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


    戰鼓催動,雲梯架起,士卒前赴後繼往城頭衝殺。


    眼看著賊人不斷崩潰,李傕終於如願以償的露出了陰森的笑臉。


    “還是朱老將軍高明!”


    “有朱老將軍的百戰之士衝殺在前,何愁不能破敵?”


    “給本將軍殺!”


    任劉玄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是,賊人比他想象的還要狡詐。


    當劉玄單純的以為賊人隻是用朱儁來拖住他,從而方便西涼從城西出奇兵,使得他仍將重兵布置在城北時,其實他們真正的殺招早已經深深隱藏在其中。


    朱儁故意將身經百戰的三千家兵分出三分之二朝上,讓他們混在李傕軍兵堆裏,充當先鋒攻擊城池。


    這樣一來,李傕的短板得到完善。


    在前頭朱儁人馬攻到城下,架起雲梯時,他則調遣本部兵馬迅速補上,一麵往城上衝,一麵則運用攻城車撞擊城門,以此做到默契配合。


    如此一來,劉玄還想阻敵一部,從而穩守此城的想法麵臨著巨大的挑戰。


    等到高順領著一支人馬趕來支援,其實城西早已危在旦夕。


    城下的李傕,不斷使人催動戰鼓,西涼軍本來殺氣騰騰的士氣不斷得到升華。


    在憋屈了那麽多天後,他們終於可以再次飲血沙場。


    好似猛虎出籠,擇人而噬。


    坐鎮此處的李大目,早已身負箭創,但仍是堅守城頭。


    隻是眼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西涼軍,以及身後不斷潰敗的本部人馬,心裏已是駭然。


    如果再這樣下去,隻怕崩潰就在眼前。


    好在高順及時加入。


    高順一眼就瞧出了賊人的囂張氣焰,以及城頭守兵所處的劣勢,但高順並沒有氣餒。


    高順挺著一杆長槍,將欲要從雲梯上衝上城頭的一個西涼卒子攢殺,繼而槍花抖動,一陣揮打。


    高順身後,張雷公則咆哮著揮動長刀,一陣猛剁猛砍,暫時壓製住了賊人無匹的鋒芒。


    城下李傕不幹了,再次催動戰鼓。


    他嘶吼著,督促三軍全力向前,不給城頭守兵以喘息之機。


    ——


    “放箭!”


    “放箭!”


    一支支箭矢,鋪天蓋地而下,就像是雨點猛擊大地。


    砸出一道道坑窪和血窟窿。


    那些衝殺上來的朱儁所部,頓時死傷一片,哀嚎遍地,出現了短暫的慌亂。


    然而,在朱儁的指揮下,後方士兵迅速填充上,將士氣再次拉了迴來。


    他們裹挾著前部人馬,又繼猛撲上來。


    劉玄據守河陽多日,城頭箭矢等準備充足,不怕用完。


    在一輪的猛射下,賊人已死傷一片,但他們並沒有退卻。


    他們還試圖著用弓箭兵組成陣勢,向城頭反射,但都被城頭的火力給打壓了下住。


    等到一架架井闌推上來,形勢又發生了逆轉。


    從井闌上,一支支弓箭突突而出,直襲劉玄城頭守兵。


    頓時,城頭上的弓箭手被井闌上的箭矢給壓製住,一時處於窘迫之境。加上城下不斷有亂矢飛來,已是疲於應付,吃了大虧。


    朱儁所部正是趁著這個機會,借助雲梯的優勢,跨過護城河,攢到城下,開始了猛攻。


    攻城車,被推到了近前。


    眼看著情勢不妙。


    劉玄揮動手中佩劍,指著對方井闌車,對褚燕等道:“給我射!”


    劉玄雖然槍術漸趨成熟,奈何箭術實在不行。


    從軍這些日子也曾閑暇下來,除了練練手中長槍,更多的機會則是接觸弓箭。


    雖然常有練習,奈何時日尚短,是以在箭術上少有進步,也就不出來獻醜。


    褚燕等則不同,不但馬術不錯,且箭法精準,皆都是好手。


    他們在受到劉玄的吩咐下,皆都調轉箭頭,射向井闌車。


    井闌車說到底是移動的箭樓,高與城垛相當,如果不接近城池是無法射擊的。


    這樣一來,他們在壓製城頭守兵的同時,城頭守兵亦可輕易對他們給予還擊。


    眼看著一輪攢射下,井闌車上倒下一批,而賊人接著下一批立馬補上,是不計其數。


    劉玄不忿,讓人將早就準備好的弩車推了出來。


    此弩車結構龐大,攢射力驚人,是劉玄經過改造後所得。早前就曾畫圖紙讓其父打造,用以防守武縣。


    當他被困於河陽時,麵對城外的勁敵,知道早晚有一戰,是以有此準備。


    將弩車推上,同時讓人準備了火盆。


    取出了專門的箭矢,將箭頭後部綁附浸滿油脂的麻布等易燃物。


    在劉玄的命令下,士兵從火盆裏引火到箭矢上。


    箭矢著火,立即被引射而出。


    簌簌簌,箭矢如連珠般落入對麵井闌車上。


    井闌車本來就是木製結構,雖然當初為了防火鋪蓋了層牛皮,但哪裏經得住強弩的不斷攢射,早被弩箭刺穿。火箭一旦進入,再強的防禦,也被頃刻攻破,火從內燃起。


    望著城前一架架井闌上方突然傳出的滾滾濃煙,朱儁臉色駭然。


    他不會想到,他引以為傲的井闌,居然這麽快就被對方輕易給破了。


    在摧毀了井闌的攻擊後,弩車繼而向城下士兵堆裏亂射,隻是沒有引火。


    而那些被引燃的火箭,則被射向攀附在城牆上的雲梯之上,雲梯早在這之前也已經被倒灌了許多油脂。


    所以一引就著。


    而那些試圖還想要從雲梯攻入的士兵,頃刻被雲梯上的大火給吞遍全身,駭然退去。


    城下,兇猛的攻勢頓時被打壓了下去。


    劉玄小小的鬆了一口氣。


    他身後褚燕、陳駒、韓猛、方悅等將,皆都看到了希望。


    “不好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喘口氣,他們身後,就有士兵倉促跑來,向劉玄報告了一個不好想消息。


    “劉司馬,不好了!西涼賊子攻破西門,高將軍等失守,賊兵如今殺了進來!”


    “什麽!”


    各將軍,皆都怔住了。


    劉玄望向城下,看著城下那些多數不善於攻堅戰的士卒,像是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將軍,現在該怎麽辦?”


    顯然,賊人已經殺入,再想守住此城,隻怕是不能了。


    劉玄按劍,不得不發下命令:“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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