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就是好吃。


    石守信領著從敬州過來的馳門弟子吃的是風卷殘雲,而這邊鍾維帶著郭府家丁丫鬟們也是不甘示弱。


    主桌上,吳馳陪著郭夫人,親自操持,把郭夫人伺候地根本停不下筷子來。


    “榮兒寫信來,說少俠要用他的府邸開一個火鍋店,奴家還有些不理解,原來這火鍋如此好吃啊!”吃得好,心情就好,郭夫人的雙眉都彎了。


    得到了郭夫人的誇獎,吳馳不得不嘚瑟兩句:“我弄出來的這火鍋,就算是神仙吃了也是讚不絕口。”


    郭夫人身旁,柴箏立馬拋過來一串白眼。


    幾個意思?嫌不好吃那你丫的還吃了那麽多?


    吳馳瞥見了柴箏的白眼,隱忍不住,就要發作開懟。


    這時候,鍾維帶著一臉恭維的笑端著酒杯來到了吳馳的麵前。未曾開口,先來一個深揖觸地。


    “鍾維多謝馳哥賜藥!數年頑疾,區區幾粒藥丸便完全治愈,馳哥真乃當世華佗,鍾維無以為報,請再受小弟一拜!”


    徒弟有過,師父受罰。吳馳把柴箏帶來的不快轉移到了鍾維身上,大模大樣地受了兩拜之後,不以為然道:“區區小事,手到擒來,兄弟不必多禮。”


    郭夫人驚道:“少俠還精通醫術?”


    吳馳淡淡一笑,迴道:“談不上精通,略知皮毛。”


    鍾維歎道:“以馳哥醫術若是僅稱略知皮毛的話,那世間便無良醫了。”


    郭夫人道:“鍾將軍的疾恙,奴家還算清楚,這兩年沒少看大夫,各種偏方也試了,可就是不見效果。少俠藥到病除,這精通二字當之無愧。”


    有人誇,總是件好事,吳馳的心情剛剛好轉,一不小心又看到了柴箏。


    這胖妹子的一雙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滿臉的表情就一個字:切!


    不服?你丫越是不服,哥就得愈發嘚瑟,氣死你個胖丫頭。


    “上醫醫未病之病,中醫醫欲病之病,下醫醫已病之病。鍾維兄弟的頑疾屬於已病之病,即便醫治痊愈,那也是下醫所為,不足掛齒,嗬嗬,實在是不足掛齒。”


    言外之意,他吳馳乃是上醫,要做的是醫未病之病。


    柴箏終於鼻炎複發,一連呲哼了好幾聲。


    效果彰顯,吳馳愈發得意:“即便掌握了醫未病之病的上醫之術也沒什麽大不了,真正了不起的乃是大醫之術。”


    “大醫之術?”鍾維寫滿了一臉的驚奇和崇拜。


    郭夫人也是頗為困惑,忍不住問道:“何謂大醫?”


    吳馳瞥了眼愣住了且忘記了呲哼的柴箏,大言不慚繼續忽悠:“以仁者之心醫天下蒼生,乃為大醫也。”


    鍾維失口道:“明君之道!?”


    吳馳笑而不語。


    郭夫人正色肅容道:“少俠有此誌向,奴家甚為欽佩。”


    吳馳微笑頷首。


    柴箏忽然清醒過來,想起了她的鼻炎還應該在發作中,連忙呲哼了一聲,嘟囔道:“就憑你?”


    吳馳的笑容登時凝固,原來多少有些的戲謔神情一掃而空,輕歎一聲後,深邃的雙眸以四十五角仰視窗外,緩緩地吐出了八個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鍾維陡然怔住,雙眼迷離片刻後猛地大喝一聲:“好一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馳哥,就憑你這句話,我鍾維五體投地佩服之至!”


    吳馳緩緩起身,背縛雙手,踱到窗前。


    “倘若天下安樂,我等願漁耕樵讀,江湖浪跡。倘若盛世將傾,深淵在側,我輩當萬死以赴。”推窗望月,繼續抒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


    不必轉身,也不能轉身,靜數三個數,掌聲響起來!


    死胖丫頭,哥就問你一句,服不服?


    享受著身後的掌聲,想象著胖丫頭的尷尬,吳馳眺望著半空中的盈月,忽然想到了什麽,急忙轉身問道:“今天幾號了?”


    鍾維正沉浸在對吳馳無比的仰慕中,卻不曾想偶像突然問了這麽句不相幹並且有些煞風景的話,一時怔住,不知該應答還是不該應答。


    倒是郭夫人還算淡定,迴應道:“今天是三十。”


    吳馳鬆了口氣,同時也失去了繼續裝逼的興趣。


    “現在是幾更時分了?”


    鍾維終於犯過響來,答道:“一更剛過。”


    吳馳皺了下眉頭,稍顯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叫了石守信:“那什麽,你到這桌來伺候夫人,馳哥我時候已到,需要閉關修煉。還有,千千萬萬要記住,不能喝多,三更半的時候去我房間,有要事相告。”


    說完,也不解釋,隻是跟郭夫人道了聲抱歉便閃身離去。


    如此失禮也是迫於無奈。


    懶人多好睡,吳馳多年養成的習慣便是早睡晚起,就算是約戰吃雞,那也絕對撐不到十二點鍾。而楊戩為了不讓別的選手沾到全場打一折的便宜,把活動時間特意定在了四更,吳馳雖然貴為靈魂級學渣,但小說看多了,也知道這四更天應該是淩晨一點鍾的樣子。


    如果不先睡一會,隻怕到時候活動開始了他的瞌睡蟲也趕不走了。


    事關重大,單一個石守信也不保險,進了房間的吳馳便琢磨著怎樣才能弄出一個鬧鍾來。


    盯著香爐裏的香,吳馳的眼睛眨巴了十幾下,便想出了辦法。


    一炷香的燃燒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時,從一更多點時分到四更一到大概是五個半小時,換算下來就是五根半。


    懸上一根細線,上麵掛個鈴鐺,然後把五根半香接在一塊係在細線上,等香燒盡了,懸著的細線就會跟著被燒斷,而上麵掛著的鈴鐺就會掉落……


    嗬嗬,問世間智商為何物,直教人嫉妒死我吳馳大掌門。


    有了雙保險,睡起覺來也踏實,隻是可憐了石守信,孤零零一個人守著黑夜不敢睡,眼巴巴瞅著香火止不住地打哈欠。


    終於熬到了三更過半,石守信如釋重負,瘸著條腿敲響了吳馳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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