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折疊著眼下這座古城,處處殘骸,仿佛被血洗過一般殘忍,身影拉長,扭曲成了詭異模樣,恰似人生。


    冷中凝趁著晚霞光輝走了進去,這是一座很委婉的城池,沒有大型建築,盡是宜人的山水,玲瓏宮殿,排排閣樓,以及一些小作坊。


    古城不大,約莫方圓十裏,周邊散落著熙熙攘攘的小村莊,將古城護在中央,絕對合理的設計,四通八達,仿佛為了每個人考慮一般,十分公允。


    走過護城圍欄,這才遇到關卡,原來,方才隻是徘徊主城邊緣,柳暗花明又一村,過了這關卡才是主城內涵,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城樓上方牌匾上行雲流水三個銀鑄大字——千合城。


    透過細微城門依稀可見其中氣勢磅礴,威嚴厚重,古韻十足,排山般的城門有些斑駁,透著古風輝煌,抹不去時光洗禮,猶在彰顯它經久不衰的文明,光是這名字就足夠溫暖人心,千合城,大有一種收容落魄的慈悲心懷。


    特別適合像他這樣漂泊近黃昏而無處夢枕的離人,門兩邊各把守威風凜凜的門衛,一身鎧甲在淡淡月色下璀璨奪目,身影斜畫一地青石板。


    二人攔住他,仔細的打量了片刻,冷中凝頓覺內心被人肆意翻閱,他對此尤為反感,覺得隱私全無,不知這是誰給他們的這種權利,趕緊鎖心嚴防,正欲發怒。


    二人突然和顏悅色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這才收斂表情,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怕了吧!他們使然六度,不過對我而言卻不值一提了!嗬嗬~還是小心為好,他們不屬於然門,故而善惡模棱兩可!”


    五季花赤分析著,同時不忘顯擺自己。


    “別人發覺不到你?”


    冷中凝問道,他對於一直擔憂,若是發現自己身懷至寶,定會招惹許多殺身。


    “隻有頂級強者可以發現我,放心吧!我也知收斂。”


    冷中凝聞聲這才放心,千合城,他滿懷期待的咀嚼著,走入城中,日落如一日演出的落幕,此時城內鮮有人來往,走在青石板路上,仿佛感到有流連忘返的故事人物,依舊來去匆匆。


    他以友好的方式截住一位路人,施以微笑。


    “老人家,你好,請問這千合城哪裏可以借宿風塵?”


    老人聞聲釋疑,細細將他打量一遍,活了這麽久也未過這副打扮的人,今天也算長見識了,老人慈眉善目,平易近人。


    “嗬嗬~少年不用拘謹,這裏過了子時關城,城內無落腳之地,更不允許,若不嫌棄,到我寒舍再續!”


    冷中凝一陣感動,若是跟去不免唐突打擾,老人不過走走客套過場罷了,他非反其道而行之,嚴厲打假。


    “哎呀~老人家宅心仁厚,盛情難卻,嘖~嘶~嗯~好吧!”


    老者聞清,臉上一陣色彩斑斕,姹紫嫣紅,但一個吐沫一個釘,他這麽大歲數也不好出爾反爾,隻得輕輕的應了一聲,接著轉身頭前帶路,越看冷中凝越不順眼!


    冷中凝自稱規律破壞者,雖不推崇洋氣那般豪放,但也看不慣東方委婉,虛偽做作,他看著老者鄙視,內心卻無恥的笑道——讓你買情,我買了!同時給你上一課,日後再不要泛濫你的虛情假意了!


    出了千合城,岔過幾條繁華大道,接著越走越窄,之後踏上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很快就告別了繁華。


    來到一處悠閑的村落,風景秀麗,草木成群,終於來到了一顆巨樹下,冷中凝跟隨踏了上去。


    “開門,我迴來了!”


    老者怨氣衝天,與之前判若兩人。


    一位老婦人開門迎接,滿臉不解,看到冷中凝,她明顯吃了一驚,呆立當場,老者無奈咂咂嘴。


    “他無家可歸,我便領他前來借宿一晚!”


    “哦,你還沒吃呢吧?正好!”


    婦人微笑相迎,並將冷中凝讓進屋內。


    “沒呢!但是我不餓,你們省的!我能有個地方歇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必勞煩各位了,再三感謝!”


    冷中凝有些受寵若驚,他並非執意借宿,哪兒不能將就一晚,俢然者根本不用擔心無處容身,然有大愛,花花葉葉都是衣食住行。


    他此舉不過是想尋個人了解一下千合城具體情況而已,省的自己慢慢嚐試與揣摩。


    兩人覺得冷中凝太過拘束,一直勸說他吃點,他解釋了無數遍也沒用,隻得落座就餐,卻見老者拿出了一壇酒,老者心裏忐忑不安,他想用酒把冷中凝灌醉,讓他酒後吐真言,從而是敵是友一探便知。


    冷中凝對酒喜聞樂見,心道——你這是蝦子闖灶,找死啊!我要把你放倒,省的你騙我!


    酒後吐真言並非沒有根據,醉酒後皆不是人,還顧及啥?


    於是各懷鬼胎,誰也不服誰,舉杯把盞,越喝越對味。


    酒席上無大無小,老的想充壯,小的想平輩,正好。


    冷中凝從中得知老者姓名何畏,老婦姓名華珍,皆是安逸農家人,長相平凡,無可圈可點的地方,倒是以虔誠善良為根本。


    何畏豈料冷中凝海量,自己在本村也算是酒中豪傑,可是卻敵不過眼前這年輕人,搖頭晃腦間,隻覺周邊坐了一台子人。


    酒過三巡,何畏對於冷中凝的提問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老伴華珍都攔不住。


    “千~千~千合城!由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掌權,此人名叫段千合,驚為天人,實力登峰造極。他自立門戶,專收無門無派的能人異士,正好適合你!段千合性格好爽,五湖四海交際甚廣,稱兄道弟之人遍及然間。正邪都懼他三分,他為人正直,造福一方,特別是近幾年,他下令驅趕囂張跋扈的幽門邪惡勢力,因此倍受愛戴,在千合大陸,他段千合就是天尊!。


    何畏終於歪歪扭扭的講清楚了,冷中凝聽的真切,對那位傳奇人物段千合尤為讚賞,頻頻點頭,覺得此人品學兼優。


    內心估摸著——這不正適合自己嘛!正邪都不敢侵擾此地,自己不就可以在這裏放心的修然了!


    想到這他心頭一熱,然而此時何畏卻不見了,他端著酒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人,心中感歎——嗯?深藏不露啊!你這老鬼修為也不淺,竟在我眼前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卻見華珍從台空下拖著何畏的腿現身了,還一邊翻眼抱怨,見冷中凝正在驚訝觀賞,趕緊用手掩嘴笑,遮住有些參差不齊的牙齒。


    冷中凝心念罪過,正準備上前攙扶,門卻猛然開了。


    一位妙齡女子走了進來,一看眼前情形就頓時暴怒,不由分說,上前就打得他星光燦爛。


    冷中凝還未來得及欣賞女子長相,隻見一片桃紅,就暈倒了,與何老拚齊,這一老一少還真壯觀。


    “何憂華,你幹嘛?下手太重了你!”


    華珍責備著,鄭重其事直唿其名,仿佛動怒警告。


    “重?你看爺爺,是不是他灌的?是不是?你也是,怎能讓他們喝這麽多酒?你要想殺死爺爺給我說一聲,何必外人操勞!”


    何憂華比她更兇,一看冷中凝這打扮就來氣,又踹了兩腳。


    “他是誰?怎麽會在我們家?”


    華珍也拿這潑辣孫女毫無辦法,隻得如實的把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


    “哼!無恥的東西,賴著不走,都是他的錯!”


    女人胡攪蠻纏起來無敵,往往以匪夷所思的邏輯讓人目瞪口呆。


    突然!一段清婉動聽的純音樂從冷中凝的身上飄出,旋律優美,震撼人心,是石進的《夜的鋼琴曲5》,鋼琴曲飄揚在屋內,


    然界哪有這出!有也無這般精粹,把二人嚇得一跳,接著石化,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享受感動。


    “太好聽了!我從未聽過這麽動聽的音樂!”


    華珍忍不住驚歎,何憂華更是靈府大開,然靈暴躁,感歎這音樂竟能將人置身另一種境界,極利於俢然。


    她大膽的走過去,順藤摸瓜,從冷中凝懷中掏出手機,音樂沒了束縛,感染力更是透徹,讓人貪婪,不忍打破這一至美的享受。


    終於!音樂停止了,二人卻意猶未盡,何憂華搗鼓半天也未能出聲,然後氣急敗壞,恨不得將手機摔個稀巴爛!


    冷中凝卻不知道,剛剛是陌生來電!


    就在此時,屋外狂風大作,何憂華玲瓏小耳一搭便知,接著衝向屋外,華珍一臉驚恐,趕緊收拾。


    “我當是誰?你們墨城之人來此為何?”


    何憂華有些排斥,三道身影舞文弄墨,現身樹冠,疊著月光,頓時顯得神秘。


    “我來追兇,此人就在你屋中,他殺我墨城族人,必須死!”


    這三人就是之前與冷中凝對話那幾人,不知怎麽尾隨至此。


    “你們走吧!人我不能給你們,我豈能聽信你們一麵之詞!”


    何憂華下達逐客令,態度強硬,不知哪兒來的底氣。


    “你竟然承認他就在舍下!果然女中豪傑!我奉勸你還是將他拱手相讓,為了一個陌生人而死,你自己算個賬!”


    “他是我大叔!”


    何憂華迴答幹脆,麵不改色,讓人深信不疑,由此可見她涉世夠深,十分老練,屋內冷中凝無端的伸手摸了摸胡須。


    “就是你夫君也得死!”


    一人言罷俯衝而來,提刀問斬,何憂華冷笑一聲,淡然到令人畏懼,她並不出手還擊,而後從戒指中探出一塊金牌,以此為武器似的,伸手遞出。


    “啊~?”


    那人見聞驚唿一聲,收勢就跑,其餘二人不明所以,追上前去。


    “那是何物?你為何落荒而逃?”


    “走吧!她!我們還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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