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沒看錯吧,這是夏暖嗎?”人未到,聲先到。


    不用看,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一身朱紅色長裙的朱曉玲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正款款往這邊走來。


    夏暖裝作不認識,路,卻被朱曉玲擋住。


    “見我就走,什麽意思?”朱曉玲說。


    夏暖麵無表情道:“我們沒什麽好說的。”從一開始的見麵,就注定他們不是同一路人,沒話可說,正常。


    “哼,你以為我稀罕你啊,要不是為了我弟,我才懶得跟你說話。”簡直掉她的身價!


    朱曉玲氣勢十足,目光環視一圈並未發現有陸薄年的身影,她敞開聲音的說:“怎麽是你自己,陸薄年呢?該不會又換了一個主吧?也是,你當年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這擺哪,哪都是個角,來這樣的餐廳吃飯,怎麽可能沒有人帶你呢?”


    說完,她極盡鄙夷的瞄了一眼夏暖,繼續挖苦道:“咱們都這麽熟了,也讓我見識一下,你傍上的人是多少歲的糟老頭子?”


    夏暖忽然就笑了,“你這麽喜歡糟老頭子,那送給你好了,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夏暖,你給我站住!”朱曉玲麵色大變,怒氣衝衝的說:“你才喜歡糟老頭子。”


    因為生氣,她的胸口劇烈起伏,或許是衣服太過緊致,直接撐破了麵前的衣服。


    隻聽一道裂帛聲響,她的麵前露出了黑色的蕾|絲邊,一抹渾圓就這麽暴露在眾人眼底,她連忙抬手捂住胸口,以防春光乍泄。


    夏暖楞了一下,忽然嗬嗬笑起來:“這麽快就等不及了,別忘了你男伴還在身邊站著呢。”


    朱曉玲氣壞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她恨不得將夏暖碎屍萬段。


    她惱羞成怒道:“夏暖,你不要臉,誰喜歡糟老頭子了,我明明喜歡——”生怕暴露自己的秘密,她連忙抬手捂住嘴。


    但是捂了上麵,卻忘記了下麵,那一抹渾圓就這樣露出來,像是剛熟透的水蜜桃,讓人想要采擷。


    夏暖冷笑一聲,提著打包盒,轉身往前麵走去。


    “夏暖,你個賤人,你敢走!”朱曉玲一邊捂著胸口,另一隻手就來撕扯夏暖。


    夏暖的手下意識揚起,手中的打包盒就這樣從上麵落下來,正好砸在了朱曉玲的頭上,裏麵的牛排,順勢灑在了她的脖子上。


    牛排順著脖子往下落,白皙的皮膚上瞬間染滿了黑色的醬汁,看起來狼狽又不堪。


    朱曉玲跺著腳吼道:“夏暖,你找死!!!”


    夏7;150838099433546暖趁勢閃在一邊,聳聳肩說:“原來你不想吃糟老頭子,想吃牛排,免費送你了,好好品嚐吧。”


    說完,她拍拍手,瀟灑離開。


    朱曉玲哭喪著臉,朝身邊站著的男子哭訴道:“你還不過來幫忙!”


    男子像是做夢般的反應過來去幫朱曉玲。


    “玩的很開心?”


    冷不丁聽到耳邊傳來一道魔鬼般的聲音,夏暖的腳步像是生了根一樣,立馬定在那裏。


    他不是走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她可不認為是在等自己。


    “陸總,你怎麽沒有走?”


    “你很希望我走?”陸薄年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身上披上一層夜色,一如他西裝上的顏色那般冷硬。


    當然不希望。


    夏暖可不敢將心裏話說出來,又不知道說什麽,沉默是金。


    陸薄年一把抓住夏暖,將她塞進車裏,“你賠我的晚餐。”


    夏暖一噎,半晌才說:“陸總,牛排已經沒了。”


    是你自己不願意吃的,結果沒了之後,又讓她賠,還講不講理了。


    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眼眸直視前方,陸薄年薄唇微抿,“我不介意吃你。”


    夏暖打了個激靈,“還是請你吃晚餐吧。”


    說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對一個口袋裏隻有十塊錢的她,能請得起什麽?


    陸薄年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發動車子,車子箭一般的衝了出去。


    轉了兩條巷子之後,陸薄年將車子停在一條小吃街上,旁邊還有三三兩兩的學生經過,看著他們身穿設計學院的校服,夏暖心底一陣恍惚。


    有多少年了,她沒有迴過這裏?


    看著麵前的那一條街道,她耳畔響起陸薄年的聲音:“小饞貓,吃多了你也不怕撐的慌。”


    “那怕什麽,反正我身上已經貼了你的標簽,再說了,你養一個吃貨不好嗎?不知道能吃是福嗎?”夏暖清晰的記得,她說這話的時候,小鳥依人般的擁著陸薄年的胳膊,穿越校園的美食街。


    迴答她的,隻餘陸薄年寵溺又無奈的歎息聲。


    “老板,來一份混沌。”陸薄年找個位置坐下,對著夏暖問:“你吃什麽?”


    霧氣爬滿眼眶,夏暖不敢抬頭,隻說:“隨便。”


    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拭去眼底的淚花,走到他旁邊坐下。


    這些年變了很多東西,但是這條布滿他們倆人足跡的街道卻沒什麽變化。


    這裏的每一個攤位,幾乎都有過他們的痕跡。


    如今物是人非,一切終究都變了。


    “這些年,你迴來過多少次?”陸薄年半眯著眼睛,盯著夏暖問。


    夏暖木然搖頭,還迴來做什麽呢?


    那些久遠的記憶,她不敢追尋,每想一次,心就疼的厲害。


    “為什麽沒有?”陸薄年涼薄的口吻說:“我記得某人當年不是說過最喜歡吃這裏的小吃了嗎?”


    夏暖倒抽一口氣,語氣輕鬆道:“不想。”


    “你怕?”陸薄年道。


    夏暖心尖一窒,為什麽,他總這麽輕易看透她的偽裝?


    是,她是怕,她怕自己本就千倉百孔的心,因為來到這裏,再次碎裂。


    命,隻有一次,她不想死在迴憶裏。


    所以她要試著走出來,走出沒有陸薄年的世界。


    可是天下之大,她上哪去找沒有陸薄年的地方?


    一股辛酸油然而起,酸的夏暖忍不住掉下兩顆眼淚。


    陸薄年再次開口:“從我迴來之後,這個地方我來過兩次。”


    說完,他刻意壓低聲音,幽深的眼眸盯著夏暖,“想不想知道我都去了哪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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