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奎微微撅了撅嘴,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女紙人......


    “嗖”


    一聲。


    忽然女紙人消失在他麵前。


    “人呢?”陳大奎眼中漸有思索之色,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空曠的一切。


    此時二弟子慶明,嘴角一抖,淡淡的笑了起來,說道:“這女紙人果然不一般,光憑借這身手,其修為便在我之上!”


    其他弟子聽到二師兄的這番話,都紛紛轉過頭來,一臉詫異。


    “嗖!”


    又是一聲。


    正當陳大奎扭著腦袋,目光四處尋找之時,突然身後竄出一個黑影。


    陳大奎一驚,扭頭看去背後,隻見女紙人臉色僵硬,咧著紅唇,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他身後,抬起胳膊便在陳大奎身上東摸摸西蹭蹭。


    陳大奎一頭霧水,臉色更加羞澀,兩手不停的抵擋著女紙人的舉動道:“妳幹嘛?!”


    在樹後躲避的老四羨慕道:“雖為紙人,可風韻尤物,不錯,不錯。”


    聽到此話的五弟子若山元博摸了摸腦袋,也忍不住的點頭道:“讚已,讚已。”


    不過就在幾位弟子盯著陳大奎和這女紙人的時候,不遠處的陳懷山眯著雙眼,看著女紙人這般舉動,嘴角微勾,滿意的點點頭。


    二弟子慶明已經站在師父身旁,並沒有被這女紙人的樣貌所吸引,微鎖的眉宇,心中卻是泛著嘀咕:“這紙人的修為,確實不一般。”


    慶明正想著,卻聽到師父的聲音,緩緩道:“最近我看你的修為有所漸長。”?


    慶明一愣,不知師父為何突然說這話,連忙應了一聲:“弟子一直在努力修煉,從不放鬆。”?


    陳懷山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轉頭看向慶明。


    慶明不禁皺了皺眉,這十幾年來他一直跟隨這個驅魔閣的閣主陳懷山修行。而已經把《鳳仙》這本功法修煉到人境太宗初境的境界。


    所謂的人境太宗境界,便是對修為的一種衡量。當初那位神秘的武鬥天尊在封印那把邪兵之後。獨自參悟天地之氣,冥想出的三種境界,分別是:冥境三者,為武者,武鬥者,修行者。人境三宗:太宗,霸宗,狂宗。仙境四靈:武靈,鬥靈,天靈,尊靈。在往上便是,傳說之中的,武鬥天尊。


    而相傳武鬥天尊在創造出三種境界之後,便神秘消失......


    至於去向何處?


    便沒有人知曉。


    平日裏,慶明知道師父對自己很是器重,對於自己身為天麟者的這件事情卻是一無所知,在這裏已經生活了十幾年,對站在身邊的師父更是敬慕之極。


    陳懷山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慶明,麵上有些滄桑,但整個人卻更為欣喜,心中也有微微欣慰,雖然陳大奎修為不行,但是這慶明卻是出類拔萃,他繼續低聲道:“你天資過人,等我駕鶴西去,這驅魔閣還有我的兒子陳大奎,都要拜托給你。”?


    慶明吃了一驚,道:“師父你會長命百歲的,弟子不敢,弟子也不奢望,陳大奎是我手足情深的大師兄,一輩子都是。”?


    “手足情深的兄弟......”陳懷山微微點了點頭,沒有人能比他更加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迴憶起前塵往事,心中不免的有些酸楚......


    陳懷山沉默了片刻,幽幽的道:“這次阻止邪兵出世,我們一定要全力以赴,就算舍去性命,也要成功,知道麽?”?


    慶明點頭道:“是。”?


    陳懷山點了點頭,他嘴中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說出:“想過以後當上驅魔閣閣主,把這小小的驅魔閣壯大麽?”?


    慶明身子一震,麵上表情複雜至極,半晌才道:“師父,我......我沒有想過,也不敢想!”?


    陳懷山沒有迴答,繼續說道:“這驅魔閣閣主,除了你,其他的弟子也勝任不了。”?


    慶明眼中掠過一絲痛楚,雙手拱起,毅然決然的說道:“我會扶持好大師兄的!”?


    陳懷山忽然不屑的冷笑了一下,道:“倔!”?


    慶明吃了一驚,道:“師父,怎麽了?”?


    陳懷山緩緩搖頭,轉過身去,目光向其他的幾位弟子看去,道:“手足情深的兄弟情,固然重要,但是在大義,道義,麵前卻不能像你這般,就好像當年的我......”陳懷山想起當年在宿命閣的往事,說道後麵,表情突然的有些酸楚,說話聲也是淡了不少。


    陳懷山突然沉默,過了許久,他才苦笑一聲,苦澀的低聲說道:“其實,你和我真的很像,都是在這繁世的可憐之人......”


    “可憐之人?”慶明眉頭一皺,抬頭看向師父,他並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陳懷山嘴角微勾,眼神黯然,繼續說道:“因為隻有可憐之人,才有可恨之處......”


    慶明依舊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開口剛繼續詢問,陳懷山便對著陳大奎說道:“陳大奎,你過來。”


    陳大奎聽到父親的叫喊聲,這才有些羞澀的迴過神來,臉色一變,向著父親走了過去。


    而那女紙人卻隻知道咧著紅唇,學著陳大奎走路的姿勢,緊跟在他的身後。


    陳大奎目光向後一瞄,心裏雖然有些害怕,不過看到這麽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傻傻地跟在身邊,還學著他的姿勢走路,除了好笑之外,內心深處還情不自禁想入非非......


    沒等到陳大奎過來,陳懷山便快速結印,雙手撐地,淡淡的紫光從指尖泛出,跟在陳大奎身後的女紙人突然停止了身子,無力的低下腦袋。


    幾位弟子愕然,原本眼看著女紙人晃悠悠地學著陳大奎走路,他們欲笑又不敢笑,這下倒好,師父不知為何,這般行為又讓他們目瞪口呆。


    沒等陳大奎開始說話,便聽見陳懷山語氣急促的說道:“陳大奎,你帶上驅魔符紙,還有胖三包裹裏的古魂鏟,一會兒跟隨著紙人繞到無字碑後麵,然後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現在?古魂鏟?!”陳大奎沒有想到,父親也把這探知古魂的兵器也帶了出來。


    “陳大奎,記住,古魂鏟是探知古魂的兵器,當此兵器發出光芒越來越愈烈之時,就意味著你距離那邪兵也越來越近!”


    聽到父親的這句話,陳大奎深吸一口氣,應道:“知道了,爹。”


    “當我辨別之後,自然會停止女紙人,你便開始畫驅魔符!”


    “嗯。”陳大奎臉上神色複雜,重重的點了點頭。


    “記住,等到了無字碑前,我開始做法,你就便不能再說話。不要驚動棺材裏的主人!記住!”


    “是。”


    師父話音未落,便雙腿盤起,坐在地上,右手指開始不停的晃動。


    陳大奎看著父親開始操控女紙人,便快走到胖三包袱裏找到古魂鏟,一把將其緊緊握住,看著胖三包袱裏的衣物,想起平日裏與他最聊得來的胖三,此刻的心裏確實不是滋味。


    隨著師父手指的變化,女紙人僵硬的轉過身子,向著那微微發光的無字碑走去,陳大奎看著女紙人已經開始有所動作,又快步走到自己的包袱前,拿著驅魔符,跟在女紙人的身後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無字碑。


    陳懷山眯著眼睛,看著女紙人和陳大奎距離自己已經有了一段距離,這才壓低聲音衝著樹後的幾位弟子嗬斥道:“你們幾個過來。”


    幾位弟子神色緊張的望著陳大奎和女紙人向著那閃閃發光的無字碑走去,聽到師父的不悅聲音,知道剛才的行為確實有幾分丟臉,一個個低著頭,來到師父麵前。


    陳懷山,說道:“慶明!”


    “弟子在!”


    說話之間,陳懷山左手從懷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遞給慶明。


    “師父,這是......”


    “這把精致的匕首,名叫紫鳴刃,此刀已經開刃,內有靈識,見血必嗜。”


    此時二弟子慶明雙手接過此匕首,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思索,說道:“師父,這個我用不上。”


    “現在胖三已死,少了一個人手,雖然我傳授給你們的驅魔陣,以你們三個的修為可以開啟此陣,為我護法,但是你們的修為還是尚淺。”


    慶明似乎沒有明白師父的意思,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既然開啟此陣,那這紫鳴刃......”


    “我一會兒施法操控女紙人,心無雜念必定傾注全力,無法抽身,而且這女紙人已經有了我一半的功力,你們的驅魔陣雖然可以為我護法,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關鍵時刻這紫鳴刃可以保護你們。”


    “弟子明白!”慶明抿著嘴點了點頭,目光突然變得如冰劍般冷厲。


    “切記,這紫鳴刃乃是大兇之器,見血必嗜。”陳懷山語氣嚴肅的叮囑道。


    “是!”


    慶明麵上神色凝重的應道。


    陳懷山皺著眉頭,目光看向前方的陳大奎,對著身後的二弟子慶明說道:“那就好,你們自己小心一點,我暫時顧忌不上你們。”


    遠處,陳大奎跟在女紙人的身後,走在前麵的女紙人,依舊咧著紅唇,錯落的步伐緩緩的向前方走著。


    如果現在,這要是一個有些心智的普通百姓,就算打死,也沒有勇氣繼續向著古林深處走去。


    而這女紙人卻似笑非笑的,瞪著一雙大眼睛,沒有任何恐懼繼續前行著,陳大奎見況心中更為忐忑......


    兩人慢慢的走向那閃閃發光的無字碑前,這時原本行走的女紙人突然停住,竟然向著無字碑鞠上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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