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都聽到了啊。”鹿目圓香眯著眼睛露出尷尬的笑容道,“我們其實,其實是在開玩笑的啦,你該不會當真吧?”


    鹿目達也有些生氣,繞著坐在被爐前的鹿目圓香轉了兩圈道:“任何人聽到你們這種神神叨叨的談話恐怕都會以為是兩個重度中二病在交流,但我是你弟弟,直覺告訴我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可我還是不敢相信,姐姐你就算說你其實就是曉美家逃出來後整了容隱姓埋名的生活的大小姐,我恐怕都容易接受一點,但是神明什麽的……”鹿目達也向來以沉穩冷靜的麵目世人,但現在他在自己這位疑似神明化身的姐姐麵前卻露出了茫然與不可置信的慌亂,“這種存在會是真實的嗎,如果不是今天我偷聽到了姐姐你還想瞞我到什麽時候,或者說你還是不是我那個姐姐了?”


    一直以來鹿目圓香都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的真實身份,就算是某些察覺到異樣的人最多也隻是猜測她或許是一位隱藏起來的魔法少女,而不至於有更大膽也更接近真實的猜想,但今天因為一個本可以避免的疏忽讓自己的親弟弟知道了真相,鹿目圓香一時間也是心亂如麻。


    “那位嶽重哥哥恐怕也不是一個普通人吧,還有曉美家消失了許多年的大小姐,知道真相的曉美夫人等,怪不得我今天已經表現得很好了,他們卻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也許我在他們麵前隻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小醜?”鹿目達也定在了原地自嘲的苦笑起來,“姐,事到如今你也該把你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吧,即便我沒有什麽力量,但我始終都是你弟弟。你看,我已經長大了,比姐姐你還要高了,哪怕是能夠起到一點點的幫助也好,我不想自己的姐姐因為任何事情而困惑。”


    鹿目圓香抬起頭來凝視著弟弟真切的眼神,他想盡到一個男人對家庭的責任,這一點讓鹿目圓香感到欣慰以及一種想要流淚的喜悅,自己的弟弟長大了,嶽重不去防備或者是故意想讓他聽到,用這種被人記掛的感覺來維持著自己人間的存在嗎?


    想到這裏,鹿目圓香也不再那般手足無措,她深吸了兩口氣後緩緩說道:“既然你已經聽到了,我也不再瞞著你,剛才我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事情還要從十多年前舊見瀧原被毀滅的前夕說起了……”


    屋外的見瀧原市區是入春以來最為安寧的一夜,就連晚風也吹得無比的輕柔,嶽重出了門卻沒有走遠,到附近的自動販賣機裏買了瓶可樂後像渴了兩天的人一樣貪婪的喝光,然後握著空空的易拉罐又悄悄走迴了鹿目家的窗外。


    姐弟兩正在長談著沒有誰發現嶽重,迴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見到鹿目圓香就發現她經常丟三落四忘東忘西表現得迷糊,那是因為對什麽事情都看得越來越淡,也就越發的健忘了,自己有些時候也有同樣的毛病,所以很能理解鹿目圓香的心理。


    “你這個弟弟好好培養的話會更加優秀,不過得先改改那自負的性格了,畢竟這個世界上總會有比他更優秀的人。”嶽重迴家也沒什麽事可以做,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鹿目達也剛才偷聽了他,現在他也要偷聽迴去,唯一有些無辜的隻有小圓了。


    蹲在鹿目家窗戶外麵的牆角下,幾隻螢火蟲從草叢裏飛了出來,繞著嶽重轉了兩圈後飛向天空,和漫天的星光徹底混淆難以分辨。


    進入職場後的鹿目圓香語言表達能力還是有了明顯提高的,不過這其中牽扯的人物與故事有些多,一直到了淩晨才終於說到今日。


    嶽重蹲在牆根都快要睡著了,不得不說見瀧原的城市治安如果沒有魔獸的威脅話還是很不錯的,自己蹲了半夜見了好幾次警察巡邏也都沒人來過問,即使根本不認識也相信自己不是什麽壞人,如果不是所有巡邏的警察都消極怠工,那也就側麵說明見瀧原的犯罪率真的很低。


    想想也是,有兩個神出鬼沒的魔法少女在這裏,彼此互相競爭著刷出勤率與辦事效率,她們除了對付魔獸以外清理犯罪分子也算是本質工作了,被她們發現的話往往比被警察抓住要慘許多,畢竟犯罪是最直接導致黑暗產生的原因,魔法少女們不可能對這些人類中的渣滓有絲毫的容忍,她們慣用的懲罰手段就是先交給警察關起來,作為誘餌主動吸引魔獸攻擊,雖然不至於危及生命但驚嚇卻是不可避免的,神經再大條的人也不敢去經曆那種場麵第二次。


    屋子裏的談話終於告一段落,嶽重如果不是穿得嚴實恐怕已經喂飽了不少蚊子了,隻聽鹿目達也在房間裏說道:“我大概了解姐姐你現在麵臨的困難了,這件事情等父母迴來以後就和他們說吧,雖然會讓他們擔心,但姐姐你同樣會有更多的牽絆,隻要你能夠永遠和我們在一起,些許的擔心是作為一家人理應承擔的。”


    “可是嶽重說一切先求穩。”鹿目圓香在被自己弟弟知曉了最大的秘密後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強勢,她本性就不擅長與人爭執,可這位弟弟卻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所以鹿目圓香的反對也顯得弱弱的。


    鹿目達也拉起姐姐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姐,你大可以放心,我是你弟弟絕不會害你的,聽你所說那位嶽重哥哥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你全都聽他的話最後很有可能會成為被利用的棋子,現在誰也不知道他迴來究竟是想要做什麽,你不能這麽天真的相信他。”


    “不至於吧。”鹿目圓香強笑道,她本能的想替嶽重說兩句好話,可卻似乎不知道怎麽說。


    好像還真的是這樣的?不過自己被利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小焰那麽喜歡他,嶽重不至於對自己還有什麽敵意吧。


    “我的神明姐姐,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信任自己弟弟?”鹿目達也似乎有意的想和嶽重爭一爭了,在那之前他必須把自己姐姐拉到自己這一邊才行。


    偷聽的嶽重聽到這句話後表情十分的滑稽,天地良心他可真的對鹿目圓香沒有什麽惡意,隻不過自己一直以來留給他人的形象似乎不太好,鹿目達也光是聽到自己的事跡後就對自己有戒心了?


    “臭小子居然敢這麽埋汰我,以後我可不讓小晴和你玩了。”嶽重有些氣唿唿的走掉了,被喝光了的易拉罐卻忘在了鹿目家的牆角下,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健忘症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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