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空的,沒有任何物品可供洛夢溪抓住,製止身體後仰,水中的寒氣侵入體內,洛夢溪心中一驚:糟糕已經到水麵了,難道我命中注定死在這裏……

    就在洛夢溪暗自腹誹時,隻覺腰間一緊,熟悉的檀香縈繞鼻端,整個人瞬間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急風迎麵吹來,南宮玨輕擁著洛夢溪,如同天外飛仙一般,瀟灑,飄逸的快速向寶座飛去。

    幾名黑衣人再次憑空出現,揮劍砍向南宮玨與洛夢溪,南宮玨不屑的輕哼一聲:“自尋死路。”

    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南宮玨大手一揮,刹那間,黑衣人皆被他強勢的內力打飛出去,重重的撞到牆壁上後,又反彈迴來:“撲通”一聲掉進池水中……

    “國師,怎麽辦?南宮玨馬上就要破關而出了?”望著快要到達寶座的南宮玨與洛夢溪,南宮楓心急如焚。

    “別吵,讓本座好好想想。”南宮玨馬上就要破掉他的陣,馮天罡也是心煩意亂,偏偏南宮楓又大聲的吵個不停,馮天罡自是沒什麽好心情。

    不遠處的夏侯煙然,望著焦急不安的南宮楓與馮天罡,漂亮的眼底閃著嘲諷與不屑:玨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子,如果他如此輕易便被你們兩人打敗了,本公主又怎會如此傾心於他……

    和南宮玨做對,南宮楓,馮天罡,你們兩個還真是不自量力!

    陣中,南宮玨與洛夢溪輕輕飄落於寶座前,南宮玨仔細觀察寶座片刻,伸手按住了寶座椅背最上方的紅寶石,隻聽“轟”的一聲響,兩人麵前的幻像全部消失,景王府小院,南宮楓,馮天罡等人現於洛夢溪、南宮玨麵前。

    “國師,五皇弟,我們又見麵了。”南宮玨語氣平靜,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冰冷與犀利,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馮天罡冷冷一笑:“南宮玨,我們之間的較量才隻是剛剛開始。”

    言畢,馮天罡陰冷的眸底寒光一閃,冷喝道:“擺陣。”刹那間,四名年輕男子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憑空出現,將南宮玨與洛夢溪團團圍在了中間。

    洛夢溪環視四人,語帶嘲諷:“看來你這國師也就這點本事,就知道擺陣暗算別人,馮天罡,與我們明刀明槍的打鬥一場,你可敢?”

    馮天罡輕哼一聲:“洛夢溪,本座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對本座用激將法,班門弄斧!”

    望著身側麵無表情,手持兵器,眸底寒光閃現,武功高強的四名

    男子,南宮玨將洛夢溪向外推去:“夢溪,你且站到一邊,這裏交給本王。”

    “這四人武功不弱,你要小心”南宮玨心高氣傲,他要做的事情,沒人能改變,如今他不希望洛夢溪插手此事,洛夢溪便順了他的意,走出四人的包圍,立於一邊觀戰。

    南宮玨的武功高深莫測,一般情況下,就算再加四人,也未必會是南宮玨的對手。

    可是剛才南宮玨劇烈咳嗽,病發了,身體比之前弱了很多,再與這武功高強的四人過招,隻怕……

    所以,洛夢溪不得不做好準備,如果等一下發現南宮玨不敵,她便會出手相助。

    “南宮玨,本座的四大金剛陣下從未有過活人,如果你現在認輸,還來的及。”馮天罡高傲的勸解著,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與嘲諷。

    “馮天罡,廢話少說,出招吧。”南宮玨冰冷、強勢的語氣中帶著無須質疑的命令口吻,好像馮天罡不是他的敵人,而是他的手下。

    意識到這一點,馮天罡的麵色陰沉的可怕,手中拂塵猛然向外揮出:“擺陣。”

    刹那間,原本立於原地未動的四名男子,如同鬼魅一般,快速移動起來,在外人眼中,他們如風,似煙,隻來得及看到他們留下的影,看不到他們的形,你自然是打不著他們的。

    對於那四人的形與影,真實也虛幻,洛夢溪看的眼花繚亂,不過,她有時倒是可以看清那幾人的形,而南宮玨,站在原地未動,微閉著皮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見狀,洛夢溪更加擔心:可惡,馮天罡真狡猾,不知南宮玨能不能應付的了,他現在這個樣子,是在以靜製動,還是身體又難受了……

    突然,馮天罡將猛然將手中拂塵向前一指,冷喝:“動手。”刹那間,那四條分不清是影還是形的男子,快速撲向站在原地,仍然緊閉著眼睛,動也不動的南宮玨……

    洛夢溪的心瞬間高懸了起來:南宮玨,你千萬不能出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四名鬼魅般的身影快要撲到南宮玨身上時,南宮玨猛然睜開了微閉的眼睛,深邃的眸底閃著犀利與冰冷,微握的大手猛然抬起,隻聽“砰!”的一聲響,一名鬼魅男子被他強勢的內力打出十多米遠,重重掉落在地……

    其他三名鬼魅男子聯合對付南宮玨,南宮玨以雙拳敵六手,竟然還遊刃有餘,麵不改色,出招井然有序,速度快的人讓人根本看不清楚……

    “

    砰!”三名鬼魅與南宮玨對了一掌,南宮玨立於原地未動,毫發無傷,那三隻鬼魅卻被這對掌所產生的巨大衝力逼的後退了七、八步方才停下腳步……

    原來南宮玨這麽厲害,害我為他擔心半天。洛夢溪暗自鬆了口氣,正欲找個地方休息,冷不防身側一道惡風襲來。

    洛夢溪暗道一聲麻煩,轉身與那人對了一掌,隻聽:“砰”的一聲響,洛夢溪與那人皆後退了五、六步方才停下腳步。

    “南宮楓,你堂堂一國王爺,竟然偷襲我一名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望著不遠處,剛剛站穩腳步的南宮楓,洛夢溪清冷的眼底閃著濃濃的嘲諷與不屑。

    南宮楓陰冷的眸底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洛夢溪,如果你死了,這件事情就無法傳出去了。”

    話音落的同時,南宮楓已出手,淩厲的攻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襲向洛夢溪。

    望著離她越來越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南宮楓,洛夢溪清冷的眸底閃著冰冷的笑意:南宮楓,你找死。

    就在南宮楓手中長劍快要刺到她身上時,洛夢溪猛然側身躲過,纖手微揚,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出現在手中,手腕一翻,手中匕首對著南宮楓的後心刺下……

    南宮楓心知不妙,揮掌打向洛夢溪的手腕……

    整個小院中,南宮玨與四金剛,洛夢溪與南宮楓,再次較量起來,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四金剛不是南宮玨的對手,幾十招過後,幾人已顯現劣勢,南宮楓與洛夢溪的武功倒是不相上下,兩人過了近百招,也未分出勝負。

    南宮楓邊與洛夢溪過招,邊觀察南宮玨與四金剛的戰勢,見四金剛漸漸不敵南宮玨,南宮楓心急如焚:這一次,無論用什麽辦法,也絕不能讓南宮玨活著走出景王府……

    目光觸及與他交手的洛夢溪,南宮楓腦中靈光一閃,心中打定了主意,陰冷的眼底隱隱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詭異笑意一閃而逝,但仍然被洛夢溪察覺:南宮楓,要使陰招……

    果然不出洛夢溪所料,南宮楓連連出招將洛夢溪逼退幾步,趁著她忙於應付自己的殺招,無瑕他顧時,南宮楓眸光一寒,微握的左手猛然張開,一把鋒利的匕首現於手中,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南宮楓閃電般將匕首刺向洛夢溪的心脈……

    如果洛夢溪死了,南宮玨必定會方寸大亂,無心再戰,到時,殺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洛夢溪毫無防備,南宮楓以為自己會一擊成功,將洛夢溪殺掉,豈料,就在他手中匕首快要刺到洛夢溪身上時,手腕被人緊緊抓住,無論他如何用力,都再也前行不了半分……

    就在南宮楓抬頭望向洛夢溪,暗自吃驚她為何會有這麽高深的內力時,洛夢溪眸光一寒,小手猛然用力,南宮楓手中的匕首瞬間改變了方向,反刺到了自己胸口上……

    “南宮楓,多行不義,必自斃,說的就是你這種人。”望著南宮楓不斷流血的胸口,洛夢溪沒有絲毫的同情,清冷眸底有的,隻是厭惡與不屑,隱隱,帶著一絲仇恨,並抬腳將南宮玨踢飛了出去……

    南宮楓毫無防備,被踢出去後,重重掉落在地:“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胸口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鮮血也已將衣服染紅大片。

    望著手持匕首,眼神冰冷,滿麵怒容,一步一步慢慢向他靠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洛夢溪,南宮楓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並咬牙切齒的訓斥著:“洛夢溪,你竟然敢傷本王……”

    “我傷你又怎麽樣?”洛夢溪義正詞嚴,語氣冰冷,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南宮楓,每走一步都擲地有聲,仿佛死神的腳步臨近:

    “南宮楓,你不要忘了,如果一年前,我沒有幫你吸毒,現在的你根本就是一具死屍,你的命,是我給的,就算我拿迴,別人也無權多說什麽。”這是你欠洛夢溪的,我一定會幫她討迴。

    與此同時,南宮玨強勢的內力將四金剛的五髒六腑全部震碎,幾人鬼魅的身影如同破布一般,飄落在地,聲息全無……

    馮天罡眼底閃著濃濃的震驚:這……怎麽可能……無人能從金剛陣中生存下來,可是南宮玨,他竟然破了金剛陣,還殺掉了四金剛……

    “南宮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話音落的同時,洛夢溪眸光一寒,手中匕首對著南宮楓的心髒刺下:洛夢溪,今天我替你報仇!

    豈料,就在洛夢溪手中匕首快要刺到南宮楓身上時,一隻大手憑空出現,緊緊抓住了洛夢溪的手腕,另隻手則快速打向洛夢溪的胸口……

    洛夢溪心中一驚,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隻覺腰間一緊,整個人瞬間被人拉出幾米遠,隻聽“砰”的一聲響,南宮玨與馮天罡對了一掌,各自後退四、五步……

    “咳咳咳……”停下腳步後,南宮玨劇烈的咳嗽起來,馮天罡眸光一寒,揮掌打向南宮玨與洛夢溪。

    馮天罡的武

    功明顯要在我之上,南宮玨病發,不能與之交手,而發又不是他的對手,怎麽辦?

    洛夢溪眸光微沉,急思解決方法,不經意間,望見了剛才掉落在地的千年寒冰,心思一轉,猛然抬腳將千年寒冰踢向馮天罡……

    那塊千年寒冰小而透明,馮天罡急著殺南宮玨與洛夢溪,竟然沒看到。

    千年寒冰不偏不倚,正好射到了馮天罡眉間的朱砂上,並自下而上,將他的額頭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就像是神話劇中的二郎神。

    朱砂被劃破,馮天罡慘叫一聲,手捂著額頭,踉蹌著停下了腳步,望著手中的血痕,馮天罡陰冷的眸底厲光閃現,似要將洛夢溪與南宮玨淩遲處死。

    “南宮玨,洛夢溪,今日之仇,有朝一日,本座定會加倍奉還!”言畢,馮天罡不再耽擱,大手一揮,一道白煙對著南宮玨與洛夢溪揮出。

    待白煙散盡後,天地間空蕩蕩的,隻剩下南宮玨與洛夢溪兩人,南宮楓與馮天罡已經不見了蹤影……

    “咳咳咳……”南宮玨以絲帕緊捂著嘴巴,劇烈的咳嗽,修長的身軀微微顫抖。

    “南宮玨,你沒事吧?”洛夢溪輕拍著南宮玨的後背,一陣淡淡的血腥味飄入鼻中,洛夢溪心中一驚:南宮玨咳血了……

    “南宮玨,你病發了,我們快迴府吃藥。”洛夢溪目露焦急,輕挽著南宮玨的胳膊,扶著他快步向外走去:

    至於南宮楓與馮天罡,受了重傷,一時半會兒也掀不起什麽風浪,洛夢溪也知道,乘勝追擊,將他們全部殲滅才是上策,可是如今南宮玨病重,她不能將他扔在這裏不管……

    在洛夢溪心中,南宮玨的性命與殺掉南宮楓、馮天罡相比,當然是南宮玨的性命重要。

    南宮玨與洛夢溪坐上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趕迴了王府。

    臥室中備有藥,所以,迴府後兩人沒有驚動其他人,直接迴了臥室。

    南宮玨服下藥後,坐在大床上運功打坐,麵色漸漸恢複如初,洛夢溪暗自鬆了口氣。

    在景王府與南宮楓、夏侯煙然打鬥半天,洛夢溪自然累了,確定南宮玨沒事後,簡單用了點飯菜,小心翼翼的越過南宮玨,躺在了自己的地方,時間不長,已進入夢鄉。

    一夜無夢,第二天天明時醒來,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南宮玨也恢複了正常。

    “南宮玨,有沒有找到南宮楓與馮天罡的下落?”南宮楓與馮天罡都是聰

    明人,此次暗害南宮玨與洛夢溪不成功,自己卻身受重傷。

    為防在養傷期間南宮玨會派人去刺殺他們,傷好前南宮楓與馮天罡不會呆在景王府或國師府。

    聰明如南宮玨,自然知道乘勝追擊的道理,南宮楓與馮天罡逃離時,他病發,無法繼續追擊,如今他的病已無礙,自然會派出大批人員查訪他們兩人的下落。

    南宮楓欲殺南宮玨與洛夢溪,洛夢溪重傷南宮楓,這些事情他們私下裏鬧多兇都沒問題。

    無論他們哪方的人死了,另外一方都有辦法將真相掩蓋過去,不過,此事絕不能鬧到皇上麵前,否則,他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南宮玨放下手中書本,輕輕搖了搖頭,深邃的眸底閃著凝重與疑惑:

    “本王的人,暗中都快將景王府、國師府以及與他們關係交好的官員府邸翻過來了,仍然沒有找到南宮楓與馮天罡的下落,看來,他們兩人十分小心,躲到了我們想不到的地方養傷。”

    洛夢溪清冷的眸光微微閃了閃,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緩步走向大床:“他們兩人有沒有可能躲在皇宮?”

    “不可能。”南宮玨一口否決:“每一條皇宮秘道本王都很清楚,並派了重兵把守,沒人能悄悄藏在那裏三、四天,而不被發現……”

    那南宮楓與馮天罡究竟藏到哪裏去了?難不成這兩個人會上天入地,所以別人才找不到他們……

    洛夢溪躺在床上,心中思索著馮天罡與南宮楓的可能藏身處,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夢鄉,朦朧中,好像南宮玨也上床休息了,躺在了輕紗的那一端。

    最近幾天,兩人雖躺在同一張床上,卻是蓋著兩條被子,各自睡在輕紗的一側,未再發生其他事情,日子過的波瀾不驚,相安無事。

    本以為今晚會和其他夜晚一樣,一覺睡到大天亮,豈料,夜半時分,洛夢溪睡意正濃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入耳中,洛夢溪朦朧的睡意瞬間消失無蹤,腦中閃現一個念頭:南宮玨病發了……

    微閉的美眸猛然睜開,映入眼簾的不是南宮玨咳的顫抖的修長身影,而是滿室的空曠,整個內室除了洛夢溪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

    “南宮玨,南宮玨……”洛夢溪急忙坐起身,隨便披了件衣服下了床,急聲唿喚著南宮玨的名字,四下尋找。

    “咳咳咳……出什麽事了……咳咳咳……”南宮玨隻著薄薄寢衣,咳的顫抖的身影,艱難的從外室走了進來

    。

    望著咳的都快要站立不穩的南宮玨,洛夢溪無奈的輕歎一聲,快步走至南宮玨身側,輕扶住了他的手臂:

    “你肺弱,晚上不能受涼,想要什麽東西,你直接叫醒我,我幫你拿,以後不要再一個人跑去外室了。”

    南宮玨苦澀一笑:“對不起,吵醒你了……咳咳咳……”

    “沒事的,你幫過我很多次,和我不必客氣的。”洛夢溪將南宮玨扶至大床上坐好:“你先坐著,我幫你倒杯熱水。”

    說著,洛夢溪快步走至於桌旁,拿起水壺倒水,豈料,就在她剛剛倒了一半時,南宮玨的咳嗽突然間加重,咳的聲音很大,並且上氣不接下氣,血氣上湧,整條絲帕竟然瞬間已被鮮血染透……

    洛夢溪急忙放下手中的水壺、水杯,快步來到了南宮玨麵前,遞過一方幹淨的絲帕,並輕拍著南宮玨的後背,清冷的眸底閃著焦急:

    “你的病嚴重了,藥放在哪裏了,我幫你拿藥……”南宮玨以毒攻毒的藥丸,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洛夢溪並不知道南宮玨吃了那藥後,體內會有毒素產生。

    “不……不能吃藥……”南宮玨語氣虛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滴落,肺中異常難受,如同一雙利爪在裏麵不停的四處亂抓,南宮玨英俊的麵容,痛苦的即將扭曲,如同瀕臨死亡的人一般,慢慢躺在了床上……

    “南宮玨,南宮玨……你不要死,你醒醒……”洛夢溪心中無端的升起一陣慌張,輕拍著南宮玨的俊臉,不停的急聲唿喚著:“來人,快來人……”

    “不……不要叫人……不要叫人……”南宮玨咬緊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痛唿出聲:“我以前……也是這樣的……忍忍……就過去了……”

    南宮玨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微微顫抖的大手緊握著洛夢溪的小手,如同瀕臨死亡的人,握住一棵救命稻草,他想對洛夢溪笑笑,示意她不必擔心,卻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笑容比苦笑還難看:

    “以前……隻是我一個人……現在……還有你……在我身邊……有你……就足夠了……”

    聞言,洛夢溪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麽味道都有……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砰砰砰……”大力又急切的敲門在門外響起,隨後,北堂曄焦急的詢問聲傳入耳中:“南宮玨,洛夢溪,剛才是不是你們在叫人啊?”

    南宮玨沒有說話,他也已經被疼痛折

    磨的說不出話來了,深邃的眸底隱隱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握著洛夢溪小手的大手越收越緊。

    洛夢溪吃痛,卻未痛唿出聲,側目望向門口,大聲迴答著:“北堂曄,我們沒事,也沒有叫人,時間不早了,你們都迴去吧。”

    “你們真的沒事嗎?”北堂曄似是有些不太相信:“南宮玨呢,怎麽不說話?”

    “他……”洛夢溪迴頭望了一眼麵容痛苦的南宮玨:“他累了,在休息。”

    “原來如此,你們沒事就好。”北堂曄淡淡答應一聲,緊接著,急促又快速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不過是向外走的,距離這裏越來越遠。

    片刻之後,所有侍衛已走,門外安靜了下來,南宮玨的麵色似乎也好轉了很多,緊握著她小手的大手,也微微鬆了鬆。

    洛夢溪語氣輕柔:“南宮玨,你感覺怎麽樣?好點兒了沒有?”

    胸中的疼痛感越來越小,南宮玨的麵色漸漸好轉,勉強笑了笑:“我好多了,夜深了,你休息吧。”

    疼痛感的消失隻是一個階段,接下來,便是全身的冷,如同隻著單衣跌進冰天雪地一般,撲天蓋地的寒冷,自四麵八方襲來,南宮玨從裏到外,冷的徹骨。

    望著麵色、嘴唇皆蒼白的毫無血色,額頭上冷汗直冒的南宮玨,洛夢溪心生擔憂:“南宮玨,你怎麽了?”

    剛才不是好多了嗎?為何現在他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被子……幫我拿被子……”南宮玨聲音虛弱,有氣無力。

    “你很冷?”現在雖是秋天,卻也不是太冷,南宮玨的表現,說明他還在病發中。

    南宮玨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點頭,洛夢溪不再耽擱,快步走至衣櫃旁,打開櫃子,將裏麵的錦被全都抱到了大床上。

    南宮玨蓋著十多床被子,但冷意還是無孔不入的鑽入肌膚,十多床被子絲毫不起作用。

    “還冷?”望著麵色與剛才相差無幾的南宮玨,洛夢溪知道:他的冷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他的身體,蓋多少條被子也沒用……

    望著滿麵痛苦之色的南宮玨,感受著他幾乎沒有溫度的冰冷雙手,洛夢溪眸光微微閃了閃,閃身上了床,掀開被子躺在了南宮玨身側,柔軟馨香的嬌軀緊緊縮進了南宮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給南宮玨取暖。

    雙手放在南宮玨的心脈處,暗暗運功,為他護住心脈,隻要心脈無礙,南宮玨就不會有事。

    南宮玨全身冷的發抖,身側有熱源,他當然是伸手緊緊抱住,埋首在洛夢溪馨香的頸項處,輕嗅著熟悉的淡淡野薑花香,南宮玨的心情放鬆了下來,身體也仿佛沒那麽冷了……

    夜已經很深了,南宮玨的體溫好像在慢慢恢複正常,洛夢溪忙了大半夜,自然是累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睡著的前一刻,耳邊飄過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夢溪……謝謝你。”

    天明時醒來,窗外剛剛發亮,南宮玨試著運了運功,真氣流暢,無任何不適,心中暗自鬆了口氣:昨夜我又撐過去了,多虧有夢溪在身邊……

    南宮玨低頭望向懷中,洛夢溪如同小貓一般,縮在他懷中睡的正熟,長長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在眼瞼上投下兩道濃濃的陰影,安然恬靜的睡顏讓人不忍褻瀆。

    洛夢溪的小手還放在他的心脈上,保護著運功的姿勢,南宮玨嘴角輕揚起一絲淺淺的笑意,望著洛夢溪小手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痕,南宮玨心中升起一陣內疚:這可是他的傑作。

    輕輕抬手,持起洛夢溪的小手,細細摩挲著那上麵的青紫淤痕,心中輕輕歎了口氣:這次病發竟然提前了五、六天,看來我的病是越來越嚴重了,不知還能不能撐到半年……

    朦朧中,洛夢溪隻覺整個人異常疲憊,身上仿佛壓著什麽重東西,壓的全身難受。

    洛夢溪不悅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具光裸的白皙胸膛,側目向上望,是輕擁著她睡的正熟的南宮玨,以及十幾層厚厚的錦被,昨晚發生的一切,在洛夢溪腦海中一一閃現。

    洛夢溪伸手輕觸南宮玨的額頭,體溫正常,無絲毫異樣,洛夢溪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望著南宮玨安靜、祥和的睡顏,洛夢溪忍不住歎氣:

    看來他長這麽大,受了不少苦,單是這病發之痛,就不是人人能受得了的,不知他是多久病發一次,一年至少也得有個兩三次吧……

    窗外,陽光明媚,暖暖的照進房間,洛夢溪腹中傳來一陣饑餓,這才想起,早過了早膳時間了。

    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洛夢溪輕輕拉開了南宮玨輕擁著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將大部分錦被放迴櫃子,隻留兩床給南宮玨就足夠了。

    將房間簡單收拾一下,洛夢溪悄無聲息的梳洗完畢,換了身幹淨衣服,緩步走出了房間,本以為房外空無一人,豈料,院中的石桌前,北堂曄正坐在椅子上,頭如小雞啄米般,不停的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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