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針對趙啟明情婦的調查,很快就將目標鎖定在了趙啟明的身上,可是,趙啟明是雲城市市委書記、省委常委,想要調查他是很難的。再加上省人大主任叢鐵男的影響,案件的調查進展緩慢。與此同時,省公安廳涉入了調查,公安廳方麵,由副廳長廖靜生牽頭,聯合省高檢共同參與辦案。


    誰都清楚這件案子的難度,趙啟明在雲城市經營多年,想要扳倒他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趙啟明的情婦被抓、秘密賬本出現是十月底,而整個十一月份,對於雲城市的工作人員來說,日子一點都不好過。市委那邊,趙啟明本來就是一個威嚴霸道的人物,自己的情婦被調查,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市委上上下下膽戰心驚如履薄冰,每個人都生怕出一點差錯,大領導怕惹到書記,小領導怕大領導遷怒,普通工作人員更怕殃及池魚。市政府這邊還算好點,霍漱清依舊照常辦公,趙啟明被自己的事情搞的焦頭爛額,也沒心思去管霍漱清了。就是秦章整天坐立不安,他很清楚,一旦趙啟明下台,他也離完蛋不遠了。就連蘇凡都能注意到秦章那陰沉的臉,生人勿近。


    十二月初,趙啟明被中紀委“雙規”。省委任命雲城市市委副書記、市長霍漱清暫時全麵處理雲城市工作。趙啟明的下台,對於霍漱清來說,心頭和現實中的壓力被掃去了大半,不管他將來能不能接任市委書記一職,至少在沒有趙啟明的日子裏,他可以大展拳腳做一些事情了。


    趙啟明的落馬,讓霍漱清的那些親信和好友深深為他高興,大家好像都出頭喘氣了一樣。就在趙啟明被紀委帶走的那天晚上,霍漱清被省委書記覃春明叫到了家裏吃飯。而恰好,他碰上了前來探望父母的覃逸秋夫婦。


    “恭喜你啊!多年媳婦熬成婆,你這下終於出頭了!”覃逸秋一見霍漱清就笑著說。


    “你不要亂說話!”覃春明聽見了,對女兒道。


    覃逸秋笑著,道:“我就在家裏說說,外人又不知道。”


    霍漱清笑著問道:“孩子呢?”


    “在樓上和我媽臭美呢!”覃逸秋道。


    “漱清,來,今晚咱們陪我爸好好喝幾杯!”覃逸秋的丈夫羅誌剛拿著酒瓶和酒盅就過來了,“看,我剛搜出來的,不錯吧!”


    霍漱清笑著拍拍羅誌剛的肩,把脫下的風衣遞給覃逸秋,自己走向客廳,覃春明正坐在那裏。


    就在這時,門鈴又響了。


    “準是東陽,這家夥就不能早點過來!”覃逸秋說著,開了門,覃東陽就夾著風雪進來了。


    “看看你,又在生我氣了吧!”覃東陽一臉笑眯眯地對覃逸秋道,“好歹我是你哥啊,別老這樣!”


    “你還說呢,漱清都來了!”覃逸秋關上門,覃東陽趕緊換鞋脫大衣,覃逸秋直接走了,覃東陽便在後麵大叫,“秋秋,給哥掛一下衣服啊,你就偏心眼吧,漱清的衣服肯定是你掛的。”


    客廳裏的三個男人聽著都笑了。


    “等你什麽時候長的跟漱清一樣帥了再說!”覃逸秋給覃東陽泡茶,道。


    “老羅,看看你老婆,兩隻眼睛就看著別的男人好看1;150850295305065,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覃東陽掛好大衣,走過來,道。


    “沒辦法,爹媽已經讓長成這樣了,實在不行就隻能去整容了!”羅誌剛笑道。


    覃東陽屁股一坐下,就跟霍漱清說:“太白區那一片,你打算什麽時候拆?”


    “困難很大,可是,要是不拆,城中心那麽好的一塊地方那麽破敗,也不好。”霍漱清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道。


    “你想想辦法嘛!井台縣當時鬧的那麽厲害,最後還不是你給解決了?還成了典型。就太白區那一大片棚戶區,我跟你說,你要是把那麽大的地方拆了,那地皮一賣,你們市政府增收的錢,足夠你一個月的gdp了。”覃東陽喝著茶,看著霍漱清。


    “沒事獻殷勤,你是看上那地方了吧!”覃逸秋坐在父親身邊,對覃東陽道。


    覃東陽裂開嘴笑著,不說話。


    “我去看的時候了解了一下,那一片地方問題太多了,貧困、犯罪,什麽都容易出。”霍漱清道。


    “所以說啊,你趕緊想辦法把那邊推平了,既能解決老百姓的生計,還能改變城市麵貌,還能增加你們政府收入,當然,也能給我們一點飯吃。”覃東陽道。


    “這次的暖氣問題,也得要個長久之計來解決,不能說每次出了問題就堵,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堵了這個口子,那個口子又開了。”覃春明對霍漱清道。


    “是,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如果真要拆遷,安置是大問題。現在誰都知道那塊地方一拆有多少好處!”霍漱清道。


    “棚戶區的整改,省裏也準備出台個指導性意見,這是明年工作的一個重頭戲。”覃春明道。


    “我打算了解一下別的地方是怎麽處理類似問題的,然後我們市裏再好好準備。”霍漱清對覃春明說完,又對覃東陽道,“到時候再跟你細說。”


    “看看,看看,你們就要這樣為人民服務嘛!來,我趕緊敬兩位公仆!”覃東陽笑著,給霍漱清和覃春明的茶杯裏加水。


    “貧嘴吧你!”覃逸秋打趣道,“晚飯快好了,我去叫我媽和嬈嬈。”說完就上樓了。


    “趙啟明完蛋了,那老霍你是不是就上去了?”覃東陽問霍漱清道。


    霍漱清不語。


    雲城市這幾年由於兩位大頭之間不和,不僅gdp增長落於人後,就連正常的市政建設、民生工程都出現滯後,特別是到了冬天,供暖問題就是頭號大敵。新建的居民小區沒有什麽問題,問題都集中在老街區和半坪區。雲城市有不少重工業企業,多數在九十年代破產重組,存活下來的企業由於汙染問題被市裏搬遷到了市郊的工業園,可是市區裏還是有不少的工廠舊址以及家屬區。這些地方由於九十年代的那一場變故,多半變得蕭條混亂,成為了城市新的貧民區。市裏這幾年動用力量進行拆遷,卻是舉步維艱,出了幾次事故之後,被迫停了下來。


    而今年十月底,雲城市東南麵的太白區一個連片家屬區供熱管道破裂,將近三四萬人供熱出現問題。太白區政府協助解決,卻因為各種問題糾結不清,半個月都沒能解決。十一月的雲城徹底是冬天的步調,今年冬天又是幹冷的不行,溫度也比往年要低。結果,事情就不鬧到了市政府。霍漱清親自帶人去了出事的家屬區上門調查,坐鎮太白區區政府協調此事的處理。問題還是老問題,來來去去都是錢的事。為了讓老百姓這個冬天熬過去,霍漱清親自從市長基金裏下撥了一筆錢,用來補貼這片區域管道的維修和供熱資金。可是,誰都知道這是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的辦法,老城區的改造,對於雲城市來說,是個大問題。


    雪花,突然從天空飄落,而覃家的客廳裏,溫暖如春。


    “爸,是漱清接任,還是要另派他人?”羅誌剛問道。


    “暫時是讓漱清負責雲城市的工作。”覃春明看了霍漱清一眼,道,“這幾個月你不要出任何問題,我給上麵推薦你,正好,過幾天小秋和誌剛要迴北京,咱們一道去,帶你去和曾部長見個麵談一談。”


    曾部長?就是那位掌管著全國官員升遷命運的吏部尚書?霍漱清看了羅誌剛一眼。


    “前幾天我去那邊,見了曾泉,他還跟我問起你。”羅誌剛對霍漱清道。


    “他迴家了?”霍漱清問。


    “沒,去雲南的一個縣裏了,據說很偏僻的一個地方,在雲南、西藏和緬甸接壤的哪裏,很多少數民族的,交通也不是很方便。”羅誌剛道。


    “這曾部長夠心狠的,就那麽一個兒子,還扔到鳥不下蛋的地方!看看人家總設計師家,把孩子派去廣西,還全國宣傳一番。曾泉雖說是比不上人家,可好歹也是”覃東陽道。


    “年輕人不去最基層鍛煉,怎麽知道這個國家的現狀?不了解這個國家,將來怎麽執政?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一點苦都吃不了?”覃春明對侄子道。


    覃東陽低頭,一言不發。


    “不過曾泉的確是在那邊吃了不少苦,又黑又瘦的。”羅誌剛道,說著,羅誌剛笑了,對覃東陽道,“你也別說他曾泉吃苦,他前陣子才訂婚。”


    “訂婚?”霍漱清也訝異地看著羅誌剛。


    羅誌剛點頭,道:“新娘子是那個方家的女兒,紀委的方書記的女兒,他們都是青梅竹馬的,方小姐我也見了,真的是”


    覃逸秋笑著打斷丈夫的話頭,接著道:“那方小姐簡直是美豔不可方物,漂亮又有氣質,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人家打小兒就跟著爺爺出國訪問,氣質能差到哪兒去?要我說啊,倒是曾泉高攀人家了。”


    霍漱清沉默不語。


    “不過呢,聽說是方小姐對曾泉一直都是一往情深,他們這婚事,好像也有什麽內情。”覃逸秋道,看了丈夫一眼,“小姑和我說起過,隻是沒有細說。”


    覃逸秋所說的小姑,就是羅誌剛的小姑羅文茵,曾部長的續弦曾泉的繼母。


    “那還用得著細說?聯姻唄!曾家和方家聯姻,”說著,覃東陽不禁歎了口氣,“自古聯姻沒有多少好的,也不知道是誰苦了。”


    霍漱清見覃東陽難得這麽認真,笑著推了他一下,道:“你怎麽又感慨上了?”


    “就是哦,你啊,有什麽好歎氣的,我倒是覺得曾泉那小夫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人家不知道幸福成什麽樣兒了。”覃逸秋笑著說覃東陽道。


    “老婆說的對,大哥你要是娶了那麽一個跟天仙一樣兒的老婆,睡覺都能樂醒。”羅誌剛笑道。


    覃東陽哈哈笑了,道:“你還真說對了,我是沒那個命啊”


    幾個人聊著,霍漱清心裏卻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曾泉對蘇凡,肯定是有什麽內情的。可他剛一離開雲城就訂婚


    此時的霍漱清,隻是這麽懷疑了一下,卻根本猜不到這裏麵的內情是怎樣的。可是,他很清楚,如果曾泉真的是很幸福的話,如果曾泉對自己那樣完美的婚姻和妻子絕對滿意的話,怎麽會去雲南那麽偏遠的地方?他父親曾部長估計也不會答應。


    “再怎麽好,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那苦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覃東陽說的是曾泉的事,覃逸秋和丈夫點頭。


    “年輕的時候多吃點苦是有好處的。”覃春明打斷了幾個晚輩的閑聊,道,“漱清你馬上就三十九了吧?”


    霍漱清點頭。


    “還不到四十歲,之前也沒有獨立執政的經曆,想要接任雲城市市委書記難度很大。省裏最近也討論了幾個人選,相比較起來,你這邊還不夠。財政廳的孫正宇,各方麵條件也都差不多,我想著讓他上,還是你上。如果是他,估計各方麵接受起來不會有太大問題。可是呢,他今年已經五十二了,幹不了幾年就得換地方,可是他那個人太過中庸,雲城市的工作這些年已經滯後太多,再派一個孫正宇那樣的人,恐怕工作很難有突破。讓你給他做副手的話”覃春明慢悠悠地說著,可他那威嚴的聲音絲毫沒有因為音調低而失去力量。


    “不管是什麽人,都有自己的脾氣和性格,哪怕你們關係很親密,也不一定事事都會想到一起。所以呢,”覃春明看著霍漱清,“我還是想讓你上。省裏麵,我會想辦法,不過,到時候一定要去北京找曾部長支持,否則根本過不了。”


    霍漱清點頭。


    “你和曾泉有接觸?”覃東陽問霍漱清,“我以為那公子哥和誰都不來往呢!”


    “沒有什麽接觸,隻見過幾次麵。”霍漱清答道。


    這是實情。可是,霍漱清卻想,曾泉為什麽在羅誌剛麵前問他?是順口一問,還是


    曾泉和蘇凡之間的來往,霍漱清很清楚,他知道曾泉去安全局救蘇凡。如果不是特殊的緣故,曾泉那樣的人,怎麽會跑去那裏?怪不得蘇凡說曾泉好久都聯絡不到了,邵來是去了雲南。


    這時候,覃逸秋和母親女兒都從樓上下來了,覃東陽趕緊起身去迎接。


    一番寒暄之後,晚飯上了桌,霍漱清和羅誌剛去洗手。


    “曾泉他怎麽跟你問我的?”霍漱清隨意地問。


    “也沒什麽特別的,就問我和你是什麽樣的朋友,你這個人怎麽樣。”羅誌剛擦著手,突然說,“奇怪的是,他竟然問我你怎麽和孫蔓結婚的。這個曾泉,也真是奇怪,問這種事。”


    霍漱清愣住了,手在水龍頭下麵停住,過了兩秒鍾才反應過來,接過羅誌剛遞過來的紙巾,笑笑道:“是夠奇怪的!不過,他怎麽剛訂婚就去了那麽偏僻的地方?”


    “不知道,聽說好像和他爸為了什麽事爭執過,就被放到雲南去了,好像是從雲城迴來直接就去了那邊。不過,你說的也對,是很奇怪,畢竟他剛訂婚。”羅誌剛道。


    從雲城迴去直接


    霍漱清和羅誌剛一起走向餐廳,卻在腦子裏想著這個問題。


    曾泉邵本是來江寧省鍛煉的,一來覃書記和曾部長之間有特殊的關係,二來江寧省不算很富也不算落後,之前說他從外事辦出來就去商務廳,卻沒想到一下子去了雲南這其中究竟有什麽秘密嗎?霍漱清根本猜不出來。可是,從羅誌剛的敘述中,霍漱清隱隱感覺曾泉好像知道他和蘇凡的事,如果曾泉不知道的話,為什麽要問他和孫蔓的過往?別說他和曾泉沒什麽交情,就算是有交情,被問這種問題也很奇怪啊!


    不管怎樣,曾泉這個問題不是問題,現在他霍漱清麵臨的困難還很多。不是說一個趙啟明被趕走了,他的頭頂就一片藍天,根本不是那麽迴事。就像覃書記說的,他想要接任市委書記,這壓力不是一般的大。覃書記和曾部長的關係,或許會幫他解決一些問題,可是,關鍵要他自己做出成績才行,否則覃書記也沒有辦法為他講話。


    從覃家吃完飯迴來,霍漱清一路深思。


    由於要喝酒,霍漱清最後就坐了覃東陽的車子迴去。


    “你和孫蔓”半醉的覃東陽開口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


    “她和你說的?”霍漱清雖然喝了酒,可是壓力在心,清醒無比。


    “唉,你說你連家都不迴,傻子都看得出來你們有事。”覃東陽道,“不過,你別忘了老爺子剛和你說的話,在任命沒下來前,最好還是別出意外。你也知道有多少人盯著趙啟明空出來的那個位置,要是這個時候被人抓住了你的把柄,就前功盡棄了!”


    霍漱清伸手拍拍覃東陽的腦袋,道:“你都醉成這樣了,還能說這些話?”


    “你和我不一樣啊!我出了問題,最多就是家裏鬧騰一下,你要是出了問題,可就影響大了。不過,我知道你這人做事謹慎,就算真的有人了,也不會讓人發現的。可是話說迴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為上!”覃東陽道。


    “你現在真是婆婆媽媽!”霍漱清道。


    “你好好兒的,我才有錢賺啊!”覃東陽說著,已經開始打起唿嚕了。


    看著快到自己住的小區了,霍漱清便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準備走過去。


    “你現在住這裏?”已經睡著的覃東陽猛地睜開眼,看了一眼外麵,對霍漱清道。


    “嗯,多謝你的恩賜!”霍漱清笑笑,道。


    覃東陽笑了,擺擺手,道:“去吧去吧,我沒來過這裏。”


    霍漱清知道他的意思,叮囑他的司機幾句,就關上車門。


    等車子開啟了,覃東陽坐起身看向那飄雪的窗外,自言自語道:“霍漱清啊霍漱清,也走到這一步了!可千萬別出事啊!”


    雪花從漆黑的夜空飄灑下來,霍漱清把風衣的領子立起來,雙手插在衣兜裏,大步走向人行橫道過馬路,走進自己和蘇凡的家。


    趙啟明被“雙規”是上午的事,蘇凡也聽說了,當然她也聽說了霍漱清被暫派全權處理雲城市工作的消息。一下午,辦公室裏就議論紛紛,大家猜測霍市長會不會就此接任市委書記一職。如果真的能接任,那麽霍市長幾乎算是全國最年輕的副省級官員之一了。


    蘇凡的心情激動又忐忑,她知道那是什麽意思,知道這對霍漱清來說有多麽重大的意義。他還不到四十歲就有這樣的地位,將來她為霍漱清高興,可是又感覺到了深深的壓力。這壓力不是來自於其他,而是她自身。


    趙啟明落馬源於情婦替他收取賄賂,而她蘇凡雖然沒有為霍漱清收取賄賂,可她是他的情婦,是的,她是這樣的身份,因為他還沒有離婚。那麽,要是有人利用這個來針對他,該怎麽辦?他不是也會步入趙啟明的後塵嗎?


    這一下午一直到晚上,蘇凡的心都慌亂不安。而晚上,邵芮雪又打電話恭喜她,恭喜她快要成雲城市第一夫人了!


    “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你還在這裏拿我開心!”蘇凡道。


    “哎呀,你這人就是啊,心比比幹多一竅,遲早得把自己累死不可。”邵芮雪笑著說。


    “雪兒,我害怕!”蘇凡坐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那紛紛揚揚的大雪。


    “你有什麽擔心就全都告訴霍叔叔,他會替你解決的。你一個人瞎想,根本不會解決問題。”邵芮雪道。


    是嗎,要和他說嗎?蘇凡心想。


    門,突然開了,她趕緊跟邵芮雪說了“再見”就關上手機跑向門口。


    門口玄關處,他披著一身雪花就站在那裏,看見她的那一刻,他的眼裏突然閃爍著欣喜的光彩,蘇凡一下子就撲到了他的懷裏,而雪花,從他的身上落下來,鋪了一地。


    豐年好大雪!新的一年,會是一個豐收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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