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寂靜,一陣陣風不斷的席卷著空地周邊的山林,葉子窸窣抖動的聲音在一刻不停的響起,帳篷的隔音效果本身便不是很好,能夠清楚的聽到外界所產生的聲音。


    隨著一個個帳篷中的燈光熄滅,整片空地之上隻剩下了一盞白色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夜雨下了起來,陰寒的氣息陡然籠罩在了這片空地之上。


    帳篷之內,夜風忱沒有睡著,夜汐沫躺在他的身邊,均勻的唿吸聲參雜著夜雨的聲音不斷的繚繞在他的耳邊,他能夠感受到,周圍的溫度在不斷的下降,他打開手機,手機之中的顯示的溫度已然隻有了十六度。


    他側著身躺著,看著身旁躺著已經睡去的女兒,心中感到了些許的安慰,她的母親在生她一個月之後便陡然去世,在她母親的葬禮上,有人說,這個孩子是陰邪纏身克死了她的母親,有人說,這個孩子是不祥之物,上輩子造了孽,而自己卻從不會相信更不會在意這些離奇鬼怪之說……


    風聲逐漸大了起來,雨點不斷的敲打在這片大地之上,發出沉重的聲音,即便地上綠草泥地,但是所發出的聲音卻如同敲擊在水泥地上一般。


    夜風忱閉上雙眼,風聲就如同在他的耳邊刮過一般,空地上帳篷也被追的不斷作響,就好像會被吹跑一般,他不禁抱怨道,“這個學校可真會挑日子。”


    “嗷嗚——”


    陡然之間,一聲狼叫傳遍了整個空地。


    “嗷嗚——”


    再一聲的狼叫,緊接著,一聲聲狼叫此起彼伏。


    “怎麽可能……”夜風忱趕忙坐了起來,他帳篷之中的燈向著四周望了望,四周都是一片片叢林,縱是現在要下山,也必須走半個小時的山路,這裏不應該有狼群才對。


    他撩開帳篷的簾子,帳篷之外,隻有他一人將燈光給打了開,其他人好像沒事一般,空地之上的燈光慘白而淒厲,有些可怕,他再次放下簾子。


    瞬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他好像想起了什麽,一陣恐懼的感覺頓時便彌漫上了他的心頭,外麵,根本便沒有下雨,更沒有任何的風。


    此刻的他,心中有些驚恐了下來,當他再次躺下了時候,外麵的天空如同飄起了一陣陣大雪一般,是那樣的寒冷,當他再次打開簾子的時候,卻發現什麽都沒有,隻是在那燈光之下,站著一名白衣女子,看不清白衣女子的容貌,隻能感受得到,她的笑容,不同往常,是那樣的溫暖……


    仿佛與白衣女子對視了一會兒,他反應過來,再次定睛看去,燈光之下,隻有一片淒厲的光芒,什麽都沒有,害怕促使他趕忙放下了簾子,心在瘋狂的跳動著,他坐在帳篷之內,抱著雙腿,一旁沉睡著的女兒夜汐沫還是那樣的安穩。


    第二天早晨,太陽如期升了起來,經過一晚上的沉睡,大家都好像特別舒服一般,夜風忱時刻在告訴自己:“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麽能相信這些莫須有的東西……”


    當他去叫依舊躺著的夜汐沫的時候,卻發現,無論如何都不能叫醒她。


    “汐沫,汐沫……”夜風忱伸手不斷的搖晃著夜汐沫,而夜汐沫,額頭上的汗水不斷的透過皮膚滲透而出,沾濕了她的劉海,但是她的眼睛卻依舊閉著。


    夜風忱有些焦急的想到,自從自己與妻子生下女兒之後,便經曆過好幾次這樣的情景,明明知道外麵的事情,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醒來……


    “鬼壓床……”夜風忱喃喃道,旋即,他將帳篷的簾子拉開,現在的空地之上,已經有許多的歡聲笑語,家長們帶著孩子正在梳洗,有些家長已經開始合夥搭起灶台燒早餐了。


    陽光透過帳篷灑落了進來,照在夜汐沫的身上,夜風忱定睛看著夜汐沫,不一會兒,夜汐沫便在預料之中睜開了雙眼,夜風忱有些焦急的急忙過了去,他看到夜汐沫的瞬間便向後退了一步,在她的臉上,有那麽一瞬間,是自己淩晨那位白衣女子的笑容……


    夜汐沫揉了揉眼睛,看著夜風忱:“父親,怎麽了?”


    夜風忱緩過神來,他走進夜汐沫,心中還是有那麽一絲的害怕與疑惑,他蹙起眉頭來,開始替夜汐沫將衣服給換上。


    “父親。”夜風忱正幫夜汐沫穿著襪子。


    “嗯。”


    “我昨天晚上夢到好大好大的雪,可是現在才六月。”夜汐沫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無奈。


    夜風忱穿襪子的手停頓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看著夜汐沫笑道:“夢都是反的,你在晚上夢到下雪那現實就是大太陽了,現在是六月嘛。”


    說道這裏,夜風忱突然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現在是六月……六月飛雪。”


    “父親,你怎麽了?”夜汐沫看向夜風忱,隻見夜風忱微微的笑了笑,搖頭說道,“沒怎麽。”


    “汐沫。”夜風忱幫著夜汐沫穿好一隻襪子,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今天下午跟著父親迴家好不好,剛剛集團打電話來,說有很要緊的事情要父親迴去一趟。”


    夜汐沫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夜風忱可以看出來眼前這個女孩眼神之中的失落:“下個星期父親陪著你去遊樂場。”


    “好。”聞言,夜汐沫急忙答應道。


    就這樣,夜風忱帶著夜汐沫迴到了公司,而夜風忱帶著夜汐沫找到了一位道袍老人,夜汐沫這才說出,其實那天晚上,在夢裏,他看到了很多很多恐怖的東西……


    “其實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什麽叫害怕,隻知道一種從心中彌漫出來的恐懼,那種充斥心扉的煎熬,伴隨了我很久很久。”夜汐沫看著一旁同樣坐在床上的陸涼川,說道,“從那以後,這種白色的石蒜以及《天堂之蕊》便一直伴隨著我。”


    陸涼川的眼神之中極其的複雜,他看著夜汐沫,又轉眼看著恢複如常的門,夜汐沫輕輕的將陸涼川的手給拉了起來:“涼川,睡覺吧,屋子後麵種著的這些花朵,能夠保證我們不被傷害。”


    “好。”陸涼川答應道,便再次將燈給關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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