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漸淡,洞**再度歸於平靜,拓跋舞和趙婧葦二人帶著深深的戒備,悄然靠近石壁,探頭打量著掩藏在石壁之內的天地。


    被打破的石壁內部,交錯地攀附著層層疊疊的厚重純淨的伏甲晶,數量極其驚人,以至於方才一瞬間透射而出的金光,刺穿了洞穴最陰暗的角落!


    “伏甲地龍王!”趙婧葦輕啟櫻唇,不由得大吃一驚!


    在厚重的伏甲晶層中央,隱隱約約可見一隻幼獸的大致輪廓,此時仿佛正在酣睡中的幼獸,神態模樣與正常的伏甲地龍並無多少差別,尚未長出堅不可摧的背鱗,仿佛比不得一隻牛犢強壯,但身處幼獸附近的兩人卻猶墜冰窟,仿佛置身上古戰場,直麵天地洪荒!


    仿佛是感受到來自外界的唿喚,小幼獸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向眼前兩個完全陌生的生物,眼神裏滿是戒備的神色。


    被困的幼獸張牙舞爪地嘶吼著,似乎不願再被伏甲晶層所束縛,隨著幼獸的掙紮,整個洞穴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岩壁上攀附的伏甲晶層盡皆碎裂開來,化作漫天齏粉,猶如流淌在銀河中的漫天星塵,如夢如幻。


    伏甲晶受到某股力量的牽引,在空中凝成一股股塵流,齊齊飄向正中央的幼獸,湧進它的四肢七竅裏,隨著伏甲晶的湧入,小幼獸拳頭大的身體開始瘋長起來,一塊又一塊的肉芽從其後背突出,這便是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伏甲!


    吞噬洞**所有的伏甲晶之後,已然有巴掌大小的幼獸帶著一臉的困意,抱著滾圓的肚皮,再度陷入了沉睡,圓圓的鼻子不時地抽動著,煞是可愛。


    拓跋舞走上前去,打量著尚在打唿嚕的幼獸,歎道,“得此獸矣,不虛此行!”


    趙婧葦攔住躍躍欲試的拓跋舞,沉聲道,“自古以來,靈物出世,皆是順應天道,若是我等妄加幹擾,必不得善果!”


    “哼!在我們蠻族那兒,可從來不會讓到嘴的肉跑掉!”


    正當二人爭執不休之際,洞穴便再次搖晃起來,劇烈甚前,碎落的岩壁仿佛狂風暴雨般,砸在二人四周,看樣子,這洞穴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趙婧葦臉色陰沉,顧不得與拓跋舞爭執,輕一揮手,一層熾熱的火焰在空中燃起,將自己從上而下完完全全包裹住,此時的趙婧葦仿佛浴火而衣,所有落在火焰之上的碎石都在一瞬間便融化成熔岩,滴落在地。


    拓跋舞眼裏閃過一絲厲色,趁趙婧葦不備,一把將尚在酣睡的幼獸塞進懷裏,將獄魂舞得密不透風,砸向她的巨石盡皆破碎。


    在洞穴坍塌前的一瞬間,二人稍帶狼狽地逃出生天,可柳暗花明的景象卻讓她們懊惱不已。


    “這不可能!這兒怎會有如此多的伏甲地龍!”拓跋舞皺緊眉頭,握住獄魂的手臂青筋暴起。


    呈現在她們眼前的,正是從四麵八方合圍而至的伏甲地龍大軍,伏甲地龍雖說笨重,稍失靈活,但是一旦讓其在數量上形成了規模,便能形成無可匹敵、堪稱恐怖的衝陣,完全彌補速度靈活上的缺陷,在伏甲地龍滅絕以前,不知多少兵法大家利用伏甲地龍等猛獸的衝陣,上演了多少次絕處逢生,背水一戰的青史之戰!


    趙婧葦注意到尚在拓跋舞懷裏酣睡的幼獸,登時怒道,“你瘋了!怎麽可以把伏甲地龍王偷出來!你想害死我們嗎!”


    “伏甲地龍不喜爭鬥,你懷裏那頭幼獸怕是它們的逆鱗所在,你速速將幼獸留下,否則一旦它們結陣衝鋒,可不是我們二人能夠抵擋得住的!”


    拓跋舞提著獄魂,凝視著一頭頭正從遠處奔騰而至的伏甲地龍,絲毫沒有聽進趙婧葦的勸阻,冷哼道,“伏甲地龍又如何!我拓跋舞何懼哉!今日這伏甲地龍王,我便是要定了!”


    趙婧葦怒喝一聲,罵道,“拓跋舞!你這瘋子!我可不會在這陪你送死!”


    “趙婧葦!”拓跋舞叫住正欲轉身離去的拓跋舞,胸有成竹地說道,“若你助我得此伏甲地龍王!我便許你丘博、武嗜、定中三城!”


    聽罷此言,趙婧葦滿臉怒容,恨不得將眼前的拓跋舞大卸八塊,可拓跋舞仿佛戳中了她的軟肋,趙婧葦眼裏閃過一絲猶豫,狠狠咬牙道,“一言為定!”


    “好,一言為定!”


    拓跋舞橫提獄魂,佇立在原地,赤色長發無風自動,身後猛獸虛影若隱若現。


    “我倒要看看,這些畜生的伏甲,能挨我獄魂幾斧子!”


    拓跋舞掄起獄魂,砍向迎麵衝來的一頭伏甲地龍,伏甲地龍甚至連慘叫的哀嚎都未發出,便被砍作兩半,那原本堅不可摧的伏甲,在獄魂麵前,仿佛豆腐一般脆弱不堪,至於轟落在地上的伏甲地龍屍體,一半在熾熱的烈火中化成焦炭,另一半則在一瞬間凝成了一座冰雕。


    一頭伏甲地龍的慘死並沒有讓其身後數不勝數的伏甲地龍退縮,反而激起了它們的兇性,伏甲地龍的鼻子裏噴吐出白色的霧氣,都圓睜著血紅的雙眼,撒開蹄子奔襲向拓跋舞。


    在拓跋舞的拖延下,趙婧葦雙手虛抬,整個身子便緩緩浮向空中,待升到半空中時,趙婧葦雙手交錯,置於額前,兩道金光從其眼前洞射而出,掃視著二人四周的情況。


    “西南方向的伏甲地龍數量最少,我們往西南方向突圍!”趙婧葦對著下方的拓跋舞大聲喊道,身體緩緩飄向地麵。


    拓跋舞一斧子逼退衝上前來的伏甲地龍,冷哼一聲,身後浮起巨象虛影,她深吸一口氣,將獄魂狠狠地砸向眼前堆滿伏甲地龍殘肢斷體的地麵,霎時間,地麵上蛛紋密布,仿佛有一股氣浪從地底湧出,一整排的土地被連片掀起,猶如巨大海浪往前奔湧而去。衝鋒至拓跋舞身前的伏甲地龍全都被絆倒在地,隨後而至的伏甲地龍更是被之前摔倒的伏甲地龍絆倒,到處都是伏甲地龍的哀嚎聲,以致於伏甲地龍的衝陣在一瞬間出現了停滯。


    可這並不能完全阻攔伏甲地龍,還有更多的伏甲地龍從後方衝出,踩著同類的屍體繼續衝鋒,茫茫望去,一無盡頭。


    眼見情況不妙,趙婧葦往前扔出丈懲,丈懲在空中激射而出,眨眼間便至拓跋舞身側,纏住她的腰際,趙婧葦玉手一收,拓跋舞的身體便被牽引至其身前。


    “不可戀戰!走!”趙婧葦鬆開丈懲,一馬當先,往西南方向而退。


    拓跋舞憤憤地望了眼身後窮追不舍的伏甲地龍,冷哼一聲,跟上趙婧葦的腳步。


    愈往西南走,伏甲地龍的數量愈發少了起來,也不知是否是拓跋舞懷裏的伏甲地龍王的緣故,無論她們甩開身後的伏甲地龍多遠,隻要二人稍作休息,它們便又會再度找到二人的位置,窮追不舍。


    拓跋舞一斧子將擋在路中央的兩頭伏甲地龍砍作兩半,隨即拄著獄魂,胸口上下起伏著,盡力調整氣息,身後的猛獸虛影搖搖欲墜,這一路來,她不知砍殺了多少伏甲地龍,身上到處沾著黏稠稠的血液和碎肉,仿佛從血水中撈出一般。


    一旁的趙婧葦也好不到哪兒去,臉色蒼白至極,嘴角還猶有未曾淡去的血痕,若不是拓跋舞的三城之諾,趙婧葦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淌這趟混水的。


    “翻過前麵的高坡,前麵便是一片廣闊的密林,到時我們應該便能徹底甩脫這些伏甲地龍了。”趙婧葦顫巍巍地說道,心裏不禁鬆了一口氣,過度施術已經讓她的身體不堪重荷,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有人朝我們這邊來了!”拓跋舞,一臉戒備地望向在遠處坡頂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來者踉踉蹌蹌地在斜坡上奔跑著,一個不慎摔倒在地,攜著響亮的慘叫聲從坡頂翻滾下來。


    “是,南九嶽那小子!”拓跋舞咳嗽了一聲,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獄魂重重地砸在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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