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爺爺來了!”平河幸二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對自己極為不滿,看到自己的爺爺出現時,還咋咋唿唿地迎上前去。平河先生剛想攔住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直很‘堅強’的平河幸二在自己的爺爺麵前,卻變得柔弱起來了。隻見他將自己額頭的傷口和手上的血跡展現出來,用喑啞的聲音向自己的爺爺‘控訴’道:“爺爺!有一群壞孩子欺負我,把我傷成了這樣卻又都躲起來了!您一定要幫我啊!”


    平河海鬥對於自己的這個孫子也是寶貝得緊,聽到他居然被別人給欺負了,頓時就火了:“嗯?是誰,竟然敢欺負我平河海鬥的孫子!”


    平河幸二吸了吸鼻子,稍稍啜泣了幾下,小手指向雪千代:“爺爺,就是他!就是他和他的同學打的我!”


    “誒!?”雪千代眼睛頓時睜大了,“為什麽我一個路過的群眾要中槍那麽多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坑啊!”雪千代正要出言辯解,久我通實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示意他不需說話。


    隻見久我通實擋在了雪千代的麵前,沉聲道:“平河先生,我想這裏麵可能有一些誤會。”


    要是其他人這樣對平河海鬥說話,估計平河海鬥早就已經不耐煩地將他無視掉了,即便對方是個老人。但是,當他看清自己當麵的是誰之後,心裏卻是變得忐忑了起來。再往老人的旁邊一看,看到了那位貌似是一直隨侍在浩宮殿下身邊的宮內廳工作人員之後,馬上又由忐忑變成了驚慌。


    平河幸二早就看不慣那個總是攔著自己的老頭子了,於是出言‘鼓勵’道:“爺爺!別聽那老頭子的!這裏麵哪裏有什麽誤會,就是他們打的!您一定要為我討迴公道啊!”


    “你給我住嘴!”平河海鬥突然嗬斥道,“哲也,還不快把你這無禮的兒子帶走!”後一句話,是對著平河先生——平河哲也說的。


    平河幸二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訓斥過,更何況這次訓斥自己的人還是最疼愛自己的爺爺,整個人頓時就蒙了。甚至連什麽時候被自己的老爸帶走的都沒注意到。


    平河海鬥走到久我通實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整個人幾乎成了一個銳角。“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久我總裁,真是鄙人的榮幸!讓總裁看到愚孫無狀的一麵,真是顏麵無存!還請總裁寬宥小孩子的無禮之舉!”


    久我通實眯了眯眼,冷笑一聲:“要是今天在平河先生麵前的不是區區在下的話,我身後的這孩子可能就會見識到平河家的‘威儀’了吧!平河家,已經成了京都之人不能招惹的存在了啊……”


    平河海鬥保持著銳角的鞠躬姿勢不變,語氣越發的慌亂謙卑:“總裁言重了,鄙人決計不敢放任自家的人在外麵為非作歹。之後鄙人一定會嚴加管教自家的人,還請總裁諒解。至於那位小公子,我等決計不敢冒犯!”


    雪千代撇撇嘴:“總算是有一個人沒把我認成女孩子了……真是難得啊!”


    久我通實微微搖頭:“平河先生還是先直起身子吧,這樣子也怪難受的吧。還有,我早已經辭去了自民黨副總裁一職,總裁這個稱唿已經不適合用在我身上了。平河先生隨意就好。”


    雖說對方讓自己隨意,但是熟知對方身份的平河海鬥哪裏敢真的隨意。即便久我通實現在,已經不再擔當自民黨副總裁一職。即便坊間有傳聞他是被現在的自民黨總裁,也即現任首相排擠,不得不請辭。但是,他也絕對不是自己惹得起的。更何況,對方現在還頂著一個‘自由民主黨京都府第一選舉區支部長’的頭銜。


    於是他剛直起身子,又深深地彎下了腰:“久我先生對國家貢獻良多,理應接受鄙人的致敬……”


    一邊的杉田茂純看得心裏有些膩歪:“這位老先生還是別這麽多禮了,我們幾個後輩可消受不起啊……”


    聽到東宮的侍從這麽說了,平河海鬥隻好直起了身子,賠著笑臉看向了麵前的幾人。


    久我通實也不想再與對方多言:“我有一些建議,不知平河先生願不願意聽?”


    “當然當然!能得到久我先生的指點,鄙人感激不盡!”


    久我通實擺擺手道:“平河先生不必如此,我等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關於您的愛孫被人欺負的事情,還請您迴去問清楚之後再做決斷。也希望您看在他們都還是小孩子的份上,不要大動幹戈。”


    “這是自然的!我們絕對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至於我身後的這位小朋友,在下敢向您擔保,您的愛孫所受的傷絕對與他沒關係。不知平河先生能否相信在下一次。”


    “啊!久我先生言重了!鄙人怎敢懷疑久我先生的人格!您身後的小公子,一定與此事無關!”


    久我通實點點頭:“嗯,我想說的就是這些了,耽誤了平河先生那麽長的時間,真是抱歉!”


    “怎敢,怎敢!能得久我先生的指點,是鄙人的榮幸。”


    “對了,還有一些小小的建議。”久我通實突然把聲音壓了下來,“之後我可能會一直待在京都養老,還請平河家給在下一點薄麵,少生事端,給在下一個安寧的養老環境。另外,不要到處打探一些你們不該打探的事情!”


    聽完對方這句話,平河海鬥感覺自己後背已經全是冷汗了,連連稱‘不敢’。


    雪千代看看這邊好像已經沒有自己的事情了,琢磨著應該可以離開這裏,去外麵等自己辦理的同學了。


    正要向久我通實他們告別,卻剛好看到了木曾結衣領著一群學生從禦所那裏出來了。遠遠地,雪千代就能看到木曾結衣麵色不豫,身後跟著的幾個男生則是半是羞愧,半是憤憤不平。


    久我通實本想就此離去的,不過看到學生人群中的一人,又看看雪千代。笑了笑,決定再稍微留一會兒。


    “叔祖父!”久我絢也看到了久我通實,她對於自己的叔祖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有點疑惑,但更多的是驚喜。


    聽到這聲‘叔祖父’,平河海鬥的臉都綠了。以他的眼色,怎會不知眼前的那群小學生正是自己孫子要找的那群人。不過,裏麵居然有一個久我家的人,這下子事情就變得很麻煩了。而本來要轉身離開的久我通實又突然停了下來,應該就是因為看到了他的那位後輩的緣故。


    ‘有自己的親人在裏麵的話,說不得久我先生也要介入這件事情了。’平河海鬥感覺自己今天真是背到家了。想‘偶遇’宮中的貴人沒能成功,反而自己的小算盤被宮內廳和久我通實給知道了。今後那條路可以說想都不要想了。


    ‘那也就罷了!宮中的人應該不會和自己一般見識。但是,自己的家人居然那麽不省心!久我通實能坐到自民黨副總裁的位子,有豈是個好相與的人物。他之前的自民黨三傑的譽稱,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獲得的。更何況,他的出身……’平河海鬥感覺自己腦仁正隱隱作痛,‘惹上他,可比惡了那些貴人麻煩多了……’


    果然,久我通實已經決定要插手那件事了。“哦!原來是絢啊!怎麽樣,今天是來參觀禦所的嗎?”


    久我絢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嗯,是的,叔祖父!絢之前一直都在東京待著,今天終於有機會來見識一下仰慕已久的京都禦所了!”


    聽到對方的話,雪千代暗暗笑了笑:‘之前選地點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說什麽看別人家的老房子有什麽意思……’


    “嗯!這樣啊,禦所確實是個值得一遊的地方呢!怎麽樣,絢今天過得還開心嗎?”久我通實點點頭,作為一個京都人,他對自己所處的千年古都還是很驕傲的。


    久我絢點點頭:“開心是挺開心的,就是路上與別人發生了一點誤會。我們一直想要找到那個人,想當麵向他道歉,卻沒能找到……啊!對了,就是在休息區坐著的那位!”不知是真沒看到,還是裝作沒看到,久我絢講了一大堆之後才發現‘受害者’——平河幸二的身影。


    “哦?是怎樣的誤會?要是你們這邊的不是的話,一定要好好地向對方道歉才行!”久我通實板著臉道。


    久我絢略微猶豫了一會:“嗯……就是……”剛要將事情的始末說出,身後的班主任木曾結衣走了出來。不過,看到老師走出來了,班上的幾位同學卻忍不住率先開了口。


    “老爺爺!事情實際上是這樣的!開始是那個小男孩出言嘲笑我們,班裏的幾位同學看不過去,迴了他幾句,對方便恐嚇要欺淩班上的同學。甚至還動手打了光介同學。之後的話,其他人都忍不住反擊了過去!所以說,錯誤的起始並不是在我們這邊!”


    ‘噗……我的白君妹妹!你怎麽就自己先說出來了呢……要說也得讓別人說啊!’一直都站在久我通實後麵雪千代,好險沒有一口血吐了出來。‘不用說,第一個還手的一定是你了吧……’


    “哦?是這樣嗎?我還得問問‘受害者’的意思才行啊!”久我通實並不打算偏聽一方的言辭,“你說對吧,平河先生!”


    “是!久我先生說的是!”平河海鬥麵容陰鷙地看向了自己孫子,他是知道自己孫子平日裏的作風的,完全就是個混世紈絝。由於是自己家中的第三代唯一的男性,所以他也一直慣著對方,沒想到現在居然給自己惹出這樣一尊大神。


    “還不快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是不是你先對其他人出言不遜的!要是這樣的話,你被人教訓也是應該的!”


    平河幸二哪裏見過自己的祖父這樣訓斥自己,他還沒從剛才的嗬斥中清醒過來,又遭遇了新的打擊,整個人已經完全處於混亂的狀態了。


    還好一邊的平河哲也見事不諧,趕緊代為迴答道:“是的,父親。剛才我已經問過幸二了,確實是我們這邊先做錯的。我們在這邊等著,就是想向那幾位小朋友致歉來著……”


    “都是些人才啊……”雪千代微微搖了搖頭。


    “就算是這樣,我們這邊恃眾淩寡打人也是不對的!”木曾結衣聽了雙方證詞之後,還是做出了如下判決。尤其是看到了對方那幾個彪形大漢之後,與自己這方獲得義理相比,她更不願看到自己的學生受到傷害,哪怕隻是一種可能。顯然,作為不關心政治,而且初來京都的木曾結衣,並不認識自己眼前的那位老人。


    久我通實點了點頭:“嗯,您就是這些學生的老師吧!老師說的沒錯,雖說是我們這邊占了理,但是也不能太過於得意忘形。相互之間道個歉,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了解了吧,怎麽樣?”


    平河海鬥剛想說‘不敢’,繪理又開口了。


    “木曾老師,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當時恃眾淩寡的可是他們那一方!您看,就是那幾個穿黑衣服的人。就是因為有那些人撐腰,那個小孩子才敢肆無忌憚地欺淩我們。也正是因為他們在現場作勢想要教訓我們,我們這些同學才會在還手之後四散逃開。”繪理氣鼓鼓地說道。


    “難怪你們在裏麵參觀了那麽久還沒出來……原來是肇事逃竄去了啊……”雪千代終於知道自己明明耽誤了很長的時間,還抄了遠路,居然還會比班裏的其他同學先到達清所門的原因了。


    說到‘四散逃開’,繪理話鋒突地一變:“對了!雪千代一定就是在那個時候和我們走失的!木曾老師,讓我再迴去找一找吧。要是把雪千代給丟了的話,我就沒臉迴去見紀子阿姨和薰了!爸爸媽媽也一定會生氣的!”


    聽到繪理這麽說,一旁總是在看著地麵的風居愛未,也滿眼祈求地看向了木曾結衣。隻要老師允許尋找雪千代,她馬上也會跟著一起去的。


    木曾結衣急忙寬慰道:“沒事的,剛才老師已經拜托京都禦所裏的工作人員幫忙尋找了!等一會兒應該就會有消息了,繪理別擔心。相比我們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尋找,熟知這裏地工作人員應該更容易能夠找到他。”


    “誒?!藤原同學,雪千代是誰啊?”雪千代整天坐在最後一排不動彈,而且剛開學也才不久,知道雪千代指的就是玉川惟之的人並不是很多。


    “笨蛋!雪千代就是玉川同學啊!玉川惟之知道嗎?嗯?這還不知道?那‘姬君’你們知道嗎?!”繪理對於自己的同學有些無語。


    眾人這才點點頭:“哦!原來是姬君啊!藤原同學你早說我們不就知道了嘛!”


    “噗……姬君……”雪千代感覺自己又有一口血要吐出來了,‘感情我在班裏的的同學們眼中,是以那種形態存在的啊……’


    ‘不對,白君你是什麽時候才注意到我不見了的啊……我早就沒跟你們走一起了好嘛……’雪千代好不容易被白君感動了一把,馬上又想到了對方發現自己脫離大部隊的時間有些不對。‘不過,似乎老師也沒發現我沒有跟著集體走……嗯嗯,那就好,這樣的話就不會被治‘脫離組織、私自行動’之罪了!’


    “咦?雪千代?惟之?姬君?”久我通實看向了自己身後的小孩,看待對方臉上那無奈的表情,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嗯嗯,確實如此,確實如此!”


    久我通實一個側身,眼尖的繪理馬上就發現了‘藏在’他身後的雪千代。頓時有些生氣地走了過去,扯住了雪千代胸前的羽織鈕,把他往班裏拖去。“真是的!雪千代你跑到哪裏去啦!居然還在那裏躲了那麽久!害得我白擔心一場!”


    “哎哎!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也是一不小心迷路了,剛剛才跑出來……白君你輕點!羽織鈕都要別你給扯壞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繪理這樣拖著,雪千代很是尷尬。不過看到對方確實有些生氣了,他也不敢多言,隻好就這樣讓對方拖著。


    “太好了,玉川同學沒事……”在沒人注意的角落,風居愛未用隻有她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輕聲感歎道。


    看到自己班上的學生終於都迴來了,木曾結衣也鬆了一口氣:“那麽我們道過歉之後也差不多該去高台院那邊了!繪理,老師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就算是對方有錯在先,我們既然動了手,向對方道個歉也算是題中之意。”看到又想申辯的繪理,木曾結衣趕緊堵住了對方的話頭。


    久我通實看看火候也差不多了,點點頭道:“老師說的有道理,相互之間道個歉,以後還有機會做好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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