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白補好了縛妖幕,然後用筷子夾著冷中凝雙腳,將其倒掛著朝新城奔去,再不聽他任何辯解。


    墨子白行為詭異,好大喜功,但處理此事他還是規規矩矩。


    新城舊城為鄰,他很快就夾著冷中凝來到了新城,期間惹得不少人側目,指三道四,冷中凝感覺無地自容。


    “墨子白!你要帶我去哪?能不能先換個優雅點的姿勢!


    墨子白微微一笑,直接無視,冷中凝見聞再懶得白費口舌,索性閉目養神,眼不見心不煩,也省的在意路人眼色。


    斷指峰,一連七根手指般起伏的巨峰,氣勢磅礴,巍峨壯觀,高聳入雲,第三根手指攔腰崩斷,形成左右三峰對稱擎天,故俗稱斷指峰。


    斷指峰是墨城第一奇觀,群英薈萃之地,高層會務之所。


    此時,烈日當空,朗朗乾坤,在斷指之峰平坦截麵,聚滿了成千上萬的能人異士,如同板寸毛發一般密密麻麻,著裝統一,墨綠風雅。


    男女老少皆有,紋絲不動,像一尊尊雕塑莊嚴肅穆,然界人講究親然行為,故而斷指之峰花草樹木成群環繞,四周仙雲密布,為鄰兩座巨峰高山流水,仿佛從遙遙天際飛流直下,煞是壯觀。


    今日正值月初墨城祈天大會,墨子白卻夾著冷中凝無理闖入,飛躍人群,直奔主持方位,但見魔子明一尊悠然,坐空陶然,不予理睬。


    “城主!他就是擅闖吞天洞的小賊,被我抓了個人贓俱獲。”


    墨子白邀功似的說道,不敢直唿親兄之名,看來墨子明平時十分嚴肅。


    冷中凝見聞再難平靜,唯恐被人就地正法,身為外人,此時倍受排擠壓迫,渾身早已上鎖,他看著密不透風的人群心道——這次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清雅質樸,一塵不染的墨子明不苟言笑,打扮爽朗,一身盛氣淩人不怒自威,墨子白等了半天,他終於舍得開口了。


    “子白!你可知今日是何日子?應該注意些什麽?”


    “今日~?應是祈天大會吧!墨城首要之事,萬事靠後,不得~不得打擾!”


    墨子白越說聲越低,接著像做錯事的孩子低頭不語。


    “那你在作甚?擅離職守,讓人誤入吞天洞,你將其抓捕乃是份內,何來將功補過一說?其中損失我未尋你興師問罪,你竟然還向我邀功?簡直荒謬絕倫!”


    墨子白聞聲顫抖,他除了家兄他誰也不怕,此時竟還想據理力爭。


    “這小子詭異的很,竟能破開我的縛妖幕!而且他~他還殺墨小雨,我怕誤了大事,故而倉皇闖入!”


    此言一出,嘩聲一片,冷中凝頓時成了墨家公敵,成為眾矢之的,人人義憤填膺,暗中施壓。


    卻險些毀了墨城最隆重的傳統,墨子明奪了一眼冷中凝,見他痛的齜牙咧嘴,對殺害墨小雨一事默認,內心也是怒火中燒,但他此刻必須顧全大局。


    “靜一靜!子白,你先領他退下,祈天大會過後再議不遲!”


    墨子白退至邊緣,墨子明與眾人一直祈天至夜幕降臨,然後起身主持簡短陳述,慷慨激昂,先弘揚墨家宏威,鼓舞人心,積極奮博修為,接著又提到城郊邪惡害人不淺,幽門暗中扶持等等。


    冷中凝見聞嗤之以鼻,竟有閑心思開了個小差,打個小盹!他仿佛從來都未緊張過,其實不然,麵對接下來的審問與處置,他正在內心盤算,該如何麵對。


    墨子明宣散眾人,隻有墨家內部幾位留下,一同商議,墨子白徐徐走來,委屈抹淚。


    “無論他是何人,先放下他,他跑不了,給他點尊嚴。另外!你也給我打住!越老越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墨子白放下冷中凝,接著與家人並肩而立,將冷中凝凸顯而出,冷中凝倒是覺得墨子明為人值得一提,內心先給他打個卷麵分!


    “說!”,墨子明這才殺伐果斷,惜字如金,陣陣寒流襲來。


    “他叫墨小雨?好個詩情畫意的名字,但與他為人不配!”


    冷中凝輕鬆調侃,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讓墨家眾人極為反感,幾人欲出手教訓,卻被墨子明叫停。


    “草菅人命!卻說的如此輕鬆愜意,證據確鑿,你若敢點個頭,我就敢讓它落地!!”


    “證據確鑿?我也要證據,你先呈現還是我先呈現!”


    一人聞聲上前一步,橫眉怒目,抖手置出一副類似海市蜃樓的映像記錄,十分清晰,這是然界特有的記錄方式,關於成像記錄的必備因素在然間信手拈來。


    關於這也有一個職業,叫做然像師,專門隱匿各處記錄,資料或賣或茶餘飯後談論,這也是豐富然史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許多故事都靠他們記錄,類似江湖百曉生!


    映像正播放冷中凝一劍洞穿墨小雨的胸膛,這份記錄,也是一位然像師提供的,他也從中獲取了不少利益,這才有墨家人先後追殺冷中凝一事。


    “嗬嗬~嚇死我了!卻是斷章取義!幸虧我早有準備!”


    冷中凝抖手也置出一道畫麵,其中播放墨小雨率先挑釁滋事,出手攻擊,招招狠毒,意在殘殺!


    這是人精五季花赤的功勞,它覺得冷中凝現今實力羸弱,若是招惹仇殺,定九死一生,於是分心在一旁記錄。


    “你堂堂古城墨家,應秉承上古良正之風,知書達理,君子謙謙,卻教出如此低俗卑鄙無恥的小人,若是傳了出去,定會廣受唾棄,有折家風!可惡的是,還得讓我為你們清理門戶!”


    冷中凝收畫憤憤不平,墨家眾人見聞目瞪口呆,墨子明大跌眼鏡,頓覺顏麵受損,但是已經明顯理虧,“這個~那個”幾次三番,沒了下文。


    “哼~!告辭!”,冷中凝趁勝甩袖憤然離去,欲晃過吞天洞一事,內心急道——千萬別叫我,千萬別叫我!


    “冷中凝~站住!你擅闖吞天洞一事還未算清,這便想走?”


    冷中凝聞聲折返,卻比所有人都憤怒。


    “你還有理說這?我初來墨城,沒個導遊就算了,竟然掉進了那該死的動中,九死一生,忙活了一個多月才僥幸得生,我還未尋你算賬,你卻惡人先告狀,那麽恐怖的地方都沒人把守!你這是明擺著害人!”


    墨子明聞聲瞪了一眼埋頭自責的墨子白,經冷中凝這麽一說,仿佛所有的有利條件都長黴了!想來也是,冷中凝修為膚淺,若知其中險象環生,怎會進入自尋死路。


    “別自圓其說,你那一麵之詞冠冕堂皇,欲為遮掩真相,你早有準備,我那世人難破的縛妖幕,你卻視若無睹,直接秒破!真是真的,我親眼所見,我之前剛做好的縛妖幕,又被他鑽出了個大窟窿!”


    墨子白總算說了一些有價值的話,接著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你分明是有備而來,卻說誤入吞天洞,你想隱瞞什麽?如此狡猾,難怪我派出的人會跟丟!”


    墨子明驚覺冷中凝修為較之前突升了近四度,他深知吞天洞有寶貝,多不勝數,但如今看來已經被冷中凝收獲一些了,他這般實力都不敢以身試險,不知冷中凝憑靠什麽!


    “果然是正派人士,暗中盯梢,虧你做得出來!在你這一畝三分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冷中凝態度強硬,但話語鬆動,仿佛妥協。


    “冷少尊膽識過人,令我十分欣賞,且不說別的,不知可否賞臉舍下一坐,小酌幾杯!”


    墨子明此話光鮮敞亮,卻好似一個內部腐壞的蘋果,看上去甜,吃起來苦。


    冷中凝笑出聲來,充滿了諷刺,這種伎倆屢見不鮮,為了延長生命,他唯有賞臉,不得全身而退,魚死網破無異於自討苦吃,唯有聽從,接下來才是秘密審問,驚心動魄的環節。


    細雨,給大地披上一件神秘的銀紗。


    在這,夏末秋初的午後,格外的輕柔,潤喉的氣氛,裹著花泥交芬,沁人心脾。


    雨細致無形,憂傷莫名。


    緩緩釀著風景,掛滿璀璨,像誰晶瑩剔透的眼角,還是那迷人的風塵招惹,揉出了一個世紀的離落淒涼。


    細雨,滋潤幹涸的心田,開出欠你獨缺的世外桃源。


    我當以一身華裳,邂逅那荒郊野嶺的蒼黃,喜染那風塵和成的泥香,迷失在那騰起的霧茫。


    你是那絕崖上缺瓣的蘭,躲在世俗背後孤芳自賞。


    在我失足跌落深淵時,請別為我凋零,因為曾經,因為至今,我手中還有一瓣蘭花!


    但願你的眼睛,永遠不會倒映細雨、那場細雨——


    冷中凝聽雨看漣漪,作著小詩。這已是第二天午後,他在牢中做客,牢中環境優雅,就是限製自由,覆蓋了一層他破不開的陣法。


    終於!有人前來“探監”了,許是想到了怎樣對付自己!


    千合大陸共有四城,千合城、朗月城、紅城、以及墨城,以千合城為主,其餘三城各有傳統信仰,其中矛盾不可合並,但在大事上由千合城全權主導。


    墨府,置身新城中央,被古刹宮殿亭亭苑苑所包圍,古典氣派,壯觀獨特,一入府中,映入眼簾的便是聚朋閣,聚朋閣在墨府是第一閣樓,此時,冷中凝被二人“領”了進來!


    閣中擁滿了人,上堂霸座魔子明,高高在上,左鄰墨子白,右鄰墨子雲,他是墨小雨的父親,見冷中凝駕到,頓時勃然大怒。


    堂下兩排也坐滿了人,倒是有人足以讓人過目不忘,有一對姐妹很是惹眼,姐姐墨華臉蛋出眾,絕代風華,但身材卻難登大雅之堂,十分臃腫,妹妹墨芳身材凹凸有致,圓滑過度於骨感豐滿之間遊刃有餘,但臉蛋卻是仿佛被人辣手摧花,一塌糊塗,若是兩人集優合體與一人,定時傾國傾城。


    還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身份高貴,與城主平身落座,他名墨海,膀大腰圓,簡直是一堵立方牆,滿臉堆肉,打扮得體,卻不現光鮮,此時正板著那張幾乎不見了五官的臉,瞪著芝麻大的眼鄙視著冷中凝。


    閣中唯有二人表情淡定,雲淡風輕,雙手叉腰,不以為意,是墨江喧,墨江言兄弟二人,二人道骨仙風,落落大方,冷中凝對這二人倒是多給了幾分。


    先是無言的壓迫,暗中施威,他冷笑一聲,不屑一顧,內心感歎道——來吧!一切老子都欣然接受,若拚言語經道,老子還未怕過誰!不要逼我大鬧聚朋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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