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後,施易南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

    “鈴……鈴”一陣電話鈴聲嚇的施易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緊盯著還在響著的電話就是不敢伸手去接。

    “媽咪,電話”施政軒坐在自己的玩具車裏好奇的看著施易南,小手指著電話。

    “您好我是hélène,請問哪位?”施易南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繞過沙發接起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施易南知道自己躲不掉了,隻是緩緩的掛斷電話。

    午後的花語咖啡廳客人很多,但很安靜,咖啡的醇香蔓延在整個咖啡廳內,優雅的爵士樂帶著點點藍調在咖啡香氣中流淌,位於大廳一角的施易南卻無心欣賞這一切,此時的她已經給自己灌下了六七杯藍山了,第n次看了一下手表,指針指向兩點位置。

    “久等了。”女人優雅的坐在施易南的對麵,“喝點什麽?”

    “我已經點過了。”施易南沒有抬頭。

    “我應該怎麽稱唿你?hélène小姐還是……”女人貌似無意的問

    “叫我hélène好了,很抱歉昨天……”施易南不知道怎麽稱唿這個女人的孩子,話就哽在了喉結出。她不能像小夏一樣說是貴公子,又不能直接說你家孩子那樣好象很沒禮貌。

    “喔,你說義風啊,他沒事,小孩子就是調皮。”女人笑了,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施易南,一定沒錯。可是怎麽樣才能讓她承認呢?

    看著一直喝咖啡不出聲的施易南,她決定再做一次試探,“說起來我們家義風啊也挺可憐,出生就沒有父親……”她故意停了一下,看著施易南抬起頭吃驚的表情她滿的笑了,答案很明顯了。

    “他,他沒有父親?” 難道?難道雲……不會的,楚氏集團還在的,電視新聞經常報道該集團如何如何,施易南蒙了,方糖從手中滑落掉在剛繼滿咖啡的杯子裏濺出許多在桌麵。

    “呀,小心點,有沒有燙著”女人拿起麵巾紙給施易南擦掉濺在手中的咖啡。

    “沒事,沒事”施易南慌張的接過女人手中的紙巾

    “其實這也沒什麽奇怪的,就算他爹沒出車禍,他生下來也不過是個世人眼中的私生子。孩子他爸爸是公司的老總,我是他的秘書,怎麽愛上他的我都忘了,就是愛了,管他有沒有家庭有沒有孩子。”女人繼續對施易南進行新一輪的精神轟炸。

    施易南還沒有消化完這個女人之前所說的話,她接著說的話再一次讓她震驚的忘了自己是在哪裏。“他,他父親出車禍去世的?”“是呀,兩年前和他老婆出國度假時發生的車禍,那時我不知該怎麽辦,隻是一心想要生下這個孩子,可我一個女人能有什麽辦法,好在……”女人說到這話鋒一轉眼裏的悲傷也不見了“好在呀楚義雲願意收留我,喔對楚義雲就是那人的兒子,我孩子的哥哥。”

    施易南感覺自己在做夢,對,一定是在做夢。

    “鈴……”女人的手機響了,女人說了句不好意思就拿著電話徑直走了出去,留下施易南一臉抽筋的表情坐在那裏。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正當施易南在那使勁捏著自己的臉告訴自己在做夢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罩在了她的眼前,這熟悉的感覺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

    “小南……”

    “我在做夢,我在做夢。”施易南突然用手捂住耳朵,身體不停的顫抖。

    “小南……”楚義雲剛伸過去的手就被施易南一把打開。

    “啊,不要碰我,我在做夢,我在做夢”施易南慌張的拉開椅子衝了出去,她一下子沒有辦法接受這一切。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楚義雲讓她沒有任何招架之力,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在做夢隻要離開這裏就可以。

    楚義雲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現身會讓她如此慌亂,從昨天姐姐告訴她找到施易南開始,他就一直興奮的不能自已。想象過種種小南見到自己時的表情,唯獨沒想到這一種。她居然不肯接受這些事實。這是為什麽?但是時間不容他細想,他不能讓她再一次在自己眼前消失。

    “小南!”

    “小南你別跑!”

    “小南,迴來,危險!”楚義雲與幾輛擦身而過的車子險些貼在一起,而在前麵的施易南對於周遭的一切恍若未聞。

    “吱”一陣急刹車的聲音後一輛車“咚”的一頭栽到路邊撞飛了一旁的柵欄和垃圾桶後停了下來。

    施易南依然行走在無人的馬路上,此時的她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人,她把自己關了起來,隻是一味的自言自語著“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然後就在那輛車成功躲開她然後撞到馬路邊後,另一輛車卻是沒那麽幸運的衝了過來,車速並不快……

    恍惚中的施易南感覺身體被針紮了一下,然後她看到楚義雲抱著自己在跳舞,藍天、白雲也都在跳舞,楚義雲出了好多汗從頭上流下來,滴在她的手上,汗水開始變了顏色,“啊!雲!”施易南終於覺悟到那是血,緊接著無邊的黑暗就將她吞噬了。

    “小南?”

    “小南,醒醒……”

    “小南……”

    昏迷中的施易南聽到有人在哭,她動了動身子但用不上一點力氣,渾身像掛著鐵鏈子般,她想告訴喊她的人不要哭,可是喉嚨上好象橫了一個刀片,隻要動一下就痛的受不了,那種感覺好象是扯著自己的氣管、肺還有腸子跟著一起疼,“我這是要死了嗎?”她在心裏問著自己。

    “你不會死的,七公主”一個熟悉人影出現在她的腦海裏,是一個白胡子老頭。

    “你是誰?”施易南感到奇怪,為什麽自己沒有睜開眼睛卻知道跟她說話的人是個白胡子老頭,甚至腦袋裏能顯示出他的樣子呢?不用她開口心裏想說的話就被老頭聽見了。

    “哎,老夫真是傷心,居然又被人忘了,嗚嗚……”白胡子老頭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我應該認識你嗎?”施易南在心裏冒出這樣一句話。

    “罷了,罷了,一切隨緣。七公主期限將至,這世上將不會再有牛郎織女了。七七月落時,便是你迴歸天庭時。”老頭甩了下胡子後留下這句話便在施易南的腦海裏消失了。

    隨著老頭在腦海裏的消失,她的身體不似剛才那般沉重和疼痛了,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手上一陣冰涼涼的,然後有人在她的胳膊處綁了一個什麽東西,“我不要打針!”她突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小南?醒了?”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尼斯。

    “呃……我沒死呀”施易南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護士手裏的血壓計不好意思的又躺了迴去。瞬間她又坐了起來“他還活著嗎?他還活著嗎?”她想起楚義雲渾身是血的抱著她的那一幕。

    “還記的我是誰嗎?”尼斯坐到她的床前小心的問,生怕刺激到她什麽事一般。

    “尼斯,”施易南抓住尼斯晃在她眼前的手指“告訴我他還活著,他還活著對不對?”

    尼斯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緊緊的抱住她,怕她傷害自己,眼神卻瞟向另一邊的病床。

    施易南順著尼斯的目光看到了同樣躺在病床上的楚義雲,他被包的像個木乃伊,渾身都是管子。

    “楚義雲!你這個大騙子!你給我起來”施易南掙脫開了尼斯的鉗製,直接撲到楚義雲的邊上雙手抓住他的肩膀拚命的晃“你這個大騙子,嗚嗚你起來給我說清楚,我不準你這樣!”

    房間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換著眼神後悄悄的離開了這個病房。

    “嗚嗚,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嗚……為什麽都不找我”施易南開始哭起來嘴裏依然不停罵著“你這個大騙子,你說今生來世……你答應陪我在四季裏散步。你騙我!你都是騙我的!”

    “雲,你知道麽,這兩年我好想你,可是我不敢去找你,我怕你在怪我……嗚嗚怪我害爹的出了車禍,嗚嗚……雲你醒醒!你醒醒呀,就算你不想我,不願意看見我,你也得看一眼你的兒子再走呀,嗚嗚……嗚嗚……他長的跟你一模一樣。”施易南繼續閉著眼睛坐在床前大哭不止。

    “你說什麽?我兒子?你生的?”床上的人再也裝不下去,聽到這樣振奮人心的的消息,他真的忍不住了。

    “就是你兒子呀,嗚嗚……我那麽辛苦的生下他,很痛很痛耶,你都不知道,嗚嗚……都不看看他你就走了……你這個大騙子嗚嗚你要是不起來我就讓政軒一輩子都跟我姓施……嗚嗚”施易南哭糊塗了,沒注意到有人跟她說話。

    “他叫政軒?”

    “嗚嗚……我好不容易找的算命先生給取的名字,嗚嗚……啊?”施易南終於感覺到不對了,睜開眼睛對上楚義雲超大號的笑臉。“詐,詐屍”沒等她再說出更離譜的話嘴已經被楚義雲睹住了。

    一個月後某個深夜  楚家

    “弟弟,你說他們在幹嗎?”已經一歲半的楚義風拉了拉施政軒的衣角,兩人正趴在楚義雲的房門口小聲議論著。

    “我是哥哥!”

    “可是……”

    沒等他說完施政軒按了按他的頭,“你給我閉嘴啦!”

    房間內電視正在播放著新聞,床上的兩個人在努力的彌補兩年多對彼此的思念。

    一陣喘息過後施易南趴在楚義雲的身上,借著月光盯著他胸前的某一點仔細的研究“雲,這是什麽?為什麽以前我沒見過”那是一個看上去有小指甲大的紅點,準確說更象是胎記。

    楚義雲低頭看了一眼“那是胎記,挺奇怪的,每年的這天都會出現”他臉上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想起兩年前的某一天夜裏施易南洗澡摔倒的那個夜……

    “你想什麽呢?怎麽笑的那麽壞?”施易南戳了戳他

    “我在想,咱們是不是應該再努力一點給政軒添個弟弟或者妹妹”

    ……

    在他們房間內的電視裏正在播放著一條重大新聞:今天是農曆七月初七,剛收到消息今天夜間我國天文學家在位於銀河係的兩端發現了兩顆新星,初步測算兩星之間的距離為16光年……

    2008年3月初執筆

    2008年8月2日10時20分初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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