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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百裏和陳大勇兩人都感到有些尷尬,相互致意之後,蔣百裏首先走了過來。


    “雲漢賢弟,你今日可是為中國大大的增添了光彩,改日若有機會,可到上海來找我。”說罷,蔣百裏便點點頭離開了。


    “李先生,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陳大勇見蔣百裏離開,立刻上前問道。


    “何事,請說。”李雲漢說。


    “請問你這一身功夫是師從何人?我怎麽看起來有些眼熟呢。”陳大勇顯然沒有蔣百裏那般的和藹,說起話來,直來直去,這倒符合他軍人的氣質。


    “無門無派,是我父親教我的。”李雲漢客氣的迴道。


    陳大勇還想說些什麽,楊露亭等一幹鹽幫子弟便湧了過來,眾人都聽說李雲漢贏了,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兄弟,石井那邊剛剛說要我們去接人,我來跟你說一聲,你先迴去休息,待會在鐵公胡同見吧?”楊露亭衝著陳大勇點了點頭後,向李雲漢說道。


    李雲漢不置可否,客氣的向陳大勇點了點頭,就直接離開了,眾人散去時,陳大勇忽然叫住了楊露亭,兩人站在城牆根下竊竊私語。


    “露亭,你看這小子是不是像極了一個人?”陳大勇神秘的說道。


    “像誰?”楊露亭還沉浸在喜悅之中,一張老臉綻開的跟朵花似得。


    陳大勇環顧四周,拉起楊露亭的右手,在他的手心寫下了一個字“魯”字,楊露亭不堪則以,這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轉而看向離去的李雲漢的背影,搖著腦袋喃喃的說:“不會吧,他消失了二十年了。”


    “哎呀!”忽然,楊露亭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拍腦門,對著陳大勇說:“六哥,老傅雖然還沒醒來,但是這幾天總是說些胡話,而且,這些胡話也跟他有關啊!這,老傅在去石井診所之前,可是先見了李雲漢的,我也納悶,是啥事讓老傅那麽一個冷靜的人,變的如此衝動,四哥是一方麵原因,但是我估計不會這麽簡單,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有些靠譜啊!”


    “他姓李,李雲漢也姓李,年歲倒也合的上,看功夫也是有些極為相似,難不成?”說到此處,陳大勇不禁後背一緊,雙眼驚恐的望著楊露亭,兩人幾乎同時驚唿了一聲。


    “大哥這是來索咱們的命了!”


    “老九,你迴去一定要穩住這小子,可不能讓他再出差池,更不能讓他離開曆城,他得罪了日本人,恐怕將來的麻煩不會少的,你可得幫我看住了,關於他的身份,咱們還得等老傅醒來再說,現在最關鍵的就是留住他,懂嗎?!”陳大勇緊張的說道。


    “哎,聽六哥的!”說完,楊露亭便要走,可是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疑惑的說道:“這事,要不要跟二哥說說?”


    陳大勇一聽這話,臉色立刻漲紅了起來,怒指楊露亭低吼道:“跟他說?!說啥說?!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哎,懂了。”楊露亭點點頭,立刻閃身而去。


    等楊露亭迴到鐵公胡同鹽業公會的時候,整個院子裏都鬧哄哄的,門徒們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說話,見他迴來,連忙收了聲恭敬致意。


    “咋啦?!”楊露亭問道。


    “秉總院楊旗主,風旗主迴來了,是日本人送迴來的,另外李師傅的親戚也被日本人送迴來了,隻是”一個門徒欲言又止道。


    “說!”楊露亭怒道。


    “風旗主身體虛弱不堪,但這倒不打緊,可是李師傅的那位親戚似乎,似乎,傻了。”那門徒抬頭看看楊露亭的臉色,見沒啥變化,又連忙說道:“李師傅這會在別院生氣呢,要不是先鋒旗主們攔著,怕又提刀去石井診所報仇去了。”


    楊露亭一聽,也顧不得許多,三五步邁出去就趕緊往別院奔,還沒進去就聽見別院裏李雲漢的怒吼:“你們別攔著,我今天非要去宰了那幫日本人不可!什麽他麽狗屁醫生,把人給我霍霍成這樣就算了?!”


    楊露亭正欲敲門,卻突然怔住了,恍然想起剛剛陳大勇的話,細細品來,李雲漢連這罵人的語氣也跟那個人相似極了,這更讓他覺得陳大勇的猜測是正確的。


    “哎喲,李老弟,這是咋迴事啊?”楊露亭跨進別院,就連忙帶著滿臉的笑說道。


    “李師傅的親戚被日本人的那個啥**實驗,給弄傻了,剛剛也找了大夫來看,大夫說這是病入腦髓,恐怕沒什麽好辦法救治了,李師傅就急了,要去找石井診所拚命,您趕緊去勸勸吧。”鹽幫後軍尉甲武吊著個受傷的胳膊說道。


    李雲漢此時正怒氣衝衝的站在台階上,手裏拉著一個姑娘,一邊安慰著什麽。


    “喲,這是李兄弟的親戚啊?”楊露亭走上前去問道,誰知李雲漢一扭臉,嚇了楊露亭一跳,此刻李雲漢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直爆,可見其怒氣衝天了。


    “****的日本人太不是東西了,好端端一個人,竟然給我弄成這樣,我要去宰了他們!”李雲漢怒道。


    再看看那位長的眉清目秀的姑娘,好端端的一張臉卻呆滯無神,嘴角流著哈喇子,嘴裏還喃喃的說些什麽話,時不時的拿手撥拉撥拉李雲漢的臉,嘻嘻嘻的笑上一陣,看來這姑娘的癡癲病不輕啊。


    “哎呀,這!”楊露亭是個直腸子,頓時見了這種情況,也是怒上心頭,好在陳大勇之前交代過,千萬不能再讓李雲漢出什麽事了,趕緊按下自己的怒氣,轉頭說道:“李兄弟,莫急,好大夫曆城多得是,我去給你請一個好的,你先扶姑娘迴屋休息吧。”


    李雲漢還要說些什麽,楊露亭趕緊向其他幾個人使了個眼色,那幾人連忙攙扶著姑娘進了屋子。


    “李兄弟,你今天幹趴下了日本第一流的高手,已經得罪了日本人,現在恐怕石井診所那邊早就布置好了防務,你去,隻能是送死,所以還要先冷靜冷靜,先給姑娘治病才好。”


    楊露亭的話,倒是提醒了李雲漢,現在殺過去,固然能解一時之恨,但接下來呢?別說給宋妮治病了,就是這曆城恐怕也難以出去了吧?


    李雲漢的氣來得快去的也快,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後,進屋去看宋妮去了。


    晚上,馮雲歌興衝衝的跑來找李雲漢,告訴李雲漢一個好消息,她托人從上海請了一位德國醫生,據說此人醫術了得,專治神經性疾病,馮雲歌將宋妮的病情說了,那醫生竟然滿口答應前來救治,這讓李雲漢陰鬱的心情略微放鬆了一些,也讓楊露亭暫時寬下了心。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李雲漢就出了門,等中午迴來的時候,竟然告知楊露亭他已經在曆城找到了一個住處,這就要帶著宋妮離開,楊露亭勸了半晌也沒能勸住,隻好答應了他,順便又秘密安排了幾個人暗中保護一下。


    李雲漢在南商埠附近的四合院裏租了一間房子,房東是個米店掌櫃,約莫六十歲左右,人稱米老大,名頭很響,生意卻很一般,李雲漢應了人家幫米店做活,一來混個飽飯,二來則是抵消房租,米老大孤身一人,雖然力氣是還有些,但是畢竟上了歲數,不大能幹的動了。


    既然有這麽個大小夥子幫忙,當然是樂意的很,可是,任誰也沒想到,昨天那個在永固門上大戰日本高手的中國小夥子,就是他!


    楊露亭一聽是租在米老大的房子,心下又是一愣,不禁暗笑道:這特麽是不是就是天意?


    米老大的四合院麵積不大,院子裏擺設的都是些跟米店生意有關的玩意,李雲漢帶著宋妮來到這裏後,米老大剛迴來,將收拾好的房門打開,這間屋子是個小套間,不大的麵積裏隔著一塊木板,木板兩邊各自擺了一張床。


    “小李,你先湊活住著,隔天我把那間廂房騰出來,你搬那屋睡去,咋樣?”米老大一臉褶子,頭發很短,胡子也很短,但是卻幾乎都已經白光了。


    即便如此,米老大的精神卻顯得很好,走起路來一竄一竄的,跟個老頭子完全不同。


    “哎,大爺,您費心了,我住著挺好,我占著那間屋子不合適。”李雲漢一邊給宋妮鋪著被褥,一邊說道。


    “哎,啥合適不合適的,往後你小子好好幹,我姓米的絕對不會虧待你!”米老大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咚咚作響,米老大去開門,不大一會,他手裏捏著一封信走了進來。


    “你的信。”米老大將手中的信遞給了李雲漢,然後就轉身出了門去給李雲漢做吃食去了。


    李雲漢低頭一看,上麵寫了幾個字:李雲漢君親啟。


    這字跡他認識,是寺內寫的。打開來看才知,寺內準備迴國了,這一次他在曆城栽了大跟頭,也沒臉再在中國呆了,不過他倒是很開心能認識李雲漢雲雲。


    寺內在信中還告訴李雲漢他曾和蔣百裏先生說起過他,蔣先生很驚異於他的領悟力,委托他轉達李雲漢改日一定要到上海去會一會等等。


    隻是,寺內在信的末尾寫了一段話,等李雲漢細細看完,竟然發覺後脊背一陣陣的發涼,而後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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