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馬上藤國征西軍就要經過我們南良了。”一個胖嘟嘟的女孩說道。


    “嗯。”另一個女孩正在看著書,沒有抬頭。


    “哎,我說芸菲,你看這麽多書有什麽用啊,我們女孩子就別指望學富五車了。”胖嘟嘟的女孩正是吳美麗,她趴在窗台望著外麵,吹著徐徐涼風。她說的沒錯,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子上學堂到十四歲就算是正式畢業了,之後國家不再收錄女學生,女孩子要想繼續深造,隻有自學或者有錢的人家就請個老師。在官場上女官不多,做的也都是無關緊要的部門職位,所以更多的有才華和文化的女性會選擇加入包括衣食住行各個方麵的工藝研究領域,工藝研究原來是歸工部管理,後來因為不設官職,改為國家公益事業單位,由國家資助並直接管理的獨立機構。


    “又沒規定不準讀書啊,我一點也不想呆在這裏。”芸菲合上書,水嫩微紅的臉,大大的眼睛下因為看多了書而現出了淺淺的眼袋,也看著窗外歎息。


    “是啊,我也不想,但是我可沒有耐心讀書,唉,昨天我媽還叫我去相親呢…。”吳美麗撥弄著手裏的一條手鏈。


    “啊…,那你…看上人家了?”芸菲好奇地問道。


    “我還沒看呢,就…沒了。”吳美麗委屈地想哭。芸菲大概想到了原因,其實吳美麗並不是長得豬頭猴臉的,隻是胖嘟嘟的臉顯得浮腫,胖嘟嘟的身體顯得蠻橫,胖嘟嘟的手顯得粗野而已…


    “沒事啦,那些人不知道欣賞,不懂得你的好罷了,我們還這麽小,一點都不要急。”芸菲安慰道。


    “芸菲你就好了,隔天就有男孩子都排著隊約你,還有的直接抬著聘禮就來了。你…。”吳美麗想要說出口。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要讀書嘛,我還想要成為工藝大師呢,可沒時間考慮那些事情。”芸菲笑著說。


    “什麽大師啊,別做那白日夢了,我跟你說啊,後天章南城的劉大老板要帶著他的公子劉華德過來了,指名要你過來見一麵,你可得好好妝扮妝扮,要能靠上人家那是我們的福氣。”芸菲的母親黃氏進門叮囑道,拿著新買的胭脂水粉放在桌子上。


    “阿姨好。”吳美麗叫道。黃氏對她笑著應聲。


    “媽…,我都說了不去不去了,所有的應酬相親都不去。我要好好讀書。”芸菲努著嘴轉過身去。


    “你…你這個丫頭,真是…讀書讀書,我看啊,你就是忘不了那叫什麽…的小子,是不是?”黃氏氣得指著芸菲罵道。吳美麗趕緊過去扶著黃氏安慰著。


    “我……,我真是想要做更多的事,不要一輩子就在相夫教子,三從四德裏過。”芸菲心裏想起那個人來,莫名的痛。


    “哎喲,我的姑奶奶,那什麽晴空那小孩走了多久了,這裏又沒有他的親人,不會迴來的,再說了,他家早就沒人了,哪能跟劉家比啊,我聽說了,人家那劉華德長得是又高又帥,又有頭腦,年紀輕輕就……。”黃氏說個沒完,芸菲幹脆抓了一本書就跑出去了,黃氏拍著桌子大罵,吳美麗安慰著黃氏,保證把芸菲帶迴來,說著也跟著芸菲去了。


    芸菲一路低頭快步走著,路上不時有一些青年想要上前搭訕,芸菲一句不理,吳美麗趕緊上來拉著芸菲,往那些青年哼哼。兩人來到了河邊,芸菲不由得又望著那橋上。


    “唉…,果然還是忘不了啊,我覺得阿姨說得沒錯,至少說晴空的事沒錯。”吳美麗歎息著。


    “本來已經忘了,一說起來又……”芸菲不覺又眼眶紅了。


    “別騙自己啦,本來你就是沒忘,隻是想用讀書來騙過自己。”吳美麗知道芸菲的心思,隻是沒想到芸菲會那麽在意那段感情。兩人默不作聲,沿河而上走著,“前些日子,胖子申給他爸媽的信我也看了,行宗他們現在在長州過得很好,聽說還找到了不錯的工作,還認識了很好的朋友,真好……。”芸菲轉移了話題。


    “是啊……,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吳美麗也歎道。


    “所以……我想……。”芸菲看著吳美麗。


    “什麽……。”吳美麗覺得芸菲要說出來不得了的事。


    “去長州!”


    “果然!”


    “嘩啦!”一個聲音從樹林裏傳來。芸菲和吳美麗都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


    “嘩啦!”又是一聲,一個高大的男人從樹林裏穿出,一下子衝到了河裏,“撲通”一聲沒了蹤影。芸菲和吳美麗傻住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河麵的波光粼粼。


    “咕嚕咕嚕…”那個男人浮上了水麵,一動不動。慢慢地漂著。


    “啊!”芸菲兩人被嚇得大叫,急忙後退不知所措。


    “…怎麽辦……,死了…?”吳美麗顫聲道。


    芸菲看那男人,背麵朝天,背上都是傷痕,身上穿著普通士兵的盔甲,身體卻沒在水中,可能是帶著武器太重了。難道是我們藤國的士兵?


    “應該沒有死,可能是暈倒了,快,我在這看著,你去喊人來救人。”芸菲趕緊說道。吳美麗答應著跑迴鎮上,芸菲也不會遊泳,找來一根帶勾竹枝,伸到男人身上一勾一拉,好不容易勾上了衣領,芸菲用力地拉著,好在水流不急,慢慢地拉到了河邊。芸菲靠近想把男人拉上來,但是力氣根本不夠,好不容易把男人翻過身來,仔細看,男人濃眉大眼,方臉厚唇,滿臉胡渣,緊閉著眼,芸菲去探氣息,鬆了一口氣。芸菲是拉不動了,她隻能抓著男人的頭發,讓他可以唿吸。不一會兒,吳美麗叫來了一個牛拉車,車夫幫忙把男子搬上車,拉到了醫館。


    “沒什麽事,應該是太饑渴所致,醒了喂些肉湯先,還有身上手上都是刀傷,看起來也還沒有愈合又裂開了,難為他能撐到現在,真是條硬漢。”大夫感歎道。芸菲和吳美麗麵麵相覷,不知要做什麽,畢竟隻是一個陌生男子,還不知道是什麽人呢。芸菲說道:“那麻煩大夫照顧他,我們…走了。”


    “怎麽,不是你們的什麽人?”大夫問道。


    “是啊,隻是路過看到了,我們也不認識他。”吳美麗也說道。


    “啊…,那趕緊給錢,是你們救的就得你們負責。”那大夫變了臉色。


    “我們…沒錢,他那有錢包,你不會自己去拿嗎。”吳美麗看到了男子身上的錢包。大夫一想有理,就過去拿錢包,芸菲一想,趕緊搶先一步抓過錢包,說道:“偷偷拿人家的錢可不行,等他醒來再說。”


    “嘿,你這小丫頭,好,隨你便,不給錢就別想走。”大夫哼了一聲走了。


    “怎麽辦?真要等啊?”吳美麗問道。


    “隻能等了,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醒,這樣,我們輪流在這守著,要到了晚上他還沒醒,就拿這個錢包的錢給大夫,就不關我們事了。”芸菲說道。吳美麗點點頭。床上躺著的男子已經被大夫換上了便服,旁邊放著換下來的盔甲和武器,除了這錢包還有一個包著的黑色布袋,芸菲沒敢打開看。


    這樣,一直到了黃昏,那男子還沒有醒來,芸菲打開錢包,嚇了一跳,全是黃澄澄的金子,隻有幾個碎銀。芸菲想一個普通士兵不可能有這麽多金子的,難道這是個逃兵,偷了別人的金子跑出來的?還是他是個富貴子弟?不管了,反正我交給大夫就走。芸菲想著就往櫃台走去。突然床上的男子“咳咳”地咳嗽起來,眼睛微微張開,雙手想要撐起身來,芸菲趕緊過去問道:“你…你怎麽樣?”


    “這是…哪兒?”男子嘴唇幹裂發白,聲音嘶啞,看著四周問道。


    “這是…醫館啊,你餓暈了,衝到河裏,是我…有人把你救了。”芸菲說道。


    那男子眼睛睜開,看看四周,又看看芸菲,說道:“謝謝你啊,小姑娘,能不能…給我…。”男子咽了一下喉嚨。芸菲還有些害怕,看到男子的樣子,趕緊說道:“我去給你倒點水。”男子一笑,說了聲謝謝。


    芸菲倒來了水,男子一飲而盡,長長舒了一口氣,又給迴芸菲,芸菲趕緊又去倒了一杯。不一會兒,吳美麗過來了,看到男子醒了,就想和芸菲一起離開。男子叫道:“哎,小姑娘,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在下陳大金,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說來。”說著就拿錢包裏抓了一把金子要給芸菲,吳美麗眼都直了,芸菲趕緊推辭道:“不用不用,舉手之勞,你還是好好養傷吧,我們有事要忙就先走了。”說著拉著呆住的吳美麗走出了醫館。金哥嘿嘿一笑,身上的傷口又開始痛了。那大夫見金哥醒了,過來說道:“你是什麽人我不管,這裏的費用得給我結了啊。”


    金哥笑道:“當然,有勞大夫了。”拿出了幾個金子給大夫,大夫馬上變了好臉色,陪著笑問著還有什麽需要。金哥也不客氣,叫他準備了酒肉,要了金瘡藥。大夫說身上都是傷不能吃肉喝酒,金哥哈哈一笑,說道:“多大點事兒啊,老子沒肉吃沒酒喝才會死呢,趕緊的。”大夫無奈去了,叫了夥計去買了酒肉來,金哥餓得大口大口地撕著肉吃,看得那大夫都咽了口水。金哥問道:“大夫,這裏是哪裏,下午那小姑娘叫什麽。”大夫迴道:“你不知道?這裏是南良城,那小姑娘…好像叫芸菲的。”大夫記得先前趙家出事那時她常來這裏。


    “南良……,這麽說,征西軍還沒到這裏?”金哥問道。


    “是啊,聽說是這幾天內就到了,也不知道我們這小城鎮能不能塞得下這麽多人…。”大夫擔心道。


    “哈哈,大部隊是不會進城的,隻是軍官和後勤部隊進來收點物資糧食。”金哥笑大夫的無知。


    “嗬,這樣啊,哈哈,那還好。”大夫尷尬地笑著。


    金哥喝了一口酒,心裏尋思著接下來的行動。“馬勒戈壁啊,這個混蛋,看來我是惹禍上身了。”他看著那個黑色布袋,狠狠地咬了一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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