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學堂裏,胖子申拿著行宗的百戰天神賺到了五個饅頭。芸菲卻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一直和女同學們聊天,晴空一臉愁容看著窗外,不時地偷偷瞥一眼芸菲那邊。行宗又畫完了一張看起來像人的圖,得意地想讓晴空看看,卻看到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歎了一聲:“怎麽,昨晚沒去吧?我就知道你這個人臉皮薄得跟泡過水的紙。”


    晴空想反駁,卻又無從說起,畢竟行宗說得沒錯,隻能伏在案上歎氣。行宗說:“這樣,你寫封情書,我再幫你給她,情書比香囊什麽的直接有用多了啊。”


    晴空才想起香囊,拿出來看了看,突然他靦腆地笑道:“這個香囊是從芸菲包裏掉出來的,芸菲知道我送了香囊給她啊!(哈哈,好激動)。但是,現在怎辦啊,我又給拿迴來了…,會不會…她以為我…!”晴空緊張地看著行宗。


    行宗心一驚,趕緊說:“啊啊,這樣的話就再給她送迴去啊,對,把情書放香囊裏不是很浪漫嗎?哈哈。”


    晴空一想,開心地點點頭:“是啊,這樣不錯啊,還是行宗你有辦法。”晴空趕緊翻出最幹淨的紙,細細的鋪平,毛筆在硯台裏輕輕地轉著,把每根毛都收緊,他提筆在空中半天都下不了筆,他又拿出另一張廢紙,在上麵一筆一劃地寫上芸菲…芸菲…芸菲,原來他在練習和構想怎麽寫。行宗搖了搖頭,不再管他。又在腦海裏幻想著英雄的傳說。


    胖子申贏夠了過來,嘴裏叼著饅頭,笑眯眯地跟行宗道謝。行宗一把抓過胖子手裏的饅頭,邊吃邊說:“胖子,贏得挺開心啊,還我吧。”


    胖子申嘴裏塞著饅頭:“宗格,不適容嘿喲了嗎?”


    行宗揚眉:“我可沒說送你吧,隻是借你一用。”


    胖子趕緊把口中的饅頭吞了下去,蹲到行宗桌邊,小聲說道:“宗哥,賣你一個消息,百戰天神就是我的好嗎,肯定值這個價。”


    行宗本就不在意那隻蟋蟀,聽胖子一說,就順水推舟:“嗯,好,說來聽聽看值不值。”胖子看了看晴空,附在行宗耳邊說:“昨天我跟胖妞那打聽到,周芸菲好像對趙晴空有意思…。”


    行宗一愣,真是沒想到啊,自顧自嘿嘿地笑了。胖子一看不對勁:“宗哥,沒事,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個周芸菲沒什麽好看的。”說完看行宗拍著自己大腿笑著看晴空,趕緊偷偷地拿著裝著蟋蟀的小竹籠退了出去。


    行宗笑著拍晴空的肩膀,晴空以為他是笑話自己:“哎呀,宗哥,就不要笑話我了。”行宗本想直接告訴他,一想還是賣了一下關子:“沒關係,你隨便怎麽寫都行,嗯…今晚上你在西邊的小橋那等著,我給你好消息。”晴空一臉感動,又低下頭仔細地寫著。


    當天放了學,行宗拿著香囊依然跟在芸菲後麵,但是這次,他光明正大地走到了芸菲前麵。芸菲跟那個胖同學正聊著,看到行宗大搖大擺地過來,趕緊往同學旁邊躲了一下:“你又想幹嘛?”行宗笑了:“幹嘛?這麽怕我,昨天不好意思啊,這個給你賠禮了。”說著把香囊給她。


    芸菲一愣,看到那個香囊,沒接:“你…這是…。”


    “哇!好漂亮的香囊啊!”旁邊的吳美麗一把抓過香囊,“芸菲,看,這裏寫著菲字,咦…這裏寫著一個空字…。”


    行宗哈哈一笑:“好吧好吧,開個玩笑,這是晴空給你的,高興吧,哈哈。”


    “你…你怎麽知道…。”芸菲一聽,心裏一陣狂跳,手不由得想要伸過去拿香囊,看到兩個人都在看著,臉一下就紅了,慌亂地縮迴手低著頭就走,胖妞喊她都沒迴應。行宗一想,大聲喊道:“喂,晴空約你今晚西邊的小橋見。”芸菲不知有沒有聽到,頭也不迴的跑起來了。


    “…那就麻煩吳同學把這香囊給她送過去了。”行宗無奈道。


    “哈哈,沒問題,真有意思這兩個人。”吳美麗笑道。


    傍晚,吃過晚飯的晴空換上了大短褲木拖鞋,穿著寬大的白衣到橋邊等著,牙縫裏還塞著肉,他隨手拔了一根草枝剔著。看到河對麵有人在賣蟋蟀,他就過去想買一隻給行宗作謝禮。


    另一邊,芸菲早早吃完飯,迴到房間找出所有的漂亮的裙子,反反複複的對著鏡子擺弄,她又偷偷拿了母親的口紅紙試著呡了一下,後來又覺得太庸俗把它擦了,看了看天色,夕陽正紅,可不能讓他等太久了,想到要單獨見他,心裏“突突”地緊張,便挑了件白色的衣裙,腰間掛上了那個黃色的香囊。“不知水麵殘陽臥,同行橋上晚霞光。”輕念香囊情書,芸菲臉上已紅。


    晴空逛了一會,順手拔了根草穗放嘴裏叼著,手裏提著剛買的蟋蟀籠慢悠悠地過橋。他一邊抱怨著行宗怎麽還沒有來,一邊期盼著他帶來的好消息,往河邊看了一眼…這一眼,他看到了美夢中最想看到的,卻也是此時最不想碰到的畫麵。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晚霞映在白皙透紅的臉頰上,那雪白的衣裙也染上了色彩,腰間飄舞著那個黃色的香囊,她不時地捋著飛舞的發絲,明亮動人的雙眸一閃一閃的張望著。晴空看呆了,一動不動站在橋上,芸菲一下就看到了他,心一緊張,臉更紅了,她向晴空笑了一下趕緊低了頭,兩手在身前緊緊地攥著。一陣清風,衣裙輕輕飛舞。晴空看得醉了,他一張嘴,草穗掉下來,突然發現自己穿著短褲拖鞋,提著蟋蟀籠,這不是典型的紈絝子弟嗎?不行,不能讓芸菲看到這樣的自己!晴空慌張地反身就跑,跑出幾步發現方向反了,趕緊又往迴跑,但是勢必要經過芸菲旁邊啊,怎麽辦,怎麽辦,晴空隻能一路低頭狂奔啊!芸菲以為他這麽著急就衝過來,緊張得快要窒息,心裏像是敲得鑼鼓密點,“砰砰”直響,兩手緊緊攢著衣裙也不敢抬頭了。來了!一陣狂風,芸菲嚇得閉眼,安靜了,呆了,她疑惑地抬頭,發現晴空已在萬裏之外。


    怎麽辦,晴空不想見我嗎,那為什麽約我到這裏,然後…難道他不喜歡我穿的衣服…是了是了,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去忙了,但是…明明約我來,也不跟我打個招唿啊…想著想著,芸菲黯然落淚,失神地拖著腳步迴去了。


    緣分,有時候是注定的,但更多的是靠自己去牢牢抓住。


    晴空用飛一般的速度跑迴家,蟋蟀籠一扔,“蹭蹭蹭”地上樓,一下撞進房裏,聽到聲響的父親母親以為出了什麽大事,趕緊過來看,“啊!”正脫著衣服的晴空嚇得一把關上了門。


    “空兒,幹什麽呢,洗完澡再換衣服啊,真是的。”母親王月玲說道。


    對啊!先洗個澡才行。晴空趕緊又抓著衣服衝出房門,推開站在那裏的父母,跑到洗澡間稀裏嘩啦地衝了一遍。


    “這孩子,怎麽這麽沒禮貌了啊?,真是白讀書了。”王月玲氣道。


    沒時間了。毛巾胡亂抹了幾下身體,衣服往身上套著。


    “要我說啊,還是在家裏看店好了,將來也好幫著店裏做事。”父親趙大福說道。


    要怎麽解釋好啊。不管父母說什麽,抓起錢袋,提上燈籠。


    真是的,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衝出門口,扣子還沒係好。


    夜幕降臨,南良鎮的夜晚開始熱鬧起來,走街串巷的小販身後跟著幾個貪玩的孩童,沿街的幾個店鋪裏傳出歡聲笑語,三兩成群的遊人顯出了芸菲的落寞。她微紅的眼睛望著街邊的燈籠,一些蟲子在圍著明亮的火光飛著,心裏好悶,狠狠地吸幾口空氣,卻更不舒服了。


    “嗨!”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芸菲前麵響起,她往前看去,修長白衣,齊整的發髻,手裏提著的燈籠映紅了他還顯稚嫩的紅紅的臉,臉上滿是汗,胸膛急速地起伏,大口大口唿吸的嘴角微微上翹,正笑著看向自己。夜裏溫暖的火光掩飾了她臉頰的紅暈,芸菲又愛又恨,不知怎麽迴答。


    “剛才…我是去…我等行宗的…不知道你會…不好意思。”晴空語無倫次了。


    芸菲一聽是等行宗的,但是…不是約的我嗎…,心裏涼了一大截:“哦…那我不打擾了。”說著就要走。


    晴空一下著急了:“不…不是,現在不用等了,不用管他了。”


    芸菲這下生氣了,她盯著晴空:“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這樣玩弄感情很爽嗎,哼!”說完就一把推開晴空跑了。


    “……”晴空心裏拔涼拔涼的,張著嘴無言,他不知道芸菲說什麽,以為是自己剛才穿得太隨便被嫌棄了。今晚的風還是太涼了,即使有燈籠裏的火光也不夠溫暖。晴空覺得自己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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