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放手!”


    楚弦絕數到三,大喊一聲,三人同時放手。


    失去三人力量的牽製,脫手的竹竿,被一把扯進漆黑的屋內,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權鬆咽了口唾沫,眼中充滿驚恐的神色:“裏麵是什麽東西,力氣比我們三個人加起來都大?”


    王重喜卻“切”了一聲,有些不屑地道:“估計是幾個綁匪,在裏麵裝神弄鬼得和我們玩拔河呢……”


    說完,他清了清嗓子,衝漆黑的木屋高聲喊道:“裏麵的綁匪聽著,趕緊把受害人帶出去,然後去自首……否則,我們可要點火燒房子了!”


    其實王重喜也不單是莽撞,他和張權鬆都當過幾年兵,拳腳功夫和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上不少,雖說比不上特種兵,但對付幾個綁匪,還是有把握的。


    他認為,躲在屋子裏的綁匪最怕的就是,外麵的人縱火燒屋。


    他也認為,隻要以縱火燒屋相威脅,綁匪一定會走出來和他談判。


    但他失算了。


    他扯著嗓子喊了好幾遍,屋裏依舊毫無反應,置若罔聞。


    “怎麽辦?”這下王重喜也沒轍了,隻得看向楚弦絕,“要不,直接進去看看?”


    “不能直接進去!”楚弦絕攔住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那到底應該怎麽辦?”張權鬆也疑惑地問:“我們直接點火燒屋?”


    “那也不行,萬一我朋友在裏麵,你這樣點火,他豈不是和綁匪一起葬身火海?”楚弦絕瞥了張權鬆一眼,也否決了他的建議。


    “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到底該怎麽辦?”王重喜不由變得有些煩躁。


    楚弦絕沒理王重喜。


    此刻他的腦子高速運轉著。


    腦子裏還有一個疑問,沒有弄清楚。


    雖然他與張傑靈用微信視頻過,鏡頭那頭出現的,也的確是張傑靈。


    但參加過這麽多場考核,他養成了強烈的警惕心。


    畢竟在考核中,嚴謹的邏輯推理,強烈的警惕心,是考生的生命線。


    因此,他懷疑,鏡頭那邊不是真的張傑靈!


    這個地方處處透露著詭異,說不定就有作祟的魑魅魍魎。


    要是鏡頭那邊的張傑靈是鬼物幻化,引誘自己鑽圈套,那就操蛋了。


    所以,當務之急,他必須弄清楚,視頻鏡頭對麵的,是真正的張傑靈!


    想到這,他趕緊給張傑靈發了一條微信:


    ——趕快迴答我,我們在哪裏參加的恐怖風暴第三次考核。


    如果張傑靈能迴答出“育才中學”這個答案,說明他就是真正的張傑靈。


    如果迴答不出或者閃爍其詞,那就說明,他是個冒牌貨!


    結果,那邊很快就迴了一條微信:育才中學。


    “是真的張傑靈!”


    楚弦絕看到這條微信,眼睛一亮。


    “滴滴……”


    緊接著,張傑靈第二條微信進來了。


    ——千萬不要進來。


    楚弦絕看著張傑靈發過來的第二條微信。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身後的張權鬆驚叫一聲:“哎呀,你不要一個人進去。”


    楚弦絕嚇得渾身一震,定睛一看,頓時麵露驚駭之色。


    不知什麽時候,王重喜自作主張地跨入了那間漆黑的木屋。


    “迴來,危險!”


    楚弦絕對著王重喜的背影大喊一聲,但已經為時已晚,王重喜已經進入了木屋。


    楚弦絕歎了口氣,隻得瞪了張權鬆一眼:“你怎麽不攔住他?”


    張權鬆辯解道:“誰知道他一聲不吭地就進去了……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在門邊了。”


    這時,王重喜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漆黑的木屋裏,但他的聲音卻幽幽地傳了出來。


    “嗨,你們膽子太小了,這麽一間破木屋就把你嚇成那樣!咦,這裏怎麽還有……”


    聽到王重喜這樣說,楚弦絕豎起耳朵聽,想知道漆黑木屋裏究竟存在著什麽。


    但等到的不是王重喜的下一句話,而是他的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


    一股帶著餘溫的鮮血,從屋裏噴灑出來,淋了楚弦絕和張權鬆一身。


    兩人身上,立刻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然後,王重喜鮮血淋漓的頭顱和四肢被扔了出來。


    切口平整,王重喜的頭顱和四肢,仿佛被利器幹淨利落地斬落。


    王重喜的臉色,還定格在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瞬間。


    楚弦絕見過太多這種場麵,直接伸手將臉上的血抹掉,臉上雖然震驚,卻並不慌亂。


    但張權鬆已經徹底懵掉了,他蒼白的臉上布滿了驚恐,嘴裏含混不清地喃喃自語:“王重喜,死,死了?”


    “他的確是死了?”楚弦絕掃了一眼張權鬆那恍若隔世的臉色,點了點頭。


    渾身和臉上強烈的血腥味刺激著張權鬆的感官,他感覺胃部痙攣,氣血翻湧,“哇”的一聲直接吐了出來。


    “你怎麽樣?”楚弦絕連忙關切地問。


    “咳……我,我沒事!”吐了一陣後,張權鬆的臉色好了些許,用衣袖擦拭幹淨嘴角的穢物和臉上的血跡,擺了擺手。


    “那就好……”楚弦絕臉色稍緩,“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麽辦?”


    “商量?商量個屁!現在這破屋打死我也不進去,現在有人死了,我們得趕緊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事!”


    張權鬆情緒很激動,無論楚弦絕怎麽勸他,他都不肯再留在這鬼地方,而是要求馬上離開,出去報警。


    楚弦絕拗不過他,隻得讓他先行離去。


    他在已經敞開房門木屋前,深吸一口氣。


    他很想衝進去救張傑靈,但同時他也很清楚,這樣貿然地衝進去,與直接去投胎沒什麽區別。


    他更習慣性地把這次事件看作是一道考題。


    要解開這道題目,必須解開題目的禁忌。


    但這道題的禁忌,究竟是什麽呢?


    張傑靈發微信警告自己不要進去,另有王重喜之死佐證。


    這木屋裏的危險性是毋庸置疑的。


    但不進木屋,就根本救不了張傑靈。


    目前所能找到的線索,隻有木門上麵的字。


    門上橫梁:屋裏有鬼。


    門左邊九個字:必須死一人才能進入。


    門右邊原本的九個字,此刻卻變成了三個字!


    張權鬆和王重喜的名字,都不見了!


    隻有楚弦絕三個猙獰的血字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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