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淵穀十裏外的西北方向,北鬥門祖地洞府。


    三天前,殷宗源與殷柏林第三次進入祖地,期望能從先人留下的傳承記載中,尋找到解決法陣失靈的原因和辦法。


    他們為此探討了多次,也以損耗真元為代價進入祖地,以魂念觀摩參悟先人留下的傳承記載。這種傳承一般都存在著某些禁製,每一次進去必然有所反噬。


    宗門缺乏界陣大師,的確讓殷宗源操碎了心,殷氏一族在界陣術上確實缺少天賦之人。以致法陣一旦出現問題,便讓他們這些人疲於奔命。


    事關宗門秘辛,卻又不得不求助於外界。單是每年對法寶的維護消耗都在幾十萬兩白銀以上,像這次出現的大事故是三十年來第一次。連虞冉都束手無策,殷宗源唯有聘請武州著名的煉器師與界陣師來解決。


    從殷宗源繼任門主之後,北鬥門這一處命脈便掌控在他人之手。後繼無人,他們這一輩人已經丟失先人最初的寶貴天賦……煉器與界陣術。


    “為何會這樣?記載之中明明闡述的非常詳細,本尊也記得很清楚。莫非是遺漏了些什麽?亦或是其中的細節出了什麽問題?怎麽大陣的法寶絲毫沒有反應?!”


    殷宗源臉色憔悴的走出祖地,在殷柏林的陪伴下於洞府內歇息。


    “兄主莫要過慮,總會有辦法的。星元靈石經已備好,法寶與基石也有虞師叔在看著,護山大陣畢竟運轉多年,出現些故障也是無法避免的。”


    “雖說是這個道理,但我等盡心維修多日,依靠記載中的操控技法……絕無理由一點反應都沒有啊!”殷宗源一臉惆悵的神情。


    殷柏林感歎說道:“虞師叔說過,法寶已運轉三百多年必然也是有所損耗,趁著這一次機會……大大的維修一番,該換的就換掉!不過是費些錢財罷了,隻是本門的法陣烙印和精髓需要盡快重新銘刻,此乃是重中之重。”


    殷宗源點頭道:“沒錯,本尊多次避閉關也是為了這個!哎,隻怪本尊天賦不如人意啊!還得靠虞師叔與堂兄助我啊!”


    “自然如此!喔……這有一顆凝元丹,乃是虞師叔讓老夫獻給兄主的。”


    殷宗源望了一眼盒子內的靈丹,詫異道:“四品靈丹?!本門唯獨兩顆,本尊與虞師叔各持其一。連本尊都舍不得輕易服用……”


    “兄主近幾日操勞過甚,虞師叔一番心意……你就領了吧。”


    殷宗源取過來聞了聞丹香,即刻精神抖擻。他猶豫了片刻,隻見殷柏林取出另一顆靈丹吞服,隻不過品階與純度遠遠差於這一顆。


    隨後殷柏林便打坐調息,因此殷宗源收起顧慮,也服下這顆凝元丹。


    多年前,虞冉還未喪失煉丹術之時,每年都能煉製一兩顆四品靈丹。可如今,卻隻能依靠外購與交易所得。動輒二三十萬兩白銀一顆的四品靈丹,絕對是修行界高價的奢侈品。


    殷宗源調息吐納之時,殷柏林起身來到一處岩壁下,岩壁之上竟銘刻著一套完整的劍技,那是殷氏先人烙印下來的北鬥七劍訣。


    他頗有感觸的說道:“可惜了這一套劍決啊!”


    殷宗源麵露異色,有些不解。


    而殷柏林嘴角顯出一抹詭異的笑意,笑聲漸漸傳起:“宗源,你的資質本是不俗,也是有魄力之人。隻是可惜呀……十年了,老夫給了你十年的時間。怎麽你……還是選錯了人啊?老夫是該替你惋惜呢?還是該替你……感到悲哀!”


    殷宗源心中一顫,他貴為門主雖然年紀小對方幾歲,但對方仍然尊稱他為兄主。兩人之間向來也懂得規矩,殷柏林心性要強城府也深,對人嚴厲也很直率但這是對外人而言的,他始終是忠於宗門。


    從他坐上門主之位,十多年裏這是殷柏林第一次直唿他的姓名。


    “堂兄,你此言何意?”


    殷柏林轉身,肅穆而嚴厲的指責道:“你呀你!枉費宗門消耗掉最後的底蘊,助你進入衝虛境界。無非就是為了維持宗門不倒,以圖東山再起!可你呢……竟然勾結李京瀚,妄圖幫助他滲透南境?以此得罪蔣家實屬愚蠢至極啊!你這是要把宗門的祖業盡數敗光,才甘心嗎?!”


    殷宗源臉色陰沉,鼻息加重顯然動了怒氣,眼中閃過一抹明悟,沉聲道:“你早就知曉!竟等到今日才說,難不成你……已和蔣家勾連?!你可是殷氏族人,是本尊的堂親兄!”


    “那又怎樣!老夫為了你忍讓了十年!處處為你著想,為宗門著想。可你呢?!瞞著我都幹了些什麽!親兄弟?呸!!李家?那是你能高攀得上的?!以此與蔣家決裂,你怎麽如此糊塗!宗門沒有再多的十年了,老夫也不會再給你一個十年!你這樣的廢物……不配再當門主!”


    “放肆!我乃門主,殷氏族長!你膽敢反我?堂兄啊……你想想,李京瀚乃是內閣首相,手握軍政大權!李家更是東境第一大貴族,孝穆皇後更是母儀天下的國母!區區蔣家怎能與之相比?何況……蔣老頭子根本沒把我殷氏當人看!你莫要被騙了呀……”


    殷柏林神情猙獰,內心顯然很是掙紮,他幾乎咆哮道:“廢物,廢物!太子黨作惡亂政,謀奪聖殿聖物,被明皇廢去儲君之位,禁錮在明氏皇陵五年了!名聲早已爛透,你眼瞎了啊!李氏再強也強不過萬家啊!連蔣家和穆家都臣服於她,你在南境……如何敢與她作對?!你自己找死總不能讓宗門跟著陪葬啊!”


    殷宗源沉默了片刻,不再與他爭執,麵容冷酷說道:“蔣家冷血無情,萬氏更是兇獸。他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李大人掌權十幾年,賢良有德名滿天下,太子即使有錯可陛下就未必會放棄!隻看他是如何對皇後娘娘便可知曉,珍愛如當初!


    你……既然選了與我對立,那便是我的敵人,宗門的敵人!說再多也無益了……”


    殷柏林獰笑道:“是的,廢物終究是廢物!哈哈……”


    “你……唔!”殷宗源突感氣海處一陣刺心的絞痛!


    “噗!”他竟噴出一口暗黑的淤血。


    “你居然……靈丹中有毒!”


    “哈哈……所以老夫可惜啊!為了讓你上鉤,浪費了一顆高階靈丹!紫玨雀靈膽……這可是蔣三公爺為你從魔域帶迴來的禮物!好好享受吧……”殷柏林癡狂的大笑。


    殷宗源急忙引動靈蘊抵禦劇毒的侵蝕,並通過境界修為強行壓製毒性。但此刻,這種可排入天機劇毒榜第三的毒物,經過特殊的淬煉便可成為強者的克星。即便是衝虛境修為,如不趁早排毒醫治,單憑境界壓製決然活不過半個月。


    “卑鄙!無情無義的畜生!”殷宗源憤然飛起,手腕一翻本命物隱現手中,那便是他的本命兵器。


    融合在體內的五品兵器……銘刻有七道神紋的星鬥劍!


    “唿!唿!”


    在殷宗源逼上之時,中途殺出了兩道暗器,將他擋下!星鬥劍連續格擋,鏗鏘作響!激起無數的花火,暗器旋飛迂迴落入一名陌生者手中。


    又有一人投擲出一柄泛著碧光的鐮刀,兇狠的在星鬥劍上劃出星火,殷宗源被迫退開。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洞口,血絲滿布。


    一名深色衣袍的修者收迴鴛鴦鉞,與另一人手持碧光鐮刀站在一名老者身前,封住了出口。那老者便是與殷柏林交往甚密的蔣家三叔的大管家陳灃,也是蔣家在武州數一數二的產業“廣昌隆商行”的大掌櫃。


    如此一來,近期出現的所有變故,原因也就顯而易見了。


    “陳灃?你敢直闖我殷氏禁地!”


    麵對殷宗源的指罵,陳灃不屑的冷哼道:“從今日起,鬥淵山不再是你殷宗源的了!殷氏祖地……也該交出來!”


    “你休想!!我殷宗源……與山門共存亡!殷柏林……你不配做殷氏子孫!!”殷宗源怒喝之下,爆發出強大的境界氣息,全然不顧滲入血液中的劇毒,以碾壓之勢力敵四人!


    眼看殷宗源中毒仍然強勢,殷柏林不免有些心驚,但又避無可避。他們人數占優,卻都是洞靈境上品,若想製服對方還是有些懸念。


    可陳灃胸有成竹,陰測測的哼道:“那你就死吧!”


    一枚炫黑色的靈戒,從他袖籠中飛出。隨著口訣的默念,一滴被包裹著的精血融入那枚靈戒……


    靈戒隨即閃爍出光芒,隱現出咒語的烙印,一聲猶如鼓音的悶響……一道光影被釋放了出來!


    光影不斷在扭曲,繼而破繭出一個幽靈似的生物飄浮在殷宗源麵前,足足高過他半個身位。那生物逐漸清晰,顯露出一副猙獰兇煞的模樣,像似魔物的身軀竟長著荊棘一般的長尾巴,殘缺不全的怪異長耳,以及特征明顯的魔物五官。


    那股釋放出來的邪惡氣息,頓時令殷宗源為之驚愕:“魔靈?!居然……以血飼養魔靈!!你們這些……天殺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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