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把我喚醒的?!”


    “嗯。”


    “你彈奏了《黑色星期天》——?”冷麟天重複問。


    景佳人嘴角含著柔軟的笑意:“對啊。”


    冷麟天重重地閉了下眼睛:“這首傳言如此恐怖的曲子,堪稱死亡之曲,你為什麽敢彈!”


    “為什麽呢?”景佳人訥訥地說,“讓你變成植物人是因為你保護我,如果3年後你還不醒來,那再醒來的幾率微乎其微,幾乎根本不可能!”


    “……”


    “人的肌肉會隨著躺在床上的時間越來越僵硬,”景佳人的聲音發沉,“你但是躺了三年醒來,不是都不能立即下床走路嗎,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忘了自己是誰。據說時間更長醒來的植物人,會徹底癱瘓。”


    醒來反而是受罪,還不如不醒。


    “所以那時候,我隻是希望你能醒來。”


    冷麟天的手輕輕地攥起來,盯著鏡子裏映著的景佳人,她臉上的表情。


    他在質疑她話裏有多少真實性——


    “冷麟天,我現在跟你說這個,並不是要求你寬恕什麽的……我隻是告訴你,我彈了鋼琴後好好地站在你麵前,我還活著,那jane小姐也不可能那樣死了。”


    “……”


    “當曲子的頻率達到一個極限,人會先被震得暈過去,曲子就停了,怎麽繼續死亡?”


    “……”


    “這是我親自試驗過的結果。”


    她無心說起她幫過他這件事,因為在她心裏,那是應該的。


    她要表達的隻是——jane小姐沒死。


    沒有迴應,冷麟天的身子又僵了起來。


    “冷麟天,你一定會有親人,我會把jane小姐找迴來……行不行?”


    那也是他的一個心結……抵消她在他心裏打的結,對他刺的這麽多傷害。行不行?


    依然沒有迴應。


    景佳人將泡泡抓起來扔在垃~圾簍裏,用毛巾擦了擦手說:“起來吧,我們去浴室衝水。”


    冷麟天靠著沙發不動。


    景佳人推了下他的肩:“兒子?”


    “佳人,你是在騙我麽?”他的嘴唇挪動了一下,苦澀地問。


    “不是。”


    “你在騙我,你分明是騙我!”為了想讓他放她走的托詞!


    她為什麽要騙他這個?


    “告訴我,你在騙我!”他情緒突然激烈起來。


    景佳人努力吸了口氣:“你要覺得是騙你……那就是騙你吧。但是,jane真的可能沒死,你也應該有這樣的察覺吧?”


    冷麟天從沙發上站起來,轉過身狠狠盯著她。


    “你才不會為了我,不顧你的死活。”


    “……”


    “編出這麽精密的謊言,你絞盡腦汁多久了,嗯?”一向溫文爾雅的冷麟天,突然變了神色看著她,“知道我在乎你,利用我的弱點來蒙蔽我?”


    景佳人嘴角動了動:“你不信……可以去查啊。”


    查,怎麽查?


    他剛醒來的時候什麽意識力都沒有,那一段日子在冷麟天的腦子裏渾渾噩噩,想不清楚。


    當初所有的一切都是小翼在安排。


    他要找誰查,去哪裏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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