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至今為止,他從未有調查過她的日常開銷。一個女人他養得起。


    她忘了他說過的?還是她從來沒用過那張卡?


    拿出手機,他打了一個電話,命人調查那張卡近月來的所有記錄。


    毫無所知的夏奈兒飛快往原方向走。


    推開門,莫伯特先生側身立在窗邊,嘴裏叼著煙鬥,看著窗外夜色中的湖麵。


    他迴過頭,看到夏奈兒,一愣,微微一笑:


    “蘇夫人有東西遺忘了嗎?”


    “對。”夏奈兒點點頭,喘了口氣,正色道,“我把我的尊嚴遺忘在這裏了……”


    莫伯特一驚,繼而,笑得更開了:“我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


    “莫伯特先生如果能把我曲子最真實的評價告訴我,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真實的評價,剛剛,說過了。”


    “不,不是的,對於莫伯特先生,我是由心而外的尊重,所以我絕不能讓這首曲子玷汙你。我真的很想知道,它真正的價值。”夏奈兒說話誠懇,臉上不容掩飾的難過神色。


    莫伯特坐迴椅子上,並邀請夏奈兒坐在她身邊。


    夏奈兒搖了搖頭:“抱歉,我現在還沒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


    莫伯特審視著她說:“蘇夫人的這首曲子思維開闊、大膽,風格鮮明,很富有個人特色。這並不是謊言,我從不會對音樂說謊。”


    夏奈兒震驚,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這麽說,她真的得到大師的認可了?


    “不過……”莫伯特頓了頓。


    “莫伯特先生請說。”


    “因為這首曲子感染了我,我冒昧要求蘇先生遞了一些你的其它作品,發現蘇夫人的優點,也是致命性缺點。”


    夏奈兒一臉虔誠:“請莫伯特先生教誨。”


    “你所有的曲子,都隻有一個風格,讓人很輕易能聽出這是同一個人的作品。


    雖然風格鮮明,卻沒有太大的延伸性……


    你知道,當一個舞蹈家,她很柔美,她跳的天鵝舞很柔美,芭蕾舞很柔美。


    她把這種柔美放到拉丁或國標裏,就是失敗的。她的領域隻有這麽寬,她隻能跳柔美舞蹈。


    觀眾的熱情會退卻,當他們厭煩了這種柔美時,這個舞蹈家隻有兩種辦法繼續留在舞台上。


    一,保持原有的風格,在它的基礎上不斷創新;


    二,多方麵發展,源源不斷地展現出新風格新花樣。”


    “我明白您的意思。”夏奈兒點點頭,遲疑了一會,說,“可是我並沒有那麽大的理想,從來沒想過要登上舞台,我僅僅是喜歡音樂……”


    “既然你熱愛音樂,就應該尊重它。你能夠做到更漂亮,為什麽要用隨意的態度?”


    “我明白了。”


    夏奈兒仿佛終於頓悟,臉上出現舒展的笑容。


    她朝莫伯特深深鞠躬:“謝謝您願意跟我談麽多,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


    莫伯特先生的意思是,她要對得起自己的夢想。


    就算她的夢想隻有那個高度,當她可以達到時,她應該去往另一個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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