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像狐狸一樣狡黠。但他也像狐狸一樣會為了守護自己的東西不惜拚命……剛剛你說你自己的身體還沒醒過來……那就是沒能確定在你身體裏的人是不是他了？”
我攥緊裙裾，心裏原本要被補上的不安空洞再次擴大。
高漸離見我這樣，不由得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既然我在這個身體中，那他極有可能就在我的體內。雖然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世間萬物互相彌補、相輔相成，我們的猜測不會有錯。”
“而且，來之前我已經和師父商定。我的身體一醒來，他就立刻飛鴿傳書過來告知。或許明早就能收到信了呢。”他拍拍我的肩膀，忽地將手掌移到我頭頂揉了揉。
我緊張又失落的心情總算有了一點安慰，不動聲色的避開他的爪子：“若是明天信鴿來不了怎麽辦？我們馬上就要去霧牆圍剿橫公魚，電閃雷鳴的，鴿子哪能撐到進去？”
“我說是飛鴿傳書，但此鴿非彼鴿。我說的‘鴿’其實是一隻白色的鷹。”高漸離收迴手，同時也隱去臉上的失落。
我並沒有看見，方才躲開他“爪子”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手也是怔怔的抬在半空中，仿佛要抓住一絲看不見的空氣，好幾息才反應過來。
“鷹？”我疑惑轉頭。
“對，就是鷹。”高漸離理了理風塵仆仆的衣擺，“眼下正值亂世，大家送信都是用訓練出來的獵鷹。不僅速度快，還不易被人射殺、被野獸吃掉。對獵鷹來說，避開閃電算不上什麽難事。就算我們是在霧牆中，一樣能收到信。”
也是，霧牆雖一直都是電閃雷鳴。但落雷和閃電劈下都隻是在白天，一到晚上就消停。隻剩下空中盤旋的閃電，並不會劈下水麵來。
我們定的是落雷和劈下的閃電一停就進去，速戰速決，在太陽冒出海麵前出來。
以這樣的時間來算，隻要是獵鷹來送信確實沒什麽好擔憂的。我忽然想起之前在鳳青軼房間的密室中看見的那隻鷹，原來在外麵用獵鷹送信已經成為習慣了。
“那就讓人安心了。”我鬆口氣。
“別想太多了，腦子容易痛。你趕快去休息吧，明早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不過在那之前，我明天要教你一些新的的功法，你在跑路上很有天賦，應該修習輕功進步最大。其他的，再慢慢跟上。”高漸離起身。
我倒是聽得無比尷尬，隻是含糊答應。
“跑路”算哪門子天賦啊摔！還不是在臥龍穀的時候被祁靖遠那隻狐狸給逼出來的？從小到大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跑路，但幾乎都和他有關。
特別是成為繼任城主後的那段時間的地獄訓練，現在想想都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麽撐過來的……
可那段苦得令我咬牙切齒的訓練，卻幫我逃過不少死劫。我收起桌上的匕首，離開高漸離的房間，他送我到門口。我知道他一直在看著我的背影，但卻沒有迴頭。
對這個占著狐狸身體的人，我心裏其實潛藏著不少怒火。即使我知道那些都無濟於事，我有時還是會忍不住想：為什麽偏偏要選中狐狸？
迴房後，我聽見外麵下起了大雨。暴雨傾盆，打得窗戶劈啪作響，嘩嘩的雨聲不斷充斥著耳朵，我反而睡的很沉。
不多時就徹底聽不見外麵的雨聲，沉沉睡去。
翌日，我起得很早。因為昨晚是自下了商船一來我睡得最好的一覺，所以今天大早就感覺渾身輕鬆，神清氣爽，撐開圓窗聞到雨後的舒爽氣息，連日來壓抑的心情輕減不少。
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高漸離，他一身淺藍色利落衣袍，袖口處也不是廣袖，收的不大不小恰到好處。
配上外搭的月牙白雲紋薄衫，長劍在握，儼然是正氣凜然的劍客公子。我心下暗歎外表再想，有些東西始終是不會一樣的，若是此時在這具身體裏的是狐狸……
我想到他那時而慵懶得意，時而風風火火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
若是狐狸看見自己穿的是如此正氣凜然、樸素利落，會不會當場閉門不出？那廝一向張揚，但又恰到好處，而且，他有那個資本。
不會趾高氣昂的隨便踐踏他人，自然也不會忍氣吞聲人人欺負。
不會正義感爆棚碰上什麽人、什麽事都要關上一管，有時候甚至還有些對麻煩避之不及。但他遇到自己該擔當的責任、該出手的時候也絕不會手軟。
若是一身正氣的高漸離，那必然是路見不平拔劍平。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全都在狐狸這個人的身上。拖時間長了我怕自己會混亂……狐狸啊狐狸，你怎麽就如此倒黴？
“看什麽呢？我這身衣衫可是有哪裏不對？”黑色描金的劍鞘在我眼前晃了晃，高漸離歪著腦袋看他身上的衣服。
我立刻迴神，連連擺手：“沒有的事，你這樣穿很好看。沒有哪裏不合適。”說著，我又重新認真打量了一遍他的著裝，配合著這身氣質，確實挑不出半點毛病。
高漸離聽我這麽說，竟僵著脖子轉身。
我莫名其妙，莫非說錯話了？可我說的是大實話啊！思忖的時候，我沒發現他微紅的臉，和抿唇的表情。“我們下去吃東西吧，等一下還要出城。”他說。
“正好，我也餓了。”我摸摸鼻子，跟在他後麵走下樓梯。
魯國開夜市，其中以國都岐郅最甚。夜晚遊玩的人頗多，早上除了有事或是開門做生意的，一般人都起得不早。蓬萊客棧如此大的地方，早上也沒人。
不過，祝掌櫃和賬房先生卻是起得很早。昨晚的店小二已經迴去休息，替換他的那個人卻哈欠連天，好像沒睡好。
我們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張矮幾相對而坐，剛擦過不久的蒲團還散著涼意。
“咦？”祝掌櫃看見我們，仿佛瞧見了什麽稀奇的人物，瞪圓了杏核大眼，“你們兩怎麽起的這樣早？小別勝新婚，就不多纏綿纏綿？”
我攥緊裙裾，心裏原本要被補上的不安空洞再次擴大。
高漸離見我這樣，不由得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既然我在這個身體中，那他極有可能就在我的體內。雖然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世間萬物互相彌補、相輔相成，我們的猜測不會有錯。”
“而且，來之前我已經和師父商定。我的身體一醒來，他就立刻飛鴿傳書過來告知。或許明早就能收到信了呢。”他拍拍我的肩膀，忽地將手掌移到我頭頂揉了揉。
我緊張又失落的心情總算有了一點安慰，不動聲色的避開他的爪子：“若是明天信鴿來不了怎麽辦？我們馬上就要去霧牆圍剿橫公魚，電閃雷鳴的，鴿子哪能撐到進去？”
“我說是飛鴿傳書，但此鴿非彼鴿。我說的‘鴿’其實是一隻白色的鷹。”高漸離收迴手，同時也隱去臉上的失落。
我並沒有看見，方才躲開他“爪子”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手也是怔怔的抬在半空中，仿佛要抓住一絲看不見的空氣，好幾息才反應過來。
“鷹？”我疑惑轉頭。
“對，就是鷹。”高漸離理了理風塵仆仆的衣擺，“眼下正值亂世，大家送信都是用訓練出來的獵鷹。不僅速度快，還不易被人射殺、被野獸吃掉。對獵鷹來說，避開閃電算不上什麽難事。就算我們是在霧牆中，一樣能收到信。”
也是，霧牆雖一直都是電閃雷鳴。但落雷和閃電劈下都隻是在白天，一到晚上就消停。隻剩下空中盤旋的閃電，並不會劈下水麵來。
我們定的是落雷和劈下的閃電一停就進去，速戰速決，在太陽冒出海麵前出來。
以這樣的時間來算，隻要是獵鷹來送信確實沒什麽好擔憂的。我忽然想起之前在鳳青軼房間的密室中看見的那隻鷹，原來在外麵用獵鷹送信已經成為習慣了。
“那就讓人安心了。”我鬆口氣。
“別想太多了，腦子容易痛。你趕快去休息吧，明早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不過在那之前，我明天要教你一些新的的功法，你在跑路上很有天賦，應該修習輕功進步最大。其他的，再慢慢跟上。”高漸離起身。
我倒是聽得無比尷尬，隻是含糊答應。
“跑路”算哪門子天賦啊摔！還不是在臥龍穀的時候被祁靖遠那隻狐狸給逼出來的？從小到大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跑路，但幾乎都和他有關。
特別是成為繼任城主後的那段時間的地獄訓練，現在想想都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麽撐過來的……
可那段苦得令我咬牙切齒的訓練，卻幫我逃過不少死劫。我收起桌上的匕首，離開高漸離的房間，他送我到門口。我知道他一直在看著我的背影，但卻沒有迴頭。
對這個占著狐狸身體的人，我心裏其實潛藏著不少怒火。即使我知道那些都無濟於事，我有時還是會忍不住想：為什麽偏偏要選中狐狸？
迴房後，我聽見外麵下起了大雨。暴雨傾盆，打得窗戶劈啪作響，嘩嘩的雨聲不斷充斥著耳朵，我反而睡的很沉。
不多時就徹底聽不見外麵的雨聲，沉沉睡去。
翌日，我起得很早。因為昨晚是自下了商船一來我睡得最好的一覺，所以今天大早就感覺渾身輕鬆，神清氣爽，撐開圓窗聞到雨後的舒爽氣息，連日來壓抑的心情輕減不少。
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高漸離，他一身淺藍色利落衣袍，袖口處也不是廣袖，收的不大不小恰到好處。
配上外搭的月牙白雲紋薄衫，長劍在握，儼然是正氣凜然的劍客公子。我心下暗歎外表再想，有些東西始終是不會一樣的，若是此時在這具身體裏的是狐狸……
我想到他那時而慵懶得意，時而風風火火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
若是狐狸看見自己穿的是如此正氣凜然、樸素利落，會不會當場閉門不出？那廝一向張揚，但又恰到好處，而且，他有那個資本。
不會趾高氣昂的隨便踐踏他人，自然也不會忍氣吞聲人人欺負。
不會正義感爆棚碰上什麽人、什麽事都要關上一管，有時候甚至還有些對麻煩避之不及。但他遇到自己該擔當的責任、該出手的時候也絕不會手軟。
若是一身正氣的高漸離，那必然是路見不平拔劍平。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全都在狐狸這個人的身上。拖時間長了我怕自己會混亂……狐狸啊狐狸，你怎麽就如此倒黴？
“看什麽呢？我這身衣衫可是有哪裏不對？”黑色描金的劍鞘在我眼前晃了晃，高漸離歪著腦袋看他身上的衣服。
我立刻迴神，連連擺手：“沒有的事，你這樣穿很好看。沒有哪裏不合適。”說著，我又重新認真打量了一遍他的著裝，配合著這身氣質，確實挑不出半點毛病。
高漸離聽我這麽說，竟僵著脖子轉身。
我莫名其妙，莫非說錯話了？可我說的是大實話啊！思忖的時候，我沒發現他微紅的臉，和抿唇的表情。“我們下去吃東西吧，等一下還要出城。”他說。
“正好，我也餓了。”我摸摸鼻子，跟在他後麵走下樓梯。
魯國開夜市，其中以國都岐郅最甚。夜晚遊玩的人頗多，早上除了有事或是開門做生意的，一般人都起得不早。蓬萊客棧如此大的地方，早上也沒人。
不過，祝掌櫃和賬房先生卻是起得很早。昨晚的店小二已經迴去休息，替換他的那個人卻哈欠連天，好像沒睡好。
我們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張矮幾相對而坐，剛擦過不久的蒲團還散著涼意。
“咦？”祝掌櫃看見我們，仿佛瞧見了什麽稀奇的人物，瞪圓了杏核大眼，“你們兩怎麽起的這樣早？小別勝新婚，就不多纏綿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