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助理走上來,紅腫著眼睛說:“何小姐,你說話啊,有什麽想對牧少說的?你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何秀子淒艾地坐在那裏,雙目空洞無光。


    她知道牧西城等的不是她,而是夏奈。


    但是,她已經答應過他,永遠都不會告訴夏奈了!所以,這輩子,他都不會見到夏奈了。


    ian,你這個大傻瓜!


    何秀子張大著嘴,卻叫不出聲,猛地從白被單裏抓住他冰涼的手,用力地握著。


    “我是夏奈。”


    “牧西城,我是夏奈。”


    “我是夏奈,我愛你!”


    “我是夏奈,我是夏奈,我是夏奈——”


    “牧西城,你看看我,我是夏奈!”


    ……


    【夏奈。】


    夏奈兒赤腳走上礁石,望著一望無垠的大海。


    遠處的日落在緩緩地沉淪,天際越來越暗……


    突然,她感覺無名指一鬆,那枚怎麽也摘不下來的戒指,脫離了她的手指,像是某種宿命一般,滾進大海之中。


    夏奈兒垂眸盯著翻騰的浪花,海浪洶湧。


    戒指掉下去,連一朵浪花都找不到,消失在深海之中。


    夏奈兒抬起自己的手,這才發現手上有血跡,手腕劃破了一道大口子。


    大概是鮮血讓戒指潤滑,她剛剛一動,戒指就自然脫離了她的手。


    夏奈兒閉上眼,海風拂在她的臉上,就像牧西城的手,溫柔地撫摸她。


    【夏奈……】


    他低低叫她的聲音又出現了,她蒼白的唇角緩緩挽起一抹無力的笑。


    整個身體一輕,朝海中墜去——


    ……


    病房裏,何秀子一直握著牧西城的手,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她的嗓子啞了,雙腿麻了,腦子空白,以為這樣叫著,牧西城聽見了就會戀戀不舍,就會留下來……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


    整個病房裏的人,在同一刻全都跪了下來。


    醫生和護士走進來,何秀子卻仿佛沒有看見,沒有聽見。


    她仍然執拗的,大聲地叫著:“牧西城,我是夏奈,我是夏奈……我愛你啊,牧西城——”


    【我叫牧西城,你叫什麽名字?】


    【夏奈……清高如月下的百合花。】


    【是家人麽?在你眼裏……隻是你的家人而已?那也不錯啊,家人會永遠在一起的。】


    【夏奈,你愛上捷了是不是——那我呢?在你心裏什麽位置!】


    【你走吧,去找你的幸福,你以後自由了……】


    海水大量湧進她的身體,夏奈兒溺在海裏,一點兒掙紮也沒有。


    她平靜地睜開眼,看著被夕陽射透得晶瑩世界。


    【牧西城,如果有下輩子,你還要認識我麽?】


    【……為什麽是父親。】


    【我怕你跟捷先有了約定,我怕下輩子他也不會放過你,還要跟我去搶你。我更怕,如果我跟現在一樣,搶不過他怎麽辦?】


    【我會做一個疼愛妹妹到老的哥哥。】


    病床上,牧西城想起了什麽,仿佛是笑了,眼內有點點的笑意。


    然後他閉上了眼,永遠的,一滴淚從眼角緩緩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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