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全身都好痛……


    耳膜被蘇世捷嘶吼著也炸痛起來。


    “我叫你說話,迴答我!”蘇世捷所有的憤怒都被點燃了。


    “沒有……”夏奈兒顫顫地睜開眼,“我隻是……在浴缸裏,不小心睡著了。”


    “……”


    “可能是太累了,我本來隻是想閉一下眼睛,可能滑進了浴缸裏。”夏奈兒臉色蒼白地嗆咳,肺部還是溺水過後的炸痛。


    不能讓蘇世捷知道她自殺,否則他以後就有了防備。


    夏奈兒努力牽唇笑了笑:“我怎麽會舍得自殺,我還這麽年輕……我當然沒那麽笨……”


    蘇世捷像見鬼一樣瞪著她嘴角脆弱的笑。


    他剛剛如果晚了一腳,她是不是就死了?


    洗個澡也能把自己溺死的女人,她會是頭一個……


    蘇世捷不信她是睡著了溺進去,但是他又不敢想象她是真的尋死。如果她連去死,也不要他,那他該怎麽辦?


    蘇世捷好像頭部受到重創,突然間不會言語和講話,一張臉,不斷地扭曲和痛苦。


    她就連彌留之際,醒來張開口叫的人……都是牧西城。


    她睜開眼,叫他牧西城。


    這便是他所有怒火的由來,他的心痛到了極致。


    她那麽想去見牧西城,跟牧西城在一起,跟他在一起反而是受罪?


    夏奈兒努力從床上坐起問:“蘇先生,你怎麽這麽晚還過來了?”


    蘇世捷背過身,盯著迷霧的黑夜,還是魂不附體的樣子。


    夏奈兒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眉頭蹩起了……


    明明剛剛差點死掉的是她,卻好像是蘇世捷剛剛才曆經了生死。


    是她看眼花了嗎?他那麽在乎她這條賤命?


    夏奈兒的心刺了一下,搖搖頭……一定,是她多想了。


    蘇世捷的手腳麻木冰冷,後知後覺地後怕,剛剛事發突然,他連恐懼都忘了有。


    幸好他從小到大熟練在任何環境中冷靜沉穩,讓他即便在失去理智的時候,還能第一時間正確采取急救措施。


    而現在,他竟手指無力,拳頭都握不住。


    他走到露台邊,虛軟的手奮力地捏緊,一拳狠狠地揍在玻璃窗上。


    無名指上的鑽戒砸在玻璃上,上好的玻璃也沒有一絲的裂紋。


    夏奈兒怔怔地看著,果然,那玻璃是砸不開的啊。


    蘇世捷一隻手保持著擊在玻璃上的動作,背馱著,頭往下垂著。


    那情景,看了竟讓夏奈兒心酸。


    她……是不是又一次傷害他了。


    真的好恨啊,為什麽這麽努力,還是沒有死掉。而且死法又這麽痛苦。她雖然沒死成,但是死亡的恐懼全程都嚐過了一遍。


    “如果你敢死,我就殺了你的家人!”


    他除了威脅,還能用什麽挽留她?


    夏奈兒的心緊了一下,目光黯下。


    她知道,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不會碰夏母一根毛發的,她還會放了夏母……


    因為,一旦夏奈兒死了,夏母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蘇世捷這句威脅,對夏奈兒來說沒用——


    相處這麽久,她發現,她還是有一些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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