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這幾年一直陰魂不散的追蹤自己的法監庭執巡,曉美焰不可能報以好臉色,眉目間一掃剛才的憂鬱重新飛揚起來:“你不也毀了我在十七個世界的駐地嗎,抓不到我隻能說明你無能。範寒石,作為堂堂法監庭最年輕的執巡,居然會去迫害無辜之人來威脅追捕對象,不覺得丟人嗎?”


    被稱作範寒石的青年一臉平靜似對曉美焰的蔑視毫不在意一般,看著曉美焰的眼鏡眨也不眨,好像擔心她下一秒就跑掉了一般道:“對付非常人用非常手段,隻要能夠達成目的即可,嶽重作為你潛在的最大幫兇,嚴密監控起來沒什麽不合適的。追捕你的過程雖然有瑕疵讓你屢屢逃走,但罪證的收集卻更加完善。無論天涯海角,隻要你還有一日在逃,我將用盡一切手段將你送上法庭。”


    聞言曉美焰微微歎了口氣,一直有這麽一個人惦記著把自己送進監牢的感覺總不是那麽好的,最後一次逃脫追捕時,自己已經把所有的痕跡都消除掉了。如果不是看到嶽重這裏出現了危機,她也不會過來把月球直接爆破掉進行支援,嶽重和月夜見一同消失的前一刻,曉美焰隱約能夠察覺到範寒石的風格,但她還是選擇出現。


    聽到沉火的話後,曉美焰有些後悔,自己的出現不僅是範寒石的陰謀,嶽重也早有預料所以布下了局,可如果自己不出現,那麽嶽重隻要能夠贏下月夜見便是勝利。


    範寒石唆使月人對嶽重出手已是極限,他不可能親自對嶽重動手。


    但至少可以確定一點,即便經過了那一場背叛式的分別,嶽重依然在為自己考慮著。


    曉美焰撥轉著左手上的戒指,心裏有些安心,哪怕失手被範寒石抓住也無所謂了,自己一直以來所追求的,不也正是如此嗎?


    “你通常廢話完了,不都要動手嗎?”曉美焰微微揚起頭看著範寒石道。


    範寒石眼中精光一閃,自己的目標已經察覺到了異常,這一次引曉美焰過來本來是做好充足的準備的,然而在時間上卻沒有把握恰當讓嶽重把一切發生的時間提前了幾個小時,從大結界重新穩定開始施手布置的陷阱到現在並不完整,現在就出手抓捕曉美焰很容易被她借機逃走。


    “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的事嗎,對於你的情況我已經上報到法監庭總部,已經有幾家魔融機構希望你過去,如果你願意可以不用前往地獄位麵服刑。”範寒石重提舊話,兩人在這幾年的時間裏興許都經曆了很多事情,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扯上了這種關係後多少都會對對方有些了解,“但前提是你主動自首,想必你也清楚我堅持個人來抓捕你的原因所在,如果動用法監庭的全部力量,你是無處可逃的。”


    範寒石的部署通常追求萬無一失,但他本身的性格卻無比刻板,無論是成功或失敗,他的臉上都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正因為如此,曉美焰才能夠憑借自身的靈性從對方手上屢屢逃走,但按照範寒石現在的意思,似乎是他手下留情了?


    曉美焰很難去真正相信一個人,作為敵人的範寒石肯定不在她的信任名單上麵:“說了這麽多你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而已,放心我暫時沒打算逃走。”


    聽到曉美焰表態,範寒石頗有些尷尬,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他掩蓋了下去,比起說謊他更擅長用實際行動來達成目標:“你想等嶽重是吧,我給你時間,就算是罪犯也有會見朋友的權利。”


    沉火覺得這兩個人挺有意思的,明明是這種敵對的關係,在戰鬥開始前卻能夠保持平常心態聊天。也許這幾年的時間裏,一個瘋狂的追捕,另一個拚命的逃竄,他們兩個人的日常中隻有對方存在,其他一切人和物都不過是過客罷了。


    微風拂動震後的西西裏島,不顯得蕭條反而有些溫柔,在軍事基地的廢墟上有著青草白花漸漸露出苗頭,好像重新煥發了生機,卻讓人感到異常的違和。


    在看得見與看不見的地方,同樣的微風掃過大地,在經曆了超級大地震後奇跡般的開滿了白花,從高山到原野,從鄉村到城鎮,隻要是有土壤的地方,必是一片花海,若月球還在,站在上麵的話恐怕就能夠看到湛藍的大海與白花的大地相襯,悠然清雅的花香,仿佛連大結界都穿透了一般。


    曉美焰能夠發現嶽重遇到了危險,那留在地球上的那個人,自然不可能發現不了。


    如此程度的花滿天下,不可能是自然所產生的結果,對生機的控製能力即便是範寒石也有些許動容,隨風而飄揚的白色花瓣落到他手上,拿起來仔細觀察的話能夠看到那白花瓣中心有著一絲微不可見的血線,好像花也有了血管那般。


    一次生死的經曆,曾經暴戾的魔王似乎明悟了些什麽東西,她拋棄了繁雜的力量體係,把所有領悟的四季與輪迴放到自己的嶺上之花中,如素般清冽的花色將兇暴一點點覆蓋,最後隻剩下那一抹血線存在。


    範寒石事先對嶽重進行過詳細的調查,以法監庭執巡的身份,恐怕存在泛位麵組織下的所有世界和人都瞞不住自己的身份,異象出現的瞬間,他便能夠想到那個情報中的魔王。


    隻是宮永咲所殺之人皆是其本世界的居民,對抗阿莫奇也是反侵略的行動,位麵法隻監管跨世界犯罪,土著殺土著是不能成為法監庭的目標的,所以一開始範寒石並沒有過多關注宮永咲的事情,反正以他的力量,無論麵對誰都是壓製性的。


    “這就是嶽重所謂的準備嗎?”範寒石沒有露出明顯的表情,但輕蔑之意展露無遺。


    要憑借個體的力量打敗法監庭的人並非不可能,但那種人隻存在高度發達的宇宙文明之中,尚未踏足真正的世界的地球文明,無論是哪方麵的力量都不足以威脅到他,這是一種由地域範圍與人口基數所決定的強大,絕非什麽超前的概念和特別的能力方式能夠超越的。


    被八雲紫無比忌憚的曉美焰和宮永咲,她們的力量在範寒石的眼中不過如此,之所以對曉美焰刮目相看,不過是因為她憑借著通用的技術和落後的世界卻發展出了宇宙時代級別的武器力量,剛才不動聲色便將整個月球都爆破,無疑說明了對方在科研方麵的天賦。


    “你是誰?”


    範寒石的身後傳來一個冷漠的女聲,待他迴過頭去一看,心中再度升起了一絲驚訝:“護持著嶽重的兩個人,都如此特別嗎?”


    來到自己身後的少女身帶白花清香,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以被感覺到的氣息,仿佛人便是那花的化身,一朝一夕的開與敗,便是一生一世的盛與衰。


    用屍山血海般的戾氣與惡念作為養料,所培養出來的白花淨如雪也柔如綢。


    其人亭亭玉立,棕色的頭發與燃雪的火眸依稀能夠辨認出來對方曾經的身份,但發梢垂落直至腳踝,赤紅的眼眸消去了絕大部分的戾氣,即便警覺也沒有以前的暴躁,光潔的雙腳被盛開的白花所承載著,一身綴滿百花的衣裙顯得有些淡雅。


    被注視著的宮永咲露出了笑容,轉而看向曉美焰,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兩人的目光交錯的刹那,仿佛那個令人敬畏的魔王又迴來了一般。


    “你不去幫忙,在這裏和這個男人費什麽話?”此刻的宮永咲說話的語氣完全和以前一模一樣,也不知道她剛才的那幅形象是不是想白花之瓣一樣,用外表包裹了血色的內心。


    曉美焰還沒有迴話,覺得自己被輕視了的範寒石冷聲說道:“泛位麵法監庭執巡追捕要犯,無關人等請遠離,否則視為與疑犯有同謀嫌疑。”


    “法監庭是什麽?”宮永咲重新問話,不過就和剛才一樣,根本沒有需要對方迴答的意思:“我是宮永咲,正在和‘朋友’敘舊,這位先生……”


    宮永咲的眼睛微微張大了些許,聲音不大卻抑揚頓挫:“請不要打擾,好嗎!”


    現在曉美焰總算可以確定了,以前的那個魔王就算是外表改變了,但那個糟糕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或許就和自己一樣,如果改變了,也就是不是宮永咲了。


    如果論實力,已經把神力還給了鹿目圓香的自己已經遠遠落後於宮永咲了,她現在的這個樣子,不用多想肯定比起以前那個手段繁雜卻缺乏決定勝負的殺招的情況要強上數倍,就算麵對範寒石不能正麵戰勝,拖住他總是沒有問題的,曉美焰一點也不介意他們打起來,自己隻要等到嶽重,然後和他見上一麵就足夠了。


    不過聽聞得再多,被安慰的再多,不能夠親自確定一下嶽重是否能夠諒解自己,曉美焰總是不安心的。


    她不奢求太多,隻是嶽重已經是她繼續走下去的理由了,就像當初為了鹿目圓香的一句話那樣,如果嶽重不能夠原諒自己,那麽做得再多又有什麽意義呢,每天生活在被範寒石追捕之中,沒有一個心理支柱的話,信念早就坍塌了。


    從朝倉理香子那裏她知道了藤原妹紅的存在,那個無怨無悔跟著嶽重身邊數十年如一日的少女,肯定比自己更適合他吧,現在的嶽重已經不需要自己保護了,他走上了一條足以自強的道路,所以即便心中牽掛,相見之後最好兩不往來。


    和自己在一起,未來不過是無盡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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