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生活比之怡想象中的要美好,沒有高中時的那股壓迫感,高中時為了能考個好大學,學習自是放在第一位,心情可謂一刻也未放鬆過,可大學都考上了,接下來自然是輕鬆多了,不用再為學習煩惱,唯一欠缺的是少了若瑩陪在身邊,此時的若瑩大概在日本享受著戀愛的甜蜜滋味。

    今晚,憶嘉的爸爸媽媽約之怡的父母在酒店裏吃飯,這是他們兩家人第一次一起吃飯,憶嘉的爸爸媽媽說之怡和憶嘉交往已將近三年,是該見見之怡的爸媽了。

    “之怡,你來啦?”之怡和憶嘉剛踏進酒店的廂房,淩伯母就迎了上去,她疼之怡如疼自己的女兒一樣。

    之怡看看淩伯父,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位成功人士。淩伯母則披著一頭卷發,花著淡妝,身穿絲質短袖衫和七分長的白色西裝褲,顯出她比同齡人要年輕好幾歲。

    “你爸爸媽媽呢?憶嘉你怎麽沒把他們一起接過來?”淩伯母伸頭向外探了探問道。

    “淩伯父,淩伯母,我爸爸臨時店裏有點事走不開,他們一會就會到,我先跟你們賠不是。”之怡很抱歉的說,第一次雙方父母共同進餐,爸爸媽媽就遲到,這似乎不太好。

    “哪裏用賠不是,既然有事自然要先忙了,時間還早,我們可以慢慢等。”

    淩伯父和藹可親的說,從沒有一點富人的那種威嚴顯赫,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平平凡凡的孩子的父親,與他所擁有的事業、地位毫牽不上關係,這樣的伯父讓之怡可以很放鬆的與他攀談。

    “就是,之怡,我們先坐下聊天吧!”

    淩伯母牽著之怡走近飯桌,憶嘉為她拉開椅子,頗有紳士風度,然後,她坐下了,接下來便是很愉快的聊天。

    “之怡,你和憶嘉也老大不小了,我想是該時候為你們準備準備了。”淩伯母開玩笑般的說,眼睛正上下打量著之怡和憶嘉,淩伯父自也是樂嗬嗬地看著他們。

    “淩伯母,你胡說什麽啦!”之怡紅著臉,頭差點就碰到桌子了,“媽,我和之怡都還是學生,談這個太早了。”憶嘉也不好意思了。

    “憶嘉,難道,你不喜歡之怡,不想娶她嗎?”淩伯母又轉成很嚴肅的樣子,瞪著自己的兒子。

    “不是,我喜歡,可是……”

    憶嘉的臉也微紅了,他的話讓之怡覺得很甜蜜。

    “可是什麽?真是的,你們的事怎麽都不急,我反而更加著急,還是……之怡其實你也挺心急的?”

    淩伯母靠近之怡,眼睛看著她緋紅的雙頰。

    “我哪有。”之怡的臉更加紅了,還發燙。

    “英蓮,你就別再逗孩子們了,之怡的臉都快碰到地麵了。”

    淩伯父將淩伯母拉迴她自己的座位,兩夫妻的感情似乎更勝年輕時。

    ……

    談笑聲連連傳出,憶嘉的父母很平易近人,他們很會晚輩開玩笑,有時候會忘了他們其實已是中年人。

    “淩伯父,淩伯母,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們,”他們等著之怡的問題,“為什麽你們不會反對憶嘉跟我在一起?以我和他的家庭背景的差別,一般人應該接受不了,可是……”隱藏在心裏已久的問題終於大著膽子說出了。

    “因為……我和你淩伯母以前也跟你們一樣,我們淩氏家族世世代代都是貴族出生,想起當年我和你淩伯母也是經曆許多磨難才在一起的,當時,英蓮也是一個貧窮家庭出生的孩子,但她無論是外表、才華、內涵都非常出色,我就是這樣被她給吸引了,後來我們便相愛了,那年我們十八歲,”淩伯父沉浸在年輕時的時光中,“好景不長,不久後我的父親便知道了,他想盡辦法拆散我們,可是後來我們用真情感動了他,之後便從此廢除了這條門當戶對的慣例。”

    淩伯父說完看著淩伯母,兩人雙手緊握,情至深處

    “原來淩伯父淩伯母也有一段這麽動人的愛情故事,好羨慕你們可以相守到老。”

    之怡看著這對經曆數十年的時光,感情卻始終沒變的有情人,頓時深深感觸。

    “之怡,我們也會相守到老的。”憶嘉握住之怡的手,溢懷滿情的說。

    之怡在感謝上蒼給了她這麽一個他,憶嘉的爸爸媽媽看著他們正在一邊偷笑著。

    嗒!嗒!嗒!

    腳步聲臨近,猜想是之怡的爸爸媽媽來了。

    葉爸爸葉媽媽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他們四人起身接迎。

    之怡和憶嘉剛走到葉爸爸和葉媽媽的麵前突的發現他們的表情是僵硬的,甚至是憤怒的,毫不像剛打開廂房門時的那種笑盈盈的表情。

    他們的目光直射之怡的身後,之怡轉身一看,淩伯父的臉也是僵硬的,沒有一點見到未來親家時的欣喜,而身旁的淩伯母一臉擔愁,她似乎明白這究竟是怎麽迴師,卻又當著之怡和憶嘉的麵難以啟齒。

    “憶嘉,這是你的爸爸媽媽嗎?”爺媽媽看著憶嘉的爸爸媽媽問憶嘉,表情仍然僵硬著,連語氣也是那般的僵平。

    憶嘉有一刹那間也為葉媽媽的問題而僵了一會。

    “是的,伯母。”憶嘉誠懇的應著。

    這情景要多嚴肅有多嚴肅。

    “之怡,我們走,這頓飯不用吃了。”

    葉爸爸聽完憶嘉的話便猛拉著之怡的手走出廂房,接著,葉媽媽也拉住之怡的另一隻手,兩人同心協力要拉她離開。

    這……是怎麽迴事?

    “爸爸……媽媽……,你們……幹什麽?怎麽……”之怡努力掙脫,在沒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她不能就這樣離開。

    “伯父伯母,你們要帶之怡去哪?這怎麽迴事?”憶嘉幫忙勸阻葉爸爸葉媽媽,當然也幫著之怡掙脫葉爸爸葉媽媽的拉扯。

    “憶嘉,不用理他們,我們淩家決不會跟這種人結親,放他走。”

    淩伯父的聲音,這,太人人震驚了。

    憶嘉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他看著自己的父親,他震驚,他疑惑,為什麽爸爸會說出這種話?剛剛那溫馨的談笑情景哪去了?

    由於憶嘉的停手,之怡再也掙脫不了,她被爸爸媽媽拉出了廂房,直走出酒店。

    “爸爸,媽媽,你們放手,這是怎麽迴事?我不迴去。”之怡依舊不肯罷休,仍想從爸爸媽媽口中知道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為何爸爸媽媽會與淩伯父一見麵就像仇人般?明明就是毫不相識的,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等待著一切美好的東西降臨,期待著與憶嘉能像淩伯父淩伯母一樣相守百年,難道現在這個願望要破碎了嗎?

    “之怡……”

    憶嘉追出去時,已不見了她的蹤影,他四處察望,可是還是晚了一步,之怡已被她的爸爸媽媽拉上計程車了。

    憶嘉凝望夜空,不甘心的又走進酒店。

    ……

    “你聽著,從現在起,不許你再跟淩憶嘉交往,馬上跟他斷絕關係。”

    剛迴到家,葉爸爸葉媽媽便把之怡“丟”到沙發上,而葉爸爸更是厲聲厲色的指之怡的鼻子逼迫她,今晚的爸爸媽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她竟也是這般的兇惡。

    “為什麽?憶嘉有什麽不好?為什麽你們一見到他的父母就掉頭走?為什麽要我和憶嘉分手?你們之前不是很喜歡他嗎?為什麽……”

    那麽多的為什麽,現在隻等他們給自己一個充分的答案。

    “之怡,他的爸爸淩世成是我們的仇人,仇人啊!是他害死你哥哥的,是他,是他害死了我的兒子……”

    葉媽媽抓著之怡的肩膀搖晃著她,精神激動,聲音是激昂的,她的眼裏似乎還有淚水正要溢出,表情說不出是兇猛還是難過。

    “仇人?害死哥哥?哥哥不是出車禍死的嗎?怎麽會……”之怡刹那間像塊木頭般。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如此巧?她最愛的人的父親竟是殺害哥哥的兇手。

    最疼我的哥哥,我最愛的人……

    好亂,她的神經開始錯亂了。

    這不會是真的,不會的……

    “難道你忘了嗎?九年前,你十歲那年,你哥哥是出車禍死了,而開車撞他的人就是淩世成,是他撞死了你哥哥。”

    爸爸也開始激動了起來,他們都在折磨她。

    為何要告訴我這些?我寧願什麽也不知道。

    “本來,當時隻要及時送去醫院就還有救的,可是他卻開車一走了之,害得你哥哥失血過多而死亡。”葉爸爸想起哥哥慘死的樣子,他也開始流淚。

    是的,當時看著蓋上白白的布的哥哥,醫生的確是這樣說的,他說隻要再快一點點,哥哥就還有希望,就是差了那麽一點點,哥哥就與她陰陽相隔了。

    她忘不了哥哥死前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忘不了觸摸他身體的那種冰涼感覺,忘不了那心電圖直直的鳴響聲,忘不了永遠都醒不了的哥哥……

    這一些,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不會的,不會的……哥哥……不是伯父害死的,怎麽會呢?淩伯父那麽宅心仁厚,他……怎麽會……見死不救?你們……在騙我……對不對?騙我的……”

    之怡混亂的腦子又一下子爆開了般,所有的一切都拋掉了,它空虛得可怕,它又裝不下任何東西了,此時此刻,它又被永久地封閉了。

    淚花穿梭在她的臉上,流進她的唇縫裏,平時苦鹹的淚水此時感覺無滋無味,也許是空虛到連它也孤獨了。

    “之怡,你醒醒吧!他是你殺兄仇人的兒子,不要再愛他了,放棄他,好不好?你還有爸爸媽媽,我們是一家人,不要去想他,永遠地和他斷絕關係,好不好?”媽媽的厲聲厲色開始變成了聲聲哀求。

    之怡突然覺得這位母親才是最痛的,失去了一個兒子,唯一的兒子。

    “不……你們告訴我……這是……騙我的……好不好?好不好?”之怡充滿期待地看著媽媽,隻希望她此時能點個頭,那她將會認為這隻是一個噩夢。

    “葉之怡,你不要再傻了,他的確是你的殺兄仇人,淩世成那個人渣,若不是因為當時剛好被街頭的攝像頭拍到,他還不肯承認之謙是他撞的,不準你再與他的兒子交往,否則我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爸爸像頭獅子一樣對她大吼大叫,這個威脅太大了,沒了爸爸媽媽,那和憶嘉在一起又有什麽意義呢?得不到祝福的姻緣不會長久。

    之怡開始不再哭泣,不再迴應,不再一味的想去逃避現實,沒用的。她站起身來,身子對地麵似乎不搭調,搖晃著又要摔入沙發。

    她一步一步搖晃地走向房間,眼睛直直地看著房門,努力地想走進它,似乎那裏可以讓她解脫。

    她的眼洞裏靜得無聲寂,它冰冷得寒冰都比不上它,看不到任何物體,它也是空虛的了,她的世界將會是一片空寂的廢墟,一眨眼,永遠地閉上了,她沉入了一個讓她可以安詳的夢境裏。

    “之怡……”葉爸爸葉媽媽扶起倒在地上的之怡,慌張地想喚醒她。

    ……

    “爸,今晚是怎麽迴事?為什麽你要說那樣的話?你不是很讚成我跟之怡在一起的嗎?”憶嘉問著正沉重地吸著煙的爸爸,而他的媽媽則憂心得在一旁皺著眉。

    “馬上和她分手!”

    “什麽?”

    憶嘉再次聽到這令他震撼的字眼。

    “我叫你馬上跟葉之怡分手。”淩爸爸站起身,聲音加大了幾倍,連表情也變得兇猛起來。

    “我不要,你不跟我說明理由,我死都不會放棄之怡。”憶嘉堅決的說,之怡早就是他的全部,要他放棄她,除非他死了,他就算死了,也會繼續守著之怡。

    他的決心無人能動搖,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他也會毫不由於地反抗。

    “好,你要理由是吧!我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憶嘉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葉之怡的兄長當年是你父親我酒後駕駛撞死的,他們一家人懷恨在心,竟告上法庭,讓我判了兩年的獄期,我那剛博起的事業也隨之跌落,當年幼小的葉之怡並不能觀庭,我也就沒見過她,否則,從你們一開始交往我便會反對。”

    爸爸的一個理由已足夠將憶嘉打入地獄、深淵,這太荒唐了,自己的父親竟撞死了女朋友的親哥哥,誰可以接受?

    “咳……咳咳……”

    憶嘉經不住開始大聲咳嗽,“為什麽?為什麽……是你?為什麽?你要……撞死她的……哥哥?為……什麽?”他穩了穩胸口開始大聲反駁。

    但改變不了事實,自己的爸爸的確坐過兩年的牢,而兩年後竟也能再次創造出這一番大事業,可見他的能力無法低估。

    “事實就是這樣,你信也罷,不信也罷,總之,你們非分手不可。”淩爸爸是毫不留情麵的,似乎當年的車禍事件錯的不是他,是上天安排的。

    “如果我說我不呢?”

    憶嘉的決心早已穩紮根底,他不會屈服,即使是這樣,即使之怡現在恨透他了,他也會堅持自己的決心,他不會放棄她,永遠不會……

    “逆子!”淩爸爸揮起手,巴掌正要隨著下落……

    “世成……”

    淩媽媽抓住了淩爸爸的手,她心疼兒子,她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打兒子,更何況憶嘉現在不誰都傷得深,痛得更深。

    “整件事的錯都是你造成的,為什麽你要酒後駕駛?為什麽要撞死他?”憶嘉咆哮著,他對眼前這位自己的父親有數不清的怨恨。

    “竟敢數落起你的父親來了,這不孝子。”淩爸爸氣得漲紅了臉,竟有兒子對父親這樣說話的。

    啪!

    這次淩媽媽也阻擋不了了,淩爸爸的巴掌已落在憶嘉的臉上。

    “我說的是事實,你打吧!我不會放棄之怡,你也更加沒資格幹涉我跟之怡交往。”

    憶嘉爆發著怒火,從小到大他什麽都聽從父親的安排,但這次決不會,他會永遠堅持自己的決定,即使是兩父子鬧翻了,他也不會妥協。

    “你……”

    淩爸爸聽著更加生氣了,養個兒子這麽大,竟然是來氣自己的。

    淩爸爸舉起手,還想再給憶嘉一巴掌……

    “世成,不要再打憶嘉了,他說得沒錯,這件事是我們的錯,酒後駕駛撞到人本來就不對,而撞後不把他送去醫院,我們更錯,也難怪他們一家會如此恨我們。”

    淩媽媽護在憶嘉身前,苦苦的哀求讓淩爸爸不得不停止暴力行為。

    “什麽?媽……你說什麽?撞後不送醫院?你們……竟然……咳……咳咳……”

    憶嘉又再一次咳嗽,臉色從紅漸漸變得蒼白,開始流冷汗。

    “憶嘉,你怎麽了?病又發作了對不對?”

    淩媽媽連忙幫他順著胸口,她心疼這個兒子,“林姨,把少爺的藥拿過來。”大聲唿喚著管家林姨。

    不一會,林姨便拿著開水和幾粒藥丸過去。

    “來,憶嘉,快把藥吃了。”她把誰和藥都送到憶嘉麵前。

    “我不吃!”

    憶嘉一揮手,開水和藥丸都散落在地。

    “咳咳……咳……”咳嗽再一次加重。

    淩爸爸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而臉上卻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就算你不吃,就算你已死相逼,我也決不會讓你跟她在一起,那個毀了我的汗水事業的人的女兒。”

    “咳……咳……咳咳……你這……殺人兇……手,咳……咳……”

    憶嘉捂著嘴巴的那隻手竟沾上了血。

    “憶嘉,你吐血了,你沒事吧?”淩媽媽慌忙的扶住將要倒下的兒子,臉上的擔心無法言喻。

    “咳咳……我……恨……你們……咳咳……”

    又一口血從他的嘴裏吐出,淩爸爸也臉色大變,這可是唯一的兒子啊!

    “咳……咳……”憶嘉倒下了,倒在淩媽媽的懷裏。

    “憶嘉!憶嘉……”淩爸爸淩媽媽扶住憶嘉大聲地唿喊著。

    “林姨,快叫救護車,快點!”淩爸爸的喊聲。

    ……

    “幸好救護車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醫生在憶嘉的病房裏對淩夫婦說。

    “憶嘉已經很久沒發病得這麽嚴重了,病情控製得相當好,為什麽這次會這樣?他是不是受到什麽刺激了?”

    這位盧醫生是憶嘉的主治醫生,對憶嘉的病情相當了解。

    “這……”淩媽媽有口難言。

    “你們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但如果真是受了什麽刺激,那你們最好杜絕再一次的刺激他,憶嘉如果再受刺激,病情將會再進一步惡化,到時我也無能為力了。”

    淩爸爸淩媽媽聽到醫生的話,心揪成一團,淩爸爸看看睡在病床上注射著點滴的兒子,神情複雜,若有所思。

    淩媽媽則忍耐不住痛哭流涕。

    “你們也不要太擔心了,目前,憶嘉的病情已經暫時穩住了,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盧醫生的一句話讓他們放下了心頭的大石,“盧醫生,謝謝,辛苦了。”淩爸爸向他致敬。

    “應該的,憶嘉的病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這沒什麽,你們陪陪他,我去看看其他病人。”

    盧醫生走出了病房。

    仇人的女兒與仇人的兒子相愛,這是多麽老套的電視情節啊!但事實就是擺在了眼前,這麽老套的情節它還是發生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兩人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一場刻骨銘心的愛,中間插一個深仇大恨,難道這又是一場生死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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