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漆黑的夜,但還是有著淡淡的月光傾灑在遠處的那抹翠綠的身影上,那熟悉的麵貌,和那麵容上泛著陌生的冷笑,不是沐瑾萱是誰。


    “抓住她!”侍衛迅速趕到眼前,一把將張司珍拉起來,泛著寒光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張司珍充滿恨意的眸子瞪著遠處的人,卻見那抹身影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你是什麽人?”侍衛淩厲的目光掃過張司珍,眉頭一蹙,“你是彩司殿的人。”


    “這是什麽?”另一名侍衛看到地上的首飾盒,彎腰撿起,張司珍惶恐的瞪著雙眸,張著嘴巴卻不知道說什麽。


    “何事如此喧擾?”龍殿前響起一聲尖利的嗓音。


    那名拿著首飾盒的侍衛迴身恭敬的走到曹省跟前,將手裏的東西雙手遞到他麵前,“曹公公,這人是彩司殿的,不知為何深夜再次,奴才發現了這個。”


    曹省犀利的眼眸掃過神色慌張的張司珍,剛要打開這首飾盒,遠處的一名侍衛接著喊道,“曹公公,奴才在她身上搜到了一封信函。”


    張司珍越發惶恐,大喊道,“曹公公,老奴冤枉,老奴怎麽會是刺客。”


    曹省接過那名侍衛遞來的信函,無視張司珍的話語,看著手中的首飾盒和信函,抬眸望向張司珍,“你說你是冤枉的,那你為何深夜出現再此,難道不知龍殿聖地,不得出現嗎。”


    嚴厲嗬斥的話語自曹省口中而出,張司珍愣在原地,眸子蒙上一層死灰,咬著牙,卻不再發一言,她若說她是被陷害的,誰會信她?


    曹省不屑的冷哼,打開手中的首飾盒,裏麵突然綻放的光亮令曹省得眼眸眯了眯,待見到裏麵破碎的夜明珠時,臉色陡然一變,冷冷的望著張司珍,大喝道,“把她抓起來。”


    “是,曹公公。”侍衛將張司珍架起來走到曹省前。


    張司珍麵如死灰的看著前方,眸光看到曹省手中的首飾盒內的破碎的夜明珠時,雙眸驟然睜大,心也瞬間跌入穀底,這個沐瑾萱好狠。


    “哼,大膽奴才,竟然損壞了夜明珠。”曹省冷哼一聲,轉身朝著殿內走去。


    “出了何事?”寢殿的側殿內,楚蕭寒一身龍袍慵懶的坐在軟榻上,墨黑的長發傾瀉在身後,如雲幕般柔順。


    單手支額,垂眸看著手中的奏折,見曹省進來,指尖揉了揉眉宇,微微蹙眉,涼涼的倪著曹省。


    “皇上,您看下這兩樣東西。”曹省心疼的望了眼楚蕭寒,不想因為這些事讓他煩心,可是這夜明珠牽扯到後宮之事,皇上必須知道。


    “呈上來。”楚蕭寒放下奏折,接過曹省呈來的東西,看著手中的信函,微蹙的眉宇越發緊蹙。


    伸手打開那個首飾盒,見到裏麵破碎的夜明珠時眸色一凜,凝視著那破碎的夜明珠不發一言。


    曹省望著那破碎的夜明珠心中哀歎,也不知這夜明珠是皇後的還是柔妃娘娘的。


    楚蕭寒放下首飾盒,看著龍桌上的信函,眉宇緊蹙,不動聲色的打開裏麵的信函,看著裏麵的內容,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眼眸描繪這信函上的字跡。


    “曹省,你說這封信是誰寫的?這夜明珠又是誰的?”楚蕭寒將宣紙放在龍桌上,單手支額,淡淡的望著那破碎的夜明珠,俊逸儒雅的麵容上淡然優雅,緊蹙的眉宇也已舒展。


    曹省摸不透楚蕭寒的心思,卻也不敢妄自猜測,慌忙跪在地上道,“皇上,奴才不知。”


    楚蕭寒淡笑,笑意寒涼,將桌上的東西退至一側,繼續拿起桌上的奏折自己看著,指尖有意無意的敲擊著桌麵,發出一聲聲清淺的響聲。


    曹省跪在地上,他知道皇上現在很生氣,皇上越氣時,身上的氣息就越淡,麵容越平靜,讓人很難分辨,待他在楚蕭寒身邊待了十年,還是能摸著他的一些脾性。


    曹省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外麵的張司珍雙眸死死的盯著龍殿,曹公公進去這麽久了,到現在裏麵也沒有動靜,越是平靜,她的心就越慌,仿佛時間停滯一般。


    月上枝頭,整個龍殿的暗影籠罩著他們,夜裏的涼風吹拂的人有些發冷,但張司珍卻渾身布滿了冷汗,眼眸瞪著發酸,也未離開龍殿的視線。


    鍾樓傳來一聲鍾聲,那一聲敲擊在張司珍7;150838099433546的心上,仿佛是在宣判著死刑一般,她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煎熬,身子一軟,便倒在地上。


    那些侍衛的刀至此都落在她的脖子上,因為她的身子下滑,而侍衛始料未及,鋒利的刀刃割破了她的脖子,血液也順著傷口緩緩流出,浸濕了她深綠色的宮裙。


    但她卻未感覺到痛意,麵如死灰的望著地麵。


    “四更天了。”淡淡的聲音清冷飄渺。楚蕭寒放下手中的奏折,微涼的指尖劃過那破碎的夜明珠,指尖撚起一顆破碎的珠子,眼眸望著手中的珠子,眸中劃過一絲厲色。


    “曹省,去將柔妃叫來。”楚蕭寒扔掉手中的珠子,揉了揉眉間。


    “是,皇上。”曹省起身,忍著膝蓋上的痛快步走出去。


    龍殿的扇門從裏而開,淺淡的月光透過門縫緩緩投射在冰冷的地磚上,映射的整個大殿空虛而清冷。


    張司珍聽到聲音猛然抬頭望著龍殿,見到曹省出來時,雙眸緊緊鎖著他。


    曹省未看她一眼,匆匆的朝鳳儀宮的方向而去。


    柔荑宮張司珍王者曹省離去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死灰。


    不消片刻,遠處便燈火通明,一盞盞宮燈被宮女拿在手中,恭敬的走成兩排,將昏暗寂寥的夜映的有些暖意。


    柔妃身著華麗的宮裝,麵容上微微有些疲憊,邁著細碎的步子緩緩朝龍殿而來,一雙明眸微微含著淺淡的冷意,眉宇微蹙。


    “柔妃娘娘吉祥。”守在龍殿前的侍衛見到葉輕柔而來,恭敬的跪在地上。


    張司珍將頭垂的極低,似乎想要隱匿自己的存在,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血有多麽醒目刺眼。


    葉輕柔停住步伐,垂眸看著跪在的地上的張司珍,一貫優雅溫柔的眸子泛著冷意,恨不得殺了這個張司珍。


    她覺著四更天皇上喚她就有些不尋常,而且還是皇上身邊的曹公公親自前來,一路上她問過曹省,可是曹省一直都是垂眸,隻說“柔妃娘娘到了便知。”


    如今在龍殿的門前見到跪在地上的張司珍,在看看曹省那麵如表情的臉色,她知道有事發生了,心裏隱隱有些明了,可是她卻不遠往那方麵去想。


    “柔妃娘娘到。”曹省尖利嗯嗯嗓音在靜謐的夜格外清晰,張司珍承受著葉輕柔殺人的目光,將頭垂的更低,雙手緊握,後背又騰起一層冷汗。


    葉輕柔收迴視線,轉身朝著龍殿內走去,高大的扇門緩緩打開,她提著膽顫的心漸漸走進大殿,走過一道扇門來到側殿,看著龍桌上端坐的楚蕭寒時,眸中劃過一抹癡戀。


    “皇上,喚臣妾來有何事?”葉輕柔欠了欠身,端莊的站在下麵,麵容含笑的望著上位俊逸儒雅的楚蕭寒,長袖下的手卻緊緊攥起。


    “柔兒,你很了解皇後?”楚蕭寒垂眸凝著下麵的葉輕柔,淡淡的語氣讓人聽不出喜怒。


    葉輕柔微微蹙眉,不知他為何提起了柳婉華。


    她強自笑道,“皇上,後宮之中,隻有臣妾與皇後姐姐還有雲兒,臣妾們經常聚在一起,彼此都比較了解。”


    “嗯。”楚蕭寒淡淡的嗯了一聲,拿起龍桌上的宣紙,涼薄的唇角淡淡勾起,那一抹笑意似諷似譏。


    葉輕柔見到處蕭寒這般,眼眸也望著他手中的宣紙,卻在他白皙如玉的手臂旁見到了放在那裏的首飾盒。


    她麵色猛然一白,後背升起一股冷汗,雙手緊緊攥起,手心也布滿了密汗。


    楚蕭寒看向她,將手中的宣紙一楊,那柔軟薄翼的紙張準確無誤的飛向葉輕柔的身前,她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垂眸看著宣紙上的字。


    “事情做好後到龍殿前等候本宮。”


    雙手猛然一緊,平整的宣紙瞬間被她抓出一些褶皺,她深吸一口氣,抬眸看向楚蕭寒,“皇上,這是皇後娘娘的筆跡,不知皇上讓臣妾看這個做何?”


    她雖然不知道這封信函是怎麽迴事,但現在的行事很明了,張司珍被抓,那首飾盒又莫名的出現在皇上的龍桌上,她必須要棄車保帥。


    她沒想到,隻是讓張司珍幹一件小小的事,竟然能鬧到皇上這裏,真是個廢物。


    楚蕭寒淡淡的凝著她,瞳眸清冷幽暗,“柔兒,朕沒想到你和皇後熟識到竟然可以模仿出她的筆跡。”


    葉輕柔一怔,原來皇上讓她看看這信的內容,目的就是等著她說出這是柳婉華的筆跡。


    可是,她隻是讓張司珍將東西放在沐瑾萱的房內,並沒有給她寫信函,這一切到底怎麽迴事?


    她倏然跪在地上,嬌媚的麵容透著惶恐,“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並不會模仿皇後娘娘的筆跡,臣妾也不知這信封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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