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城管圍住了一對中年夫婦。中年夫婦在開著小三輪賣西瓜。而陳淩注意到時是因為那一聲啪嗒的清脆響聲。陳淩看過去時,隻見兩名城管跳上三輪車,將西瓜不要命一般的往下砸,踢。那中年丈夫是個瘦小的男子,見了這情狀,發了瘋的去撲打沒上車的城管。他的妻子是個黝黑的婦女,也跟著一起去打那名城管。


    這城管是個壯碩的青年,大概覺得比較冤,老子沒去砸,你們打老子幹嘛。而且猝不及防下,被中年婦女抓中了臉。這一下便惱羞成怒了,一腳蹬向婦女的腹部。中年婦女立刻痛成了蝦米,再也無力進攻。那中年男子見妻子被打,更是暴怒。一把咬住壯碩城管的手,死也不鬆開。


    壯碩城管不由痛地罵娘,對上麵砸西瓜的兩個城管怒罵道:“操你麻痹的,還不快來幫忙。”他同時一個肘擊,砰的一下擊在中年男子背上。


    中年男子一下沒咬穩,便撲通撲在了地上。


    壯碩男子看見被咬的胳膊血淋淋的,而且痛的鑽心。不禁勃然大怒,罵捏捏的道:“操尼瑪,咬你爹。”一腳踢上去,將中年男子踢成了蝦米。他還是不解恨,又踢了兩腳,踢一腳,罵一句。


    那兩城管也跳下車來,另一個更直接,道:“看哥的。”說著一下跳起,跳起他那一百六十斤重的身子,狠狠碾踩在中年男子身上。


    啊……中年男子發出淒厲的慘叫。這慘叫,帶著絕望無奈的氣息。


    旁的路人見狀,全都遠遠避開。其中一名城管對想拍照的行人指手罵道:“拍什麽,看不到我們在執法嗎?再拍把你手機砸了,說你呢,你還拍,戴眼鏡的小傻逼。”


    中年男子吐出一口鮮血,哀聲慘叫。踩他的城管哈哈大笑,那壯碩城管又上去補了一腳。剛好這時,那中年婦女見狀目眥欲裂,爬起來狠狠的抓向壯碩城管。壯碩城管見狀怒罵道:“操,老子好欺負是吧。”說完不顧胳膊疼痛,一把抓住中年婦女的頭發,往下一按,一膝蓋頂了上去。頓時,中年婦女滿臉都是血,鼻子也破了。


    壯碩城管對旁邊的城管笑起來,道:“哥這招帥吧,以前玩雙截龍時沒少用這招。”


    “停車!”陳淩不顧這兒正是車流來往,一旦停下,就違反交通規則,也會造成堵車。對李紅淚冷聲道。李紅淚也注意到了,當即停車。“門主,我去處理。”李紅淚道。她認為,這種事,自然不勞門主萬金之軀親自動手。但是……陳淩已經血紅著雙眼,砰的一聲一腳踢開了奔馳的車門。然後朝那三名城管走去。


    東方靜清清冷冷的看著,她理解不了陳淩的憤怒。天道無情,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且說陳淩快步邁了過去。壯碩城管和另外兩名城管看向怒氣值滿滿的陳淩,不禁意外。


    陳淩上前,二話不說。先將跳起踩人的城管抓住,手一旋轉,便將他甩在了地上。那一甩的力量,頗為沉重。踩人城管摔倒時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壯碩城管與另一名城管見狀罵一聲操,便揮警棍鏟向陳淩的腦門。


    陳淩反手一揮,將兩人的警棍奪了過去。接著上前,一腳踩碎那踩人城管的手。是連骨頭踩碎的那種,那聲音發出,讓人聽了都覺得痛得鑽心。踩人城管立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那一旁的路人看了,大覺解氣。有的連忙用手機悄悄拍攝。這且不說,殺氣騰騰的陳淩並不停止,連續三腳,卡擦卡擦卡擦將這踩人城管的另一隻手踩碎,兩條腿也踩碎。這踩人城管發出悲天蹌地,極度哀嚎的慘叫,叫得慘絕人寰。


    但現場,卻沒一人同情。反而不少人暗中叫好。


    陳淩真正怒到極點,不會殺人。而是讓他活著比死了還難受。刷的一下,雙指探出,又將這踩人城管的雙眼戳瞎。這一幕就有些嚇人了。


    那壯碩城管和另一名城管不由嚇傻了。陳淩轉身,閃電抓住壯碩城管的頭發,蓬的個膝頂頂過去,頓時鮮血飛濺。這壯碩城管當場斃命。最後一名城管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沒命價的逃跑。陳淩手一揚,警棍飛出,狠狠貫穿這城管的後腦勺,鮮血彪飛,這城管當場死亡。


    場麵太血腥了。


    圍觀的人開始覺得解氣,後來就是害怕了。


    陳淩不理這些人,做完這一切,才發覺心裏的意氣痛快到了極點。他手一彈,甩掉手上的血,來到了車上。本來那些被堵車的車主還想咒罵呢,等看到這一幕,那還不嚇得屁滾尿流。


    見我不平事,衝冠一怒,血濺五步!這就是陳淩的道,是他的靈魂真諦!


    東方靜沒有被城管打人觸動,但當她看到陳淩狠狠的將那踩人城管殘忍對待時,她感受到了陳淩內心的熱血。


    赤子心腸!東方靜心中喃喃的念。素來大道之上,講究合天道,無情,無義。以萬物為芻狗,像陳淩這種心態,能夠有現在的修為,本身已經是異數了。


    陳淩迴到了車上,對李紅淚冷聲道:“紅淚,你去善後。另外將這對夫妻送入醫院,妥善安排。事情不要鬧大,不要曝光。”


    “是,門主!”李紅淚說完便開門下車。陳淩便開了車,繼續迴香港。


    “你為什麽會這麽憤怒?”車子開出老遠後,在過羅湖橋時。東方靜淡聲問陳淩。


    陳淩詫異的看了眼東方靜,繼續認真開車。他道:“難道你不覺得應該憤怒嗎?執法也罷,暴力執法也罷?但起碼要對天地有敬畏,要有起碼的人性。就算這對中年夫婦不對,但是何至於此要如此踐踏?”


    這世間,越是無知的人,越肆無忌憚,越是殘忍。


    這是因為他們心中沒有敬畏!


    隻有知道因果,敬畏的人,才不會去如此踐踏人性!


    東方靜與陳淩是恩怨交雜,她起初要陳淩下跪認錯。也是有要養自己大勢的原因。但東方靜,李易這種人,卻絕不會去以辱人為樂。


    聽了陳淩的話後,東方靜卻道:“他人自有因果,又與你何幹!天地更是無情,一旦降災,地震,洪流,所殺之人千千萬萬,與眼前相比又算的了什麽。”


    “天地殺人,並不辱人!”陳淩斷然道。隨後,他道:“如果是街上,有人被殺了,我會認為這是因果使然。但辱人,踐踏人的尊嚴就不行。”


    “你還是小心你自己的因果吧。”東方靜不以為然,道:“他人的因果,他人會自己去承受。但你沒有資格代表因果去懲罰。也許你修為上不去,與這其中就有一定的聯係。”


    “就算有聯係,我也顧不得。”陳淩這次倒是無比堅定,道:“若然我不管,我心中會不痛快。我若不痛快,修為便是更無法再有寸進。”


    東方靜微微一怔,隨即道:“你有你的信念,我有我的執著。誰對誰錯,將來時間會給答案。”說完後便也不再多說。


    迴到海邊別墅後,東方靜並不進門。而是讓陳淩準備,然後趕緊去墓地了結此事。


    陳淩便也雷厲風行,讓李紅妝,周飛,文濤召集眾門人前往墓地。同行的還有流紗,海青璿。歐陽麗妃則沒有去。大楚門的事情,她不會去介入。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上麵,吳文忠在知道深圳城管當街被陳淩殺了之後,怒不可遏。


    這件事是在單東陽的介入下,被當局壓製了下去。總不能讓警察去抓陳淩吧?陳淩會束手就擒嗎?鬧起來,大家都不好看。


    也因此,吳文忠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單東陽是通過電話匯報的。


    “首長,這件事我找當事人詢問過。”單東陽道:“事實上,這三名城管是與城管隊長關係密切,家裏都有一些關係。所以特別的飛揚跋扈,這一年來,他們有很多行為都非常過分。但被下麵壓住了。今天的事情,他們三人的行為已經超越了做人的底線。”


    “就算再不對,他陳淩也不該如此無法無天。至少可以給你一個電話,讓你派人去解決,去拘留。如果真是罪無可恕,我們也可以商量出方案來。他如此做,眼裏一點國法的概念都沒有。”吳文忠仍然怒氣難平。


    單東陽深吸一口氣,道:“老首長,西昆侖已經敗了。從此不得首領允許,全部不許出山。我們以後還需要跟陳淩合作,有很多地方需要他的協助。所以……”


    吳文忠道:“所以我才會憤怒,居然要向他妥協。這是我們上麵的恥辱。”頓了頓,道:“就算和他合作又能如何,現在大楚門的實力明顯跟沈門不在一個層次上。”


    “氣運!”單東陽耐心的解釋道:“老首長,大氣運的降臨,而陳淩這幾次的表現,都充分證明了,他有大氣運在身。”


    吳文忠陷入沉默。這一次和大楚門的隔閡很深,不過隔閡不是問題,隻要利益相同,大家都不會執著於隔閡。大楚門對比沈門,顯得羸弱。那麽政府,上麵的支持就顯得至關重要。


    話是如此說,上麵要跟大楚門合作,還需要一個中間人來斡旋。吳文忠縱使不願意,現在也必須未雨綢繆。於是在沉默半晌後,他對單東陽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與陳淩見個麵。”


    單東陽微微一喜,忙道:“是,老首長!”


    傍晚六點!


    香港西環以南,朝一個山坡上走,便能看到一個蔥蔥鬱鬱的偌大墓地。有專門的守墓人守護。


    傍晚六點,還是有許多人來祭奠親人。


    在這片樹林掩映下,夕陽在山間那邊,似乎快要落入海水之中。這時候的夕陽紅的淒美而溫柔。


    彩霞印染在夕陽周遭,樹林之間起了風。


    大楚門清一色的女弟子,包括李紅淚也飛快趕了過來。周飛,文濤,海青璿,流紗也全部都站在了李飛鳳和小三兒的墓地前。陳淩臉色肅穆,第一個獻上花。然後緩緩的鞠了一躬。死者為大,這個鞠躬,李飛鳳和小三兒是可以接受的。


    隨後,是李紅淚她們這幫姐妹一一上前獻花。白色的菊花形成了一片花海。她們姐妹情深,這時候獻花過後,各自臉上渲染著悲傷的情緒。


    流紗和海青璿也獻上了花。


    最後,大家的目光都在東方靜身上。


    東方靜衣袂如雪,臉色沉靜。她緩步來到了墓前,對於她跪下認錯,此事便算了結,眾成員也接受了這個結局。畢竟門主已經做的很足夠了,為了這事也付出了太多。她們不能不知足,能夠得到東方靜這樣的人跪下認錯,便也都覺得就如此吧。


    就算殺了東方靜,人死也不能複生!


    東方靜站在墓地前,但是,她沒有下跪。她凝立了大約五分鍾,一動不動。周圍的人也都沒催她,陳淩也了解這事對她來說有多難。但陳淩不可能繼續寬容。


    這是給死者的告慰,給大楚門的眾成員一個交代。


    “陳淩!”東方靜忽然迴身麵對陳淩,她的麵色淡然,道:“不好意思,我不能下跪。我做事,全憑喜好。全是我認為我應該做的,所以殺她們,我不認為我有錯。”頓了頓,道:“就比如你今天殺三個城管,他們的家人一樣也會痛。但你絕不會因此認錯,更不會因此低頭。”


    陳淩眼中寒芒綻射,道:“你的意思是……?”


    東方靜緩緩的盤膝坐了下去,她閉上眼,道:“我說過會給你一個交代。現在,我的命在這兒,你來取吧。”說完這句話,她便緘口不言,也沒有打算繼續開口的意思。


    陳淩的眼神變的複雜起來,不止是陳淩,流紗和海青璿看東方靜的眼神也變的複雜。眾大楚門成員同樣莫不如是。不管她所做的行為是否對錯,但是她這份執著,這份寧死不認錯的執著還是讓人動容。


    “你可以殺我,但是你無法令我的靈魂屈服!”這就是東方靜給陳淩的一種信號。


    非常強大的靈魂和執著,她無牽無掛,所以可以坦然受死。


    很多大修為的高手,比如古魯斯,田野農。他們都害怕死亡,為了活著可以做出許多妥協。


    但是真正偉大如東方靜這種,寧願死也不認錯的,卻是極少數。心內的執著,無所畏懼,可以死,不可以受辱。這樣的心境注定她能夠走的更遠。


    東方靜的修為在陳淩之上,敗給陳淩是閱曆不夠,而非能力不夠。


    在某些方麵,無論是東方靜,還是陳淩,沈默然,首領,都有共同點。那就是,寧死也絕不受辱。


    陳淩會去妥協,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對親人的在乎。就如東方靜為了李易向陳淩下跪。但他們絕不可能為了自己的活著,而去屈服,而卻改變自己內心的執著。


    東方靜閉上美麗的眼眸,她的臉蛋在殘陽餘暉照耀下,美麗得有些不真實。晚風吹拂,她的發絲也飄揚起來。這是一個絕對的冰雪仙子,美麗的不沾染塵世任何俗物。


    “你當真寧願死,也不肯認錯?”陳淩緩緩問,語音深沉。


    東方靜緩緩吐出三個字,道:“動手吧!”


    眾大楚門成員全部默然,雖然佩服東方靜的寧死不屈。她們也絕不會因此去寬容,任由姐妹無辜而亡。陳淩也不可能因此而憐香惜玉,他不再廢話,來到東方靜麵前。默然一瞬,深吸一口氣,運指如風,一指勁力點在她的太陽穴上。


    隨後,東方靜應聲而倒!


    陳淩轉身,對海青璿道:“將她的屍體送迴西昆侖。”


    “是,門主!”海青璿應道。


    朝聞道,夕可死!


    並不是東方靜的矯情,而是她內心的驕傲與執著。沒有人會拿生命來矯情。


    在陳淩點出那一指的刹那間,東方靜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臨死之前是為何而哭?


    陳淩隨後離開了公墓。


    李紅淚與海青璿一起安排東方靜的後事,她們看的分明,門主那一指是含了真力,已經斷絕了東方靜的一切生機。


    事實上,東方靜也確實停止了唿吸,六脈俱停。


    海青璿連夜乘坐歐陽家的專機前往西昆侖。


    陳淩在晚上八點迴到了海邊別墅,現在的海邊別墅顯得寧靜美好。別墅裏的燈光充滿了溫馨,這兒隻有安騰和相川,以及幾名大楚門成員暗中保護。別墅裏則是傭人,歐陽麗妃與許彤。


    陳淩心頭不可避免的有些感觸,東方靜在最後一刹的眼淚讓他聞到了一絲憂傷的氣息。


    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得不為。


    在這氣運大改革的洪流中,他隻能身不由己的去朝上攀爬。


    歐陽麗妃親自做了晚餐,晚餐很清淡,小米粥,銀耳蓮子湯,一些好吃的韓國泡菜。


    燈光很溫馨!陳淩陪著歐陽麗妃和許彤一起吃,場麵也透著家的味道。


    許彤乖巧的給陳淩夾菜,小丫頭長的越發漂亮可愛。她乖巧的讓陳淩心疼。


    不可自覺的,陳淩又想起了妙佳和許晴她們。她們還好嗎?八個月之後,我能救出你們嗎?


    吃過晚飯後,陳淩在海灘上練習浴火金蓮訣。血液的密度在提升,力量,氣血的混合也更加的圓轉如意。


    這個提升的速度是穩步上升,但對於隻有八個月時間的陳淩來說,則顯得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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