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覃春明打來的電話。


    霍漱清趕緊走出了套間,走到外麵的客廳裏接聽,蘇凡躺在床上,腦子裏想著曾泉和方希悠的事,卻是怎麽都沒有辦法平靜。


    分居一年啊!


    他們兩個之前的夫妻生活不都是處在分居狀態嗎?這再要是分居下去——


    蘇凡是不可想象夫妻兩個人分開生活的樣子,她不喜歡和霍漱清分開,他們之前已經分開的夠久了,要是讓她和霍漱清分開一年,她簡直不敢想象那該是怎麽樣的生活了。可是,曾泉一直是那樣的,而且接下來這一年裏,他就正式分居了。那麽,他該有多麽孤獨?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從她認識他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是一個人——


    越是這麽想,想起他的孤獨,想起他的笑容,還有他那些不著調的話語,還有他眼裏的,悲傷。


    曾泉啊曾泉,如果你真的愛那個女人,為什麽不去找她?如果愛她讓你這麽痛苦的話,你為什麽不去找她?就算她結婚了,你也,也試一下,不行嗎?試一下,也許——


    那樣做的話,不就變成破壞別人的幸福了嗎?


    蘇凡躺在床上,想著曾泉的事,卻是不知道怎麽辦,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本來她也不可能有什麽辦法,可是就是沒辦法看著曾泉那麽痛苦的過一輩子。


    走出臥室的霍漱清,坐在沙發上接聽了覃春明打來的電話。


    覃春明正在飛往京城的飛機上,曾元進要趕去紅牆開會,覃春明也在路上了。


    “曾泉的那件事怎麽辦了?”覃春明問。


    霍漱清便把曾元進和方慕白的決定告訴了覃春明,覃春明微微點頭,道:“嗯,我知道了。等會兒我和他們兩個聊一下,漱清,晚上開完會我給你電話,你到我那邊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霍漱清道。


    覃春明打電話的核心目的就是讓霍漱清等會兒去他的家裏,在飛機上這麽急著打電話,說明等會兒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談。


    隻是,會是什麽事呢?霍漱清隻是想起來在迴程的飛機上,總理曾經和他聊起來金融改革的事。談到金融改革,一個上海一個華東省,就是非常重要的兩個點,再一個就是廣東了。總理的境界,絕對不會透露什麽確切的意思,隻是問霍漱清關於這個議題的看法,了解了一下。而霍漱清在迴答的過程中,領導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頻頻點頭幾次,好像是在思考什麽一樣。至於這其中的深意,霍漱清略有察覺,隻是具體的——不知道今晚的這個緊急會議是為了什麽事?不管是什麽事,一定是大事,要不然覃春明也不會大晚上乘飛機從榕城趕迴來。


    在沙發上坐了片刻,霍漱清就起身迴了臥室。


    臥室裏,蘇凡還在床上躺著沒睡著。


    他走了過去,坐在身邊,蘇凡望著他。


    霍漱清微微笑了,脫下鞋子鑽進了被窩,卻沒有躺下,而是靠著靠枕坐著,蘇凡便把頭枕在他的腿上,抬頭望著他。


    “怎麽了?”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臉頰,問。


    蘇凡搖頭,道:“我就是擔心我哥的事。”


    “這件事,現在隻有他們自己解決,你還是不要去幹涉了,讓他們自己想辦法。”霍漱清道。


    “你說的是有道理,可是,總是,不放心。”蘇凡道,“他和我說,他不忍心傷害孫小姐——”


    “怪不得。”霍漱清道。


    “什麽怪不得?”蘇凡問。


    “曾泉和希悠還沒離婚,孫小姐就總是這樣來你家。如果是曾泉和她說清楚了,明確拒絕她了的話,可能就不會這樣了。”霍漱清道,“優柔寡斷,有時候真的很害人的。”


    聽他這麽說,蘇凡不禁覺得他好像在說她了,說她和逸飛的事,是因為她的優柔寡斷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可是,我哥是個很善良的人,他是覺得孫1;150850295305065小姐真的愛他,不想傷害愛他的人,所以才說不出那種狠話的。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過往,可是看看他們的現在,看看孫小姐在我哥麵前的表現,我也能理解我哥為什麽會這樣猶豫了。畢竟,孫小姐個性外向,她會積極主動去關心我哥,她喜歡的人就會去關心而不是像我嫂子一樣——”蘇凡說著,看了霍漱清一眼,“我也不是說我嫂子不好,隻是,可能孫小姐有些事做的更好吧!”


    霍漱清點點頭,道:“男人還是喜歡溫柔一點的女孩子,特別是自己婚姻出了問題的時候,像曾泉這種情況,如果,”說著,霍漱清看著蘇凡,手指,輕輕在她的臉上劃過,“如果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出現在他的身邊,或許,一切就都變得不同了。”


    “什麽叫像我這樣的?”蘇凡起身,躺在枕頭上。


    霍漱清笑了,躺下身,手已經伸向了她,嘴唇在她的臉上輕輕滑過。


    “就是像你這樣的小妖精。”說著,他已經吻上了她。


    蘇凡的身體,在他的懷裏扭動著。


    “美人鄉英雄塚,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敵得過你這樣的小妖精的勾引的。”


    蘇凡低低嗚咽一聲,道:“你,別瞎說。”


    “我怎麽瞎說了?難道我不是個明證嗎?連我都沒辦法抵擋你的誘惑,其他的男人怎麽可能抵擋得了?”霍漱清道。


    “可是,我,我沒有——”蘇凡已經沒有辦法再辯解了,對於他的侵襲,唯由吟哦以受。


    “曾泉要是遇上一個你這樣的,肯定就會變成第二個霍漱清。”他說道。


    “你這是想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身上嗎?雖然我也有錯,可是——”她說。


    “我是那種人嗎?”霍漱清說道。


    “那你——”蘇凡還想說什麽,就被他的吻堵住了。


    “乖一點,再說話,你就來——”霍漱清道。


    蘇凡的臉頰,酡紅無比。


    氣喘籲籲的兩個人躺在床上。


    蘇凡望著頭頂的燈,感覺眼睫毛都沒辦法抬起來了。


    他看著她,雖然剛才兩個人都沉浸在彼此的溫情之中,可是,此刻蘇凡的表現,讓他身為男人難免會有點挫敗,畢竟他是那麽的,賣力!


    “還在想曾泉的事?”他問。


    蘇凡搖頭。


    “那,你對我剛才,不滿意?”他輕笑道,問。


    蘇凡望著他,道:“其實,很多時候,都是覺得不想去傷害對方,可是事實上,做出的行為和決定,往往是傷害最重的。”


    霍漱清看著她,不語。


    “我哥對孫小姐的感情,其實,我也不清楚是怎樣的感情,隻是覺得,孫小姐在他的心目中,一定是不同於其他朋友的存在——”蘇凡道,就像是逸飛,她想說這幾個字,可是沒有說出來。


    這是霍漱清的床上,他是她的丈夫,他們好久沒有在一起了,今晚一定是要好好享受一番的,她不能在他麵前說逸飛。於是,她停頓了下來。


    霍漱清看著她的樣子,就已經猜出來她要說什麽了,她的停頓,他也明白是什麽意思。


    孫穎之之於曾泉,逸飛之於蘇凡,而江采囡之於他,似乎,都是很類似的存在!


    霍漱清輕輕吻了下她的眼角,道:“不管是什麽事,都會有解決的辦法。如果說沒有辦法解決,那就隻能是命中注定了。”


    “你怎麽也信這個?”她望著他,問。


    “不管信不信,你總得麵對。命中注定這幾個字,也就是自我安慰而已。”霍漱清說著,輕輕攬住她,“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蘇凡沒說話,閉上了眼睛。


    是啊,不管信不信,總得麵對,而且,非但要麵對,還得解決!必須,解決,不能繼續拖下去。


    霍漱清關了燈,黑暗中卻無法閉上他的雙眼。


    江采囡,江采囡——


    在南美的時候,他接到了蘇以珩的電話,關於江采囡這件事的調查結果。


    事情,似乎就是像他猜想的那樣,至於那個男人,也已經調查清楚了。隻是,按說,江采囡真的布了一個這樣的局的話,怎麽會這麽容易被他發現呢?當然也不能說是很容易就發現了,也是費了不少的工夫,即便是委托了蘇以珩那些身經百戰的手下來處理,也是很費力的。如果是換做了其他人來做,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才有眉目。


    而現在,他也隻是找到了眉目。


    既然要解決,他就得開始動手解決這件事。和江家的恩怨,到了現在,似乎已經是沒有辦法再調和的,蘇凡的一條命,劉書雅的一條命,還有江啟正的,有這三條人命在裏麵,當然還有江氏一門的福祉在裏麵,想要輕易原諒,已經是不可能了,沒有任何的機會了。至於江采囡——


    不能繼續拖下去了啊!哪怕江采囡對他——


    想起江采囡去見他、給他那些可以指控江啟正的證據而和江家斷絕關係,霍漱清的心裏就沒辦法平靜,可是,再想到江采囡居然現在可以利用他對她的虧欠來對付蘇凡,來離間他和蘇凡的關係,甚至散布那些關於他和江采囡的流言,真是——


    看著身邊的妻子已經入眠,霍漱清起身了。


    他關掉臥室的燈,拿著手機走進了客廳,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開始翻看。


    是《安娜卡列尼娜》!


    這本書他都看過好多遍了,現在再度翻閱起來,似乎有些感覺,和過去不一樣了。


    安娜和丈夫的關係,何止是那個時代的俄國夫妻,即便是現如今的中國,也是很普遍的。那樣的一個環境下,安娜遇到一個對情愛和女人了如指掌的渥倫斯基,自然會難以自拔。可是,現在讓他感觸的不是安娜,而是列文和基蒂。即便是現在,翻開書的時候,他還能記得列文第一次見到安娜時的樣子——


    合上了書,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閉上眼睛坐在沙發上。


    列文見過安娜後,就深深地記住了安娜,以至於對那個賢惠的未婚妻基蒂完全沒有辦法心生愛意。基蒂看著列文看安娜那如癡如醉的眼神,她知道丈夫心裏愛著的人就是安娜,哪怕安娜隻是列文心裏一抹倩影,可那抹影子重來都沒有辦法從列文的心裏飄走。


    那麽,逸飛呢?曾泉呢?


    他們兩個看蘇凡,不也就是列文看安娜的樣子的嗎?沒有得到,沒有表白,卻根本無法忘記那個女人的存在,以至於讓那個女人在不知不覺間影響了自己的生活。


    基蒂也許是幸運的吧!她最終還是得到了丈夫的真愛,畢竟那個時代的男人,特別是像列文那樣的一個地位,畢竟還是現實的。而不像曾泉和逸飛——


    列文愛慕安娜是沒有錯的,可是,一個人的心就那麽大,裝了一個人,怎麽還能放的進去另一個人?不管是逸飛,還是曾泉,似乎都是這樣。隻不過,曾泉比逸飛好點,曾泉畢竟是蘇凡的哥哥,他就算是再怎麽對蘇凡有感情,他們都是兄妹,曾泉是很清楚的。關於這一點,霍漱清也很清楚。這些年,曾泉對蘇凡的感情,雖然不完全是兄妹之情,可是曾泉很好的克製了,將這樣的感情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沒有讓大家尷尬,沒有讓蘇凡難堪——


    是啊,曾泉他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要是蘇凡知道曾泉對她並非單純的兄妹,恐怕,那個打擊會比逸飛退婚的事更大。


    不行,不能在這裏待了,在曾泉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前,他要把蘇凡帶走,帶迴洛城去。在那裏,至少蘇凡不會見到一些相關的人,不會有機會聽到曾泉這件事,那樣就安全了,就不會再出問題了。他不能讓蘇凡再出事,絕對,不能!


    她是那麽善良的一個人,她要是知道自己影響到了兄嫂的婚姻,她——


    這麽想著,霍漱清立刻就做了決定,明天就走,天亮就走!


    即便,他很清楚,知道曾泉和蘇凡這件事的人沒有幾個,曾泉和方希悠,還有曾元進和方慕白可能都是知道的,可是,這件事瞞了這麽多年已經很不容易了——之所以能一直瞞下來,是因為曾泉和方希悠的矛盾沒有到今天這個地步——當初方希悠不是還對蘇凡說過曾泉心裏有喜歡的人麽?雖然他很相信這些人的修養,可是,人,畢竟是人,沒有完美的人,沒有任何人是完美的、沒有仇恨的。


    方希悠就如同基蒂,看著自己的丈夫對另一個女人好,卻隻能默默忍著。基蒂可以一直忍下去,是因為她的思想,基蒂是傳統的女人。而方希悠不是,方希悠再怎麽完美再怎麽好,她是個現代女性,而且是個知識女性,她不會繼續隱忍下去的。


    至於葉敏慧——


    想想蘇凡這次遭遇的意外,霍漱清就沒辦法鎮定了。


    不管蘇凡有千般不好萬般不是,那也是他的老婆,他娶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他怎麽可能看著她遭受傷害?何況她已經夠苦了。


    她沒有辦法處理好這些感情的事,是因為她太善良。也正是因為她善良,她遇上的這些男人都不願意傷害她。不管是他,還是曾泉還是逸飛,大家都小心翼翼嗬護著她,讓她生活在他們的羽翼之下,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而事實上,她真的是不諳世事!


    既然她沒有辦法處理,那他就來處理!


    他知道逸飛去了翔水,去了蘇凡的養父母家裏,可能是和蘇子傑去談種花做香水的事情了。逸飛在華東省的好幾個地方都有大片的土地,那些地方都是風景非常好的,很適合種花,是逸飛這幾年先後買下的地皮。除了華東省,就連隔壁的省份,逸飛都買了地。這些事,他都知道。逸飛是為了蘇凡,在蘇凡準備做香水之前,逸飛老早就在為她籌劃了。


    到了今天看來,還是逸飛最了解蘇凡,逸飛很清楚蘇凡想要什麽,這一點,他是怎麽都沒辦法比的。為什麽呢?是他不夠愛她嗎?是他不比逸飛那麽愛她麽?


    不會,怎麽可能?絕對不是。


    可是,不管是怎麽迴事,他要和逸飛好好把這件事了結了,不能繼續這樣下去——這件事,不管是了結還是不了結,或者說怎麽了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


    夜色,越來越深。


    整個院子裏,寂靜無聲。


    曾元進去開會了還沒有迴來,羅文茵是不會等的,而霍漱清,卻依舊在等待覃春明的電話。


    過了十二點,一直到了一點半,手機才響了起來。


    霍漱清趕緊拿起來一看,果真是覃春明。


    “覃叔叔——”他叫了聲。


    “漱清,你方便嗎?到我這裏來一下,我等會兒就到家。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覃春明道。


    霍漱清看了下時間,道:“可以,我馬上出門。”


    掛了覃春明的電話,霍漱清趕緊換衣服。


    穿襯衫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你看這件可以嗎?你要不穿這件衣服出去?”


    他迴頭,是蘇凡。


    “你怎麽起來了?是不是我電話吵到你了?”他忙走到她身邊,問。


    蘇凡搖頭,道:“沒有,我睡不踏實,就醒過來了。這些日子總是睡不好。”


    是因為曾泉的事嗎?還有逸飛的——


    “沒事,我就去一下覃叔叔那邊,談完事就迴來了,你不用等我,好好睡吧!睡不著也要睡,明白嗎?”他說。


    蘇凡點頭,道:“你走了我再睡。”


    他輕輕吻了下她的唇角,什麽都沒有說,趕緊穿上了衣服。


    等他走到了前院去乘車,曾元進的車子就進來了。


    霍漱清看著曾元進下車,走到他的車邊。


    “您迴來了?”霍漱清問。


    “嗯,你要出去?”曾元進問。


    “嗯,出去一下。”霍漱清道。


    曾元進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路上當心點。”說完,就讓警衛護送霍漱清過去。


    即便都不說,彼此也都很清楚霍漱清要去哪裏。


    等霍漱清上車,曾元進突然說了句“你迴來到我那邊來一下,我等你”,說完,曾元進就轉身走了,霍漱清看向嶽父。


    看來,今晚有大事!


    車子,從曾家開向了覃家,隻是兩分鍾的事。


    霍漱清下了車,跟護送的警衛說讓他們先迴去,自己就進了覃家的門。


    一進院子,覃春明的秘書就趕緊迎了過來,說:“趕緊走,老爺子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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