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撤出了臨同鏢行。趙田安排了一下,便各自散了。劉萬福知道如果楊業在鏢行,早晚會出事兒,就勸他在鬼劍門等師父迴來。楊業開始以鳳衝雲的托付為由,不想迴去,但楊婉道:“師父臨走時,可是說了,若是違背了他的意願,就不是他的徒弟。此前乃是老莊主為了保全我等性命,事出突然,不得不帶我們去衝雲山莊,但眼下危險已除,哥你有又什麽理由不迴去?”


    楊業聽妹妹說話句句在理,隻好同意迴去。在家住了一晚,祭祀了父母,就趕迴了嶗山鬼劍門。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冬去春來,正是鏢行繁忙的季節。而五福鏢行與臨同鏢行似乎又到了劍拔弩張的鬥爭狀態。但是此時的鬥爭,五福鏢行已經完全沒有了實力,臨同鏢行在五福鏢行外麵肆意的拉鏢,更可氣的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年這季節托鏢的人數居然比往年多了三四倍,但是多數都去了臨同鏢行,反觀五福鏢行,來這裏托鏢的人還沒有往年的一半。麵對如此的情況,趙田整日都愁眉不展。眾人也都知道,不出三年,五福鏢行將在江湖上除名。楊業雖不在鏢行,但也時常打聽即墨的消息,聽到這,雖然氣憤,但是苦於師命難為,又加上楊婉的勸說,最終還是把怒火壓製在心底,隻等有朝一日,噴薄而出。


    又一轉瞬,暑去寒來。轉眼已經是臘月。這一年裏,楊業倒是沒什麽變化,還是原來的樣子,但對於武天賜和楊婉來說,這一年正好是長身體的時候,楊婉還好,雖說長了一點,但畢竟是女孩子,身高雖說沒張太多,但也出落的是一個大姑娘了。樣貌不差,又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顯得很有底蘊,但靠近時候,卻有著很深的壓迫感。或許,一個女孩,就應該享樂天真。但楊婉沒有,從骨子裏就不具備那樣的童真。


    至於武天賜,變化可就有些驚人了。身高猛漲,楊業本就人高馬大的,如今與武天賜一樣高了。但武天賜不似楊業那般粗獷,反倒是如武風郎那般,有一些仙風道骨的感覺。一雙美目桃花眼,實比女子更勾人。眼下臥蠶展洪福,兩耳垂肩自成祿。天倉飽滿,地庫無形。隆準山高,三庭分立,唯有妻宮若隱若現。


    楊婉這一年裏給武天賜縫製的衣服,尺碼換了三次。畢竟是風度翩翩的美少年,總要有合身的衣冠相襯。武天賜一直都想迴來的師父一個驚喜。距離師父離開已經一年半了,原想也快迴來了,可是幾個孩子一直從除夕等到了元宵節,武風郎依舊杳無音信。


    這一日,趙蓬萊來到鬼劍門。武天賜出來接待,道:“是趙師叔,請進。”趙蓬萊一見武天賜,大吃一驚,竟然後退了半步,許久才道:“原來是當年的小武天賜,竟然長這麽高了?真是好樣貌,儀表不俗,豈能是凡夫俗子可比?不修仙真的可惜了。”武天賜早就知道趙蓬萊會提到修仙,也隻是苦笑。道:“師叔來此何事?”趙蓬萊道:“無事,來與你師父敘敘舊。”武天賜道:“師父雲遊未歸。”趙蓬萊一愣,道:“又出去雲遊?一大把年紀,還四處亂走。前年我與你師父去南疆尋殺毒王,沒想到走錯了路徑,竟然錯過了。讓他迴來,險些害了你師兄和楊婉。想不到這老家夥又出去了。”


    武天賜一驚,道:“師叔說什麽?前年,殺毒王?”趙蓬萊道:“恩?你們都不知,嗬,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何必瞞著自己徒弟!這老哥,真是的。楊業楊婉兩兄妹呢?”武天賜依舊道:“師叔?前年師父是和你一起去的?”趙蓬萊點點頭,道:“這次你師父又去哪了,有沒有告訴你?”武天賜有些發蒙,道:“我師父從前年出去,就沒迴來過!”


    趙蓬萊豁然站了起來,道:“楊業楊婉在哪?叫他們來,你們跟我去衝雲山莊。”武天賜立即出去找。鬼劍門旁有一簾瀑布,喚為龍潭瀑布,楊業正在瀑布下練功。武天賜過去時,之間他脫了上衣,站在瀑布下麵,讓流那翠珠崩玉的水勢衝刷著自己的脊背。楊婉則在一旁笑看著,水汽折射除了道道彩虹,映襯著那燦若桃花的臉龐。武天賜一時間看得醉了。許久,楊業先察覺到了武天賜,從瀑布下麵走出來。喊了聲。


    武天賜才迴過神來,道:“師兄,楊姐,快跟我迴去。出事兒了。”楊業笑道:“不著急,我曬幹了衣服的。”武天賜急道:“師父失蹤了。”那二人聽了才有些慌亂。趕忙隨著武天賜迴去。


    趙蓬萊帶著三人去了衝雲山莊。但經過即墨的時候,要楊婉去知會劉萬福,就隻帶著武天賜和楊業去了山莊,與鳳衝雲說明了此事,鳳衝雲驚道:“師兄是和你一起去的?那怎麽不一起迴來?”趙蓬萊道:“雖是一起迴來,隻是行到那泗水河,二俠不知怎地,隻要我一人迴來。”鳳衝雲道:“去年萬福告知我二師兄去南疆殺張永嚴,我這一年派出去不知多少人,在沿途打探師兄消息。我竟想不到要去泗水河。真是笨!他必是去了二嫂墓前祭拜。”楊業反應了好久,道:“是我師父的妻子?先師娘?”鳳衝雲道:“事不宜遲,速速去泗水。”


    便將萬俟忠叫來,命他去安排此事。安排完畢,楊業道:“就算是去看先師娘,也不至於看這麽久!”隻聽趙蓬萊道:“莫不是,觸了功夫的命門?”鳳衝雲道:“你也知道命門之事?”趙蓬萊道:“五俠糊塗了,你我功夫本就是同宗,我豈能不知?也許五俠不知道,無論是我師父天元觀主,還是二師叔耿慶寶,都是雲遊之後就失蹤了。事後才查到,二位仙長都是因為觸了命門,以至七經八脈麻木,全身癱瘓。三師叔鬼武者雖沒有出去雲遊,但最後一年在鬼劍門度過,具體情況你比我清楚,他也無法動彈,一切起居都要你們照顧。又在彌留之際夢求南疆嘯天神劍。所以你鬼門七俠為完成師父遺願,才冒死去南疆取劍。結果四人葬身火焰之洲。”


    鳳衝雲歎了口氣,道:“你妄圖求仙,不也是想參透命門,求得長生。”趙蓬萊歎了口氣,道:“隻可惜求問數載,卻也不得其法。或許真如三師叔所言,不過是妄圖仙道罷了。”


    鳳衝雲道:“想我師兄失蹤一年多了,隻願速速找到。否則……”沒有說下去,但眼圈卻有些紅了。趙蓬萊道:“我便也迴道觀,派弟子出來尋訪。日後有了二俠消息,還煩勞諸位來觀中告知一聲。”鳳衝雲謝過。趙蓬萊也迴觀中安排。


    武天賜和楊業也去找,但在所述方向上沿著河麵找了兩日,也什麽都沒有發現。劉萬福今日得空來到山莊。將武風郎臨行時候所言所為都細細的告訴了鳳衝雲。也沒什麽有用的線索。不多時,派出去尋找的人迴來,道:“沒有找到!墳似乎被人動過!”鳳衝雲怒道:“怎麽可能!再找!”那人道:“我們都找了,沿著河找了好幾遍,沒有一座墳墓!”鳳衝雲無奈,隻好親自去找。卻也沒有找到,因為前幾年漲水,河道改道。地形變了不少。而且鳳衝雲曾經去祭拜過。就算是河道變了,但大概位置也是知道的。


    找了一天也無果,隻好先迴山莊。劉萬福道:“是不是記錯了?”鳳衝雲道:“不可能。我與二師兄曾經多次在那裏與仇人戰鬥。如何會記錯地方?”眾人同時驚道:“仇人?”鳳衝雲歎道:“我二師兄在入鬼劍門之前結下的仇人。二師兄一直行蹤不定,仇人便找到了二師兄妻子的墳墓,整日守護在那裏。”劉萬福道:“什麽,那二俠為何不將妻子遷到別處?比如說遷到嶗山!”鳳衝雲搖搖頭,道:“二師兄確想過這麽做,後來應該是做夢夢見將墳遷到了嶗山。”劉萬福奇道:“應該?做夢?”鳳衝雲道:“二師兄說他已經將墳移到了嶗山,可是二嫂的墳卻根本沒有動地方。”劉萬福道:“豈會有這等事?”鳳衝雲道:“所以我們認為二師兄遷墳其實是在做夢。”眾人都有些吃驚,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鳳衝雲繼續道:“也許是我記錯了,畢竟日久年深。明日再去找找。”


    次日,又帶著天賜與楊業去泗水。萬俟忠還給他們在河上準備了快船。水上路上同時搜索,尋找了整整三日,花花草草踏了個遍。卻什麽也沒找到,便確定墳墓已經被挖了!鳳衝雲對此大為震怒,罵道:“不知是哪個要挨刀的幹了這挖墳掘墓的勾當。若是被我鳳衝雲查出,定然一掌斃了他!”一人道:“既然二俠的仇人時常在此出沒,被他們挖了也說不定。”鳳衝雲聽了,目光一凜,另一人見了,忙道:“或許是那年水大,將墓碑衝走了。”鳳衝雲歎了口氣,道:“既然沒有收獲,先迴山莊再作商議。”


    鳳衝雲便帶著眾人迴山莊。行到泗水下遊,卻見兩人在這裏打架。一個發髻斑白的老者猛攻,另一個鬢角發黃的人倒退防守。鳳衝雲看了許久,卻發現那個猛攻的人有些麵熟。但卻如何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這時突然聽見那黃發人喊道:“你瘋了!我這麽做,難道不是為了你嗎?”銀發老者道:“就算我武家已經敗落,我也是抗遼英雄武祝山的兒子。你願幫我報仇,我感激不盡,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竟然做出這等挖墳掘墓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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