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淩晨三點，道路上麵安靜得令人心慌，隻有兩旁的路燈倒影在地麵的長影。紀琰臣開得很快，近乎超速，卻又被他把握得很好。
外麵的風景不斷地劃過，像是快速播放的電影一般。
葉梨拽住胸前的安全帶，手指尖都在輕輕地發顫。她早該意識到的，年前的時候，爺爺就已經有些咳嗽。那時她總以為是天氣原因，後來也隻是找了一些驅寒的中藥給他。
心口止不住地發慌，葉梨扭頭看著旁邊的紀琰臣，聲音中帶著些許哭腔，“爺爺不會有事的對嗎？”
“不會的。”紀琰臣篤定道。
來到醫院，負責照顧紀老爺子的阿姨趕緊迎了上來，磕磕絆絆地道，“我照例每兩個小時去看望老爺子，卻發現老爺子唿吸急促，這就趕忙送到了醫院。”
紀琰臣沉著聲音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不知道。”阿姨搖頭。
葉梨腿一軟，好在紀琰臣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別太擔心，爺爺吉人自有天相。”
“我知道……”葉梨拽住紀琰臣的手，好像這樣就能有所寄托一般。
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醫生推開門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葉梨拉著紀琰臣上前，急忙問道，“爺爺怎麽樣了？”
醫生：“目前情況還不太樂觀，還需要再觀察。老人家到了一定的年紀，身體總是會有些毛病。不過你們放心，我們會盡力救治。”
葉梨咬了咬唇，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那我能進去看看嗎？”
醫生搖了搖頭，“在度過危險期之前，不允許看望。”
剩下醫生和紀琰臣說了什麽，葉梨隻聽了個大概。
沒有度過危險期，還需要觀察。爺爺已經老了，也可能是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葉梨不願意相信，明明過年的時候他們還樂樂嗬嗬的，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怎麽可能就油盡燈枯了？
紀琰臣把住院手續辦妥，環顧一周都沒看見葉梨，旁邊的阿姨趕忙道，“太太說她去院子裏散散心。”
“好。”紀琰臣走了兩步，又看向阿姨，“這段時間就多辛苦阿姨了，工資我會給您補償。”
阿姨搖了搖頭，“不用了，這些年紀家對我也算是有恩。如今紀老爺子住院，我照顧一些，也是應該的。”
紀琰臣聞言也不再說什麽。
雖然已經入了初春，夜晚依舊寒冷。葉梨來得匆忙，裏麵一件打底衣，外麵裹上一件羽絨服便來了。
這會外麵風大，不斷地刮在臉上，有些生疼。她卻毫無察覺一般，連姿勢都沒有改變過。
她正坐在院子裏的一處石頭上，看著麵前平靜的水池。身後有腳步聲，葉梨扭頭看去。巴掌大的小臉帶著淚痕，眼底濕潤。
紀琰臣的心口頓時揪了起來，微涼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葉梨的臉，替她仔細地擦拭去那些淚痕，“別太擔心，現在折騰自己的身體，等爺爺睡醒了，怕是要訓你一頓。”
“訓我一頓才好。”葉梨喃喃道。
天邊掛著一輪明月，明明初春來了，可是卻冷如冬季。
年剛過去，葉梨忽而想到兒時的自己。那時候太單純，每年的新年願望也不過是家人身體健康，考一個特別厲害的大學，做科學家。
可是越長大她才明白，小時候那些最為幼稚的願望，也最難實現。
有什麽東西跌入水池，水池驚動，蕩起了一圈漣漪。
紀琰臣抱住葉梨，下巴輕輕地搭在她的額頭，“先進去，外麵冷。”
他的懷抱很暖，葉梨有些貪戀地蹭了蹭，鼻間還是泛酸得厲害，手指緊緊地拽住紀琰臣的衣袖，她說，“我害怕。”
於葉梨而言，紀老爺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為重要的人。紀老爺子守著她長大，她也想守著紀老爺子變老，可是卻害怕愛別離。
“別怕，我陪著你。”紀琰臣微微低頭，吻了吻葉梨的額頭。唇下是一片冰冷，在外待得久了，她的身體也冷了不少。
醫院裏有暖氣，這會是半夜，走廊上略顯冷清。紀琰臣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便看到匆匆忙忙趕來的白霄。
“紀總，我買了一些日用品過來，酒店也訂好了。”周然看了一眼被紀琰臣裹在懷裏的葉梨，很有眼力見地從袋子裏找出一條毯子，遞給紀琰臣。
紀琰臣接過，披在葉梨身上，低聲詢問，“先去酒店？”
葉梨搖頭，縮在紀琰臣的懷裏不肯動。
紀老爺子的情況目前還不明確，也要觀察一段時間。按照葉梨現在這個狀況，紀琰臣還真擔心她會先倒下。
“爺爺有情況我們就馬上過來。”紀琰臣道，裹著毯子，把人打橫抱起來，對上葉梨的眼睛，他緩緩道，“現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迴去好好休息，後麵有你忙的時候。”
葉梨不做聲了，默認地點了點頭。
把葉梨抱進酒店，紀琰臣替她脫下了羽絨服，往床裏一塞，開了空調。
外麵，周然正等著，看見紀琰臣出來，趕緊迎了上去，“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了人看守，一旦有什麽情況，會立馬匯報。”
“嗯。”紀琰臣也有些疲倦，這會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他按了按眉心，吩咐周然，“公司的事，讓齊越近期多費心。”
周然點頭，“好的。”頓了頓，周然又看著紀琰臣臉上的憂色，忍不住勸慰了一句，“紀老爺子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太過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紀琰臣和葉梨不一樣，於紀家，於葉梨來說，他是頂梁柱。葉梨可以崩潰，而他不能。
微微斂了神色，紀琰臣點頭，“今晚辛苦你了。”
周然趕緊搖頭，“不辛苦的，反倒是紀總您，今晚擔心勞累，又沒怎麽休息。這會還有點時間，您先去休息。要是紀老爺子有什麽消息，我立馬通知您。”
葉梨這會情緒不穩定，讓她一個人待得太久了的確不行。開了門，紀琰臣又想到什麽，“聯係林可，讓她過來一趟。”
“好。”
裏麵的葉梨果然沒有乖乖睡覺，被子老老實實地蓋著，看到紀琰臣，衝他伸了伸手，“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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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紀琰臣篤定道。
來到醫院，負責照顧紀老爺子的阿姨趕緊迎了上來，磕磕絆絆地道，“我照例每兩個小時去看望老爺子，卻發現老爺子唿吸急促，這就趕忙送到了醫院。”
紀琰臣沉著聲音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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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梨腿一軟，好在紀琰臣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別太擔心，爺爺吉人自有天相。”
“我知道……”葉梨拽住紀琰臣的手，好像這樣就能有所寄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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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葉梨拉著紀琰臣上前，急忙問道，“爺爺怎麽樣了？”
醫生：“目前情況還不太樂觀，還需要再觀察。老人家到了一定的年紀，身體總是會有些毛病。不過你們放心，我們會盡力救治。”
葉梨咬了咬唇，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那我能進去看看嗎？”
醫生搖了搖頭，“在度過危險期之前，不允許看望。”
剩下醫生和紀琰臣說了什麽，葉梨隻聽了個大概。
沒有度過危險期，還需要觀察。爺爺已經老了，也可能是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葉梨不願意相信，明明過年的時候他們還樂樂嗬嗬的，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怎麽可能就油盡燈枯了？
紀琰臣把住院手續辦妥，環顧一周都沒看見葉梨，旁邊的阿姨趕忙道，“太太說她去院子裏散散心。”
“好。”紀琰臣走了兩步，又看向阿姨，“這段時間就多辛苦阿姨了，工資我會給您補償。”
阿姨搖了搖頭，“不用了，這些年紀家對我也算是有恩。如今紀老爺子住院，我照顧一些，也是應該的。”
紀琰臣聞言也不再說什麽。
雖然已經入了初春，夜晚依舊寒冷。葉梨來得匆忙，裏麵一件打底衣，外麵裹上一件羽絨服便來了。
這會外麵風大，不斷地刮在臉上，有些生疼。她卻毫無察覺一般，連姿勢都沒有改變過。
她正坐在院子裏的一處石頭上，看著麵前平靜的水池。身後有腳步聲，葉梨扭頭看去。巴掌大的小臉帶著淚痕，眼底濕潤。
紀琰臣的心口頓時揪了起來，微涼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葉梨的臉，替她仔細地擦拭去那些淚痕，“別太擔心，現在折騰自己的身體，等爺爺睡醒了，怕是要訓你一頓。”
“訓我一頓才好。”葉梨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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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越長大她才明白，小時候那些最為幼稚的願望，也最難實現。
有什麽東西跌入水池，水池驚動，蕩起了一圈漣漪。
紀琰臣抱住葉梨，下巴輕輕地搭在她的額頭，“先進去，外麵冷。”
他的懷抱很暖，葉梨有些貪戀地蹭了蹭，鼻間還是泛酸得厲害，手指緊緊地拽住紀琰臣的衣袖，她說，“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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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梨不做聲了，默認地點了點頭。
把葉梨抱進酒店，紀琰臣替她脫下了羽絨服，往床裏一塞，開了空調。
外麵，周然正等著，看見紀琰臣出來，趕緊迎了上去，“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了人看守，一旦有什麽情況，會立馬匯報。”
“嗯。”紀琰臣也有些疲倦，這會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他按了按眉心，吩咐周然，“公司的事，讓齊越近期多費心。”
周然點頭，“好的。”頓了頓，周然又看著紀琰臣臉上的憂色，忍不住勸慰了一句，“紀老爺子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太過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紀琰臣和葉梨不一樣，於紀家，於葉梨來說，他是頂梁柱。葉梨可以崩潰，而他不能。
微微斂了神色，紀琰臣點頭，“今晚辛苦你了。”
周然趕緊搖頭，“不辛苦的，反倒是紀總您，今晚擔心勞累，又沒怎麽休息。這會還有點時間，您先去休息。要是紀老爺子有什麽消息，我立馬通知您。”
葉梨這會情緒不穩定，讓她一個人待得太久了的確不行。開了門，紀琰臣又想到什麽，“聯係林可，讓她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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