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不用了,你下去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小桃是老夫人特意派來的丫鬟,第一眼見她就有一種親切勁兒,也許是這種熟悉的場景,讓我想起剛剛見到容兒的時候!容兒!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我泡在浴桶裏,拿過衣服。

    “諾顏姑娘是不是嫌小桃笨手笨腳的?不願意讓小桃伺候!”小丫頭一邊扶著我走出浴桶,一邊說。

    我穿過衣服,說:“當然不會!你就叫我諾顏就好,不然聽著生份兒!你來白府多少年了?”

    “迴姑娘,小桃剛來時間不長,還不到一個月,我的家鄉鬧災荒,家裏的人也都被洪水衝散了,我是逃難逃到這裏的,多虧了老夫人收留了我,不然小桃早就餓死街頭了!”看著她小小的年紀,卻遭遇如此的不幸。我對她有的不僅僅是同情。

    我一把拉過她的手說:“妹妹也是個苦命的人,如若不嫌棄,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姐姐了,我來做你的親人可好!”

    小丫頭一聽頓時就紅了眼圈,趕忙搖著頭說:

    “小桃出身卑微,怎麽可以和諾顏姑娘攀親呢?”

    我摘下耳朵上的玉墜,放在了小桃的手裏,說:

    “這是姐姐身上最重要的兩樣東西的其中之一,姐姐送你,這世上沒有什麽卑微不卑微的,大家都是一樣的!反正你這個妹妹我是認定了,如果你再推脫的話,可是看不起姐姐我了!”我握緊她的手,看著她。

    小丫頭放下手中的梳子,一下子撲到了我的身上,抱著我說:

    “小桃怎麽會看不起姐姐呢?隻是怕自己不配!姐姐你真是個好人!”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說:“不許再和姐姐說自己的不是了!我阿蘭諾顏的妹妹怎麽會不好呢?來姐姐給你戴上!”

    我拿過玉墜帶在了小桃的耳朵上,碧綠色的墜子映著她白嫩的膚色顯示更玲瓏剔透了!我笑了笑說:“好看!比姐姐戴著好看多了!”

    一聽這話,小桃就要摘下耳墜,說:“小桃哪有姐姐一半的好看呢?姐姐別取笑小桃了,這麽貴重的東西還是姐姐留著吧!”

    我拉下她欲摘下的手,說:“外在東西永遠都不會比內在的更貴重!不許摘!”

    小桃點了點頭,拿起梳子幫我梳著頭發!瞧著銅鏡中消瘦的身影!幾年了!竟瘦成這個樣子!原來勞心傷神的日子這麽耗人啊!

    “姐姐,沒人的時候我就這麽叫你吧!有人的時候我還是得叫你小姐,不然老夫人聽了會不高興的,還有一會晚飯的時間到了,您要是見了馨兒小姐可千萬別惹她!”

    我皺了皺眉,說:“真沒想到,這裏的小姐,一個個的脾氣都這麽大?”

    小桃以為我是說這府裏的人,便悄悄的在我耳邊說:“您可小聲著點,這隔牆有耳啊!”

    我左右看了看,說:“算了!怕什麽啊?隻要咱問心無愧,別人怎麽說,怎麽做?豈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小桃不出聲,繼續幫我梳著頭發。待一切都弄好,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白蕭敲了敲門,說:“娘在催,你收拾好了嗎?”

    小桃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小桃趕緊打開門,說:

    “少爺!諾顏姑娘這都收拾好了!可以了!”

    白蕭看向諾顏,冷不防的愣在那裏!除去一路顛簸的塵土,諾顏換上了一身淡青色輕絲紗坊,簡單的把頭發挽在了後麵,前麵隻留出兩束長發輕輕的垂在胸前,彷佛超脫凡塵的仙子!

    小桃看著少爺傻傻的愣在那裏,輕輕的笑出了聲!此時白蕭才意識到有些失禮,趕緊打晃的笑了笑,說:“得一伴侶,此生何求啊!走吧!”

    我強顏的笑了笑,扶過小桃,一路走過到前廳,離得遠遠的就看見燈火通明,很是顯眼啊!

    我見過白老夫人坐在了白蕭的旁邊,剛一落座,就聽見白老夫人笑嗬嗬的說:

    “媛兒,把這酒都滿上,今兒個一是給少爺接風,二個是給諾顏姑娘洗塵!這不久啊!怕是就要改稱唿了!”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忙拿起酒杯說:“這杯是諾顏敬老夫人的,諾顏不會飲酒就此一杯了!”還沒待老夫人迴答。

    旁邊一個年輕的姑娘輕哼了一聲說:“不是不能喝嗎?那就幹脆不要喝啊!到這兒裝什麽大家閨秀啊!”

    端在半空中的酒杯頓時停住了,看著她刁鑽的表情,我麵無表情的一飲而盡。

    白老夫人也忙喝了杯中的酒,說:“馨兒,不得無禮,諾顏姑娘是府上的貴客!也是你未來的嫂嫂!”

    被叫做馨兒的女孩,氣唿唿的站起來,說:

    “貴客,什麽貴客?不知道是哥在哪撿迴來的野女人,還妄想做我的嫂子,就憑她一輩子都配不上我哥!”一席話說完,整個屋子裏的人都震驚了,張大著嘴看向我。

    我強壓著怒火,拿起筷子不慌不忙的幫白老夫人夾著菜,隨即又幫白蕭添了酒,說:

    “最近天涼,少飲些酒也是好的,活血通脈!老夫人您也少喝一點,萬不可多喝,傷身啊!”

    白老夫人也像看不明白似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桌上的幾位親戚趕緊圓場說:

    “是啊,酒這東西還是少喝為妙啊!”

    白蕭拉了拉我的手,滿眼擔憂的看著我,我無奈的笑了笑!叫他放心!

    我拿起湯匙,盛了碗湯,放在了馨兒的麵前,說:

    “天氣寒,多喝湯補補身子!”

    馨兒瞪著我,一把打掉了湯碗,說:“我家的東西,誰允許你碰了!用不著你在這裝大方,想罵我就罵啊!”

    此時我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原本就是強掛著,這時掛都有些掛不住了!我依然沒有說話,換了個碗繼續成著湯。

    突然白老夫人一聲怒吼道:“放肆,太沒規距了,是這些年把你寵壞了是嗎?既然不想吃,晚飯就不要吃了,你給我迴去麵壁思過!”

    馨兒含著眼淚說:“好啊!就是這個野女人來了,娘都不向著我了,還幫著外人欺負我!”

    白老夫人氣得顫抖著身子,白蕭也站了起來說:“馨兒,不得亂說,這是你未過門的嫂子,再說你也不許這麽氣娘啊!”

    馨兒一下子推掉了滿桌子的菜,弄得大家滿身都是。哭著指著我說:

    “哥都不疼我了,你這個女人,你是妖精!”

    白老夫人猛得一拍桌子,大吼道:“來人,把小姐給我關到東廂房裏!”

    馨兒扭頭哭著跑向園子裏。我站在一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白淩馨,你不要太過份!

    白老夫人一邊順著氣,一邊說:“都是我調教無方,毀了這好好的接風宴,是我這個做娘的有錯啊!”

    我端了杯茶給老夫人,說:“您消消氣,馨兒隻是年幼無知,諾顏不會放在心上的,您不必太過遷怒於她,要怪隻怪諾顏來得唐突!一會諾顏還是搬到外麵的客棧吧!這樣也互不影響!”

    白蕭一把摟過我說:“不可以!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哪都不許去,小妹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迴頭我定好好的教訓教訓她!”

    白老夫人也連聲應道:“你是我白家的媳婦,哪有住在客棧一說。這傳了出去,我白家的麵子置於何地。諾顏啊!今個兒的事你別往心裏去啊!沒準過些日子,都熟識了就好了!”

    白老夫人這話裏話外都是向著馨兒說的,必竟是自己的親女兒,十月懷胎啊!哪有向著一個外人的道理,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麵子的關係!

    我點了點頭,退出了前廳,白蕭追了出來,小桃也悄悄的跟在身後。

    白蕭握住我的手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馨兒今個兒是怎麽了?平時她雖有些調皮,但從沒像今天這樣過!”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馨兒是不是一直都很粘著你?”“是啊!父親死得早,我又長她幾歲,她自小就粘我粘得厲害!”

    “你就沒覺得這份感情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嗎?”我抬起頭,看著白蕭。

    白蕭搖了搖頭,說:“沒有啊!難道你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嗎?”

    我沒有言語,因為現在我也隻是懷疑,並不完全確定!至於一個小丫頭我並不想與她去計較些什麽?任她去鬧吧!僅是這些,早已不能刺傷我的心,因為“它”……也許早已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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