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鬱,神經緊張的八個人,除了值夜的人,其餘都先行進入帳篷休息。


    晏小柒進了帳篷之後,躺在裏麵望天。


    毫無睡意呢。


    她雖然也有少許的緊張感,但是更多的則是對於本次野外生存考驗的感覺。


    剛才明顯有人在暗處對他們發動了攻擊。


    但僅僅是一個麵粉沙包,這是不是有點雷聲大雨點小了!


    晏小柒想不明白,幾經輾轉,不到半個小時,她頭一歪,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森林裏的夜晚很是安寧,但保不齊會有危險暗藏。


    守夜的人是個年紀與晏柒相仿的小夥子,一雙眼睛充滿了驚懼似的觀察周圍。


    在陌生的環境裏,人的害怕是本能。


    一個小時後,守夜換班。


    看似這一夜還算平穩。


    但,三個小時後,輪到張江流值夜時,周圍的草叢傳來了oo@@聲。


    他蹙眉,坐在帳篷旁邊,手裏還拿著背包裏的小手刀。


    草叢裏的聲音很不固定,東一下西一下的。


    不消片刻,張江流無法繼續坐以待斃,他起身拿著手電和小刀,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緩緩走去。


    張江流渾身戒備著,他們不遠處就是之前他們穿越而來的荒草叢。


    如果說裏麵真藏著什麽的話,這黑燈瞎火的是真看不見啊。


    不多時,張江流走到草叢邊,他揮舞了兩下小刀,將幾縷草叢割斷,正眯著眸子考慮著要不要深入時,突地一個拳頭毫不留情的砸在了他的臉上。


    「噗!」


    張江流防不勝防,一拳就被揍的倒在了地上。


    「什麽人!」


    他低吼一聲,但草叢裏劇烈的顫抖了幾下,隨即歸於平靜。


    平白無故的被打了一拳,張江流可委屈了。


    甚至於他都沒看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麽人。


    該不會是那另外十二個人跟他們惡作劇吧。


    張江流越想越是有可能,他後退了幾步,低聲吼道:「你們幾個,出來吧,我都看見你們了!」


    他的喊叫聲,在深夜的叢林裏格外清晰。


    但半餉都無人迴應。


    張江流難免心生膽怵,他緊緊攥著手裏的小刀,一步步退迴到帳篷周圍。


    淩晨五點,晏小柒的生物鍾自動將她喚醒了。


    從帳篷裏鑽出來時,天色已經蒙蒙亮,周圍的景色也能略略的看個清楚。


    晏柒伸個懶腰,讓值夜的人先迴去睡覺,自己則無聊的坐在帳篷邊望天。


    這一夜,除了張江流值夜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其餘人守夜都十分的安穩。


    早上七點,全員起床。


    而張江流出來後開始追問大家有沒有遇見什麽人。


    然而得到的迴答都是否定的。


    真刺激,他真的快以為自己神經質了!


    此時,晏柒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天已大亮,但是山林裏仍略顯昏暗。


    簡單的梳洗過後,每個人啃了半包的壓縮餅幹,就開始繼續上路。


    「操,這叫什麽事呢!把我們丟在深山老林裏,結果連個定位儀都不給配,咱們就這麽無頭蒼蠅似的繼續走,萬一……」


    有人抱怨著。


    晏柒和張江流視線交錯,她聳肩感慨,「算了,都說了野外生存訓練,什麽都提前給咱們準備好的話,那是旅遊,不是訓練!太陽現在在我們的左手邊,我們一直往前走的話,應該是往南。按照我們昨晚的行路記錄來看,我們是從北邊過來的。先走吧,反正再深的樹林子,也能走出去,擔心啥!」


    晏柒算是這些人裏麵頭腦最清楚的一個。


    哪怕身在不知名的地方和有可能危機四伏的深山裏,她依舊保持著一貫的冷靜。


    「這……」


    「行了,就聽晏柒的吧,不然要是你們有別的想法,我們可以再重新分頭行動!」


    「算了吧,昨天分頭行動之後,那些人都聯繫不上了!」


    繼續行路,抱怨的聲音總是在身後不時的傳來。


    而晏柒和張江流仍然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晏柒,你真的不害怕啊?」


    「害怕能怎麽辦?要麽不參加,既然參加了,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唄!」


    晏柒如此率性的迴答,頓時得到了張江流讚賞的眼神。


    行路途中,依舊一切平靜。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晏柒和張江流繼續剛剛邁過一棵倒在路邊的樹時,突然兩人的腳踝一緊,下一秒倒掛金鉤,妥妥地!


    「啊,我c,什麽情況!」


    後麵的六個人都被嚇傻了。


    完全沒想到開路的兩個人,竟然被一處機關給倒掛起來。


    晏柒和張江流的背包瞬時都掉在地上。


    倒立的滋味兒,真特麽酸爽。


    「晏柒,你沒事吧?」


    兩個人的身體在空中蕩來蕩去,張江流第一時間開口詢問。


    晏柒看了一眼張江流,搖頭,「沒事兒,這真是防不勝防啊!」


    畢竟,誰能想到,竟然有人會將機關暗索藏在樹後。


    「這、這怎麽辦?」


    「擦,都傻了!還能怎麽辦,拿刀把我們放下來啊!」


    晏柒低唿一聲,隻覺得這六個人怎麽都像傻逼似的。


    「哦哦!」


    有人應了一句,隨後拿著小刀,顫巍巍的走到他們身邊。


    結果……太高了,竟然夠不到。


    「怎麽辦,夠不到啊!」


    「我去!」


    晏柒特別無奈的倒掛著,隻覺得這些特聘學員,是不是都是走後門進來的。


    不然怎麽都這麽廢物呢!


    「把刀子給……」


    「砰砰砰——」


    晏柒正要說話之際,突地從他們身後的方向,傳來了槍聲。


    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晰。


    一時間,那六個人哪裏還有心思顧忌晏柒和張江流,他們六個人圍在一起,一臉驚恐的看著槍聲傳來的地方。


    「喂,別他媽愣神兒了,趕緊先放我們下來!」


    哪怕是張江流也忍不住低吼一聲,但是隨著槍聲越來越近,而且不絕於耳時,那六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眨眼就跑了。


    他們往槍聲的反方向跑去,有的人甚至還把背包都給丟了。


    晏柒雖然倒掛著,但不叫不吼的揚眉看著他們跑遠,心情複雜。


    就這群廢物,如果真的遇見敵人的話,也特麽是賣國求榮的玩意兒!


    「晏柒,沒事,我一定救你下去!」


    張江流這會兒倒是男子氣概十足。


    可惜——


    晏柒看了看他的處境,擺手,「你還是考慮自己吧!」


    把性命交給別人,晏柒可做不出來。


    她腰腹用力,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小腿。


    身子往上屈身,腦門沖血的感覺終於減輕了不少。


    但還來不及她伸手到自己的腳踝時,掛著他們的大樹上,有一個穿著綠色迷彩服的身影悄然從樹幹上走來。


    見到這一幕,晏柒立馬就喊:「丫給我站住,這樹幹沒那麽結實!」


    她並不在意對方是誰,隻是擔心萬一這樹幹被他壓斷了,那可就不是倒掛這麽簡單了。


    奈何,對方就像是沒聽到晏柒的話似的,他穿著軍靴一步步從樹幹走到繫著繩索的地方,將綁著晏柒的那根繩索用力一拽,晏柒就被慢慢的拉了上去。


    「我擦,你丫誰啊!」


    晏柒看不清對方的臉頰。


    因為畫著濃濃的偽裝油彩,頭上還帶著迷彩安全帽。


    對方的速度很快,幾分鍾之後就一把拉住晏柒的手臂,將她提到了樹幹上。


    「我……」


    晏柒好不容易站穩,但還是有些頭暈目眩。


    這人,一身迷彩服出現在深山老林裏,多麽的不合時宜。


    「你是什麽人?」


    晏柒的眼前還冒著金星呢,然而話音方落,那人竟拉著晏柒,以極快的速度從樹幹上走了。


    被倒掛了半天,晏柒本來就頭暈,現在又被人不由分說的拉走,她好懵逼哦!


    「別跑,別跑了,我要暈了!」


    也不知道被人拉著跑了多久,直到晏柒看見眼前一處偽裝成樹林的紮營地時,才反應過來。


    「這……是營地?」


    她真的沒想到,這些看起來和綠色的樹林草叢融為一體的綠帳篷,竟然是駐紮營地。


    麻痹大意了啊!


    晏柒直接被那人拉到了營帳外麵。


    正當晏小柒懵逼的時候,就見那名士兵對著裏麵說:「報告,首長,人帶來了!」


    「進!」


    「你,進去吧!」


    晏柒揚眉,伸手對營帳比劃了一下。


    那名士兵立馬點頭,「首長在裏麵等你呢!」


    首長?誰啊?


    她爹?又來了?


    擦,不是吧!


    晏柒理所當然的想著,隨後她走進營帳,放眼看去裏麵各種精銳的新型作戰儀器一應俱全。


    而一張大大的屏幕上,甚至還能看到張江流正自己從樹上跳下來的身影。


    花擦!


    原來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啊。


    但這人……


    晏柒狐疑著,睇著站在她身前兩米之外,卻始終背對著她的男子!


    看身形,不像是他們家老頭子啊。


    那是……


    陸淩鄴?


    故作神秘?


    欲擒故縱?


    好多個想法逐漸萌生,但都被晏柒給否了。


    因為兩分鍾之後,她唿吸一抖,意外的在他右臂的臂章上,看到一個飛鷹特種隊的標誌。


    飛鷹……飛鷹!!


    「剛才不是很厲害?怎麽還猜不出我是誰?」


    這低冽的嗓音,清冷的語氣,一瞬晏柒心跳如鼓。


    「誰啊,猜不出來!」


    沒想到在這兒見麵了。


    但是!


    兩年了,整整兩年了!


    重逢後,甫一見麵,她才不要當那個最先捅破窗紙的人。


    冷牧陽,真的是他!


    晏柒在聽到他開口說話,就已經百分百能確定了。


    隻是,她從沒想過,兩人是以這樣的方式再相遇。


    真特麽搞笑!


    現在可是她最狼狽的時候誒!


    一天一夜沒洗澡了,好尷尬!


    「晏柒!」


    冷牧陽聲音平波不驚的念出了晏柒的名字。


    伴隨著他轉身,冷肅的眸子對上晏柒後,視線凝注,誰都移不開。


    兩年了,隻言片語都沒有。


    甚至他的消息都少之又少。


    而這次野外生存的考驗才剛剛開始,他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麵前?


    首長!


    她記得,剛才拉著她一路狂奔的士兵,開口就叫他首長。


    兩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誒,不好意思,這位同誌,你先說您是誰!別上來就叫我名字,咱們不熟吧?」


    哪怕心裏的激動和晦澀交雜的心情快要讓晏柒撐不下去了,但她還是強忍著一切的情緒,冷漠的睇著冷牧陽,堅決貫徹不相認的中心思想!


    「嗯,的確不熟!」


    操!


    是人嗎?!


    說的是人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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