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辰殿中


    文武百官皆已到齊,攜家眷子女坐在群臣席上,殿內談笑風生,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


    鬱新尋與兵部侍郎沈千陌同坐一桌,兩人正在低頭說話。


    旁邊相鄰的兩桌,左邊的一桌是鬱菲菲和兵部侍郎家的嫡女沈晚秋,右邊的便是鬱蔓蔓和鬱落落。


    鬱菲菲自前日便被鬱新尋從庵裏接了迴來,雖然知道自己能夠迴府是因為鬱蔓蔓,但驕傲的鬱菲菲卻對鬱蔓蔓沒有一絲感激之情,隻道是鬱新尋還惦記著自己這個女兒。


    對鬱菲菲的忘恩負義鬱蔓蔓也不在意,本來讓她迴府也就是為了自己的目的,隻要目的能達到,便任由她先蹦噠吧。


    雖然鬱新尋曾說過將姚媚兒貶妻為妾,鬱菲菲從嫡女降為庶女,但因族譜上的名分尚未更改,所以身份上還是嫡女。


    再加上鬱新尋有意讓鬱菲菲和人聯姻,讓自己的官職再穩固一些,遂帶著一同進了宮。


    鬱落落本來身為庶女是沒有資格進宮的,可自從被賜婚給平王為側妃後,身份便不同往日,鬱新尋對這個庶女也很是關照。


    在太守府中,衣食住行一律與嫡女無二,府中原本巴結三姨娘葉氏的,紛紛轉到二姨娘馮氏的萍園。


    鬱菲菲一迴府,就對身份大變的鬱落落眼紅不已,迴府兩天便背著鬱新尋,去清月居挑釁鬱落落好幾次。


    好在鬱落落跟鬱蔓蔓一樣,隻當是瘋狗亂咬人,不去搭理便是了。


    鬱菲菲每次想要去找鬱落落麻煩,卻都被機智的鬱落落輕易化解了。


    鬱菲菲仿佛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卻沒有自己想要的感覺。


    幾次找鬱落落麻煩未果,便隻能恨恨的直咬牙,最後呆在芳華院幹脆不出門了。


    此時鬱蔓蔓淡然的端坐在座位上,眼觀鼻,鼻觀心,對周圍的一切都置若罔聞。


    而旁桌的鬱菲菲卻興奮的東張西望,時不時搔手弄姿,對張家的公子賣弄風情,對李家的少爺暗送秋波,舉止間早已沒了往昔的矜持。


    鬱菲菲本身就貌美過人,長相不俗,此時又盛裝打扮,便將大殿中,絕大多數女子都壓了下去。


    人群中不時有人看向鬱新尋這邊,對舉止大膽鬱菲菲投來淫邪的眼神。


    繞是一旁性子大大咧咧的沈晚秋,也對眾多看向這邊,帶有異樣色彩的目光感到有些不舒服,對鬱菲菲不滿道:


    “菲菲,你別忘了咱們都是嫡女,你這樣有失身份”


    聞言,鬱菲菲收迴自己左顧右盼的眼神,看著身旁麵帶不悅的沈晚秋,不以為然的開口:


    “我這又怎麽了?不過是和人家打個招唿而已”


    “你這是打招唿嗎?你沒看到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都……”


    話到最後,沈晚秋不禁麵色泛紅,不知如何說下去。


    鬱菲菲斜睨了眼紅著臉的沈晚秋,心中盡是不屑。


    要不是現在姚媚兒被貶為妾,還關在了庵裏,自己在京城無依無靠,又怎會跟這個有頭無腦的女人在一起。


    還不是仗著她有個做兵部侍郎的爹爹,自己和她走的近一些,也能和那些世家公子小姐相處!


    就算心裏再瞧不起沈晚秋,麵上還是一副姐妹情深,低頭傷心道:


    “晚晚,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你知道我這段日子過的是什麽樣嗎?我若再不為自己做打算,我就再無出頭之日了”


    鬱菲菲本就生的一副柔美的模樣,此時又故作可憐,看在那些一直關注她一舉一動的男子眼裏,便忍不住想要上前摟在懷中,悉心嗬護。


    就連身為女子的沈晚秋見狀,也不由的心軟,連忙輕聲安慰:


    “對不起菲菲,我方才不是故意那般說你的,隻是看那些男子看你的目光有些不舒服,便想提醒你罷了”


    鬱菲菲隻是低頭輕聲啜泣,拿起娟帕假裝擦了擦沒有眼淚的眼角。


    見鬱菲菲不開口,沈晚秋不禁有些著急:


    “菲菲,是我錯了,你不要難過了好嗎?我也知道你這段日子過的並不好,要不我讓我娘迴頭幫你尋門親事?”


    聞言,鬱菲菲垂下的眼眸裏滑過一絲心動,若侍郎夫人肯出麵幫自己尋門親事,那定是再好不過的了。


    如今姚媚兒不在,府裏便不會有人為自己的婚事張羅。


    鬱新尋又身為男子,向來隻在意自己的仕途,又怎會對自己的事情上心?


    侍郎府品級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若沈晚秋的娘王氏肯出馬,幫自己找個門當戶對的夫家也算不錯了。


    雖然心裏早已笑的樂開了花,但麵上還是做出一副悲戚的樣子:


    “晚晚,跟你說這些並非為了讓你同情我,而是在我眼裏,你是我唯一的好姐妹,心中有煩悶委屈不同你說,又同誰說呢?”


    “我知道,可你以前身邊不都是有你那個庶妹鬱落落嗎?怎的現在不跟在你身後了”沈晚秋疑惑道。


    聞言,鬱菲菲不禁對一桌之隔的鬱蔓蔓兩人,投去狠毒的一眼,咬牙切齒的開口:


    “還不是因為鬱蔓蔓那個賤人,自她被我爹爹打了一頓後,醒來便完全換了副模樣。又墜下懸崖大難不死,活著歸來,現在爹爹和府裏人都向著她,還有我那三妹被賜為平王側妃,府中人人上前巴結,誰又還記得我?”


    沈晚秋一聽,不禁點點頭:


    “嗯,你三妹被賜封為側妃的事我知道,身份自是不同往日,不過你大姐鬱蔓蔓在龍山寺裏跳崖的事,我可是聽說是了是你娘貼身的婆子下的毒手……”


    鬱菲菲聞言,頓時語噎。


    自己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京城人都傳是姚媚兒指使婆子下的手,遂害的鬱蔓蔓跳下懸崖。


    而自己和姚媚兒迴府後又被鬱新尋關禁閉,還將姚媚兒送去了庵裏。此時見沈晚秋又提起那件事,鬱菲菲不禁神色有些尷尬。


    沈晚秋見鬱菲菲不說話,不禁皺眉:


    “菲菲,你怎的了?怎不說話了?”


    見沈晚秋看著自己,鬱菲菲忙抬起頭來,眼神四處躲閃,而後停留在某一處怔怔道:


    “無事,我好像看見安定侯府的嫡長女了”


    “什麽?安定侯府?”沈晚秋聞言,忙伸著腦袋四處東張西望。


    陡然看見最上方的大臣席上坐著的錦服女子時,不禁震驚的張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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