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有的時候會覺得阿爾斯特等人的應對總是保守的,曾經咄咄逼人的g星域就讓他們嚐到過了退讓的苦頭,而現在似乎依然如此。


    然而作為世界秩序的製定者與掌控者,他們無法像嶽重一樣大氣的孤注一擲去做某一件事,空有著強大的海軍艦隊與無盡的星域,卻事事掣肘無法表現出舍我其誰的氣勢,哪怕最終贏得了勝利,但也是曆經苦澀與艱難才得到了一場不夠耀眼的勝利,反而是那些充滿了勇氣的挑戰者們留給了這個世界更加深刻的印象,即便他們已經失敗了,卻能在人們忘記了戰爭的傷痛以後,成為部分渴望絢爛的人心中的傳奇。


    現在他們重新迴來了,比上一次更加的強大,且不再麵臨兩麵受敵的困境,有了工業完整家底殷實的s星域為後盾,即便他們的軍隊沒有出現在前線戰場,卻也給了g星域更甚的底氣與七大星係現有體係的掌控者決一高低。


    e星域等盟軍勢力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會放棄對整個世界殖民體係的掌控,以及維護世界穩定的意誌的,他們所有的遠比挑戰者多得多,便是天才如阿爾斯特之輩,也隻能在戰爭的初期采取防守的架勢,為此損害其他星域的利益也在所不惜,因為他沒有必要和對手一樣在勝負未決的情況下急切求戰,而且也輸得起前期的戰役。


    切斯特·威廉對嶽重的妥協與綏靖態度未嚐不是出於這個原因,他無法用自己的首都星換掉沒有什麽根基的嶽重,用縱容的方式爭取足夠的時間,讓a星域強大的戰爭潛力再度轉化為實際的戰鬥力,以大勢壓得他們不得不服從。


    半個宇宙年的時間,足以讓a星域全麵吸收曉美焰帶來的技術,並將其轉化為戰鬥力,那時的嶽重又能有什麽?名紮奇的手段固然在不斷的成長中老練起來,然而缺兵少將的他占據不了多少阿非利加的星域,更無法將其轉化為現有的戰鬥力。


    嶽重清楚這一點,維內托此時也同樣清楚,她唯有爭取的是那無敵的名聲,才能以此裹挾著更多投機者參與到其中來,形成與世界掌控者相抗衡的力量。


    作為對現有秩序的挑戰者,維內托很清楚布列坦尼之行充滿了危險與未知,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出發了。


    自香檳星區到布列坦尼有著多條安全的航線,在盟軍艦隊全部投入到正麵戰場與迂迴襲擊g星域後方的情況下,他們沒有多餘的兵力在各條航線上布防,唯一能夠監視其企圖的聲望艦隊無法確保必勝的情況下,隻能夠繼續尾隨著她們前進。


    維內托憑借著自己優秀的戰場直覺,很快找到了一條盟軍方在航線上的漏洞,在程序式的請求了空間站通行未果的情況下,悍然發動了一場小規模的戰鬥。


    “lia,能給你戰鬥的機會不多了,抓緊時間完善數據收集吧,小焰已經準備好讓李培雲接手你的艦裝設計,我去了亞細亞星係以後,提督的勢力就交給你守護了。”維內托依舊將戰鬥的指揮權交給了利托裏奧,同時把對未來的打算告訴了她。


    以當前艦隊的實力攻擊一座沒有大量艦隊駐防的航線空間站沒有什麽問題,除非聲望艦隊從後方攻上來,憑借維內托號與安德烈亞·多利亞號的攻擊力,輕易就能夷平航線空間站的防禦武裝。


    利托裏奧受命後熟練的調配著各戰艦的陣型與任務,這一次作戰如同之前無數次引誘聲望交戰一樣,她未必能猜到維內托艦隊的目標是前往布列坦尼星區,在沒有必勝把握的前提下,她應該不會貿然進攻維內托艦隊。


    耀眼的艦炮光華再度穿透深邃的星空,未曾想到維內托會在這裏真的開火的空間站倉促應戰,然而他們的空間站火力點在第一輪艦炮齊射中就化作的灰燼,利托裏奧使用維內托號的艦炮越發的得心應手,針對位置相對固定單位的遠程打擊幾乎不會出現失誤。


    維內托艦隊在交戰伊始便占據了優勢,隨著兩艘戰列艦的不斷前壓,驅逐艦從側翼進攻,空間站守軍很快節節敗退。


    唯一留守後方防備聲望艦隊插上突襲的印第安納波利斯注視著後方的星海,聲望艦隊似乎同樣沒有預料到維內托艦隊突然翻臉,一時間徘徊在戰場遠處不知如何是好。


    完美而瀟灑的戰神聲望閉上了異色瞳的單目,長時間的跟隨她已經將自己的氣勢蓄到了巔峰的水準,在此與維內托一戰也未嚐不可,隻是她雖然作為一支艦隊的旗艦與指揮官,終究缺少了一個無限製開火的權限,在不知道提督是什麽想法的情況下,她無法下達對維內托艦隊開戰的命令。


    這裏的備受世界矚目的歐羅巴星係戰場,不比在i星域境內時,可以隱匿識別信號配合複刻艦隊來攻擊維內托,在那裏可以托詞為i星域的內部鬥爭,而在這裏與維內托交火的話,無疑是代表著盟軍艦隊對嶽重勢力全麵開戰的信號。


    “為什麽維內托沒有接受g星域的要求,卻擅自進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空間站?”聲望心中升起了一絲疑慮,這全然不在她的提督的計劃之中,維內托的戰爭行為同樣是對盟軍方麵與嶽重那份脆弱協議的一次打擊,那個空間站的控製者是f星域,對其發動進攻,無疑也是對盟軍的宣戰行為。


    e星域的其他艦娘們不斷向聲望傳達著請戰意願,她們的想法簡單卻也有道理,作為e星域海軍的老對手維內托已經主動挑起戰端,她們不去應戰的話自然是落了皇家海軍的威風。


    “提督預定的戰場不在這裏,在提督的命令傳來前,我們不能與維內托艦隊硬拚。”聲望不認為自己會輸給維內托,但作為戰列巡洋艦的她在防禦力上遜色於對方,無法起到戰列艦那樣穩固戰線的作用,長線程的機動作戰才是聲望最擅長的領域,換句話說就是她無法在戰鬥發生後保護好其他艦娘的安全,麵對可能會遭受重大損傷的後果,隻有阿爾斯特才有權利去決定。


    這是她與維內托目前最大的不同所在,也是嶽重給予維內托自主裁決權最重要的意義,在艦隊規模遠遜與盟軍時,維內托唯一的優勢就是在盟軍的指揮端分散的情況下搶占先機。


    提督與艦娘的體係一直以來都存在這樣的弊端,e星域無法消除民眾們對艦娘的偏見與戒備,便無法和嶽重一樣真正推行艦娘獨立自主作戰的決議。


    空間站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宣布投降,他們根本沒有抵抗維內托艦隊的力量,聲望的見死不救也讓他們失去了抵抗的勇氣,隨著維內托艦隊長驅直入的進入了通向布列坦尼星區的航線,聲望唯一能夠做的隻能是帶著艦隊跟隨上去,繼續給維內托艦隊製造壓力,並將這裏發生的情況第一時間稟告給坐鎮f星域首都星的阿爾斯特。


    維內托艦隊沿著航線不斷前行,她們的目的也越發清晰起來,阿爾斯特為維內托準備的戰場並非在布列坦尼方向,根據他對嶽重的了解倘若其真的試圖與g星域勾結,或是在交戰雙方當中斡旋謀利,到布列坦尼星區都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她即使不參與到g星域對香檳防線的進攻中,也應該會出現在其他地方,無論是哪裏,都有著阿爾斯特為了折斷這把七大星係最鋒利的劍所準備的鋼鐵合圍。而布列坦尼這個已經宣布獨立的星區,本身打出的叛亂理由就是反對軍國主義的盛行,進而反對戰爭,阿爾斯特本已經用其內部的矛盾將他們壓製在了境內無法向外擴張乃至參與到世界大戰中去,對外也表現出了曖mei的態度足以讓嶽重生出疑心,可他怎麽就把艦隊派到那裏去了?


    維內托艦隊不僅去了,還悍然發動了對航線空間站的攻擊,他們之間的協議沒有履行多久,便麵臨著第一次嚴峻的考驗。


    a星域海軍基地的艦娘生態圈,這裏花香洋洋草木清幽,自從成為了軟禁嶽重的牢籠後,裏麵再沒有第二個人,安靜的多出了一絲原始的氣息。


    在這裏無法與外界取得聯係的嶽重生活得相當規律,每天除了練功讀書外,好像根本就不關心外麵的風風雨雨,不過在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他也無法掌握任何情報。


    這麽一個被短暫放逐了的人,本應該在長達半個宇宙年的時間裏無法與任何人說上一句話,不過今天卻是例外。


    站在花園裏的嶽重挺立著銀色微光的長槍,那長槍沒有展現出擴展的形態,筆直得像旗杆一般握在他手中。


    隨著嶽重的身影開始移動,花園裏出現了漫天的槍影,每一道都精準的掃過了百色的花朵上盛著的朝露,帶著一滴滴幹淨的水珠最終落入一個咖啡杯裏。


    隨著槍影繞著咖啡杯掃了一圈,咖啡杯中的水露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轉眼就盛滿了整整一杯。


    遠處傳來一陣掌聲,嶽重持槍而立往了過去,一個金發燦爛的少年人出現在了那裏。


    “身手是好的,但在這個時代又能有多大作用呢?”切斯特·威廉問道。


    “那你讓我做什麽,想試試這個時代的虛擬遊戲你都不讓我玩。”嶽重冷哼一聲道。


    切斯特·威廉慢慢走了過去來,抬眼便是一句質問:“你讓維內托做的事,不覺得超出底線了嗎?”


    嶽重搖搖頭道:“你覺得我現在能管得了她?”


    “哦?”切斯特·威廉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異色,轉眼便恢複了平靜,“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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