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大俠本不姓茅,茅字乃是他的名。


    身為蜀中唐門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唐茅以茅為姓與中原遊曆數年,罕見敵手。


    這就在無形之中養成了唐茅的自視甚高的個性。


    自身甚高且自以為是正義化身的唐茅在敬州偶遇季海沉魚這對姘,聽完了對方的哭訴,唐茅怒火中燒,發誓要為季沉二人討迴公道。


    當然,報酬也不能少了,討迴來的錢,怎麽著也得對半分。


    天子腳下,不宜殺人,所以,想討迴更多的錢,首先就要在氣勢上徹底碾壓對方。


    本著這個原則,唐茅以冷眼止住了身後季海,轉而對二樓上的吳馳嘶啞道:“爐上之香燃盡之時,便是本俠殺人之刻,望吳掌門見諒。”


    剛踏上樓梯的石守信禁不住扭頭看了眼香爐,稍一愣,趕緊連蹦帶跳地往二樓竄去。


    靠,那柱香已經燃去了十之有九,剩下的時間最多夠拉泡屎的。


    “慌什麽!”吳馳扔給了石守信一件沒袖子的厚馬:“把這件防彈衣先穿上。”


    石守信雖然聽話,但聽話卻不能壓抑住他那顆好奇之心,於是,脫掉長袍準備穿馬甲的時候忍不住問道:“馳哥,防彈衣是個什麽鬼。”


    “嗯……聽說過軟蝟甲麽?”


    “沒!”石守信穿上了厚馬甲,卻找不到紐扣。


    吳馳過來幫石守信係上了固定帶,並道:“江湖上流傳著一件神器,穿上它可以抵擋快刀利箭。而馳哥送你的這件防彈衣,不光能擋得住快刀利箭,比利箭快十倍的子彈,它都能擋得住。”


    石守信跟著便問:“那子彈又是什麽鬼?”


    吳馳懶得再解釋,直接奔了主題:“那個戴鬥笠的家夥應該是個暗器高手,你穿上這件防彈衣,首先就能立於不敗之力,馳哥再傳你一件神器,咱們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跟他玩暗器,玩他個想死死不掉,想活活不了。”


    “這……這又是個什麽鬼?”


    “這叫電擊槍。”吳馳一邊演練著使用方法,一邊講解道:“把槍口對準了那貨,然後扣動扳機,然後,戰鬥就可以結束了。”


    “這麽神奇?”


    吳馳將電擊槍交到了石守信的手上,拍了拍石守信的肩,道:“信不信馳哥?”


    石守信堅定不移地點頭應道:“信!”


    吳馳道:“那就好!先用防彈衣擋住他的暗器,趁他發愣的時候,削他!”


    石守信信心大爆棚,切著門牙,做出了一副惡狠狠地樣子,道:“哼!敢招惹馳哥,有他好看!”


    牛逼完,也不出門走樓梯了,石守信直接翻窗戶跳了下去。


    畢竟也曾練過幾手三腳貓的功夫,而且,二樓的高度並不是太高,對石守信來說,直接跳下去原本是把裏把攥之事。


    可是,防彈衣可有好幾斤之重,猛一穿上身,必然有個不怎麽適應的過程。


    結果,落地時一不小心,摔了個屁股墩。


    頓時引來一片膽子大舍不得走想繼續看熱鬧的圍觀者的哄笑。


    石守信也不在乎,爬起來,拍了拍屁股,手握電子槍指著唐茅喝道:“來吧,爺爺等不及了!”


    一躍,一摔,再一爬,這串動作被唐茅看了個真切,心中不免生出鄙夷之色。


    什麽玩意嘛!就這等爛大街的功夫,還敢衝著本大俠掰扯?


    氣惱之下,唐茅也顧不上什麽天子腳下的忌諱了,雙肩一沉,手腕一抖,三點寒芒直奔石守信胸口而來。


    “唐門奪魄釘!”


    圍觀者中,確有識貨高手,見狀不禁驚唿。


    唿聲未落,那三點寒芒已然消散,不消多說,定是射中了敵手的胸膛。


    圍觀者們屏住了唿吸,在心中默數三個數,三,二,一,倒!


    倒你妹!


    石守信根本沒感覺到自己已然中了唐門最霸道暗器之一的奪魄釘,甚至連那三點寒芒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他隻是看到鬥笠先生的表情陡然一怔,於是便毫不猶豫地舉起了電擊槍對準了鬥笠先生然後扣動了扳機。


    “啪——”一聲輕響。


    然後便看到鬥笠先生的麵容扭曲起來,而軀幹及四肢不住地顫抖。


    發生了什麽?


    沒有人能看清過程,有眼神好離得近的,才看到那石守信手中舉著一個莫名其妙的玩意,而這玩意的嘴巴裏吐出了兩根細的不能再細的烏絲,連在了鬥笠先生的身上。


    “服不服?”石守信露出了一副牛逼上天的嘚瑟樣來,“日你姥姥的,好生相勸你不聽,非要跟你爺爺掰扯,傻逼了吧!”


    石守信過了嘴癮,接著又要過手癮,再一次扣動了扳機。


    又是一股強電流!


    唐茅雖然是條硬漢,但也受不了強大的電流刺激,雙膝一軟,終於跪下。


    四周圍觀者一片驚愕,驚愕到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而馳門眾弟子忍不住歡唿起來。


    季沉倆姘見勢不妙,正想開溜,卻見曹九斤何二偉兩人抱膀冷笑,死死地盯住了自己,於是不敢妄動,隻能低頭長歎。


    石守信繼續嘚瑟:“別介啊,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沒聽說過跪敵人。”


    唐茅咬緊牙關強忍住渾身上下的痛楚,擠出了三個字:“殺了我!”


    石守信嗬嗬笑道:“咱們馳哥教誨,馳門弟子殺雞殺魚殺畜生,但就是不殺人。”


    唐茅目眥盡裂,卻又無可奈何,此時莫說反抗,就連跪著都覺得是一種難以承受的負擔。


    二樓之上,吳馳‘怒’道:“石守信,過分了哈,馳門講究的是仁義厚道,要以德服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石守信立刻收斂,但那電擊槍實在玄奧,調過來擺過去,也弄不明白如何收手,結果,一不小心又扣動了一次扳機。


    唐茅聽到了吳馳說的話,心中剛升起一絲希望,結果卻等來了第三波電流,心中絕望呐喊一聲,草,狗日的馳門盡他媽玩人。然後,四肢一陣抽搐,昏死過去。


    吳馳長歎一聲,不得已,隻能親自下樓。


    下樓之前,拿出電擊槍的使用說明書,又仔仔細細地閱讀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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