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一眾人也醒了過來。沈出塵反應最快,紅光的收斂正在她的頭頂處,她伸手摳了進去,一下將那血玉摳在了手中。而那獻王卻趁機通過血玉,逃進了六道輪迴。至於到底是投胎為人,還是為豬,卻是不得而知,隻是可憐了白吟霜。到了最終,卻還是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因果!她違背了她師父的承諾,也許方才得了這惡果。


    眾人退出了甬道,血玉在手,獻王墓已經沒有進去的必要。陸琪成了陸琪,她的夜晚,再不會有白吟霜出現。


    天色已快破曉。


    朱浩天拿出電子防水手表,上麵的日期顯示,三月一日。進去的日子是二月二十八,這代表眾人在甬道裏整整待上了一天一夜。


    貝仔變的安靜起來,偶爾的抬眼,看向陳淩眾人,那眼眸中帶了一種恨意。他呆呆的坐在那兒,也不說話。


    這一次能夠順利逃出太虛幻境,很大的程度上多虧了貝仔。如果不是因為白吟霜對他有情,陳淩這群人怎麽也逃不出太虛幻境。


    真正的血玉的溫度,原來是溫熱的,並不是冰冷。沈出塵摩挲著血玉,這枚血玉的得來,費盡了太多的艱辛。讓她都忍不住感慨萬千。她抬起頭,看向陳淩。陳淩依然堅毅,但林嵐則顯得很惆悵。而王貝貝卻是徹底的消沉了。沈出塵懂,林嵐喜歡陳淩。而陳淩不可能跟林嵐有什麽。而貝仔,他恨這支隊伍。因為貝仔固執的認為,白吟霜就是為了這支隊伍才犧牲的。


    沈出塵忍不住擔憂,如果這支隊伍以這種情況去對敵,恐怕下場會很慘。


    “塵姐,手機好了。”朱浩天試探的打開了衛星手機,看見屏幕亮後,驚喜的道。經過一天一夜的時間,這種防水的手機展現出了超強的生命力。


    沈出塵立刻拿出基地給的手機,打開後,給海藍打去了電話。一經溝通,讓她放心的是巴西隊並未離開老撾那邊的叢林。而且各個路口也都在監視,巴西隊的人全部來自巴西,不會漢語。縱使金蟬脫殼,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叢林。也會被國安的人發現蛛絲馬跡。


    沈出塵掛了電話後,將消息宣布給眾人。陳淩與朱浩天麵上閃過喜色,朱浩天欣喜道:“既然如此,我們應該立刻離開。隻要出了陰水溪,就無須再對巴西隊有任何顧忌。那麽這次任務,也總算可以完成了。”


    沈出塵點頭,道:“還是小心為上。我和陳淩先離開,然後找竹筏來接你們。”


    想到任務完成,可以迴家見到傾城,妹妹,許晴,女兒,陳淩心中頓時火熱起來。他卻沒注意到林嵐眼中難以掩飾的傷感悲哀。


    腦電波的作用有多大無需多說,很簡單的比方。人坐著不動,就算有女人挑逗,大致也不會射精。但在春夢中,腦電波接受到了那種緊致,緊張的信號,便會**。


    而陳淩在腦電波中的指使下,曾經順利的搬運氣血,突破了丹勁,從而到達通靈初期。他的血竅也開發到了三十六枚。


    而迴到現實後,他發現自己的真實修為也確實到了通靈初期。這次的夢境遊,無形中倒是造就了他。


    一年之內,陳淩經曆了無數腥風血雨。但也是在這一年中的種種逼迫下,他的修為如竄火箭一樣,從化勁中期到達了通靈初期。與他一起的鐵牛,等等人,至今卻還隻在化勁之內。


    三月,春光無限好!


    三月三日上午八點,晨曦灑遍在山林之中。空氣中卻透著早春的寒意。


    陳淩一行人進獻王墓時裝備齊整,出去時卻是輕裝簡從了。


    他們從陰水溪順利出來後,在趙支書家吃飯,休整,於第二天早上啟程。也就是今天的早上。


    晨間的陽光,空氣都充滿了生氣,還有真實的鳥鳴蟲叫。這一切都讓陳淩有種恍如隔世的美好。


    陳淩跟海藍聯係,讓他們在瑞麗將裝備補給上。海藍答應,與陳淩約定好了地點。


    穿越叢林時,一路上均是默默無言,氣氛很是沉悶。陸琪的性格本來就樂天,她覺得陳淩最和藹,便好奇的拉著陳淩問:“陳淩大哥,咱們不是順利拿到了血玉嗎?怎麽大家夥的搞的氣氛這麽壓抑啊!”


    陳淩看了眼貝仔,貝仔整個的氣質變的陰冷。他皺了下眉頭,有些人麵對生離死別,這些壓力下就是這麽脆弱。陳淩理解貝仔的痛苦,但是他竟然把痛苦化作對同伴的恨,那就太莫名其妙了。


    目前趕路,陳淩不想去教育貝仔。隻等合適的時間,一定要給小夥子上生動的一課,這樣搞,是要出大事情的。


    接著掃了眼林嵐,林嵐很安靜。以前活潑野蠻的她已經徹底不見了。陳淩頭痛,在夢境裏所發生的一切,自然不能自欺欺人的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但是,那時的情況,他是以為兩人都要死了,才沒顧忌。如今在活著的現實世界裏,陳淩沒辦法說服自己去接受林嵐。


    傾城和許晴的問題還沒解決好,如果再多個林嵐,他自己都會覺得自己太荒唐了。


    “陳淩大哥,你怎麽也不說話?”陸琪充分發揮好奇寶寶的天性。


    “咳咳!”陳淩一邊趕路,一邊道:“可能大家是累了吧。”


    “拜托,我體力最差,都沒喊累啊!”陸琪撅嘴道:“陳淩大哥,你這是忽悠我,我去采訪下憂鬱小王子。”說著便迴身向貝仔,笑嘻嘻的道:“憂鬱小王子,來,看著鏡頭,你有木有想說的呀?”


    貝仔看了眼陸琪,他陰霾的眼神裏有了一絲波動。陸琪跟白吟霜是一模一樣,但兩人的性格反差卻太大了。一看到陸琪,貝仔就會想起最後撕心裂肺的一幕。為什麽老天要這麽不公平?


    貝仔眼眶一紅,淚水滴落。陸琪大覺奇怪,隨即鄙夷道:“呀,你怎麽流馬尿了?是男人不?”


    “陸琪,別鬧了。”眾人停下了腳步,陳淩迴過頭,衝陸琪喊。陸琪吐了吐舌頭,道:“沒意思。”說著一蹦一跳的來到陳淩身前,一把挽住了陳淩的胳膊,道:“陳淩大哥,還是你最爺們兒,我喜歡你。”陳淩想要抽開時,卻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寒冷逼人的目光。


    他愕然迴頭,便看見貝仔的眼神正看過來。那眼神裏有種擇人欲噬的瘋狂。貝仔冰冷的,一字字的道:“放開她!”


    “神經病!”陸琪以為貝仔是要她放開陳淩,覺得貝仔真要進瘋人院了。


    陳淩蹙眉,淡冷的道:“你在威脅我麽?”


    “放開她!”貝仔厲吼出來。


    陳淩火也衝了起來,冷笑道:“要我放開,你有這個本事嗎?”


    眼看兩人就要衝突起來,林嵐焦急的對沈出塵道:“塵姐,你快阻止他們啊!”沈出塵卻是眼神淡淡。朱浩天也保持觀望。


    陸琪更加配合的摟住陳淩的腰部,衝貝仔不屑道:“我們怎樣需要你批準嗎?真是的。”


    “操你媽!”貝仔怒吼出來,腳在地上一蹬,快如閃電的衝向陳淩。拳如火炮,一拳砸向陳淩腦門。絕對是下了死力,勁風撲麵而來,刺的陳淩臉門生疼。


    砰!陳淩一腳飛出,貝仔來的快,去得更快。被陳淩一腳踢趴在地。


    陳淩眼神冷冽,掙開陸琪的擁抱,來到貝仔麵前。貝仔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陳淩冷冷道:“大家都很體諒你的心情,但並不代表我們就要一味的遷就你。你是男人,男人生來就得承受痛苦。白吟霜的死,我們都很難過。但我想她死後,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幅窩囊樣。還有……我們是你的隊友,不是你的敵人。白吟霜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就算她不解除夢境,你又能跟她在一起多久。你的本體一死,你的腦電波也會死。是不是非要大家都陪著你,陪著白吟霜一起死了,你才覺得我們沒有對不起你?嗯?”


    沈出塵也開口,道:“貝仔,一時之間,我們知道你很難想通。我隻說兩句,請你做個讓白吟霜值得愛的男人。你的所作所為,又是否配得上白吟霜?”


    貝仔在五分鍾後起身,他眼神裏全是悲哀,低聲向陳淩道:“淩哥,對不起!”陳淩微微一歎,拍了拍他的肩膀。


    繼續趕路!


    貝仔似乎在努力的調整心態,但還是沒有恢複過來。林嵐也繼續沉默。


    開著悍馬車,下午五點到達瑞麗。國安的人將裝備送了過來,無非是彈藥,一杆威力強大的狙擊槍。狙擊槍是給貝仔的。


    但就貝仔這個狀態,估計對上真正厲害的敵手,陳淩覺得自己這邊肯定得歇菜。好在這次巴西隊是軟貨。迴去後也能休整幾個月,希望到時貝仔能恢複狀態吧。


    瑞麗是珠寶城市,歇宿的地方則山寨風格濃鬱。春暖夏涼,是避暑勝地。陳淩一行人今晚便先在一家山寨住下。巴西隊的人依然沒有出叢林,這個真是有些蹊蹺,巴西隊這次參加任務,難道就是打算待叢林裏,直到任務失敗?


    這讓陳淩一眾心裏有不祥的感覺,就像上次打敗m國隊一樣。最後關頭m國隊都以為勝利了,結果卻失敗了。


    巴西隊,到底意欲何為?


    在山寨的飯廳裏吃過飯後已是夜幕降臨。林嵐和貝仔狀態不佳,所以沈出塵開會找陳淩和朱浩天,並沒有通知他們兩。會議地點是在沈出塵的房間裏。


    會議內容無非是防範巴西隊,不能陰溝裏翻船。明早天一亮,啟程前往昆明。昆明的機票已經訂好,是直接飛往m國洛杉磯的。


    倒不怕巴西隊轟炸飛機,一來他們沒有這個能力。二來基地的規矩,是不允許幹這種類似恐怖襲擊的行為。


    沈出塵三人補充各種需要注意的細節,從今晚開始,便不能鬆懈。一定要以最旺盛的狀態,堅持到達m國造神基地,直至任務交接。


    交代完任務後,沈出塵讓朱浩天先去休息。將陳淩留了下來。


    沈出塵的房間充滿了客棧的風情,古色古香。連窗欞都是,沈出塵起身去將窗戶推開,外麵是一簇綠色的樹叢,月色如水,夜風灌了進來。她穿著一身休閑的白色運動服,頭發紮成馬尾,看起來很是知性,優雅。


    沈出塵給陳淩的感覺永遠是不動如山,靜謐,強大。所以與沈出塵在一起合作,陳淩是最放心的。


    對沈出塵,陳淩也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塵姐,你有話對我說?”陳淩道。


    沈出塵微微一歎,道:“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


    “你擔心林嵐和貝仔?”


    沈出塵點頭,道:“貝仔和林嵐都有心結,林嵐的心結需要你來解,我不知道你們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相信你能很好的解決。”頓了頓,道:“至於貝仔,我沒想到他會用情這麽深。他現在根本就已經不能自拔。”


    “他恨我們,恨白吟霜為了救我們,而犧牲性命。”陳淩蹙眉道:“盡管今天早上我打了他,他看似明白了,實際上還是老樣子。他的性格是一根筋,太倔強了,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他這樣下去,恐怕會出大問題。”


    沈出塵道:“你的顧慮小天也跟我談了,但是貝仔是我們的隊友,出了問題,我們不能拋棄他,得想辦法開解他。一旦加入隊伍,就沒有退出去的權力。除非我們能狠下心殺了貝仔,讓別人來代替。”


    “不可能!”陳淩道。


    “是,當然不可能。”沈出塵道:“如果那樣做了,我們與沈默然有何區別。”


    陳淩語音落寞,道:“去年我去島國時,一共給我安排了三名隊友。後來,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他們因為殺人而心懷愧疚。非但沒有成為我完成任務的幫手,反而阻止我,指責我。我們是在一條艱難的道路上走,這條道路通往要到達彼岸。如果意誌不夠堅定,永遠無法到達。”


    沈出塵知道陳淩的意思,華夏隊通過這兩次任務,其中暴露出了很大的問題。這些問題足以致命。敵人強大,可以團結一致的想辦法。但是內部的問題,才是最可怕的。


    “貝仔我會想辦法來開解。林嵐你得負責好。”沈出塵不無嗔怪的道。她覺得陳淩就像是花蝴蝶,在那兒都能沾花惹草。


    陳淩鄭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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