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此地頓時飛沙走石,勁氣四散飛開。不過在觸及方圓五十米左右之處卻又像是碰到了什麽阻礙一樣,無力墜下。


    灰塵散去,露出兩個對峙的身影。


    鮑世鈺喘著氣,半蹲於地,右手捂著胸口,臉上汗漬瑩然,顯然元力耗費了不少,而且還受了內傷。而反觀金少聰,卻麵容淡漠,渾身上下連衣衫都沒弄亂,瀟灑愜意。


    外麵那兩名金府鐵衛設置了封閉結界,站在外圍靜靜地觀看著兩人的戰鬥,見此情形不禁都露出了笑容:這龍膽堂堂主本就敵不過我家少爺,現在還敢正麵強攻,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但兩人的戲謔表情卻在幾秒鍾後轉為愕然,隻見金少聰胸前那白色衣衫嘩啦一聲斜斜裂開,鮮血汨汨流出,同時金少聰的臉色也由淡漠變為慘白!


    “少爺!”


    那兩名金府鐵衛見狀大吃一驚,當下便欲飛身上前,卻被金少聰揮手止住。


    金少聰理順了胸中紊亂的氣息之後,方才略帶訝然地瞧向鮑世鈺:“方才你為何能傷我?”


    鮑世鈺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站了起來,微笑道:“剛才那一招火中取栗,滋味如何?”果然如自己所料!鮑世鈺心中暗道,對方剛才明顯是托大了,認為已經穩操勝券,故而才會用類似於泰山壓頂般容易給別人進攻機會的招式,自己拚著兩敗俱傷,重重地給了對方一擊。


    “火中取栗?火中取栗?”金少聰念叨了幾句,忽地笑了,“你這招不賴,果然不愧你龍膽堂堂主的名號!”


    原來剛才兩人交手的一瞬間,鮑世鈺以快至巔毫的先機搶在了對方前麵,一刀劈中了金少聰,但自己卻也難以迴避從天而降的殺招,雖說看上去像是不分軒輊各自受了對方一招,但雙方都明白,是鮑世鈺賺到了。因為金少聰的攻擊是範圍攻擊,落於鮑世鈺身上之時壓力無形中會弱化一個層次,而鮑世鈺的攻擊卻是既強且凝的一招火焰刀,金少聰還全部承受了下來,如此一來,誰受傷更嚴重自然是一目了然。


    “你還能站得住,佩服!”鮑世鈺苦笑著說道,自己剛才可是拚盡全力在攻擊了,本想在受了對方一擊之後重創對方,再趁那兩人心神鬆懈之際逃之夭夭,但沒料到金少聰實力超乎自己想象,在硬挨了自己一刀之後竟然還有餘力!這樣一來自己算是失策了。


    金少聰心中也是一陣後怕,他一開始因為贏了對方一招便有點驕傲自滿了,於是那一招鋪天蓋地也存了幾分戲弄之意,不料對方竟然能從困境中還能施展此等手段,要不是自己還有件保命法寶,剛才那一下不死也得重傷!饒是這樣,自己還是被劈中了胸口。


    “難怪以前的他在和別人打架的時候,雖然實力上不如對方,結果卻大多是他取勝,因為無論在什麽情況下,他都能把握時機,全力出擊!”金少聰暗暗道,不過旋即他又有些迷惑起來,“以前?我為什麽會這麽認為?難不成我還知道他以前的事?奇怪了。”


    見對方一陣迷惑的表情,鮑世鈺自然不會知曉對方在想什麽,當下朗聲道:“金大少爺的手段,在下算是領教了!不過,若是真的逼得太急了,恐怕金大少爺也不見得能討得好去!”


    金少聰迴過神來,聞言冷笑道:“笑話!現在你元氣大傷,實力比起我那兩名手下尚且有所不如,你還有什麽資格來恫嚇我?”


    鮑世鈺深吸一口氣,胸口如針紮般疼,剛才一下弄得太狠了,以後這種孤注一擲的法子可得少用了。


    “你不會以為我是那種人吧?我好歹也是陽城裏有點名氣的人物,沒事嚇唬你幹嗎?”鮑世鈺感到一陣好笑,不過又倒抽了口冷氣,太特麽疼了,得趕緊休息一會兒,不能再耽擱了。


    “那你還……”金少聰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陣不安之感,但委實是想不起來對方還能有什麽能耐逃出生天。


    “瞧瞧這個。”


    鮑世鈺開口打斷對方的思緒,金少聰聞言抬頭望去,旋即瞳孔猛地一縮,隻見鮑世鈺右手掌豎在胸前,食指伸出,一燦火苗忽地浮現而出,轉而凝為一隻火鶴。


    “這個……這個……”金少聰驚道,渾身輕顫。


    “作為烈火堂的對頭,對於我們堂中人物的一些主要功法、招式,以及一些小手段,我想你們金家應該都有了解吧?”鮑世鈺笑道,同時指尖一收,那火鶴化作幾束火苗,在其麵前上下翻飛,忽而凝為字跡,忽而又化作鳥形。“像這種以烈火真氣凝形傳信之能,對於我來說很簡單,而且,知道一開始我為什麽不選其他地方逃走卻選選擇了這個地方嗎?”


    金少聰恍然道:“你……你是認為,此地離丁家不遠,但聲音卻無法傳到,假如你有信心逃掉,便無需驚動丁家中人,就算你不敵於我,也有了援助的對象!”


    “金大少爺的心思果然縝密,不錯,我從一開始就在考慮了。當然,如果泄露我行蹤之人是丁敬安,那我也隻有束手就縛了,可是,這百分之五十的幾率,還是讓我賭中了!”鮑世鈺輕笑道,“金大少爺,我的運氣還不賴吧?”


    “可是,周圍的空間已被我的屬下封住,你又如何將訊息傳出去?”金少聰仍是不解道。


    “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地方,要怪,就怪你的手下學藝不精吧。”鮑世鈺搖搖頭,“剛才你我最後一擊之時,我將這隻火鶴送入了地下。”


    “什麽?!”


    金少聰麵色大變,剛才灰塵彌漫,而且交手又快,鮑世鈺做了些什麽其他的動作自己根本無從得知,“地底?”


    “火生土,金兄應該明白了吧?”鮑世鈺道,“算算時候,丁家的人也差不多該來了,怎麽?再不走可就晚了。”


    說完這句話,鮑世鈺如釋重負地暗暗歎了口氣,這一次實在是平生遇到的最大兇險!萬一那結界再堅固一點深入地底,又或是自己情急之中未能想到火土相生要從地裏傳遞信息,再者,丁家離此地極遠,那自己今天絕對逃不掉!


    可是,就算今天逃掉了,自己和三弟之間還是……


    “那你就別想走了!”


    鮑世鈺還在惆悵之際,猛聞這如雷霆般的怒吼,駭然而視,卻見金少聰雙手紫芒交錯,陣陣劈啪之聲不絕於耳,而金少聰人已裹挾雷霆萬鈞之勢向自己衝來!


    “糟!怎麽丁家的人這麽慢?難道丁敬安也存有殺我之心?可小玉呢?”鮑世鈺腦中飛快地閃過這些念頭,但金少聰的攻擊已經迫在眉睫,他已無暇再去思考,竭力運起最後一絲元力在麵前形成護盾去擋這一招。


    “砰!”


    鮑世鈺頓時隻覺得胸口像是一下子被抽幹了空氣,難受無比,然後便是一陣幾欲將自己撕裂的疼痛席卷全身,刹那間鮑世鈺如斷線紙鳶一般倒飛數米,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口中“哇!”地連吐了好幾口鮮血,臉色陡變蒼白。


    金少聰心中一喜,不意對方元力已是如此稀少,隻要再來一招,對方必死無疑!這一戰,還是自己贏了!


    可是,在金少聰準備上前再次一招了結對方之時,忽地腦中一陣暈眩,眼前金星亂冒,似乎被人在腦袋上打了一拳。


    “怎麽迴事?”


    金少聰竭力甩了甩頭,內心萬分不解,不知如何,麵對已是束手就戮的鮑世鈺,金少聰那舉起的手竟然落不下去!


    鮑世鈺掙紮著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見到這一幕,也是吃驚無比,不過他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讓他渾身發抖:“三……三弟!”


    這一聲三弟猶如晴天霹靂般,金少聰的身形竟然連退了好幾步!


    “怎麽……怎麽搞的?為什麽腦中這麽……這麽疼?”金少聰跌跌撞撞地向後退了幾步,雙目赤紅,低聲嘶吼道,好像一頭迷茫的野獸在荒野嚎叫。


    那兩名金府鐵衛見此情形,對視一眼,腦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個念頭:不好!


    兩人不假思索,各自飛身上前,卻並未去扶住金少聰,而是一前一後,目露兇光地運指戳向鮑世鈺前後兩處要害!


    “放肆!”


    半空傳來雷鳴也似的一聲大吼,那兩名金府鐵衛聞及此聲,前進的身形一滯,不由自主地向下墜去。


    兩人目光中現出駭然之色:“白虎鎮元!走!”


    兩人也算是果決之輩,在身形未及落地之前一個翻身,手向下一拍,借反震之力逼近一旁的金少聰,兩人挾起他,淩空一個折身,便如輕煙般消失不見了。


    這幾下不過電光火石工夫,顯然這兩人也不是泛泛之輩。


    兩人消失的同時,一老兩少三人便出現在了地上,其中一名少年正是丁敬安,見狀眉頭微微皺起:“這兩人走得好快!”


    那老者若有所思,聞言緩緩開口:“不,那兩人的身法到還在其次,那份一擊不中便馬上退走的果斷才是他們的可怕之處,金府的兩個小小侍衛就有如此修為和膽識,這金家能成為陽城第一世家,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哼!那又如何?總有一天,我會讓這金家葬送在我手上!”丁敬安冷哼一聲。


    “哥!虎伯伯!你們還在那兒聊什麽天啊,快來看看包子怎麽樣了!”另外一人自然是心憂如焚,才一下地就跑到鮑世鈺身邊的馮玉了,她可沒什麽心情去感慨那金家的人物,她關心的隻有鮑世鈺。


    “包子!包子!你沒事吧?”馮玉小心翼翼地將鮑世鈺扶起來,柔聲道。


    “小……小玉,你來了。放心吧,我還好。”鮑世鈺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又轉過來對那老者抱拳道,“在下鮑世鈺,多謝丁玉虎老前輩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有……若有差遣……任憑……”


    話未說完,鮑世鈺再也忍不住身上的脫力之感,向馮玉懷中一歪,人已暈了過去。


    丁玉虎沉聲道:“小安,你如何想?”


    丁敬安深吸一口氣,轉身便走:“我會打敗他的,但不是現在!”


    丁玉虎看著丁敬安離去的背影,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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