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認識他,我隻是過來看熱鬧的。鑫母慌忙的說出了這句話,張鑫聞言冷笑。


    鑫父卻是臉色一變,趕緊將鑫母拉到一邊,低聲的教訓起來:“你傻啊,幹嘛說這話,本來他就不想認我們,你這樣一說,不過造成了更深的隔閡了嗎?”


    “可是他都這樣了,我們還認他幹什麽?”鑫母遲疑了一下說道。


    “就算他被抓起來了,照樣是有錢人,隻不過被關幾年而已,我們隻要靠上了他,以後就可以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了,你怎麽這麽傻。”鑫父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聲音低沉細弱蚊鳴。


    看似被記者包圍,絕對不可能注意到角落的張鑫,嘴角卻驀然升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眼中不知怎的,有了一些暗淡。


    “沒錯,我們就是張鑫的父母。”鑫父大聲說道。


    此言一出,記者好像是聞到了腥味的鯊魚一般,瘋狂的圍了過去,閃光燈不停的亮起,同時有十幾個話筒對準了他們。


    “你...你這個畜生,你居然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爺爺看完了照片,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蒼老的身軀微微顫抖,尤其是看到最後一張,張鑫和將衣衫不整的雯雯壓在身下的時候,臉色一下子由白轉紅,突然間朝著張鑫衝了過來,滿是皺紋的手掌高高的揚起,重重的打了下去。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讓喧鬧的好像菜市場的房間瞬間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張鑫白皙的臉頰上,五個清晰的手指印赫然可見。


    張鑫渾身顫抖,雙目中露出了一絲絕望,爺爺失望之極的臉龐就在他的麵前,臉上沉痛的目光好似一把利劍,直擊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這還是那個目光慈祥的爺爺嗎,此時此刻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憤怒。


    那隻打了他一耳光的蒼老幹枯手掌,在小時候,曾經是他最溫暖的迴憶,夏天,這雙手會替他扇扇子,冬天,這雙手會替他蓋被子,這雙手曾經陪他度過的小時候每一個瞬間。


    他親眼看著,這雙手的皺紋一點點的變多,這雙手的手指,越來越纖細,這雙手的手背,越來越幹枯。但是不管這雙手如何變化,始終都是他心中最溫暖的港灣。


    可是,現在這雙手,卻打了他一個耳光!


    記者愣住了,警察愣住了,就連葉靈也是愣住了,好在葉靈終究不是尋常女孩,見過世麵,知道這事情可能並不像事實表現出來的這樣,低聲的開始勸導起了老人家。


    在他的安慰之下,爺爺心中好像開導了一些,可是看著手上的這些照片,眼中的怒火卻怎麽也壓抑不住。


    “您好,我是某某日報的記者...”


    “你好,請問你對這件事情...”


    “您好,請問您和張鑫師傅的關係是...”


    這一耳光,好像將那些記者都給打醒了,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房間裏麵還有這樣的一位老者,紛紛像是聞到了腥味的鯊魚一樣,瘋狂的衝了過去,不停的質問起來。


    在記者直接到好像是利劍一樣詰問中,爺爺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一絲害怕的情緒從臉上升了起來,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被記者圍著過,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難免會有些難以接受。


    在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記者都自以為是,自以為引導了社會的輿論,改變了別人的命運,自以為揭露了那些光明地黑暗,他們以為自己比起一般人更加的高明,更加的有見識,利用職務做著偷雞摸狗的下流事情。聳人聽聞的標題以及扭曲失常的報道,就是他們的直觀體現。


    他們一副使命感爆棚的樣子,自詡為正義使者,為此不惜毀掉別人的名譽還有生活,可是當他們從鏡頭後到達鏡頭前,從報導者變成被報導者的時候,他們就會立刻的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看著爺爺這個無辜的老人被記者這樣的詰問與包圍,張鑫的心痛苦的扭曲起來,他不能看著一個慈祥的老人受到這樣的對待。


    這一刻,張鑫真的恨不得殺掉麵前所有人,可是他知道,一旦這樣做,事情將真正的無可挽迴了,除非有一天他能夠用力量打破一切規則,否則他將永無寧日,所以,他隻能夠暫時的忍耐,忍耐到可以無視一切的那一天。


    “給我...住口。”張鑫猛地大吼起來,一股無形的波動順著他傳遍周圍,在這股波動之下,所有人心裏同時一驚,頓時忘了自己在做的事情。


    聽到這聲音的刹那,一直抽噎好像已經崩潰的雯雯,大眼睛猛然間一轉,露出了一絲茫然無措的神色。


    好在雯雯母親機靈,手掌猛然間在她身上拍了一拍,然後雯雯就機靈的繼續抽噎哭泣起來,扮演好一個受到侵犯的小女孩形象。


    房間內出現了短暫的寂靜,張鑫默不作聲的分開了周圍的記者,將爺爺身邊的記者驅趕之後,雙目中閃過一絲苦澀,猛然間跪倒在了爺爺的麵前。


    “爺爺,對不起,我讓您受委屈了。”


    低沉無奈的話語,微微顫抖的身軀,看著一個精壯的漢子,一個著名的宗師,跪倒在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麵前,大部分的心中都有些發酸,一股莫名的情緒從心底深處生了出來。


    在這股情緒下,記者暫時停止了詢問,攝像機也暫時低垂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爺爺蒼老瘦削的身軀微微顫抖起來,老目閉合,一滴滴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滴落,蒼老幹枯的手掌顫抖的遞出,輕柔的撫摸張鑫的臉頰,那是他剛剛被打的地方。


    “娃兒,做錯了事情不要緊,好好認錯,在牢裏好好改造,國家會寬大處理的。”


    “爺爺,您要相信我,我從來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照片可以偽造,人證可以收買,那些誣陷我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低沉沙啞的嗓音,好像地獄中傳來的靡靡低語,讓人心中由衷升起恐懼,張鑫怨毒的目光掃過了雯雯父母,低低冷笑起來。


    雯雯隻是一個孩子,什麽都不知道,可是他的父母,肯定是知情者之一,至於他們身後到底是誰指使,遲早都會查出來,到時候,張鑫會讓他生死兩難。


    看著張鑫怨毒的目光,雯雯父母同時打了一個寒戰,他們當然知道張鑫是無辜的,可是他們已經是騎虎難下,必須要把張鑫置於死地,不然的話,他們就死定了。


    “葉靈,幫我照顧好我爺爺。”張鑫忽然轉頭對著扶著爺爺的葉靈說道,他走了不要緊,隻是希望爺爺不要受到打擾,這個老者已經體驗過太多的不幸,張鑫不希望在他晚年的時候還被不幸折磨。


    “你放心吧,我會的。”葉靈鄭重的答應道,她不是一般女子,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有隱情,看著當初意氣風發的掌心變成這個樣子,心中同樣有些蕭索。


    不說張鑫跟葉氏集團的關係,就是單單論起兩人合作的情誼,就算張鑫不說,他也會好好的照顧張鑫的爺爺的。


    張鑫點點頭,有了葉氏集團的照拂,他也就可以放心了,葉氏集團是首屈一指的大集團,有了他們的幫助,爺爺就不會受到打擾,這樣他就不用的太過於擔心了。


    “你這個變態,你以為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就可以沒事了嗎,我告....”


    在恐懼之中,雯雯父親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怒火,在憤怒情緒的驅使下,他猛然間走到張鑫的麵前,瘋狂的怒吼起來,像是一隻犬聲色俱厲的狂吠,而張鑫隻是看了他一眼,就讓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這是怎樣地目光啊,像狼一樣兇殘狠毒,像虎一樣瘋狂殘忍,像仙一樣冷漠無情,向惡魔一樣泯絕人性。這對目光,比狼還要兇殘,比虎還要瘋狂,比仙還要無情,比惡魔還要冷漠,總之就是不像人。


    在這雙眼睛中,好像可以看到一切黑暗的情緒,可是偏偏就是感覺不到一絲光明,再這樣的目光下,雯雯父親心中的怒火好像是冰天雪地的小火苗,瞬間熄滅的無影無蹤,他隻能看著張鑫慢慢的走到了警察的麵前,伸出雙手,淡淡的道:


    “警官先生,麻煩你把我銬起來吧,我願意跟你走,我也相信,世界會還我一個清白。”


    警察深深的看了張鑫一眼,從業多年,他早就曆練出來一雙火眼金睛,知道這事情並不是如此簡單,不過他隻是一個執行者而不是一個決策者,微微的偏偏頭,對著旁邊的兩個警察示意了一下。


    頓時,兩個警察就走了上來,將張鑫銬住,帶上了警車。張鑫被帶上警車的瞬間,雯雯父親心中一陣的輕鬆,這個時候他才驚愕的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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