的master一同消失吧”既然交涉決裂,archer也不再多言,他架起了自己的雙劍,對著saber俯衝過去。


    本來,saber的劍在力量上占優勢,而她本身的固有技能其中一項可以籍由魔力釋放產生高一等級的速度。但是,現在雙手破裂,魔力缺少的情況下,這兩項優勢反而成了累贅。


    不過數合,saber被archer單方麵壓製,麵對為了抑製魔力消耗,而束手束腳的saber,身為戰鬥專家的守護者能夠對付她的方式是在太多了。


    鶴翼欠落下。


    僅僅隻是奔襲的短暫過程中,archer雙手揮出,手掌張開。黑白的雙劍頓時化作了分離的太極,變成黑白的圓形,一左一右的交錯劃過,如同聖十字的痕跡上,雙劍對著麵前的saber襲去。


    目標是她的頭部,旨在一擊必殺。


    英靈的武裝,servant的寶具,即使同樣是servant,麵對如此攻擊,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同時擊落。


    但是,他麵對的servant職階當中最高位的英靈,saber。


    即使魔力所剩無幾,而且雙手受傷的情況下,她依舊是最強的劍之英靈,有著匹配的能力和經驗。雙手側放在頭頂,像是遮住太陽的姿勢,然後在兩柄電鋸般轉動的寶具,她猛地一個側揮。


    精確地目測到了來襲攻擊的兩把寶具的共同路線,左右夾擊的幹將莫邪,在即將擊中她的頭蓋之時,被她閃電一般的同時擊中。


    即使手臂上的力量大大減弱,但是隻是將這兩把劍擊飛,不是問題。相對於剛剛的寶具之箭,這還相當輕巧呢。


    她將目光轉向依舊向自己跑來的archer,想要看看他在武器被擊飛,無法迴到他手中的情況下該如何做,結果,剛剛轉動眼神,就看到兩柄寒光閃閃的刀刃。


    炕鏘!!


    鋼鐵的交鳴,saber吃驚發現後者的手上竟然又有了武器,麵對著她彈飛了雙劍之後砍來的劍,archer隻是輕描淡寫的使用一柄劍攔住,然後反手抬起另一把劍。


    心技泰山至。


    黑色的幹將狠狠擊在saber的劍上,不過因為saber之前是攻勢,所以占據勢上麵的優勢,敵人的劍反而被她彈開了。


    終於將敵人的攻擊格開,打算以此為契機發動攻勢的saber突然感覺身後一寒,一股冰從她的口中掉落進了胸腔,頓時,她停止了動作,手上的劍反而向後揮去。


    頓時,一柄白色的劍被她擊飛出去。


    這是剛剛的……


    驚訝的念頭還沒有在她腦子裏成型,背後已經是唿唿的陰風了,saber想也不想,直接抬起手上的劍。


    果然,背後的archer趁她轉頭的功夫,又是一刀砍向她的腦袋,誓要取她性命。


    心技黃河渡。


    這一擊,被saber發現,及時的擋住了。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長期以來鍛煉的直覺的話,她的腦袋已經被劈開了。


    身上繃緊,頭皮發麻,全身的肌肉被運用到極限,手腕上傳來淒厲的吼叫。能行,現在的自己足以和他戰鬥。saber在心裏告訴自己。


    雖然雙手不占利,但是自己的直覺和技術相配合,就能夠和他戰鬥。隻要拖延時間就好,那個家夥已經失去了master,沒有魔力來源,他隻能越戰越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焦躁起來,到時候一定急於分出勝負。焦躁不安之下,他一定會露出破綻,而她必須要抓住那個……呃!


    心中懷著這樣的思緒,saber忽然眼前一黑,一柄漆黑如墨的短刀已經刮到了她的眉毛前……


    迅速的向後一仰頭,她躲開了這一擊,同時身體飛速的側轉,避免身後的弓兵趁自己體式不穩的時候攻擊自己。


    然而,動到了一半,一股奇異的推力從她背後升起,saber本來因高速移動而虛浮的腳步頓時離開了地麵,她騰空飛了起來。


    不必想象了,隻是憑借鎧甲被擊中的觸感,saber就想象得到,剛剛的是archer的短劍砍中了自己後背的鎧甲。雖然剛剛已經盡全力躲避了,但是還是沒有能夠完全躲開,被archer擊中了後背,現在她感覺到自己後背的鎧甲已經被切開了。


    唯名別天納。


    糟了!!拚命的轉過頭顱,saber將目光轉向地麵,她不能讓敵人離開自己的視線。戰場之上,這意味著死亡。


    但是,轉過頭來的時候,地麵上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不見了……saber的瞳孔一縮,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她幾乎本能的向後轉頭,看向空中。


    一個因為背對著光源而倍感漆黑的影子在她上麵,一點一點的放大著。他就像是一隻混血的巨鷹,雙翼是兩種顏色的,一黑一白,比saber的劍還要寬大,比他的身體都要長大。


    saber的愈加睜大的眼睛裏,那個死亡的身影一點一點的變得清晰了。


    archer像是從天空俯衝下來的掠食者一樣繃直了身體,手裏的那這兩把不知道是甚名字的巨劍,黑白兩色,就像是幹將莫邪一樣對立分明。灰色的瞳孔閃著冷光,archer對著saber,手上的劍直直的揮下。


    雙雄共命別。


    轟――!!!


    天空上的兩人猛的衝擊到了高台的魔術陣心,如同彗星墜落,爆炸式的衝擊甚至讓人飛了起來,四散的煙塵更是讓人視線模糊。士郎勉力移動著身體,猛地一跳,隨手抄起一把地上插著的劍,擋在櫻的前麵,替她抵擋飛濺的石頭。遠阪和塞拉還好,前者有劍牢當盾牌,後者勉強拿出黃金羅盤抵抗了一下。


    caster離得更近,不過她則是被葛木直接壓在了身下,避免她被飛濺的尖銳石塊砸穿腦袋。


    遠阪在劍陣中遮住煙塵,盡可能的想要看清到底怎麽樣了,不過,等到煙塵散去之後,她才看清楚情況。


    在魔術陣內,一個坑洞裏麵冒著濃煙,saber滿身灰塵的躺在裏麵,掙紮的要站起來。而在坑外,archer提著雙刀站在那裏,看著坑裏麵的saber。


    剛剛的攻擊,saber在最後時刻,把劍攔在了自己的麵前,使用了風王咆吼,用以抵抗實在無法避開的攻擊。然而,劇烈的風力也使她產生了更大的重力,現在她躺在坑裏,全身的骨頭好像都斷了一樣的疼痛。不過也難怪,摔成那樣,沒有死去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相對於saber的傷勢,archer要好得多。隻是,原本遊刃有餘的表情消失了,他的唿吸也粗腫了起來,似乎有些疲憊,灰色的眼神中好像也沒有之前那般銳利了。畢竟剛剛是使用了那麽大量的投影,絕招一二連三的用個不停,怎麽也是會累的,何況他還沒有人供給魔力。


    麵對著全身抽搐,依舊強烈的要站起來的saber,archer的臉上沒有表情,他隻是高高舉起雙手,然後手裏的雙劍齊齊對著她揮下。


    麵對著從上而下的致命擊,saber完全無法抵抗,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雙刀在她的眼前越來越大。


    忽然之間,他停住了手上的劍,然後向旁邊一跳。一個人從他背後殺了出來。


    手上拿著投影的劍,即使是背後偷襲,也能被英靈一下子就躲過去,當然,在場還能動的當然隻有士郎一個人了。


    士郎一擊不中,也不追擊,他立刻反轉身體,將自己擋在saber麵前,麵對著archer。


    事實上,他也無法追擊了。


    已經投影了數次,早已到了極限,不能再動了。可是,剛剛他依舊使用了投影,體內早已變成了地獄的鍋爐,他連腦袋裏都變成燃燒的煙灰了。這種情況下,他連看東西都艱難,更別提對archer進行追擊了。


    “士郎!”saber吃驚了一下,隨即對著他叫道:“快閃開,archer不是你能夠對付的對手。”


    “但是現在總比你要占優勢吧”強忍著體內的不是,士郎盡可能用最正常的口氣,不迴頭的叫了一聲,眼神一點也不敢離開archer。


    archer看到士郎拿著投影的劍砍過來,表示讚賞:“哦,我還以為你暫時沒力氣動呢。不過也難怪,昏迷了也能夠移動,這種程度也算不了什麽了。”


    “少?嗦了,你要殺的人是我吧,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別搞錯對手”士郎呸了一口,他感覺自己噴出來的都是火苗。


    “隻要你主動獻身,那就沒問題”archer冷笑著,同時,他的目光下移到了士郎手上的劍上。


    兩人拿著同樣的劍,對峙的時候擺出的體式也是一樣的,除了體格之外,兩人可以說沒有任何的不同之處。


    “還是這樣嗎,也難怪,你學習魔術的時間還太短了。”archer點了點頭,他依舊在冷笑:“但是我也警告過你,使用超出極限的魔術隻會讓你毀滅而已,一而再再而三的投影,現在你還剩多少時間呢。”


    “吵死了!!!”體內的火爐瘋狂的轉動,士郎聽到archer不停的??嗦嗦,已經被淹沒的差不多的內心陡然生出一股巨大的火氣,他像是要發狂一樣的吼叫起來,不顧一切的對著archer衝了過去。


    對此,archer隻是報以輕蔑的表情,抬起了手上的雙劍。


    要贏,一定要贏。全員都被打倒的現如今,如果自己不贏的話,那麽……結局很快分曉了。


    雙手舞動,兩個男人使用的是同樣的動作,兩個人使用的是同樣的劍,兩個人的劍對碰在了一起……


    使出的劍技,是模仿對方的。


    使用的武器,是模仿對方的。


    所以,贏不了。


    這個男人,即使是衛宮士郎身體處於萬全狀態,也是無法打贏的對手。


    很輕易的,弓兵的劍擊碎了士郎的劍,被對方力量所擊中,雖然沒有被砍,但是身體已經因為那股力量而飛出去了。


    意識已經無法保持了,本來因為投影而發狂的精神被勉強控製著,現在它們因為主人的敗北而歡快的在他體內不停衝動,讓衛宮士郎的內部亂成一團。


    重重的摔到地上,士郎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鬆了,他幾乎是貪婪的用後背感受地麵的舒適,同時,他迷離的看著緩步走來的紅色騎士。


    果然,敵不過嗎!


    一擊就被打敗了。雖然對於這個背叛了遠阪的男人,士郎嘴裏叫囂著要狠狠扁他一頓,但是對於這落敗,他早就在心中存了厚厚的底了。


    “結束了,衛宮士郎,這就是你的極限。過度的負荷累積起來必然會壓垮身體,這就是你的下場”看著已經無法用正常的聚焦看著他的士郎,弓兵緩緩的舉起了手上的劍。


    士郎看著他,聽著他說話,散亂的心中團想起了一些事情。


    話說,這個男人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跟自己說過很多話啊。


    抱持著理想而溺死,那個男人曾經這麽說過。


    無法拯救全部,隻能拯救重要的,舍棄不需要的。他曾經這麽說過。


    當時的自己無法反駁……無法反駁這個理想。


    將不可能化為可能,拯救更多的人類,讓這個世界不再有那麽多悲傷。


    但是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沒有那麽好的事情,不可能可以拯救所有人。


    不然的話,切嗣就不會留下安心這種話的遺言,而是心懷滿足的離去。


    因為不管怎麽樣都無法拯救所有人,一個人的力量怎麽樣都有限,無論怎麽強都會到達極限,saber也是如此,即使身為一國之君,從小都接受著為了保護國民而成為王的教育,但是她依舊無法拯救所有的國民。


    這個男人也是一樣的吧。


    擁有那麽巨大的力量,依舊說出那種話,隻能說明,他所說的是真實。


    因為模仿過他的劍技,所以知道,他沒有什麽天賦,劍技之上有的隻有自己的努力,之所以能夠變得這麽強大,也是因為他人。因為隻是為了自己無法做到那般強大呢。


    但是依舊無法做到衛宮士郎心中所想。


    眼前的男人,是這個理想的化身。


    為了拯救他人而變強,這就是衛宮士郎的理想……衛宮士郎的絕望。


    哼,說起來,對方看自己不順眼也是正常的啊。


    眼看對方舉起了幹將,黑色的劍對著自己側揮過來,似乎要將自己一擊斬首。同時,他揚起了白色莫邪,嗖嗖的揮動,謔謔的刀弧形成了一道屏障,似乎在砍哪裏打過來的藍色炮彈。


    “等等,archer……”


    耳邊似乎想起了某個人的喊叫,但是士郎聽不清楚,他隻能看到黑色的短劍越來越清晰。


    越來越清晰。


    越來越……等等,不是的。


    士郎昏沉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一點,他看著斜砍過來的幹將後麵,有一團黑色正在靠近。


    那黑色支離破碎,甚至讓人懷疑它是不是一個整物,隻是,士郎看著它,感覺有些熟悉。


    它像是一個死神的大影一樣在archer的身後悄悄靠近,如同一隻掠食的野獸,沒有發出一絲聲息,而專注於抵抗塞拉的咒彈,同時還要殺掉士郎的archer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有這麽一個存在。


    它飛快的靠近著,在幾乎要到archer的身後的時候,士郎終於發現它是誰了。


    或者說她是誰。


    頭發上浸染著鮮血,已經分不出原本的顏色,身上滿是破碎的黑色布條和血跡,遍體都是讓人不忍注視見骨之傷,她的胸腹之間還有一個清晰可見的窟窿,鮮血就像是水龍頭裏的水一樣不停奔湧。


    原本冰冷魅惑的rider,變得好像地獄的惡鬼一樣。


    她的眼罩已經消失不見了,眼睛卻不是原本唯美嫵媚的樣子了。像是被某種黑色所浸染,黑色的眼圈中,方形的瞳孔發出嗜血的紅光。


    這種眼神,士郎隻在一種生物上見過,而且還是最近剛剛見過的怪獸――失去理性的berserker,她的眼神何其相像。


    她像是一頭饑餓的野獸,朝著自己的獵物前進著。


    而她的目標,毫無疑問的是:archer。


    (拿頭撞牆,拿頭撞牆,不過這章的字數一點都不少,還有明天繼續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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