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提督的會也該開完,可到現在還在拖延在所有人,吃飯睡覺都在裏麵,你不覺得荒唐嗎?”威爾士親王搖曳著杯中鮮紅的液體,燭光幽幽香醇濃厚,“你覺得什麽都不說就能拖延下去,覺得我們拿你沒辦法?”


    之前的夥食相比今日可謂是天上地下,唯一相同的隻是麵前總會有這個威嚴卻也靚麗的獨眼龍小姐看著自己。【ㄨ】前三天是她吃著自己看著,今天請自己一起吃,還特別的豐盛。


    嶽重一直都學不來在餐桌上優雅,他不是沒有在奢華中生活過,不過其中穿插著一個一言不合就掀桌襲擊自己的朋友,耳濡目染下難以優雅起來。


    既然端著酒杯也隻能像個偷看姑娘的下流痞子一樣,便不妨將它放下,無論紅酒白酒還是黃酒,對於嶽重來說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擺弄著麵前複雜的餐具,左右還是叉子最順手,也不管叉起來的食物是啥就往嘴裏塞,聽威爾士親王還端著強調和自己說,就適當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屑:“我都被你抓到這來了,他們還不敢出門膽子也太小了吧?”


    “你能在無聲無息中殺人,保不準這裏也困不住你。不想走隻是你自己不想走而已。”威爾士親王餘下的獨眼眼眸好似開了花一般散開,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獨門瞳術,隻是看上去更加兇狠了,“阿非利加那裏有了大動靜,維內托號的行動瞞不住誰,你想用你自己來拖延時間好讓她們攻占al星域?真以為把所有提督都困在這裏,就沒有人能夠製裁她們了嗎?”


    嶽重放下了叉子,雖然說話依舊是通過翻譯器也不會顯得吐字清楚些,不過這樣做似乎能夠表示誠意:“發生了什麽事,我在這裏所有通訊手段都被你切斷了,有些孤陋寡聞。”


    “一天前我問你有什麽企圖,你讓我猜。”


    “兩天前我問你認不認罪,你讓我猜。”


    “三天前你隻知道笑,什麽話都不說。”


    威爾士親王將酒杯重重的砸在餐桌上,飛濺的酒汁漫天灑落,威爾士親王沉聲喝道:“現在你猜啊?”


    酒杯質量很好沒有砸壞,威爾士親王灑出的紅酒最大的作用也隻是不小心熄滅了身邊的蠟燭,嶽重坐得離她太遠,哪怕就是用潑的也潑不到嶽重身上。


    “我猜是奧古斯都·凱撒藏起來的複刻艦隊。”嶽重仔細的觀察的威爾士親王臉上的變化,然後失望的搖搖頭道,“算了,你沒猜到也好。”


    “這支艦隊為什麽存在你恐怕不清楚吧,為什麽要去破壞維內托她們的行動也隻是表麵現象而已。盡管放心我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的時間,兩天後我就會離開。”嶽重舉手承諾道。


    嶽重總有能惹人生氣的氣質,尤其是在作為他的對手時。伊莎貝拉是這樣,脾氣一樣不好的威爾士親王同樣如此,酒杯砸起來不過癮,麵前的桌子太長了也掀不掉,估摸著在這裏動手也打不過對方,威爾士親王隻能從鼻孔裏噴著粗氣道:“你當倫敦星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外麵還有一群人等著一個罪犯去承擔巴圖魯遇刺身亡的責任,你覺得你能隨便走掉。”


    “那就要看你拿什麽威脅我了。”嶽重無所謂的道。


    “e星域艦隊全都在整裝待發,下一刻就能前往al星域把你引以為傲的維內托連同她手下那些沒用的貨色全部消滅掉。”威爾士親王紅著眼睛道,“不要拿提督來說事,現在是我在管理艦隊。”


    嶽重聞言並不憤怒,也沒有被觸了逆鱗氣急敗壞的放狠話,他隻是認真思考了一陣子,然後點頭同意了威爾士親王的話:“你說得好像有道理。”


    從第一次見到嶽重開始,威爾士親王就一直處於憤怒當中,現在看他一幅油鹽不進的模樣,心中的憤怒找不到更高的衝擊點居然開始緩和了下來。也許是知道自己再怎麽憤怒也沒用,反而會被嶽重不停的用語言騷擾帶入一個談話的怪圈中,然後直到他想要走的那天。


    把他押到這裏來已經造足了聲勢,如果什麽作用都沒有起到,威爾士親王自認對提督沒辦法交代,對其他同僚還有e星域以及整個世界關注這場事件的人都沒法交代。


    “個人武力的強大,真的這麽難以處理嗎?這樣的力量為什麽還會被曆史所淘汰,就算是有著不屬於科學理解範疇的超自然能力,可七大星係中的外來者也不隻一個,他們如今都不知道在哪去了,沒有人能夠掀起多大的浪花。”


    威爾士親王起身離席,仿佛當嶽重不存在大步走出了華麗的宴廳。


    它必然存在無法彌補的缺陷,麵對嶽重無法專心去思考,所以她想要出去找到這個缺陷是什麽。


    滿桌的食物除了嶽重麵前的部分就沒有動過,威爾士親王沒有心思吃飯,隻有嶽重胃口很好。不得不承認威爾士親王擺出來炫耀的美食的確可口,隻是嶽重懷疑她是不是把拿得出手的擺在了自己麵前,其他隻是好看而已。


    帶著狐疑走到宴桌當間,之前就看這是仰著脖子的奇怪鳥類生物不瞬間了,嶽重揮著餐刀切下它的腦袋送入嘴中,咀嚼一陣後感慨道:“為什麽有種絕味鴨脖的感覺。”


    一個人待在空曠的環境裏久了,難免會感覺到寂寞,嶽重手腕上的手銬一直沒有取下來,讓他吃東西的時候很不方便,等他花費不少時間填飽了肚子後,終於把目光轉向威爾士親王剛才離開的那道門。


    在這裏自己一直是一個嫌疑犯,哪怕看上去挺自由的,可一旦表現出逃跑的意思,威爾士親王恐怕不會客氣。在這樣的話環境下再怎麽美味的食物也就那樣了,除了酸甜苦辣鹹,便吃不出其他味道來。會懷戀vv的意大利肉醬麵,也會懷戀香濃的咖啡。


    也許她第一次嚐試中式的湯鍋時做出來的有毒物品不是那麽美妙,但也比沾滿了企圖和目的的e星域美食要強。


    “這個時候的vv,應該也開始想到那些東西了吧?雖然默契的隱藏著,可事實卻流於表麵,隻是在長期的慣性思維下不會去考慮。她開始思考了,威爾士親王想必也會去思考,如果艦娘不再需要提督的指引,才能真正實現最大的自由,否則就算把她們從巨大的艦裝中解放出來,依舊隻是聽話的傀儡罷了。”


    無聊的嶽重揮著餐刀切蠟燭,一縷縷的火焰被準確的從燭芯上削落,沒有可燃物的支撐隻能慢慢熄滅在金屬餐刀上。倫敦海軍基地的宴客廳很快陷入了黑暗之中,至此嶽重才滿意的收手然後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威爾士親王重新迴來。


    “隻要是擁有著改變世界的力量的這群人在思想上發生了變化,那麽推動世界的變革就是順理成章的事。vv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還需要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參與到其中。七大星係給她們添加的最大桎梏不是身體上的禁錮,也不是洗腦般的強行構造思想,手握她們枷鎖的不是他人而是我們這種提督。一個職業在地位上提高必然要踩下另一個職業,而提督就是不必存在的東西,到底是誰規定必須要提督呢?”


    嶽重不屑於任何掌權者,甚至不滿於任何製度,無論它們是好是壞總會引來他的反感,這種危險的思想從萌芽到成熟經過了漫長的發酵和醞釀,推崇的絕對自由隻會帶來混沌和無序將人類推入毀滅的深淵。


    可他總相信著每個個人的偉大,就像這同樣混沌而無序的宇宙依然存在一般,生物成長的極致或許有那一絲可能與存在的空間契合,為此恐怕需要不斷打倒和重建所謂的秩序,最終將個性發揮到極致達到新的平衡。


    如果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能夠戰勝泛位麵組織,那麽絕對不會是在武力的層麵上的,嶽重代表的極少數已經注定他不可能在武力上戰勝對方。所以他不需要別人站到和他同一條戰線上,而是需要製造出無數條戰線,然後纏繞交織孕育出最自由奔放的果實。


    那將是一條看不見未來的道路,其中有著無數的輪迴,也有著無盡的可能,他所遇到的人裏,真正能夠接受他這種瘋子般的想法的人寥寥無幾,即便是一時的同行,最終在他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明白了自己的思想而分道揚鑣。


    為此他不會感到難過反而會欣慰,因為他看到一個個進化的最終點會是什麽。


    宴客廳的大門在經過了不知多長的時間後再度被推開,麵對一片黑暗的空間,威爾士親王褐如風塵的眼睛直接鎖定到了還坐在原位上的嶽重。


    “我不敢你和提督之間最終的目的想要幹什麽,但在此之餘我不會容許任何人踐踏e星域已經固有的鐵律,所以沒有人能夠為你開脫,除非你真的能夠證明自己有這個實力打破我的規矩。”


    “否則你必定要為這次的事件負責,知道什麽不是你的護身符,這個世界也不是缺你不可。”威爾士親王斬釘截鐵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刻在嶽重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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