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分崩離析


    這幾日王府中奇怪的氛圍本就讓昊天有些懷疑,但他正處於突破的關鍵時期,所以並未過多的注意,然而今日司南靜突然的表現卻讓他明白,自己的猜測看來是成真了。


    雖說自己和並肩王之間沒有真正的父子親情,但是他卻欠了這具身體一個天大的因果,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承擔起這具身體的一切,不管是福是禍,他都無法逃脫。


    入夜,昊天獨自走進了並肩王妃的宮苑,此時的並肩王妃一臉憔悴,躺在病榻之上,不見了平日裏的溫婉柔美,多了幾分淒苦和蒼老。


    “母親。”昊天來到床邊,蹲在榻前,低聲開口,這兩個字,對他來說何其之重,他本就是個無父無母之人,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享受到了父母之愛,天倫之樂,所以盡管眼前的女子和他並無親緣關係,但是在他心中卻已是極為重要之人。


    “天兒。”王妃麵色蒼白,嘴唇幹裂,聲音也略顯沙啞,看到自己的兒子,想起了死去的夫君,她美目之中又忍不住流出淚來。


    “母親,我想單獨跟你說說話。”昊天抓住王妃的手,一絲溫和的靈氣傳遞過去,讓王妃臉頰上恢複了幾分血色。


    處於悲傷之中的王妃並未注意到從昊天手上傳遞過來的氣息,她微微頷首,看了看旁邊的侍女,那侍女跟隨王妃多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趕緊退了出去。


    誰也不知道當夜王妃和自己的兒子說了什麽,一些知情人士猜測,八成是在交代後事了,王妃身體虛弱,又遭受如此打擊,可能會不久於人世。


    …………


    兩天之後,並肩王戰死的消息終於無法繼續隱瞞,如同星火燎原一般,在大夏王朝四處蔓延,所過之處,天下震動。


    然而這還僅僅隻是開始,沒過多久,北方盛京傳來消息,並肩王麾下四大謀士之一的夏子陵入京麵聖,狀告並肩王通敵賣國,意圖謀反,而且還拿出了並肩王與敵國的往來書信,一時之間,朝野震驚。


    據說當今皇上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並肩王會通敵賣國,當時就下令要將夏子陵以誣告國之重臣的罪名淩遲處死,但夏子陵怡然不懼,一頭撞向大殿之上的金柱,差點撞死,要以死進諫,文武百官無不動容,當今皇上終於下令徹查此事,並下旨剝奪四大統領的兵權,讓他們將並肩王遺體送往京城。


    其實事實究竟如何,當今皇上自己明白,天下人也都明白,並肩王若要謀反,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大夏王朝,那皇上的寶座,就不可能是他趙家的,並肩王在世之時,這樣的罪名誰也不敢亂扣,但現在並肩王已死,當今皇上,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瓦解南方王朝的勢力,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八十萬龍驤鐵騎收入囊中。


    而當此之時,南郡十八洲,千萬子民,身披縞素,舉國戴孝。


    龍驤鐵騎四大統領身披白袍,抬棺迴南都,三千重甲龍騎隨駕而行,所過之處,城門洞開,百姓跪迎。


    當今皇上聽聞之後雷霆震怒,他下令將並肩王遺體送入京城,四大統領竟然公然抗命,直接送往了南都,而沿途的城池居然沒有任何阻攔,簡直沒有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裏,南郡那些百姓,竟然以國葬之禮對待並肩王,這更是大不敬,一怒之下,他下旨鎮東王趙無極率領東域二十萬大戟士,揮師南下,以謀反的罪名,要將龍驤鐵騎四大統領以及並肩王的屍首押解進京。


    值此危難之際,軍師墨白卻莫名其妙的臥病在床,不問軍中之事,八十萬龍驤鐵騎真正群龍無首,恰逢南蠻大軍又大舉來犯,一時之間,南方民心動蕩,混亂四起。


    二十萬大戟士在琅琊關將並肩王的棺槨攔下,三千重甲龍騎和四大統領死戰不降,最終四大統領全部重傷,重甲龍騎戰至最後一人,留下了十萬大戟士的屍體,隻此一戰,天下震驚,重甲龍騎之威,傳遍八方。


    邊境八十萬龍驤鐵騎受困於南蠻大軍的糾纏,無法脫身,一旦邊境失守,野蠻兇殘的南方蠻族就會大舉攻入南郡,十八洲千萬子民都會遭受滅頂之災。


    一時之間,並肩王似乎大勢已去,四大統領一旦被押解進京,八成有死無生,而並肩王屍首若是送到京城,隻怕連死了也不得安寧,到時候通敵賣國也好,欲圖謀反也罷,所有罪名將會通通坐實,再無翻身的機會。也許整個並肩王府都會受到株連,一時間,南方大部分家族和門閥都開始與並肩王府脫離關係,表明立場。


    正所謂患難之間,始見真心,平日裏對並肩王如何的歌功頌德,如何的阿諛奉承,都是假的,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看得明白,南郡十八洲,有五洲的刺使當即上書朝廷,以表忠心,四十九座城池,近半數城衛軍統領願降,上下官員,在有心人的威逼利誘之下,也多數選擇歸順朝廷。


    南方王朝,幾乎在旦夕之間,土崩瓦解。


    這就是南方王朝一個最大的弊端,並肩王是支撐這座王朝的唯一柱石,一旦並肩王倒下,這王朝自然也就跟著坍塌。


    南郡都城,謠言四起,並肩王欲圖謀反,事敗身死,皇上下令株連九族,凡與並肩王府有牽連者,一律誅殺。


    謠言傳入王府,引起一片混亂,家仆爭相逃跑,食客們也多數選擇離開,就連司南靜,也被家族之人帶走,偌大的王府,變得極為冷清。


    武英殿,昊天身著蒼青色狻猊鎧甲,頭戴三叉束發黑鈺冠,一襲墨黑色團龍蟒袍披在身後,麵色冷峻,威風凜凜,他獨自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在他手裏,有一張紙,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名單。


    “連她也走了?”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發出疑問,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冰冷。


    “果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在你眼裏,我本就隻是個傻子,或許你從未把我當成你的夫君吧?”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啊。”


    一聲長歎之後,昊天站起身來,高大威猛的身軀足有一米九左右,散發出一絲淡淡的壓迫。


    “青龍。”


    “屬下在。”


    “派出八百青龍衛,凡是散布謠言者,殺!妄圖蠱惑人心者,殺!故意製造混亂者,殺!背叛南郡歸順朝廷者,殺!”


    四個殺,讓整個大殿瞬間冰冷到了極致。


    “屬下領命!”


    黑暗中人影退去,昊天一步步走下王座,走出大門,此時此刻,等在外麵的隻有兩人,一個是王府大管家王詡、人稱貪狼先生,另一個是南都二十萬城衛軍統領軒轅武。


    當他們看到一身蟒袍重甲的昊天時,眼前幾乎同時一亮,仿佛又看到了曾經的並肩王,那蓋世雄姿,令人折服。


    軒轅武心中輕輕一歎,眼前這位雖為並肩王,但終究不是曾經的老王爺了,隻是一個智商不全的傻子,然而旁邊的王詡,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特殊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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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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