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從一位氣海境高手的那裏得到些什麽!


    張宜春的話看似很慷慨,但卻太過寬泛,一時間反而讓蒼昭有些為難了。


    內功和武學方麵的指點?


    亦或是一筆財富?


    還是其他什麽特殊的東西?


    然而,對方不像齊飛元那樣來自名聲極佳的名門正派,相對更加可靠,而是孤身一人無門無派。這就讓蒼昭哪怕出手幫了他,仍舊無法給予足夠的信任。


    左思右想,索性將這個問題反踢迴去。他問道:“張前輩覺得給晚輩什麽比較合適?”


    “這個問題可把老夫問住了。”張宜春遲疑了一下,最終說:“也罷,到了老夫這個境地,藏私也沒什麽意義。我有一門內功【莫柯心經】,想必你已經知道。武功方麵,各有兩套劍法和掌法,以及一門名為【踏雲】的輕功。此外,還有一篇收斂氣息的法門【龜息法】。老夫能順利潛入飛沙門駐地,伺機刺殺聶荊山,還有上次刺殺南白山莊的三管家宦伯,都是靠的這個法門。”


    這樣說著,他再次陷入思索。


    片刻後想起什麽,補充道:“哦對了,還有老夫早些年得到的一張【碧玉破障丹】的丹方。”


    “碧玉破障丹?”


    見張宜春特地提起這張丹方,蒼昭不由有些上心。


    見他沒聽說過這種江湖上名氣甚大、但卻罕有人能弄到手的靈丹,張宜春說明道:“碧玉破障丹,據說是八百年前一位百草門的杏林聖手研製。服用後,氣海境以下高手可以直接提升一個小境界。便是氣海境以上,內力、氣血也能暴增許多。”


    “功效如此神奇?”


    蒼昭吃了一驚,江湖中竟然還有這種直接提升境界的靈丹!


    “神奇自然神奇,不然老夫當年也不會煞費苦心搜集它了。”張宜春搖頭晃腦的說道:“隻不過,想煉製此藥,需要耗費多種名貴藥材。此外,每人一生隻能服用一枚,多服後丹毒會逐漸侵蝕武道根基,反而有弊無益。”


    見蒼昭被自己拋出的丹方打動,張宜春有意停頓片刻,讓蒼昭好好考慮,然後拋出了自己入夜前才臨時想到的提議:“想好要從老夫這裏學什麽了麽?當然,你若遲遲猶豫不決,想要都學也不是不行。隻要答應老夫兩個條件,便是將這些東西傾囊相授也無不可。”


    兩個條件?


    蒼昭想也不想,拒絕道:“如果是幫前輩你對付飛沙門的話,那還是算了。我連開元境都還沒到,對上飛沙門怕不是蚍蜉撼大樹。”


    “怎麽會!”張宜春眼中多了幾分狡黠,笑眯眯的道:“老夫這兩個條件,即不違反江湖道義,也沒有什麽難度,更不會讓你冒什麽風險。何況,南白山莊的那位少莊主正憋著氣要幹出一番大事,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飛沙門此番是在劫難逃,根本用不到你摻和。”


    “哦?如果是這樣,那不妨說來聽聽。”蒼昭擺出了一副可以考慮考慮的態度。


    畢竟,其他武學、輕功什麽的倒也罷了,對現在的蒼昭並沒有太多誘惑力。但那張可以助人突破小境界的丹方,實在太誘人了。


    不管是自用,亦或者日後當籌碼交換其他人的人情,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價值。


    見蒼昭鬆口,張宜春豎起兩根手指,道:“第一,老夫知道你信不過我,但老夫當年被至交好友背叛過,其實更加信不過別人。所以,你需要拜我為師,或者認我做義父也行,待我死後還需為我送終。第二,老夫早年曾有一個相好的女子,可惜當時年少無知,一次吵架後,一時意氣下離開了她。等我慢慢想開、心懷愧疚之時,卻正好遭遇了聶荊山背叛,更被青龍會的殺手追殺……你要發誓,若是將來有機會,幫我找到她,並將當時她給我的定情信物親手奉還。”


    認義父或者拜師?


    義父什麽的就算了,蒼昭還沒興趣給自己找個幹爸。


    拜師倒是沒什麽。


    所謂達者為師,對方實力比自己強很多,認個師傅也不丟人。就好比烈風武館的熊德彪一樣,花錢進去學武,照樣喊師傅。


    但第二個條件,找人就有點難了。


    蒼昭為難的道:“大離王朝那麽大,前輩你可知道她的下落?若是什麽線索都沒有的話,那我要找到什麽時候?”


    張宜春當然知道憑空找人的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道:“我隻模糊聽到消息,她在我隱姓埋名消失六七年後搬到了永州州城。其他的線索,除了姓名和生辰八字外,就什麽都沒有了。當然,我也沒要求你一定要鍥而不舍的追查。隻是說如果有機會的話,別忘了順手幫忙查探。”


    知道名字,有可能在永州麽……


    局限在一地的話,難度的確會小很多。


    仔細權衡了拜師的利弊得失後,蒼昭最終點頭道:“那,晚輩願意拜張前輩為師!”


    “好!”


    見蒼昭同意,張宜春蒼老的臉上露出幾分滿意的笑容。


    大離王朝江湖上,師徒關係是非常鄭重嚴肅的。有這層關係,信任程度自然跟先前強了很多。


    他當即對蒼昭道:“事不宜遲,現在就行拜師禮吧。”


    如果是名門或者世家的弟子想要拜師,是有一套非常完整隆重的程序的,還要廣撒帖子邀人見證。若是師徒中的任意一方壞了規矩,所有見證人都會共同唾棄,基本等於自絕於江湖,耗子過街人人喊打。


    但眼下情況,就沒必要窮講究什麽了。


    張宜春隻是端坐起身子,讓蒼昭以水代茶,奉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師父,就算是完事了。


    白撿了一個徒弟,不用擔心死後暴屍荒野無人收檢,讓張宜春心情越發不錯。


    對蒼昭坦白的說道:“好徒兒,既然有這層關係,為師我也不瞞你。今天白天,你離開之後,我曾嚐試自行梳理化解體內失控的真氣。結果不但以失敗告終,反而讓經脈傷勢更重……情況可能比我早上想的更糟,快則月餘,慢則兩月,為師必死無疑。”


    生死近在眼前,張宜春卻並沒有什麽恐懼或者悲傷神色,而是很坦然的告知蒼昭這件事。


    就仿佛在談論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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