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出門,就行俠仗義了一次。沈雲鶴更加覺得自己離家出走果然是正確的。


    沈雲鶴報了名字,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誒呀!老頭你也不用跟我這麽客氣。就那倆個劫匪對我來說,就是小事一樁,根本就沒費多少力氣。”


    老頭笑眯眯道:“不管咋地,是不是小事一樁,還是得謝謝小兄弟你。小兄弟就你一個人趕路,這是要去哪啊?是要去辦點啥事嗎?”


    沈雲鶴歎了一口氣:“哪有什麽事可辦!我這是出門在外,飄無定所,打算自己在外闖蕩出一番事業來!也沒有啥目的地,就打算先去錦州城看看去。”


    老頭眼睛一亮:“既然小兄弟你都這麽說了,那老頭子我就再厚個臉皮,請小兄弟你幫幫忙。”


    見沈雲鶴麵露疑惑,老頭又說道:“這鈔票擱包袱裏待著,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這迴幸好是碰著小兄弟你了,要是運氣不好,一會又遇著搶劫的,就沒這好命了。要不,小兄弟你把我們祖孫倆護送家去,行不?”


    沈雲鶴有些猶豫:“這——”


    “誒呀!瞧我這記性。”老頭說道:“老頭我姓張,家在錦州南麵的娘娘宮。小兄弟你沒去過不知道吧!我們那村子臨著海,家家戶戶下海網魚打生計。”


    旁邊的小姑娘也在旁說道:“對呀!大哥哥,你要是去我們那。到時候家家都出船,大哥哥你就能跟嬌嬌一邊劃船一邊撈魚了。”


    大海對於沈雲鶴這個生在山溝長在山溝的娃,可是有著無窮吸引力的。沈雲鶴那點猶豫早就煙消雲散了,都說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況且還能見著真的大海!


    沈雲鶴急忙點頭:“行!反正我也沒有啥事,閑著也是閑著!咱這就去娘娘宮。放心!有我在,絕對保證安全!”


    之後的一路上倒是平安無事,並沒有節外生枝。沈雲鶴與張老頭邊趕路邊打嘮,張嬌嬌還時不時的調皮插上一兩句。三人閑聊之間倒是對彼此又相互了解了不少。


    老頭名叫張大柱,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張大柱家也有一條船。下水多年,也攢了一些積蓄,足夠老頭的小兒子娶媳婦的財禮錢了。


    可惜在上個月初,張大柱家的船本應該哪去維修,卻延誤了幾天,這就壞事了。張大柱的小兒子張逢喜一次出船,結果甲板鬆動,從船上摔了下來,造成骨折。


    張大柱隻得把彩禮錢拿出來給兒子治腿。雖然郎中保證把腿接上後,隻要躺在炕上好好休養,喝些大骨頭湯,就能痊愈,也不會落下殘疾。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張逢喜一直到現在還不能下地走路。


    可這也是拆了東牆補西牆,拿了彩禮錢治病,眼看婚期迫在眉睫,張大柱又為彩禮錢四處奔走了起來。


    這次是到錦州以西的蜢牛屯村,這是個大村落。張大柱有一個堂哥在那,這次,他便是到堂哥家借些銀元劵。


    沈雲鶴則將自己打造成家在半截塔,老家沒有幾個親近的親戚,除了兩個茅草屋,也沒有啥財產土地。眼看今後再無出頭之日,便背井離鄉,打算在大城市換一口飯吃。


    老頭笑嗬嗬道:“我兒子娶親的日子都定好了,就在下個月。都請人算好日子了,下月隻有一天是好日子,就是十二號,最適宜婚嫁。”


    沈雲鶴耳朵一動,嘿!巧了,我娘給我定的日子也是十二號,咋跟我一樣呢!莫非這真是個好日子。


    張老頭道:“小兄弟,你要是還沒想好幹啥,就跟我下海得了。”


    沈雲鶴撇撇嘴:“誒呀!大爺,我去娘娘宮也就是圖個新鮮,看看大海長啥樣。”


    張老頭笑道:“小兄弟,你可別小看下海撈魚的活,這裏麵的水可深著呢。你們山上有山匪,我們海裏也有船幫,還有海盜!哪片海域歸哪個幫的,哪片海裏魚苗多,都是有江湖規矩呢。”


    見沈雲鶴神情有些向往,狀似意動。又說道:“小兄弟武藝高強,保駕護航夠夠的了。跟著老頭子出海,看看我們船幫的兄弟,多新鮮啊!再說了,我也不讓小兄弟你白幹,我給你發工錢啊!”


    沈雲鶴暗道,原來大海上也分幫派啊!真是人生在世,處處是江湖啊!連連點頭:“我還從來沒下過海、網過魚呢!頂多就是在我們村子那條小河裏抓抓蝦米,過過手癮。那大爺,咱可說好嘍啊,我去跟著你幹,你可得供我吃住啊。”


    張老頭哈哈大笑:“那必須的呀!”


    張大柱三人在天黑之前,終於趕迴到娘娘宮。正是黃昏氣爽的時候,村子裏的村民都出了家門,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嘮閑話。


    見張大柱身後帶著一個年輕小夥子,紛紛好奇打量了過去。


    有婦人打趣道:“我說張大柱子!你這眼光也忒好了,上哪找來了個這麽俊俏的小夥子!是不是給你家嬌嬌定的女婿啊!”


    張嬌嬌聽了這話,羞紅了一張小臉。張老頭呸!了一口:“我家嬌嬌才多大啊,我們家才不著急招女婿呢!這是我請來的小船員,以後下海,保駕護航就靠這位沈小兄弟了!”


    張大柱的家在村子裏頭,一路上沈雲鶴受了諸多視線。不時見到婦人一起補著魚網,門口曬著的一串串魚幹,吸一口氣,都有一股海風的腥味。沈雲鶴左顧右望,倍感新奇,不禁慶幸自己真是來到了一個好地方。


    張大柱的家院子很大,一排的房子。一個上了年紀,頭發有些花白的婦人迎了上去:“這老頭子可算迴來了!咋樣?借著錢了沒?”又看向沈雲鶴:“誒?這小夥子是誰家的啊?”


    張大柱拍了拍沈雲鶴的肩膀:“這是我花錢雇來的小船員,本事高著呢!一會兒,給這小兄弟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看向沈雲鶴:“我小兒子正養腿呢,郎中說要靜養,我就不折騰他,讓他出來了。等啥時候,逢喜腿腳好了能下地,再讓你倆見上一麵!”又問道:“看小兄弟細皮嫩肉的,會幹啥農活不?”


    沈雲鶴仔細想了一想:“別的農活不敢說。不過,我劈柴倒是劈的挺利索的。”


    張大柱道:“那小兄弟你就先幫著劈點柴火,晚上燉螃蟹湯喝!我去海邊把船給修理修理,估計過幾天就能出海了!”


    又對沈雲鶴說道:“沈小兄弟,你就先住東邊的廂房吧,那原先是我小兒子的房間。現在逢喜需要人照顧,人來人往的,就移到上房養傷去了。至於我們倆老伴,就在裏麵那間房子裏住,有啥事就上裏屋找我倆來!”


    見沈雲鶴進了廂房。張大柱迴頭見老伴一臉疑惑之色,連忙噓了一聲,把她拉進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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