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憶從自與小焰相遇的第一眼開始,嶽重將所有可預見的方向已經至今為止的過程中產生的天演因果積累梳理了一遍,再將戚小萌那邊調查到的今日所有和曉美焰相關的概念都匯入到了天演運算的過程當中,得出的結果是唯有天演雙生相見並相互牽製之時,小焰身上的隱秘所受到的壓製才有可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削弱這一可能。


    現在他的算計上沒有任何問題,出問題的地方是一個他怎麽都預料不到的方向問題,就在自己麵前睡著了的眼睛宅,更準確的說是他背後代表的另一道天演意誌和嶽重的預料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真正的威脅並非來源於他的身上,哪怕這兩天自己和曉美焰都因為它的存在提心吊膽的,可真正和他見麵並且嶽重知道了他的意圖隻是自己的天演視界之後,嶽重也有些迷茫了起來。


    他放棄的實在太果斷了,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想要對心儀的女孩告白,可隻是看到女孩和其他男孩子說說笑笑的樣子就膽怯的放棄了一樣。


    是懦弱還是內向?不管是什麽都不是一個有能力掌控著天下眾生的至尊所具備的性格缺陷,可它就在對方身上十分明顯的存在著。


    如果說那是一種偽裝,似乎也太過真實了點,嶽重也根本看不出破綻來。其之前便有這般的先兆了,可嶽重不往這方麵去想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太過匪夷所思了些,哪怕是個不敢和陌生人說話的自閉男,擁有著這種控製眾生生命軌跡的力量也會變得膨脹起來,他偏偏在這種力量下走向了反麵的一個極端。


    嶽重現在的心情頗有些複雜,他此來無疑是懷著莫大的勇氣和信念的,最後卻陷入了一拳打在棉花上麵的無力感,因為他什麽都不需要去戰勝,讓嶽重一身的力氣無從去發泄出來。


    一般來說就這麽分道揚鑣了顯得更有牌麵些,一個走進狂暴的風雨之中而點雨不沾身,一個睡在公園的長椅上任憑疾風驟雨的陪伴。


    但嶽重實在不願意隻收獲對方口中一堆不知所雲的話語就迴去,所以嶽重走到了眼鏡宅的身邊,在他的口袋裏翻找了一下找出一張本國的身份證來。


    “林溯?”嶽重看了看身份證上麵的信息後又放了迴去,“好吧,你也挺倒黴的,大晚上被人控製著跑到公園睡覺。”


    之後嶽重再也沒能夠找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來,躺在公園長椅上的這個人明顯就是個華裔的留學生,嶽重也沒想著去調查他的生平履曆了,就算查肯定也查不出什麽破綻來的,天演並非人力,它促成的履曆必然天衣無縫。


    “我是不是也該把小焰的身份再完善一下了。”嶽重一直都覺得在其他人麵前叫曉美焰為穆凰挺別扭的,如果是現在的自己,肯定能夠完美的讓她恢複真正的名字而不造成任何的影響。


    “且看吧。”嶽重之前都不願意徹底去信任王義傑,現在又哪會這麽容易就相信了林溯,他暫時用這個名字代指另一個天演意誌了。


    當然為了完成自己的推演,嶽重那邊直接動用著天演的力量促成了一件讓王義傑欲哭無淚的事,而王義傑甚至都沒辦法怪罪到他頭上來,他縱使因天演而受益過,可終究不過是林溯無聊之時的一次遊戲罷了,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天演的本質,更無法從自然而然的現實中找出哪些是被操控的命運來。


    淩晨宿醉醒來後的王義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條腿架在自己的臉上,迷迷糊糊的把對方給推開,待看清楚了對方的樣子後瞬間嚇得冷汗淋漓,握著被子縮在床上不敢動彈。


    童月也迷迷糊糊的轉醒過來,看見了王義傑的樣子後很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在床頭櫃上拿起一根煙點燃,一邊吞雲吐霧著一邊說道:“幹嘛一幅小姑娘的模樣,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是……我,我們怎麽會這樣?”王義傑六神無主的問道。


    “幹嘛啊,我還是第一次呢,你又不吃虧。”童月嘴裏叼著煙,攏著漸變色的頭發紮了個清爽的馬尾辮,然後再把煙蒂給掐滅了說道,“不記得了啊?昨天你陪著我到牛郎店裏喝酒,那些小帥哥都沒事偏偏就你喝醉了,到最後還是我把你給背迴來的,誰知道你這家夥像個八爪魚一樣纏在我身上不讓我走……說到底這可都是你的責任!”


    王義傑哪裏還記得自己喝醉之後的事情,不過現在童月沒有因為這件事把自己打個半身不遂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稍微冷靜了一下後,王義傑也疑惑起來。一直以來童月對自己都是一幅頤指氣使的態度,仿佛自己在他的麵前卑微的像條臭蟲一樣,可她為什麽不抗拒這種事情?


    以她的身手若非自己願意,自己根本不可能強迫得了她任何事情。


    “是不是覺得我很隨便啊?”童月走到陽台上麵後又點了一根煙道,“你自己掀開被子看看唄。”


    王義傑下意識的把被子掀開然後又蓋上,這下他更加奇怪了:“可為什麽……”


    “沒什麽,就當是我的夢想破滅後的一次放縱好了,你若是覺得我這個人不可理喻,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之後你依舊可以去追求小萌,我也不會提今天的事情,但我肯定會像以前一樣防備著你占小萌便宜的。”童月十分灑脫的說道。


    “你不在意嗎?”王義傑之前接觸的更多的還是西方開放的女性們,願意和他發生這種關係的不在少數,但從來沒有哪裏個會什麽都不要他的。


    “就當被蚊子咬了一口,戰場上命都可以不要,何況是這種小事。”童月似乎也覺得王義傑不太可能接受自己這樣的女孩,說著就拿起來外套朝門外走去,“我走啦,既然我不會和小萌說,那你也不許向小萌透露半句。”


    王義傑盯著童月的身影靠近房間的大門,猶豫片刻後一咬牙跳立起來衝過去攔在童月麵前:“你說誰是蚊子呢?”


    “哦,要不要再試試?”童月歪著頭輕蔑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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