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逃到哪兒呢?”張美麵對他們的求饒,無動於衷,淡淡道:“別跟我說你們不知道,你們全部分化出去,根本就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陳淩這個雜種心裏是有你們的,否則不會費這麽大的勁力把你們安排出去,他以為如此我就不會找你們嗎?太天真了。”


    張美一字一字,帶著森寒的殺意和恨意,道:“你們如果要講兄弟義氣,執意不說,可以,我有的是時間陪你們玩。我數三聲,如果你們說不出陳淩的去處,那別怪我先拿你們家人開刀。”


    “三……二……”


    “張少。”江雲急道:“張少請聽我說。”他急紅了眼,姐姐一家那麽和和美美,怎麽能因為自己承受這種滅頂之災。“陳淩……”


    張美截口道:“他是雜種,雜種你懂嗎?我不要再從你嘴裏聽到他的名字。”


    江雲怔住,他腦海裏想起了陳淩的蓋世英雄,他的忠肝義膽。但是眼下,他不得不違心了。當下咬牙道:“雜種是個聰明人,您當初毫不留情趕走他,他一聲不吭就可見他是多麽會隱忍的人。他不動聲息發出這樣的計劃,神不知鬼不覺就可見他是多麽謹慎小心,張少,他如此謹慎小心的人安會向我們泄露一點風聲,您說是麽?”他眼裏閃過苦澀,淩哥,不是我江雲貪生怕死,為了家人,我別無他法。


    雷暴與周平也都耷拉了腦袋,現在是和平年代,那種為兄弟拋頭顱,灑熱血,不顧家人死活根本隻是演義小說裏一種誇張的寫法。他們活著,就不能隻顧自己,不能不去顧及家人。再則,是人都會怕死。所以在江雲開口喊出雜種時,雷暴與周平非但不鄙視他,內心反而好受了一些。至少大家都是一樣的。


    “你說的有道理!”張美手中扣弄著一支筆,緩緩的,冷冷的道:“看來你們這些人沒有一點作用,那麽我留你們也沒有什麽用。淩俊豪,男的,老的全殺了,女的給兄弟們拉去享用”他眼睛裏呈現出血紅之色,說完忽然哈哈厲笑起來,猙獰至極,道:“要怪就怪陳淩這個雜種連累了你們,哈哈……”


    江雲一眾嚇得臉如土色,渾身瑟瑟發抖如篩糠。


    三人中以江雲最為鎮定和有智計,江雲煞白著臉,急道:“等等,張少……”


    “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張美冷冷的問。


    “張少,要抓迴雜種我有辦法。”


    “說!”


    “張少,求您給我們一條活路,以後我們就是您的一條狗。”江雲談起條件來,盡管談的很卑微。


    “說!”張美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字來。


    江雲隻當他是答應,當下一咬牙,心中愧疚萬分,但眼下他隻能對不起陳淩了,道:“佳淩酒吧的唐佳怡與陳……雜種關係匪淺,我手下的人曾親眼看見有一晚唐佳怡去了一趟葉傾城的別墅,說不定那時就是通風報信。雜種能找唐佳怡報信,即便唐佳怡不知道他們的去處,也說明雜種非常信任唐佳怡。您隻要用唐佳怡做誘餌,將這個消息發布出去,雜種這個人很重情義,一定會迴來自投羅網。”每說一句雜種,他的心就覺得疼痛,覺得自己豬狗不如。


    “去,把唐佳怡抓過來。”張美當下對淩俊豪說道。“是,堂主!”


    江雲如釋重負的看向張美,希望他遵守諾言。張美卻不再看他們,站起,拂了拂襯衫上的皺褶,朝門外走去。到了門口處,眼中閃過極度的恨意,對雲破天吩咐道:“男的全殺……”


    “操你媽的人妖變態,我操你麻痹。”雷暴聽到張美的話後,再也忍不住蹦了起來,雙眼血紅,破口厲聲大罵。


    張美迴過身來,冷淡的看了眼雷暴,對雲破天道:“割了他的舌頭,挖了雙眼,砍去四肢四腳,如果他死了,我唯你是問。”


    “哈哈……”雷暴厲聲狂笑,道:“臭表字人妖,老子早服了毒藥,你以為你可以折磨到老子。你算個什麽東西,你連給我們淩哥提鞋都不配。我們少小姐當然是寧願私奔逃亡,都不願看你個狗逼東西一眼。”說完,臉部開始扭曲,接而七竅流血而亡。實際上雷暴是口中含了毒藥,借說話之際咬開了。他一直忍辱負重不過是為了妻兒,如今既然做狗都保不了,他當即爆發出來。


    與此同時,雷暴的妻兒七竅流血而亡。接著周平,他的老母親,以及江虹一家全部相繼服毒死亡。在事發前,江雲三人就料到了這一茬,服毒是最後不得已的路。如今卻真已到了最後一步,所有人頃刻間死亡,唯獨江雲孤獨的,緩緩的站立起來。


    在雷暴罵人的時候,雲破天準備去堵住他的嘴,是張美阻止了。他聽著那個殘酷的事實,內心在滴血,就更加越發的痛恨,恨極了葉傾城與陳淩。


    張美看向剛才如一條狗,現在卻背幹挺直如標杆的江雲。這個時候的江雲身上有一種凜然的氣勢,張美冷淡的衝他道:“怎麽?你也要罵完再服毒嗎?”


    江雲微微笑了,在這一片死屍中,笑如美麗的罌栗花。“張少,我是死定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我這個死人說幾句話?”


    “說!”


    江雲的眼中出現一抹豪情壯誌,他毅然說道:“我們淩哥行事果斷,能屈能伸,殺人全家他比你更狠。但是我們淩哥從來不侮辱任何人的人格,他不會逼迫敵人去喊他的主子雜種。所以即使我們淩哥殺再多的人,他不是英雄也算梟雄,即便死了,也是鬼雄。而張少你,你即使要萬千的人臣服於你,但是你終究改變不了,你是一個變化無常的小人,一個依靠賣屁股上位的小變態,哈哈……”說話聲中,七竅流血,臉色變黑,轟然倒地。


    沈門的天堂組無孔不入,若不是有計劃,有預謀否則安能讓陳淩與葉傾城逃出去。而唐佳怡呢,當初陳淩跟她分別時就曾交代過她,要她盡早離開東江市,免得到時被牽連進去。唐佳怡聽從了陳淩的話,在十天前就已經離開了東江市,投靠到了山西一位大老板徐開福那兒。


    徐開福是有名的煤老板,手下有自己的私人武裝力量,這些煤老板很有暴發戶氣質,有錢之後表現的肆無忌憚。徐開福年方四十,正是壯年,他身材偏矮,長的肚滿腸肥。不過人雖然暴躁了點,卻不算壞人。他在很早時候就將唐佳怡視為夢中情人,等到暴發後,便有了將唐佳怡娶進來的念頭。千裏迢迢的追星,給唐佳怡送豪宅,名車。誰知唐佳怡對此不屑一顧,這就更加的讓徐開福覺得唐佳怡與眾不同,出淤泥而不染了。因為徐開福自有錢後,也玩過不少小明星,甚至連很純潔的一位女星,結果在他出到五百萬時,也如願以償的玩了一天一夜。那真是什麽招式體位都可以嚐試,與銀幕上的清純判若兩人。


    將這些人與唐佳怡兩相對比,徐開福自是覺得唐佳怡不愧是他的夢中情人了,沒有喜歡錯人。也因此對唐佳怡很是尊重。


    唐佳怡住在徐開福的一棟秘密別墅裏,這段時間徐開福也一直沒有對她有任何逾越的地方,每次來也大多是陪著說說話,好似能跟唐佳怡說會兒話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也是唐佳怡選擇投靠徐開福的一個重要原因,她很懂男人的這種心理,隻要適當的把握住,就可以完全駕馭。


    雖然躲到了這遠在山西的地方,但是唐佳怡心中的不安卻越發濃烈。從未如此的濃烈。


    這夜淩晨兩點。急促的手機鈴聲將她驚醒。是徐開福打來的,“佳怡,快起來,有人要抓你,我車已經開了過來,遲了就來不及了。”唐佳怡本來就在做一個血色的噩夢,聞言駭然失色,沈門真的就這麽神通廣大嗎,這麽快就找了過來?


    唐佳怡急促的穿上紅色的李寧運動服,隨意紮了馬尾,匆匆下樓。不到一分鍾,徐開福的悍馬車就已經開了過來。一起的還有兩輛奔馳,上麵全是清一色的退伍特種兵。


    唐佳怡上車後,徐開福二話不說立刻發動車子。三輛車頃刻間進入茫茫夜色之中,這晚上突然有很大的霧,車子不敢開太快。


    徐開福一向囂張跋扈。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暴發戶氣勢,但今晚,他卻表現的非常凝重,小心。唐佳怡知道他雖然有很多壞毛病,卻不算壞人。至少他撞了人,不會仗著勢力扔之不顧,他會把人送進醫院,用錢砸的別人感謝他這個大老板。


    “徐大哥,到底怎麽了?”


    “沈門發出道上緝捕令,命令我們山城所有道上人物出動,務必要將你逮捕住。”


    唐佳怡頓時臉色煞白,道:“他們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徐開福道:“我從來沒跟人透露過,但是當初你逃過來時,一路到山西這邊恐怕還是留了痕跡。沈門要查這個很簡單,他們還不知道你在我這兒,隻是鎖定了山城。”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惶恐萬分的道:“不知道怎麽迴事,偏偏我們這邊的一位道上大哥查到了你跟我有接觸,認定了我把你藏起來。現在已經去追殺我了。我那幾個老相好對我這棟別墅很清楚,一旦被抓,也絕不會跟我講什麽情分,一定會全部招供,估計很快就能查到你這兒來。”


    車子很快開上了高速,唐佳怡驚魂未定,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她雖然愛惜生命,但現在真不想連累徐開福。隻是一想到肚中的孩子,她就沒辦法不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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