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傳來驚天的慘叫聲,很快就有侍衛進來稟報道:“王爺,三個婆子不支,已經昏了過去。”

    “那就弄醒了再打。”浩瀚王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毫情感,畢竟隻是一幫奴才。

    再看西洛,她也依然平靜如初,晴天丫頭這刻立馬小聲開口說:“王妃,這些奴才們挨了板子後怕是不能幹活了。”

    西洛聲音如輕流的說:“若大的浩瀚王府總不會少了這幾個奴才就轉不動了。”這是明擺著要向浩瀚王要人了。

    浩瀚王嘴角微動,隻道:“去帳房支些銀子,自己去買。”他前院可沒有多餘的人再分配給她,該給她的早給了,是她自己沒本事被西美要了去。

    浩瀚王也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西洛聞言便開口道:“妾身謝過爺。”

    “妾身告退,這就去帳房支銀兩。”話落微微轉身。

    外麵的板子聲還在繼續,一會又有侍衛進來道:“王爺,再打下去他們全都要被打死了。”奴才的命雖然不值錢,不過王爺向來也不會無辜殺一些自己府裏的奴才,就算衝撞了王妃有罪,教訓一下就是了,沒必要真的把人給殺了吧。

    浩瀚王卻是冷芒一掃,那侍衛立刻了然,王爺這是真的動怒了,怕是打不夠一百板子停不了手,當下便忙準備退去,卻聽洛王妃輕如流水的聲音響起:“本王妃向來心善,不願與人交惡。”

    “雖然這些奴才犯了該死之罪,不過,念在要過年的份上,本王妃也希望大家都過個好年,若真讓王府有了血色,怕會給王府觸了黴頭,教訓一下就是了。”

    “爺,您說呢?”西洛目光流轉,又輕柔的去詢問王爺,證明她真的很心善。

    浩瀚王眸子微閃,這個女人非但變了,還伶牙俐齒起來了,說對的是她說錯的也是她,平白氣死個人卻又讓人發不出半點脾氣來。

    終是微微點頭,道:“聽到沒有?王妃心善,不願意給王府觸了黴頭。”說心善的時候他刻意加重了這二個字。

    西洛微微一笑,優雅轉身,離去。

    西洛去帳房支銀子去了,外麵也終於消停了,年輕的還能勉強爬起來滾走,年老的則是被抬著迴去了。

    浩瀚王眼眸望著外麵,瞧著那一抹輕快離去的身影,似乎變得光彩奪目了。

    浩瀚王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早就不是原來的她,他能想到的隻是,一個人該是如何的掙紮過才能重新站起來絕地反擊。

    浩瀚王向來不是一個怕事多的人,後院的鬥爭他從來也不放在心上,那是女人之間的戰爭,他一個男人才懶得去理會,隻要不鬧到他這裏來就行。

    今天她卻把這事鬧到他這裏來了,分明就是在挑釁他。

    一個女人的挑釁,又是一個後院的女人,他自然也不屑於放在眼底,懶得與她計較。

    一旁的東月這刻上前為他泡一杯熱茶,他端起喝了一口,這個時候帳房裏有個小廝匆匆跑了進來啟稟道:“王爺,王妃說要支五千兩銀子,說這是王爺的意思。”

    當時的浩瀚王正在喝一杯熱茶,喝聽此言這口茶直接燙著了他的喉嚨,不過是買一些奴才迴來,五千兩銀子夠她買幾百個奴才了,她這麽做分明是趁機撈油水,而且撈得明目張膽。

    浩瀚王本不想和她計較,一旁的東月忽然就開口低聲說了句:“王妃的胃口還真大。”這話不是她一個奴婢該說的,但他是浩瀚王身邊侍候的貼身丫頭,她就敢說,浩瀚王也沒有說什麽。

    浩瀚王沒說什麽,他隻是把手中的茶重重放下,起身就走了。

    五千兩銀子對於他來說其實是九牛一毛,但重要的不是銀子,而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如果她隨便支走五千兩銀子,以後別的夫人豈不是要效仿她了?

    長此以往,浩瀚王府還不得被她們給吸空了?

    浩瀚王前去了帳房處,西洛就坐在那裏自在的喝了一杯茶,等著這些小廝去請示王爺迴來。

    果然,不屑片刻浩瀚王就闊步行來,一進來冷芒就掃在了落坐在一旁的西洛身上。

    “妾身見過爺。”西洛依然起身行禮。

    浩瀚王卻直接冷冰的開口問句:“你要買幾百個奴才迴來?”

    西洛不慌不忙的看著他輕柔解釋說:“王爺有所不知,這要過年了,什麽都會漲價的。”

    “而且,奴才怕也難以買到,妾身想買三十個奴才放在院子裏,隻怕市麵上還買不到了,所以妾身隻能抬高價,總會有人衝著銀子來的。”

    “如果妾身買不到奴才,這往後的日子要怎麽過呀。”她也是一個嬌貴的相府大小姐,自幼都是被人侍候著長大的,院子裏沒有一個奴才侍候,等於斷了西洛的生路。

    浩瀚王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她說得動聽,一臉的認真,眼含著溫柔的笑意,明明是在與她商量,可怎麽聽著都讓人覺得別扭,

    好似她在敲詐他一般。

    浩瀚王微微點頭,對這個女人他有著過多的包容,明明知道她的解釋其實很勉強,他還是忽略不計了,也許是因為她曾經為他懷過一個孩子的原因吧。

    其實,浩瀚王何時在乎過她所懷的孩子了?

    浩瀚王同意了,帳房裏就立刻支了五千兩的銀票出來,西洛把其中一張銀票給了晴天丫頭說:“去吧,到市麵上看一看。”

    “是,王妃。”晴天拿著銀票一溜煙的跑了。

    晴天走了,西洛甩了甩的手中的銀票歎息自言自語的咕噥了句:“還當家主母呢,取點銀子還要看人臉色,我看爺要不是窮瘋了要不就是個守財奴。”

    外麵的浩瀚王嘴角微抽,西洛走了出來假裝才看見他,又裝著她說的話並沒落入他的耳中,立刻上前故作驚訝的說:“爺,您在等妾身嗎?”

    他等她?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自戀了?

    浩瀚王瞅她的眼神染上嘲諷,她卻裝著沒看見,忽然就又笑著了然的說:“喔,爺應該也是想支銀子的吧,妾身就先告退了。”話落直接越過他撥腿而去,浩瀚王無語,這個女人還很自以為是。

    人就是這樣子,如果一個蠢材一直平淡無奇,自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這個蠢材如果有一天忽然變得光彩奪目,狡猾如狐,那一定是引人注目的。

    現在的西洛,就是如此。

    她身上的那份從容和自信,讓她看起來竟然分外的光彩奪目。

    一件紫色的裘皮大衣穿在她身上,竟然還能穿出華美與高雅來,這是從前的西洛身上所沒有的。

    西洛她一直都是那種惟惟諾諾的沒有半點主見的女子,她的身上是不可能出現華美高雅這樣的氣質,長期在庶母的調教下她早就忘記了自己曾經是一個身份尊貴的嫡女,她隻是一個無才便是德的蠢鈍女子,眼神裏閃爍的永遠都是卑微,而這前後的變化,真的是有著雲泥之別。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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