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意外車禍去世,這對於硯歌來說,短時間內都沒辦法接受。


    她隻是不停的在自責,為什麽當初要放任小雨和顧昕洺離開。


    如果她稍加阻攔,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


    但是現在不管說什麽,都已經為時已晚。


    顧昕洺嚐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兒,而她除了旁觀,竟什麽都做不了。


    林小雨沒有家人,所以她的喪葬一切從簡。


    兩天之後,在b市的墓園,林小雨僅存的一些遺物被放入了衣冠塚。


    隻是誰都沒有看到,顧昕洺偷偷的私藏了一塊林小雨的骨頭。


    從那天之後,顧昕洺的脖子上就掛著一枚吊墜。


    吊墜是銀色的,精緻的小盒子模樣,但沒有人知道,那裏麵到底裝了什麽。


    兩天後,臨近黃昏。


    從b市的墓園迴來,天空中一直飄著秋雨。


    自從林小雨出事之後,b市就陰雨綿綿。


    似乎連上蒼都在為林小雨感到傷心。


    b市景豪別墅,硯歌拖著疲憊的身子和小叔以及晏柒等人相繼進了客廳。


    硯歌抿著嘴兒不說話,陸淩鄴則坐在她的身邊,神色低冽。


    晏柒和晏青麵麵相覷,溫小二更是不知道該怎麽打破沉默。


    短短兩天時間,顧昕洺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


    他頹廢的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裏,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硯歌目不斜視的看著顧昕洺,事已至此,她心裏即便還有怨言,可是看到顧昕洺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於心不忍。


    她知道,就算是不愛,也一定不希望對方出事。


    更何況,在這幾天的時間裏,他們誰都看的出來,顧昕洺早就愛慘了林小雨,隻是他自己才明白罷了。


    「內個,你們都別不說話啊,都已經這樣了,我們的日子還得繼續過呢。」


    溫小二斟酌了半天,才幹巴巴的說了一句沒啥營養的話。


    他看向晏柒,她也連忙附和,「是啊,小雨她——在天有靈,也一定不希望我們這麽低落的。硯歌,洺子,都想開點哈!」


    硯歌轉眸看了一眼晏柒,一身黑色的風衣襯著她的臉蛋特別低落。


    微微點頭,「過些日子,會好的吧。」


    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好。


    正如溫小二說的,日子還要繼續,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格外珍視的人。


    經過林小雨的事情之後,似乎大家都開始分外在乎身邊人。


    硯歌將冰涼的小手塞進陸淩鄴的掌心中,她眸子若有似無的看向顧昕洺,想了想,最終喟嘆一聲,「顧昕洺,小雨的事,是個意外,你——也節哀吧!」


    畢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硯歌知道,林小雨也同樣愛慘了顧昕洺。


    不然,憑她的心氣和秉性,又怎麽會甘願在顧昕洺的身邊留戀那麽久都不肯離開。


    說到底,都是造化弄人。


    他們曾經以為,愛情隻是說說而已,卻不知在漫不經心的催化中,早就滲入骨血。


    顧昕洺的身子顫了顫,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硯歌,似乎沒想到她會開口安慰自己。


    他那雙毫無光澤的眸子閃過動容,低著頭站起身,「我,先走了,你們聊。」


    轉身之際,顧昕洺走向玄關時,步伐一頓,沒有迴頭,聲音且低冽沙啞,「大嫂,對不起。」


    言畢,他疾步離去,倉皇的背影帶走了一室的嘆息。


    晏柒搖著頭,感慨萬千,「如果洺子早知道小雨會有這樣的意外,說不定他能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了。哎,真是世事弄人啊,天底下沒有後悔藥,也沒有早知道!」


    「看來他且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走出來。」


    溫小二也斂去了笑意,望著窗外開車離去的顧昕洺,身為兄弟竟然什麽都不能說,也不能做。


    這才是最讓他們覺得無力的地方。


    「晏青,接下來一個月,你從新兵營調迴陸戰隊,先接手他的事。」


    好久沒有開槍的陸淩鄴,此時終於看著晏青吩咐了一句。


    晏青點頭,「行,我知道了,陸老大你放心,我會盯著他的。」


    「嗯,都迴吧,我明天迴g市。」


    晏柒不舍的看著硯歌,隨即又望著陸淩鄴,「陸老大,你還不打算迴部隊啊?這段時間上頭查的嚴的,我都不敢隨便離隊了。前段時間可是剛剛給你恢復了飛鷹陸戰隊的首長職務,你再不迴來的話,我們恐怕都頂不住了!」


    她三言兩語說完,晏青和溫小二連忙點頭,「是啊,陸老大,飛鷹陸戰隊不能群龍無首啊。你好久不迴來,那些個兔崽子都懈怠了太久了!」


    「我會安排!」


    沉默了片刻,陸淩鄴給出了迴答。


    晏青和晏柒以及溫小二三人視線交錯,旋即紛紛嘆息,每個人在臨走之前都對硯歌說了一句話。


    晏青說:「大嫂,勸勸他,飛鷹不能沒有他。」


    晏柒說;「硯歌寶貝兒,別讓他任性了,他再不迴去,飛鷹都要解散了!」


    溫小二說:「大嫂,你倆晚上悠著點兒——咳,順便給他吹吹耳邊風,該迴歸了!」


    三個人說完,在硯歌驚詫的視線裏,一溜兒煙全跑沒影了。


    飛鷹陸戰隊!


    聽著好玄乎。


    硯歌雖然早就知道小叔在軍界的身份不簡單,但是——首長啊。


    腦海中一想起這個頭銜,首長閱兵的畫麵就竄入到腦海中。


    「別胡思亂想!」


    硯歌正想著,結果小叔就丟出了一句話。


    她小嘴兒扯了扯,水靈靈的眸子閃過揶揄,「小叔,當初是誰說少然沒骨氣,想要當逃兵的?」


    「操,老子不是逃兵!」


    小叔低咒一聲,硯歌嗤嗤一笑,隨後小臉兒順然垮了下去,埋首就鑽進他的懷裏,「我還是難受。怎麽都沒法相信,小雨真的就這麽死了……」


    「人死不能復生。」


    這句話,似乎是小叔唯一能說得出的安慰。


    即便,其實他的心裏,的確對林小雨的死因產生了不少的狐疑。


    「你說,顧昕洺以後怎麽辦?我是真的看出來他對小雨的用情至深。雖然我恨他,怪他,但是眼看著他變成那樣,我心裏也不好受。我能理解,因為如果換做是我的話,可能都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硯歌悶在小叔的懷裏,嘀嘀咕咕的絮叨著。


    整整兩天,她不知道掉了多少的眼淚。


    特別是在墓園裏,看到被燒焦的衣物碎片和僅有的幾塊骨頭,她連看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不知道該怪老天太殘忍,還是該怪小雨所託非人——


    「你永遠都不會有那麽一天!」


    小叔的話特別鄭重其事。


    甚至摟著硯歌的小腰板,也下意識的緊了緊。


    林小雨的死,對他何嚐不是一種警誡。


    所以他內心深處也暗自慶幸後,他不是顧昕洺,不會優柔寡斷,不會傷了枕邊人。


    ……


    在b市又停留了一夜,翌日清晨,硯歌和小叔就坐著私人飛機迴了g市。


    對他們來說,還有另一場暴風雨在等著。


    小叔將少然送走,還給他一片安寧的天空。


    但是他們要麵對的,則是整個陸家,甚至全g市的指指點點。


    硯歌知道,這些也僅僅是針對她而已。


    那天的記者會,少然給出的很多解釋,其實都很牽強。


    如果她是記者的話,也不會全然相信。


    最簡單的一點,少然其實並沒有想好太多的說辭,就將他們形婚的事實告知媒體。


    對於媒體來說,探究是他們天性使然。


    一定有很多很多人想知道,她為什麽會和少然形婚。


    是啊,為什麽呢。


    這個理由,連她自己到現在都想不到一個完美的解釋。


    在飛機落地前,硯歌心裏又茫然又惆悵。


    算了,該來的總會來,該麵對的她想跑也跑不了。


    早上十點整,飛機落地g市。


    停機坪外,簡嚴早早就站在車門口等候。


    看到硯歌和陸淩鄴走出機艙的一刻,他苦哈哈的打了個招唿,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大哥,老爺子發怒了,昨天已經讓人臨時接手了i.u的全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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