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緊張的感覺傳遍我的全身,我坐起身來問:

    “是誰?”

    隻聽得門外傳來一個小姑娘的聲音:“諾顏姑娘!是杏兒!”

    杏兒,杏兒,是東宮的人,我忙起身去開門,把杏兒讓進門裏後,看了看門外並沒有其它人,趕忙關了門。

    我轉過身來,說:“是這個時辰嗎?”

    杏兒推開窗子看了一眼說:“按主子吩咐的,應該就是這個時辰了!”

    我不安的來迴的走著,說:“是不是還要等福虎和福齊,還有東宮裏都還有什麽人?”

    杏兒看著我說:“對,料後的事還得要福虎和福齊來做,東宮裏現在隻有些宮女,應該沒有什麽事!諾顏姑娘不必不安!這是杏兒帶過來的夜行服,您先換上,一會兒會用得上的。”說完,扔過來一個包袱給我。

    我接過包袱打開,確實是一套夜行服,連麵巾都有,我忙著把旗帽,旗服摘下來放在櫃子裏,換上夜行服。突然想起我還不知道那本帳本放在哪裏,東宮那麽大,我要到哪裏找?

    “杏兒,你可知道那東西在哪?”

    杏兒幫我圍上麵巾,固定了一下,說:“具體的位置杏兒不太清楚,隻知道是在太子妃的房間裏,具體的位置隻能由姑娘您來找了,不然主子找你幹嘛來了!”沒然到這小丫頭嘴還挺厲害,我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說話。

    忽然,杏兒說:“該到的人到了,杏兒要先迴東宮了,你放心,杏兒會在外麵給你把著門,你隻管在裏麵找就可以了!切忌,時間不要太長!”

    我點點頭,算是應了她,杏兒一開門,便看見福虎和福齊兩兄弟,他們打過招唿後,杏兒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剛一進門,福虎打量著我的一身行頭,說:“姑娘穿上這衣服,我差點認不出!”

    我照著鏡子看了看,說:“可不是嗎?蒙上大半個臉,哪能認啊!咱們這就走嗎?”

    還沒待我說完,福虎和福齊雙雙架住我,說:“得罪了姑娘,走著去的速度太慢!”說完,我隻感覺自已的身體淩空拔起,卻已至身於屋頂上,兩人的輕功都很好,帶著我這麽個什麽都不會的人,還能走得如此快,也是到此時我才明白,這輕功,並不真的像古龍老師說的,如行雲流水般,其實也是借助旁邊的輔力的,隻是會這種功夫的人,腳力都非常好,一般人身子不會這麽輕,身手不矯捷,所以無法借助平行的力量,我緊閉著眼,不敢睜開眼睛看,更不敢欣賞這皇宮的夜景,隻聽得,耳邊的風唿唿的閃過。

    忽然聽到福虎說:“姑娘,睜開眼睛吧!”我悄悄的睜開眼,看到的卻是陌生的院子,當看到門口上方的牌匾時,我愣住了,東宮。我轉過身,看向福虎說:

    “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福齊拿著繩子綁住了我的腰,說:

    “你進去,杏兒會在外麵幫你把門,我和大哥會在房頂上準備隨時接應你,關鍵時該你隻要拽一下繩子,我們就會把你拉上來。”說完,使勁幫我緊了緊繩子。我點了點頭,用力的唿吸了一大口氣。

    隨後我們三人一起進入太子妃的房間,杏兒在外麵關上了門,福虎和福齊從窗子一躍而上。隻留我一個人在,房間裏靜得隻聽見蠟燭唿唿的燃燒的聲音。我的心撲騰撲騰的跳著,雙手不自覺得的顫抖著,我環視了一圈房間,整個屋子雖然很大,但很簡潔,隻有一張床塌,書櫃和衣櫃,其它是一些裝飾的東西。屏風後麵便是沐浴的地方。我躡手躡腳的打開衣櫃,裏麵隻有太子和太子妃的衣服,我翻了翻,什麽都沒有,我轉身到書櫃前,滿滿的一櫃子書要藏一本帳,這太容易了不是。我一本書挨著一本書的翻開看,生怕錯過一本,我翻遍了整個書櫃卻一無所獲,仰著頭有些酸痛,蹲著的腿也有些發麻,我走到床上,一屁股坐下,一般揉著腿,一邊用帕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我想如果要是我,這至關重要的東西,會放在哪呢?

    我一定會放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花瓶,這兩個字突然出現在我的腦子裏,我趕緊起來翻了各個花瓶,裏麵卻空空如也。我一腳踏上鞋塌,突然覺得這鞋塌踩上去的聲音,不像在別的宮裏那樣的實稱。我忙蹲下身,用手敲了敲,果然聲音很空,裏麵一定有暗格,我把整個鞋塌拽了出來,可是前後左右都沒有機關,那一定是底下,我用盡了力氣把它翻了過來,果然有一個小開門,我拉開小開門後,裏麵放著一本累似於書的東西,我拿出來,翻開看,果然確有記載,四十五年,四月初五。吏部尚書,黃金二十萬兩,白銀五十萬兩。同年,七月,戶部挪用,黃金一百萬兩。我匆匆的看了幾眼,確實讓我震驚一翻。真想不明白,這江山早晚有一天都會是太子的,到時候不是什麽都有嗎?為何要貪圖眼前的利益。

    突然,聽見杏兒在外麵大聲的說著:

    “太子爺,吉祥!您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杏兒怎麽沒見太子妃呢!”

    隻聽見太子懶懶的聲音,說:

    “別提了,今個兒的宴著實不高興,爺今個兒心情不好,就自己先迴來了,對了,杏兒你不是說身子不舒服嗎?這會兒在這做什麽?”

    我一聽,忙一把把帳本塞進懷中,翻過鞋塌把它推了迴去放好,剛想拽腰的繩子,卻聽到太子已到門口的腳步聲,我一時情急,轉身躲進屏風後。

    從屏風後,隱隱約約的看見太子推開門後,把帽子一把扔下,粗俗的扯開上衣的領扣。氣唿唿的一屁股坐到床上,拿過身邊塌子上的茶水就要喝,卻不小心撒了一身,他隨手抓過床上的帕子擦拭著身上的水,我用雙手緊緊的捂住了嘴,那不是我剛剛擦汗的帕子嗎?太子擦著擦著突然發現這帕子上的圖案,是一片茶香,按規距太子妃帕子的圖案應該是牡丹才對,太子又拿起了帕子聞了聞。

    生怕太子發現什麽,我一時緊張,不小心踢倒了旁邊的瓷壺。我心叫一聲不妙,隻見太子轉身就向我走來,大喊了一聲說:

    “出來,哪個好大的狗膽,偷到了我太子的頭上。”我轉身想往後躲,可是屏風後的屋子隻有幾坪米大,我一邊往後退著,一邊想著辦法,現在該怎麽辦呢?我一定不能出聲,現在他隻是確定有人,但並不知道來者的目的,也不來者是誰,我不能自己暴露目標。太子一個轉身轉到屏風後,看了一身夜行服的我,可能是擋住半邊臉的關係,太子並沒有認出來我是誰。還在不停的問:

    “你是個女的?這帕子是你的是嗎?放心,我胤礽最懂得憐香惜玉,來,你把帕子取迴去吧!我不會追究你的!”說完,不停的向我逼近。

    當真我也會上你的當嗎?論功夫現在我一定打不過胤礽,我若真的取迴帕子,他定會一把把我抓住,我不能自投羅網。我一邊往後退,一邊推著旁邊和身後的窗子,可是怎奈何我怎樣推也推不開。正在此時,太子一把上前就要撕開我的麵巾,我隨手拿起旁邊的花瓶閉上了眼就要朝太子的腦袋一把砸過去,正當我因為並沒有聽到聲音,想睜開眼睛時,卻看見太子倒在地上,而我的手上的花瓶卻完好無損,我不停的大口的喘著氣,驚慌的不知所措,我殺了他,我殺了人,我一把扔掉手中的花瓶,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雙手,彷佛這罪惡的雙手衝滿了鮮血,我不停的搖著頭!

    突然意識到有人一把拉過我,我猛的睜開眼睛,福虎清瘦的臉頰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大叫著說:

    “我殺人了!”福虎一把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肩膀上說:

    “沒有,你沒有殺人,是我,我是隻是把他打昏而已。”

    我慢慢的轉過身看著太子,福虎指著太子的脖子上的紅印說:

    “你看,剛剛我隻是在他的脖子上拍了一掌。我看了又看,真的沒有看見血跡,我試著把手指放在太子的人中處,發現真的還有唿吸,我驚慌的心情一下子穩定了下來。福虎拉起我的手,轉身就要走。

    我開口喚住了他,說:“慢著,這樣不行,你搭把手,把他抬到床塌上去。”

    福虎並沒有多話,點了點頭,一把抓起太子,把他丟在床塌上,我忙撿起地上的手帕,心想,剛剛就你差點兒壞了大事,趕緊塞了起來。隨後,我拿過被子一把把太子蒙上了,這樣別人隻會以後太子是睡著了,我們就能安全的逃走。

    我放了個暗號給杏兒告訴她,行動成功,她可以撤了。隨後,福虎用我腰間的繩子綁住了我們倆個人。使勁的拽了拽,一個空轉身,我被帶到了屋頂。福虎給福齊使了個眼色,兩人抓住我腰間的繩子,一把把我提了起來,隨後三人便往景仁宮趕,正在眼看著快到景仁宮,可能是腰間的繩子承受不住我的重力,“砰”的一聲斷裂了,我的身體忽然的下沉,我緊閉著雙眼,不敢再看,也不敢叫喊出聲,忽然我感覺腰間有一雙緊有力的手環抱住了我,然後平靜的落到了地麵。我睜開眼睛,竟不自覺得把眼前的人兒看成了胤禵,我剛開想伸手去撫摸胤禵的臉,忽然後麵走過來一群禦林軍侍衛,大喊著說:

    “有刺客!”

    抱著我的人兒也像忽然清醒了一樣兒一把抓著我,飛躍而上,越過牆頭,福齊在牆的另一邊一把接過我,已經到了我的房門前,我剛要拉著福虎福齊往裏進,福虎一頓,說:

    “我們兄弟二人不能再逗留在宮裏了,憑我二人的功夫,逃出去絕不成問題,隻是禦林軍侍衛怕是一會兒,一定會到這園子裏搜,姑娘自己保重。”

    我一想,卻也是,我這宮裏要藏兩個男人卻是藏不住,而他們要是帶著我怕是就逃不出去了。我點了點頭道了聲:

    “多謝!保重!”隨後,二人一躍身,便跨牆而出。

    我急急忙忙的向屋裏走,正巧撞上正要出門的容兒!容兒剛要大叫,我一把捂住容兒的嘴,用腳把門踢上,一把撕下臉上的麵巾,待看清楚了我的容顏,容兒不再驚叫,我才放開捂著她的手說:

    “是我,現在你什麽也不要問,什麽也不要說,趕緊把西屋裏釀的花酒,拿過來!”

    容兒雖然驚訝,但也乖乖的去取酒。我趕緊脫下身上的夜行服,剛想丟到床底下,一想不對,若是一會兒禦林軍來搜人,必定先搜床下,我把衣服塞進被子裏,看著手中的賬本,一下子壓在了枕頭下。容兒此時也端了花酒過來,我拿過酒壺倒了一杯,一口灌下,冷不防的被這刺鼻子的辛辣的味道,嗆得直咳蔌,容兒趕緊過來幫我扶著後背,我吩咐容兒說:

    “一會兒甭管誰來,你都要記住,你們小姐我今個兒晚上一直未踏出房門半步!”容兒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我又倒了些酒在杯裏,噴撒在了身上,然後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便一股兒腦的躺在了床上,緊緊的蓋住被子。

    容兒剛想撤下酒壺和酒杯,就聽得門口傳來了一陣緊迫的敲門聲,嚇得容兒一下子失了手,倒了酒壺,容兒驚慌的看向我,我坐起身來,示意她去開門,容兒手忙腳亂的開了門。

    “打擾了,姑娘!我們是禦林軍今晚守夜的,剛才看見一夥刺客往景仁宮方向過來了,所以為了德妃娘娘也為了姑娘的安全特來搜查,如有得罪之處,還忘姑娘體諒!”容兒聞言,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

    容兒說:“您這是哪兒的話,快裏麵請!”我也假裝醉醺醺的披了件外衣,坐了起來!

    一進屋,可能是滿屋的酒味,打頭兒的侍衛皺了皺眉兒!看向了我,我心裏一樂,還就怕你聞不見呢?

    我也看著那侍衛說:“真不好意思!諾顏今日喝得有些多,此時不方便起身,您還多照諒!”

    禦林軍的侍衛把整個屋子搜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蛛絲馬跡。打頭兒的侍衛看了一眼桌子上半倒著的酒壺,忙說:

    “喝酒傷身,奴才勸姑娘還是少喝為妙,宮裏奴才已經搜過了,您放心!我派一組侍衛守著景仁宮,姑娘如果還有什麽情況,言語兒一聲就行了!”

    我用手扶著頭,裝做頭痛的樣子說:

    “有勞您惦記著了,多謝您了!諾顏要是有什麽事,定會言語兒的!諾顏身子不太舒服,就不送了!”

    “這是應該的,哪敢有勞姑娘您呢?您好生躺著吧!咱們撤!”說完,這一屋子的禦林軍便都撤了出去,容兒忙著把門關上。

    我也輕唿了一口氣,緊懸的心也放了下來。身上卻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看向容兒說:“容兒,你現在可以問了?”

    容兒搖了搖頭說:“容兒什麽也不會問的,小姐為人如何,容兒比誰的都清楚,您不論做什麽都一定有您的道理!”

    我感激的看著容兒,並不隻是因為她的體諒,更因為她的信任,和義無反顧的支持!我緊緊的握住了容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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