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電話沒人接啊。”


    翌日,敖玉烈聯係那位跑得飛快的路修齊記者,但他留下的號碼,是關機狀態。


    “關機了?”唐洛問道。


    “嗯,關機了。”敖玉烈點點頭,“師父,我覺得那個家夥真的是無中生友,他的那個朋友就是他自己。”


    “誰知道。”唐洛說道,“繼續聯係吧,說不定他還能給我們提供什麽線索呢。”


    無中生友的話,對唐洛他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一個喜歡調查各種詭異事件的記者,應該可以為他們完成任務提供一些幫助。


    比如這次的“不死女皇”。


    女皇逝世的消息,三天之後被宣布,原本正在準備的“生日慶祝”改一改,就變成了盛大的葬禮。


    這次就沒有什麽人跳出來說勞民傷財了。


    畢竟死者為大,隻要死了,麵子立刻大過天。


    就算是小偷,偷竊的時候死在別人家裏,小偷家屬都可以理直氣壯地提出百萬賠償。


    扯掰扯掰,打打官司,最後都能拿到所謂“人道主義的賠償”,甚至還有一些人支持,覺得人都死了,象征性賠一點怎麽了?


    死者為大啊!


    更不用說堂堂國家吉祥物,馬上滿一百二十歲的人瑞女皇了。


    這個時候有人跳出來表示要“一切從簡”,那是真的社會性死亡。


    終於轉正,心裏樂開了花,不用再念叨什麽“天下可有七十歲的皇太子唿”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臉上的神色都非常悲切。


    實際上他跟女皇的關係很一般,也不喜歡這位名義上的奶奶。


    小時候每次見麵,都覺得昏昏欲睡,非常疲憊。


    長大後就更加不喜歡了……熬死了自己的老爹,還差點熬死自己,能喜歡的起來嗎?


    要不是虛君,擱在古代,早就開啟“天家無情,篡位弑君”模式了。


    當然,擱在古代,更大的情況是女皇做了真·武則天,什麽真的、假的兒子、孫子通通滾一邊去。


    伊五世?不,應該是百世。


    女皇之死,跟唐洛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不過兩人也在被暗中調查。


    上次的西裝人事件,那個時候,唐洛和敖玉烈可是正大光明出境的。


    一個商業綜合體突然被黑霧覆蓋籠罩,伸手不見五指,目擊者數量過萬,是以前出現西裝的延續。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靈氣複蘇了呀!


    那兩個神秘人,肯定是靈氣複蘇的先行者,專門處理各種因為靈氣複蘇誕生的魑魅魍魎。


    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好像還真沒有什麽問題。


    唐洛倒是有心探尋一下女皇異化背後的真相,不走“走近科學”的路線,讓人背個鍋就完事了。


    他問出了女皇當初溺水的地點,然而問題在於溺水的位置十分尷尬,是在浴缸裏麵。


    沒錯,女皇是在浴缸中溺水的,讓唐洛懷疑她真名是不是叫做伊大雄。


    這個浴缸,肯定不是一般人家裏的那種普通方形浴缸,而是圓形的浴池。


    溺水的具體過程,女皇已經記不太清楚了,能夠說出地點,已經算是老人家的超常發揮。


    還是因為那次溺水是人生的轉折點,讓她從此可以吸收別人的生命力活下去,才死死記住。


    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遺忘,不過就算如此,能夠記住的也隻是一個地點而已。


    女皇吞噬的性命不在少數,卻隻是維持在延緩衰老的這一水平。


    並沒有讓她獲得強大的戰鬥力,當然,可以讓人鹹魚化,就是一項極為可怕的能力了,自身其實也不需要太強的戰鬥力。


    換成其他行走來,想要對付女皇。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踏入她的領域之內,遠遠的來一槍,直接爆頭。


    一旦踏入到她的鹹魚領域中,肯定會受到影響,化作上午的大學僧,“長”在床上無法起來。


    女皇算是極強也極弱的綜合體,如果沒有事先進行調查,像唐洛這樣一頭莽上去,最大的可能是把自己莽的頭破血流。


    小朋友不要學習唐長老,容易出事。


    女皇當年溺水的地方,早在幾十年前,重新規劃改造成了道路。


    沒有牛人可以做到在大馬路上溺水——除非是發大水了。


    車禍倒是出過幾起。


    但因為年代久遠,實在是無法考證那些出車禍的人在此之後,有沒有產生什麽特殊的變化。


    於是,唐洛他們暫時先把此事放下。


    一周的時間一晃而過,女皇下葬,新皇登基上位,一切風平浪靜。


    畢竟隻是一個吉祥物,而且還是“正常死亡”,真相隻會隱藏在平靜的表麵下,不會掀起什麽波瀾。


    敖玉烈倒是精神抖擻:“師父,那個路修齊,果然有問題。”


    鹹魚要翻身,證明自己可以鹹魚,也可以魚躍龍門,發揮巨大的作用。


    “哦?”


    “那個記者的電話打通了,但是另外一個人接的,我特別是調查過,後來接電話的人才是號碼的真主人,那個號碼,他用了好多年。”敖玉烈說道。


    “那個記者報了一個假的號碼給我們。”唐洛說道。


    這也算正常,從最後的表現來看,路修齊應該隻是想要找個合適的對象,把鍋給甩出去。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


    留下一個假號碼而已,基本操作,不算什麽。


    “號碼的真主人也叫做路修齊,也是一個記者,就是樣子不一樣。”敖玉烈說道,“對方冒用的不僅僅隻是號碼,還有身份。師父,你在這方麵是行家,你當時有覺得那個路修齊在撒謊,隱瞞自己的身份嗎?”


    “沒。”唐洛搖搖頭,路修齊的表現很正常。


    “這就對了!”敖玉烈拍了一下手,“全程欺騙,麵對麵的情況下,我們不可能看不出任何端倪,這個記者,絕對不是一般人。”


    “讓狗子找。”唐洛說道。


    哮天犬記住路修齊的味道,可以找到這個家夥。


    原本指望他能夠提供更多線索,現在看來,說不定也是一個詭異事件。


    “我昨天就帶狗子找了。”敖玉烈說道。


    一時鹹魚一時爽,但想要一直鹹魚,師父萬一生氣就不能爽了,所以這段時間敖玉烈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然後再找合適的時間鹹魚。


    “狗子非常確定,號碼的主人,真路修齊和我們見過的假路修齊,氣味一模一樣。”敖玉烈說道。


    “哦?”唐洛看向在房間裏麵趴著的哮天犬。


    哮天犬察覺到唐洛的目光,抬起腦袋點了點頭,表示敖玉烈說的對。


    那兩個人味道一樣。


    “去看看。”唐洛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子。


    自覺努力了好幾天的敖玉烈這次沒有跟上,留下來看家。


    給自己拍了一張飛行符,唐洛翱翔於高空之上,哮天犬帶路,來到了目的地。


    是當地的報社,人來人往的,頗為熱鬧。


    想了想,唐洛沒有直接現身,現在他和敖玉烈大小也算是“本城名人”。


    主要還是兩人長相過於出挑,那天晚上的視頻在刪除之前,也傳播了不少出去。


    對這方麵有關注的,可能會覺得兩人的眼熟。


    而具有相當敏感性的記者,多半可以認出來兩人來。


    唐洛有考慮過,再過一段時間,依然沒有發現新的詭異事件,幹脆光明正大地開個開光社。


    發動人民群眾的力量,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更好地完成任務。


    進入到不可視狀態,唐洛來到真·路修齊所在的地方。


    一個還算寬敞的房間,報社自己的活動室,放著兩台跑步機,一些鍛煉器具。


    路修齊一個人在這裏跑步。


    身為記者,當然要跑得快,體力要好,一方麵可以更好地追新聞。


    另一方麵,現在已經不是“記者無冕之王”的年代了,因為一些同僚為了業績不要臉的操作,讓媒體、記者的社會地位和社會公信力下降不少。


    萬一遇到脾氣暴躁的,被人追,跑得快還可以少挨一頓打。


    唐洛顯出樣子,站到路修齊背後說道:“路記者。”


    路修齊下了一跳,差點從跑步機上摔下來,還是唐洛扶了一把。


    站穩之後,他看向唐洛說道:“你是誰,如果有什麽線索——等等!是你!”


    他認出了唐洛。


    “是我。”唐洛笑了一下。


    很快,路修齊就冷靜下來,沒有一開始的激動,甚至有些意興闌珊,如果在一周前,看到唐洛這個“重要大新聞”出現在眼前,他肯定會激動萬分。


    但現在嘛……


    上麵已經有命令下來了,那天晚上商場還有前幾天西裝人的事件,一律冷處理,不得報道。


    路修齊就算給唐洛開一個專訪,都隻能深更半夜自己躲在被窩裏麵看。


    一旦發出去,工作就沒了。


    “找我什麽事情嗎?那天晚上的兩個人,是你吧。”路修齊的好奇心當然不會因為不能報道就泯滅了。


    先采訪著,萬一什麽時候上頭就解禁了呢。


    “是我。”唐洛說道,“這個世界,存在一些異常的事情。”


    “我相信。”路修齊說道,“那一天我就在商場外麵,親眼看見那些黑霧跟流水一樣傾瀉下來,封堵了整棟大樓,那個西裝人就在上麵爬著。”


    那一天,路修齊的三觀受到了巨大衝擊。


    “那你還記得,之後的事情嗎?”唐洛問道。


    “之後?”路修齊說道。


    “之後我們見過麵,在咖啡館聊過,你記得嗎?”唐洛問道。


    “嗯?”路修齊瞪大了眼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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